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散了，老魏被一個請來的護工照顧著。至於王浩晨，李凝雪則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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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鬼子找我還要說點事情，所以我也是跟著鬼子走了。

坐著鬼子的車，我到了金元酒吧。這裡也是一地狼藉，沒有開業，但是跟米奇網吧相比，算是好的了。至少，收拾幾天，還能繼續開業。而米奇網吧，則是徹底廢了，一個樓層的機器全都被砸，損失絕對夠六位數了。

下了車，鬼子直接帶我上樓了，邊走邊說：「幸好他們動手的時候，是周日晚上，丫頭上學去了，要不然，真有可能傷到她。走吧，上去，咱們爺倆喝點，我讓你嬸兒準備了一點飯了，剛剛在醫院裡，我看你早飯也沒怎麼吃。」

我們上了樓，果然，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盤小菜，秦淺的二嬸兒雖然依舊跟以前一樣一副貴婦的樣子，但是此時也看起來有些許的憔悴。

看到我，她笑了一下，把手擦乾淨了，然後穿上了外套，說：「你們爺倆先吃著吧，我要去學校看看丫頭，不然不放心。」

鬼子點點頭，說：「去吧，丫頭肯定也知道了南關發生的事兒，記著，千萬別讓她回來。還有，讓老二送你過去，有他在，也不用擔心你被人跟蹤。總之，丫頭在哪裡，千萬不能被別人知道。」

「我知道。」說著，秦淺的二嬸兒挎上了包，就下去了。

鬼子把椅子一拉，說：「坐下吧。」

我坐下了。兩雙筷子，鬼子拿起了一雙，倒上了酒，然後夾了一口菜，放進了嘴裡。菜很香，但是鬼子吃得卻不香。事情到了這一步，誰還能有什麼好胃口呢？

「你覺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鬼子喝了口酒，隨口問了我一句。

我閉上了眼睛，想了很久，說道：「我們已經輸了，要麼找機會幹掉楊初八，要麼，隱忍下來，不被楊初八找到，以後再找機會。米奇網吧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韓古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回來的。只要他回來，咱們就有了和楊初八斗的力量。」

鬼子苦笑了一下，說：「是啊，韓古回來就行了，可是，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現在，指望他，倒不如指望自己。你說的對，現在咱們就兩條路，要麼進，要麼退。進，是不可能的了，老魏那邊不行了，米奇網吧也不行了，我自認不是楊初八的對手，想幹掉他，為這麼多人報仇，實在太難。所以，只能退了。」

「昨晚，我跟申劍、韓家那個小丫頭已經商量好了，讓他們躲躲風頭。申劍那小子不露面就行了，至於韓家，米奇網吧肯定是不能要了，暫時把門關了，所有人悄悄搬走，應該也沒啥大問題。這麼一來，如果韓古回來，還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我也喝了口酒，辣得整條食道都疼。不過，我就這麼硬生生咽了下去，然後說道：「看來，鬼子叔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啊。」

鬼子點點頭，說：「是啊，說到底，你們都是小輩，出了事兒，我肯定要身先士卒。咱們是敗了，但是，我也得保護好你們。」

「那你呢？我們都藏起來了，你的這個金元酒吧是不是也得關門呢？」

鬼子笑了一下，說：「我為什麼要關門？如果連我也關了，那楊初八這個狗雜碎，不是更加得意忘形了嗎？如果韓古能回來，他肯定能對付得了楊初八，楊初八，交給他就行了，有我沒我都一樣！所以，我這金元酒吧，還是開在這裡，等著他楊初八這個外地佬過來！」

我愣了一下，說：「您的意思是，我們都藏起來，您要自己跟楊初八對著干？」

鬼子抿了口酒，說：「是的。而且，如果咱們都藏起來了，楊初八是不會放心地收手的，他這發子彈，肯定得打出去，一定要有人挨槍子兒。這個人，只能是我。與其被他找到，然後幹掉，倒不如我就這麼挺胸抬頭地站著，讓他看看咱們清河城人的氣魄！」

「不行！」我立馬否決了，說道，「那樣太危險了，老魏的下場你也看到了，何必跟楊初八對著干呢？您這麼大的產業，兌出去，怎麼也能在其他地方混得風生水起的吧，何必冒著這個危險？」

鬼子笑了笑，說：「我說了，這是清河城人的尊嚴，還有，就是保護你們的責任。我已經決定了，你勸不動我。過兩天天，金元酒吧正常開業，我應該能拖住楊初八幾天，你告訴韓若柳讓她趁著這個時間，趕緊走，最近，也要去中陽里，總之，咱們得留一點火種，這麼多人的犧牲，不能白費。還有，你知道我的脾氣的，別勸我，沒有任何用！」

鬼子把我所有的話都堵住了，我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鬼子倒是坦然，一口口吃著菜，喝著酒，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的波動，彷彿說的事兒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丫頭。你答應過我，要照顧好她，現在這一天，終於是要來了。她在東關三中，我讓幾個人暗中盯著呢，不讓她回來。因為這個地方，楊初八說不定什麼時候會過來，太危險了。我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丫頭絕對不能出事兒！那錢，你雖然還了，但是承諾不能反悔！」

「趙尋啊，你鬼子叔以前跟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管以前怎麼以前怎麼樣，現在，咱們也算朋友了吧。我要是出了事兒，就這麼一點心思，你幫我辦好，九泉之下，我也會謝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