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番外:相遇
「明天就是演唱會了,你給我老實點,別亂跑」
「上次演唱會前天晚上你去蹦迪,上上次演唱會前天晚上你去唱k,吳烈,你想耍,等演唱會開完了,隨便你耍,讓我陪著你耍都行」
「能不能別總玩這麼刺激你叔我心臟不好。」
「叔,你心臟不好,但是我心臟好啊。」青年大大咧咧笑著,連說話聲裡都透著股張牙舞爪不老實的勁兒,「等演唱會開完再去,還有什麼意思」
「要的就是追求刺激」
「追求你大爺」
「我沒大爺。」青年向後一仰,將手裡手機揚揚灑灑拋在身後床上,手機在半空中完美劃過一個拋物綫, 「就這樣了哥我這兒信號不好您早點休息咱們明天演唱會有緣再見」
「」
聽到手機落入柔軟被褥上的一聲悶響後,吳烈鬆了口氣,眉眼舒展,
終於解放了。
他翻身坐起,拉開面前抽屜,從裡面隨便拿了另一部手機,按住開機鍵。手機開機的這會兒功夫,他便跳到了衣櫃面前,換了身超級酷炫的路邊歌手必備裝。
戴上口罩,背上吉他,
塞了半邊耳機,右手熟稔撥出一個號碼,
「睡什麽起來嗨」黑色口罩上的那雙眸興奮激動,映著城市斑斕迷人的夜,「我都把明天的演唱會豁出去了,你小子可不能不來」
「老地方見。」
對吳烈而言,唱歌是他吃飯的碗,也是他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在舞臺上唱歌太沒意思,千千萬萬個人一起喊,他哪兒能和別人互動吳烈還是喜歡抱著吉他走在路邊,看見順眼的,就停下來撥弄琴弦唱上兩句。
但他現在的身份不允許他這麼做,
就只能去些高檔又瘋狂的酒吧裡爽一爽。
老地方是他經常去的一家酒吧,消費很高。酒吧老闆也知道他的身份,每次都格外照顧他,他的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
除了有一次,
自從那次以後,吳烈便再也不敢一個人去,總要拉個人跟他一起。
他按時到了地方,却幷沒有等到跟他約好的那個人。
吳烈跳到酒吧檯子上,又給那人打了個電話,
「兄弟,十二點約的,現在都一點了。」他不耐煩道「別跟我說這深更半夜的,你堵車了。」
「啊哥你剛才叫我出去了」
「剛才我這信號不好,我沒聽清」
「呢啥,我現在有事,不方便出去,你看改天成不」
吳烈「」
這熟悉的藉口,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也不想強人所難,雖然被鴿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吳烈不大高興,但還是含糊不清的應道「行吧,那你就別過來了,我自己一個人耍。」
一點,剛是深夜狂歡的開始。
吳烈到的還算早,他來時,酒吧裡還沒幾個人。想到今晚只有自己一個人浪,吳烈沒來由有些犯慫,他悻悻從酒吧檯子上跳了下來,坐到一旁,要了杯果汁。
人漸漸多了起來,
他越來越緊張。
「嘿,哥。」一個酒吧小哥擦著手裡被子,凑過來,「你來了」
吳烈心不在焉望著門口,「呃。」
「今天怎麽一個人不怕了」
「怕。」吳烈坦誠回「所以最近那個人來過嗎」
酒吧小哥半笑不笑,「沒來過吧。」
幷沒有因爲這個回答而放鬆的意思,吳烈若 有所思喝了口酒,眼裡神情複雜。
「哥怎麼我看你還有些失落的意思」酒吧小哥逗著他,「那我要是說來過呢」
吳烈又受刺激一般猛地坐直,瞪他,「玩我呢」
「沒來過,沒來過。」酒吧小哥連忙安撫,「那人是我們酒吧貴賓,他要是來了,我們老闆能偷著樂好幾天。不過我們老闆最近幾天心情不錯,興許那貴賓快要來了。」
見吳烈神情緊張,酒吧小哥又覺得好笑,「沒事兒,肯定不是今天,今天貴賓有事。」
「况且,人家是個正常人,上次只是喝多了。」
「哥,您就別多想了,不就被人親了一口多大點事。」
我湊,不就被人親一口
那可是個男的
還多大點事
你遭一男的強吻一次試試
也懶得多說,吳烈按著吉他琴弦,慢吞吞將視綫移到了酒吧門口,
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上次意外事故,
他也不是第一次抱著吉他在酒吧彈唱爲樂,酒吧的常客都已經對他眼熟了。唯獨那次,他照舊抱著吉他亂竄,看到桌上趴著一個男的,以爲是那人心情不好喝醉了,便有心過去唱兩句安慰安慰,
結果等他唱完,那男的却悶聲笑了,
「好久沒聽你唱歌了。」他說「真好聽。」
吳烈順口答「謝謝。」
男人側過身,支著頭,衝他招了招手,「過來。」
當時酒吧燈光昏暗,昏暗到他完全看不清楚那人長相。
但他語氣溫吞,舉止紳士,看起來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叫自己過去,大概是真的有事要講。
也是平時被保鏢保護慣了,吳烈沒設任何防備,抱著吉他凑過去,還凑的極近,甚至還主動開玩笑,「先生,你要是想給我打賞,那就不用了,我不缺錢。」
他笑聲清朗,垂眸看時,接著後面深藍色玻璃光望見了那人的眼睛,
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溫柔的一雙眼。
鬼使神差的,吳烈楞住了,他抱著吉他,沉浸進這雙溫柔到致命,又莫名熟悉的眸子裡。
而男人也趁著他走神的這會功夫,毫無徵兆的伸手按下他的腦袋,
微揚起脖頸,吻住他的唇瓣,
吳烈瞬間從溫柔裡掙脫出,回過神,觸電般的瘋狂推開了他,
那人重新被他推進黑暗,
「小帥哥。」他低笑著,「被騙了吧」
吳烈暴躁跳脚,强忍理智沒摔了懷裡吉他,「你傻逼嗎」
他萬萬沒想到,這麼溫柔紳士的一個人居然會騙他接近,還佔他便宜
「我不傻逼啊。」男人認真回他,溫吞道
「但我挺喜歡你。」
傻逼才會喜歡他一個男的。
吳烈回憶著,莫名臉燙,忍不住小聲嘟囔一句。
嘟囔完後才覺出哪裡不對勁。明明這麼令人生氣的一件事,他臉燙個什麼勁兒
狗比酒鬼喝完酒亂撩人親完還他媽不負責
吳烈心裡駡,但自己也不清楚如果當時那個狗比真的留下了,又要怎麽負責。
他灌了口酒,把懷裡吉他向上提了提,幾步走到酒吧門口。
一點半了。
吳烈抱著吉他,發覺來的客人都戴了面具,他狐疑拽了一個人,問了幾句,
才得知今晚酒吧有活動,
有個客人包了場,要舉辦一場面具晚會。
「哦豁,還挺會玩。」吳烈
向上拽了拽口罩,笑眯起眼,一跳一跳的走到了酒吧深處。
酒吧已經開始熱場,
臺上幾個妹子衣著暴露的在熱舞,頭頂上原本就不算亮的燈光愈發昏暗,
吳烈撥了兩下吉他,
暗下的燈光撒在吉他弦上,亮的刺眼,
却比不上眉眼飛揚的青年半分耀眼。
吳烈熟稔撥弄一段,便吸引了周遭一圈人的目光,他跳上臺階,正要給旁邊一個眼睛發亮的姑娘唱兩句。卻猝然間被一個粗裡粗氣的男聲打斷。
「誒呦,小騷貨,彈得不錯啊。」半張面具也擋不住男人的滿臉橫肉,男人把酒杯舉到眼前,調戲似的透過紅酒看他,「什麽時候來的」
吳烈斜著瞪他一眼,理都沒理他。
這酒吧開了這麽多年,他來了這麽多次,
還是頭次遇見這麼沒素質的玩意兒。
吳烈照舊彈著吉他走向那姑娘,像是完全沒聽見,那男人笑容凝滯,面具後的眼裡透出惡意,「不就是個賣唱的拽個什麽勁」
他扔下酒杯,突然走近吳烈,一把拽住吉他,「唱個屁過來陪老子」
自己的表演被打斷,吳烈才徹底炸了毛。
他一把甩開,不耐駡了句,「滾蛋。」
男人氣得直瞪眼,「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吳烈反問他。
「不知道,你不就是個賣唱的」
「我可不是。」吳烈譏諷笑道「但我知道你是誰。」
男人聞言,嗤笑一聲。
吳烈這才不緊不慢接道「你不就是後廚還沒來得及殺的那頭豬」
男人被他惹急了,一把抓住他手腕,要扯掉他臉上口罩。
吳烈動作敏捷,閃開了。
他抬起右腿,瞅准了男人薄弱位置,正要反擊。
一隻手攔在了他和男人中間。
吳烈心道我正打傻逼打著起勁兒呢攔著我幹啥,
結果一抬眼,看見了一個人,
意外的熟悉感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青年穿著身黑西裝,西裝外套扣子沒扣,露出裡面的白襯衫和漂亮領帶,身姿挺拔,像極了電影裡的的吸血鬼王子,左手攔在他前面,右手却攥著一枝玫瑰,
面上戴著張黑色面具,襯著他膚色蒼白,
眼眸深沉,却裹挾無限繾綣溫柔,
「不好意思。」這人彬彬有禮開口,「今天是我主場。」
「你主場怎麼這賣唱的跟你有什麼關係賣唱的是酒店的人,我要走,跟你沒屁關係吧」鬧事的男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怎麼還想搶人」
青年緩緩搖頭,「不。」
「那就讓開」
「我不搶人。」吳烈眼見著面前的人將手裡玫瑰自然遞給他,又攬住他的腰,笑容滿面,「不搶,是因爲這本來就是我的人。」
青年微收下巴,噙著笑的溫柔眼眸裡突然結了冰,
「你動他,是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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