我很坦然的點點頭。

申晴看著我，又說了一句：「昨天晚上車上的是你嗎？」

我又點點頭。

申晴苦笑了一下，說道：「都已經見到我了，難道不下車親口把這件事兒告訴我嗎？」

我想了想，說道：「一些事兒，還是不說的好。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可是你看到我的簡訊還是出來了。」申晴說道，「而且，你昨天也去看我了。你怕什麼？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怕見到之後如果跟我說話還覺得自己是愛我的？趙尋，你敢面對你自己的心嗎？」

我皺了皺眉頭，搖搖頭，說道：「不敢，而且我也不想想這些。我的路已經定了，帶著丫頭離開這裡，去關外，打理野王集團，就這麼過下去。我覺得至少十年，我都是有事情要做的，我好好守著秦淺就好了，很簡單。」

「是啊，」申晴冷笑道，「你很簡單，我呢？我努力讓自己沿著我自己、我爸媽都希望走的路走下去，希望和你一樣能夠什麼都不想，但是我能做到嗎？你真以為我跟看上去的那麼平靜……」說著說著，申晴就哭出來了。

我心痛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幫她擦擦眼淚。

不過申晴很快就止住了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說道：「算了，我來不是跟你說這些的。趙尋，去關外小心，再見了。」說完，自己就上了摩托車，然後頭也不回地開走了。

我看著申晴離開的背影，默默說了一句：「再見……要再見。」然後笑著搖搖頭，回去了。

我本以為自己昨晚已經算是跟申晴告別了，沒想到這才是我們的告別。申晴來了之後並沒有說什麼，在我心裡卻翻起了大浪。申晴說自己心裡沒有平靜，是指跟我的事情吧。平靜不平靜，也沒有什麼關係，我這一走，恐怕以後和申晴的交集就徹底斷了。

我回到酒桌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和所有人喝酒。其他人也都沒有看出來什麼異樣，反正所有人都有點醉了，都嘻嘻哈哈，聊著以前那些事兒，說著以後的計劃，好不熱鬧。

最後，所有人又都跟我和陳雨喝了一杯，祝我們出去之後能夠真正的飛黃騰達，不會多災多難。

這頓飯誰也不想提前退場，所有人都可了勁兒的喝，正如老魏所言，每個人都至少吐了兩次，衛生間已經一塌糊塗了。不過，所有人吐完之後還是回來，哈哈大笑著接著拼酒。

看起來，似乎每個人都很開心，但是每個人心中的苦誰能知道？這個房子，以後可能再也不會這麼熱鬧了。

大概到了晚上兩點多，很多人都不行了，桌子下面睡倒了一片。就連本來是要偷偷溜走的陳雨，也趴桌子上了，古瑤趴在他身上，他順手摟著古瑤的腰，一切都很自然。

秦淺也倒在我懷裡，沉沉睡去了。整個酒桌上，拼到最後就剩下我和武奕了。我們兩個還有任務，到最後的時候耍了點滑，逃了不少酒，所以才能撐住。

武奕迷迷糊糊的，每個人挨個踹了一腳，確定所有人都不行了，笑著對我說道：「阿……阿尋啊，這可是我第一次逃酒，沒想到，竟然用在了這頓飯上！」

我笑道：「我不是也逃了嗎？說實話，我可不想哥幾個明天一起送我，老魏那點煽情的東西，就留著給陳雨準備吧。咱們還有任務，走吧，最後一程，你們送送我唄。」

「得，回來我有的是時間跟老魏他們喝，咱們先干正事兒！」武奕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我去外面看看騰龍他們來了沒有，你先把丫頭抱房間睡覺去吧。」

說完，武奕扶著牆就出去了，結果出去沒兩步呢，我就聽見「哇」地一聲吐東西的聲音。

我苦笑著搖搖頭，擰開了一瓶礦泉水，給自己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之後就抱起秦淺，把她放到了我房間里，讓她先休息。

幸好秦淺很輕，不然我這晃晃悠悠的，肯定是兩個人都栽地上了。

安排好了秦淺之後，我回去看了一眼躺的到處都是的兄弟們，苦笑了一下，然後扭頭出去了。

出去之後，我就看到我們門口停了兩輛車，還是上次兩輛吉普。周江霖見到我過來了，直接下車把我扶了過去。

騰龍看到我之後哈哈大笑，說道：「媽的，都喝成這樣了，還想往北戴河去呢，半路扔下去你們，你們都不知道。」

武奕在後面一輛車裡躺著呢，估計喝這麼多酒也挺難受，笑罵道：「滾他嗎蛋，快開車！我和阿尋睡一晚上就沒事兒了。」

「得得得，你們就安穩地在後面睡吧，明個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去山西挖煤了。」騰龍笑哈哈地上了車。

周江霖把我扶上了另一輛車上，我在後座躺下了，頭疼地難受，也不知道他們後面說了什麼，反正一歪腦袋就睡過去了。

睡著之後，我就徹底斷了片兒，一路上就開始做夢。這夢就像是幻燈片一樣，一副接著一副，都是起興街的事兒，還有再往前，我和我爸，和申晴，和蘇憶的種種事情。

反正這些記憶就這麼在我腦子裡盤旋，繞的我頭昏腦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了，一睜眼，頭炸開的痛。

我可真是後悔昨天喝了這麼多酒了。我掙扎著爬了起來，看了看四周，還是在車裡，周江霖開著車，旁邊坐著正在睡覺的吳澤輝。

車窗外也是一片城市的樣子，不過明顯不是清河城。這會兒，太陽挺高的了，看起來車開的挺遠。

周江霖看到我起來了，笑著說道：「尋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