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九塊

　　不好吃？

　　明明味道正常……

　　吃的犯噁心？

　　噁心？

　　李棠舟的眉心慢慢皺到了一起。

　　裴海音依然眨巴著眼睛看著李棠舟，見到他臉上的表情在幾秒鐘之內就風雲變幻一通，她歪了下頭：「你怎麽啦，棠舟？」

　　通紅的炭火在旁邊劈裡啪啦地燃燒著。

　　李棠舟放下手中的盤子和筷子，繞過餐桌，二話不說抱起裴海音就往山莊外面走。

　　裴海音在李棠舟的懷裡蹬了幾下腿，不滿地嘟囔：「幹什麽？棠舟，你要幹什麽呀？不吃飯了嗎？」

　　「去別的地方再吃。」李棠舟一步都沒停，目視前方，「我想，我們需要離開這裡回一趟紐約。」

　　裴海音楞了一下，「爲什麽突然要回紐約呢？你有事情要忙嗎？要談生意？」

　　「是你--」李棠舟神色凝重地看向裴海音，「是你有事情要忙。」

　　裴海音：「？？？」

　　她現在根本聽不懂李棠舟的話。

　　看到山莊外的一排排轎車，裴海音的內心是有點拒絕的。

　　她捨不得這個世外仙境般的地方，更捨不得她與李棠舟的與世無爭的二人世界。

　　李棠舟沒有親自開車。

　　他和她一起坐在後排。

　　在盤山路，車子行駛的速度很慢。

　　自從坐上車，李棠舟一直緊緊握著裴海音的手。

　　裴海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了李棠舟好幾眼，最後才輕聲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李棠舟神色淡淡的，沒有立刻回答裴海音。

　　裴海音輕嘆一口氣，心事重重地看著車窗外--夕陽逝去，黑夜降臨，山間和樹木好像披上了神秘的黑紗。

　　從紐約來到這個山莊，裴海音坐了差不多一下午的車，而從山莊再回到紐約，耗費的時間自然相當。

　　儘管司機已經盡可能將車子開得穩穩當當，但裴海音的眼皮還是越來越沉，最後歪在李棠舟的身上迷迷糊糊、要睡不睡。

　　就在裴海音半夢半醒之間，她聽到李棠舟叫她的名字：「海音。」

　　裴海音從喉間發出「恩……」的聲音，幷將尾音拖得長長的。

　　李棠舟抱緊她，貼在她的耳邊，輕言細語的問了一個近乎於重磅炸彈的問題：

　　「你想要孩子嗎？」

　　裴海音猛地睜開眼睛。

　　孩子？

　　孩子？？

　　裴海音從李棠舟的身上坐了起來，她盯著他--車子內部很暗，路燈的微弱光芒從窗外透進來，但不足以引亮對方的表情。

　　「孩子？爲什麽你會突然提到孩子？」裴海音的神情和口氣都無比認真，她想了幾秒鐘，才問道，「……是章女士的意思嗎？你之前說你和章女士談崩了……難道是她用孩子來逼你，或者作爲交換條件了麽？」

　　李棠舟一下子就笑了，他用胳膊環住裴海音，「我的海音！你想到哪裡去啦？和朋友在一起狗血電視劇看多了麽？孩子是屬我們夫妻倆的，跟章女士有什麽關係？至於她拿我的孩子來逼我？那就更無從說起了。」

　　孩子真的是屬他們夫妻倆的嗎？

　　她絲毫不懷疑李棠舟保護他們孩子的能力，但……章蓀蘭那個神經病實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裴海音慎重思考了一番，表達了她的想法：「我不想要，棠舟，我不想要孩子，我更想過二人世界。」

　　李棠舟陷入長久的沉默。

　　久到他的思維已經凝滯。

　　***

　　當他們到達紐約市區，時間已經接近午夜時分。

　　司機根據李棠舟的吩咐，將車徑直開進了一家醫院。

　　裴海音滿腦子問號。

　　李棠舟大動干戈的，她還以爲出了什麽大事呢，原來只是來醫院？

　　但……好端端的爲什麽要來醫院呢？

　　李棠舟沒有給裴海音多做解釋，而是直接帶她上樓--

　　科室的英文名稱裴海音看得一清二楚。

　　--婦科。

　　小護士笑臉盈盈走過來。

　　裴海音微微皺了皺眉。

　　既然來了婦科，她當然知道是來查什麽的。

　　李棠舟捧起裴海音的臉蛋，啾一下：「去吧，沒事的，別怕--」

　　裴海音盯著李棠舟看了幾秒鐘，就轉身跟著小護士走了。

　　經過了各種儀器的全方位檢查，又經過了各種化驗。

　　裴海音被小護士帶往一間辦公室，她見到了值班醫生。

　　以及正在和醫生談話中的李棠舟。

　　醫生的手上還捏著一大堆檢查和化驗單子。

　　裴海音慢慢走近。

　　那個中年美國醫生一見到裴海音就笑了起來，語速飛快：「李夫人最近的心情燥鬱，胃口不佳是正常現象，而且嚴重的消化不良，請多吃一些開胃助消化的食物和藥物。」

　　李棠舟從醫生手中接過那些單子，隨便翻了翻。

　　那位醫生仿佛看穿了李棠舟的心思，「李夫人平時可能不太注重保養，但她年輕，除了有些宮寒，暫時不存在其他問題--」說著那美國醫生就對李棠舟擠眉弄眼一下，「只要李先生肯多花心思、多出些力，你們很快就會有小寶寶。」

　　裴海音：「…………」

　　她瞄著李棠舟，臉頰微燙。

　　李棠舟又翻看了幾頁單子，就不再往下看了，將它們整理好，從沙發上站起身，與醫生握了握手：「好，我們知道了，謝謝皮特先生，再見。」

　　李棠舟走到裴海音的面前，牽起她的手，拉著她慢慢地離開了醫院。

　　從婦科到醫院大門口，短短幾分鐘的路程，裴海音却覺得走了很久很久--她沒有說話，一直默默注視著李棠舟的背影。

　　裴海音微微抿唇。

　　他在想什麽呢？

　　到達醫院門口，李棠舟爲裴海音打開車門。

　　裴海音看了看李棠舟，默默地坐了進去。

　　然後李棠舟繞過車身，從另一側坐到裴海音的身邊。

　　司機慢慢啓動了車子--

　　兩個人各懷心事。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話。

　　時間已經很晚，他們沒有再回那個仙境般的山莊。

　　而是選擇回到裴海音的宿舍。

　　雖然「Anne ADAmS」的比賽已經結束，但美國竪琴協會却沒有收回分配給裴海音的房子--李棠舟作爲贊助商之一，房子就是用他的錢租借的，而裴海音身爲李棠舟的太太，當然隨便她住下去。

　　美國竪琴協會也只是賣個順水人情罷了。

　　回到宿舍，裴海音先去浴室裡洗澡。

　　衝洗的速度很快，穿衣的速度也很快。

　　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出浴室，抬眼就看到李棠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在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報告單子。

　　只需要一眼，裴海音就可以確定，李棠舟根本不是在看單子上的數據，而是在神游發呆。

　　「棠舟。」

　　裴海音輕聲叫他的名字，李棠舟這才收神抬起頭。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神色黯淡：「你是不是很失望？」

　　李棠舟輕笑了一聲。

　　這個笑聲十分短促，最多隻持續了一秒鐘。

　　裴海音走過去，坐在李棠舟的身旁，將自己的掌心覆住了李棠舟的手背。

　　「我知道你挺失望的。」

　　「沒有啊……」李棠舟的目光落到了裴海音白晰的手上，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是懷了，就算我們第一次就中了，那也才不到半個月，是不會出現孕吐這種早孕現象的……」

　　「我的理智告訴我你不可能是有孩子，但我却還抱著那麽萬分之一的可能--」李棠舟側過臉，微微笑了一下，「在這件事上，我有點過於蠢了，是吧？」

　　裴海音看著李棠舟的笑容，那根本不是發自內心的笑。

　　他現在的內心應該滿是是苦澀……

　　裴海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開始抽痛了起來--

　　越來越痛。

　　痛得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她在車上和他說了什麽？

　　她說她不想要，不想要孩子……

　　「棠舟，我不是不想給你生寶寶，我想的，我願意！我雖然特別想和你過二人世界，但也想和你組建三口之家。」裴海音將李棠舟的手握得更緊，她强忍著眼泪，聲音中却帶著點哭腔，「可我又不知道要不要生他--他是我的寶寶，他只是我們的寶寶，僅此而已。我不想讓他變成章女士口中的所謂打入豪門的棋子，還有什麽將來我被你拋弃了，至少還有個姓李的孩子，他可以保證我的榮華富貴……」

　　裴海音的抽了抽鼻子：「孩子明明是愛情的結晶，他不是一個用來爭奪的武器，現在的我完全有能力去撫養我們的孩子……再說了--」

　　她委屈地嘟起嘴，「你都把我拋弃了，那我還要榮華富貴幹什麽！」

　　「我拋弃你？我捨得拋弃你嗎？」李棠舟立馬抱起裴海音，再將她放躺在沙發上，在她的唇邊似笑非笑，「我和榮華富貴誰更重要？你再給我說一遍！」

　　裴海音和李棠舟交換著呼吸，她直直地盯著對方的眼眸，搖了搖頭：「我不說。」

　　「好啊，你不說是不是？」李棠舟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那……我問你一遍，就扒你一件衣服。」

　　裴海音不停地搖晃著腦袋。

　　「說不說？」

　　「不說！」

　　地板：海音的上衣x1

　　「說不說？」

　　「不。」

　　地板：海音的長褲x1

　　「說？」

　　「不要。」

　　地板：海音的36D小內內x1

　　「還不說？」

　　「就不。」

　　地板：海音的藍色小褲褲x1

　　「嗚嗚，我說！」

　　「來不及了。」

　　地板：棠舟的皮帶x1

　　一室的沉重喘息聲。

　　地板：咦？海音的後背？ge……等一下！因怕事♂後被大佬毀屍滅迹，所以不敢get這個_(:з」∠)_

　　在情動深處之時，李棠舟低沉的嗓音響起：「海音，給我生個寶寶吧，我會愛你們一生一世。」

　　裴海音身體微顫地抱住李棠舟，指尖在他的背脊上伸縮著，她嗚咽著咕噥：「那……那你必須要少抽烟……否則……否則我不生……恩哈~」

　　「遵命！明天就戒！」

　　說完，李棠舟死死吻住裴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