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打臉

　　顧燃花錢買公平，於是頒獎組把獎項頒給了黎昕。

　　廖生自己看到這個標題，都覺得好笑。

　　怎麼可能，顧燃有這麼蠢？

　　既然要花錢，肯定是有目的。爲了公平算什麽目的？公平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表面上搞得這麽冠冕堂皇，背地裡還不是爲了黎昕？如果不是爲了把這個獎給黎昕，他會花錢？

　　他不信，也絕不會讓網上這些人相信。

　　熱搜空降不到半個小時後，就在網友快要把黎甄唾駡到體無完膚時，他適時發出了一條微博：

　　「大家都知道，我跟黎甄是老同學。坦白說，我花錢給黎甄買獎項，一部分是因為我的新劇，另一部分則是我確實是想把這個獎作為一件禮物，送給我的老同學。這應該不算過分吧，畢竟本來這個獎就不是什麼大獎。」

　　「但至於顧先生花錢買公平這件事，說實話，我不相信，我認為應該也有很多網友跟我一樣不相信，怎麼可能花錢買公平？你是正義之神嗎？說的這麽好聽，最後不還是黎昕拿了獎？不還是花錢買獎給黎昕？」

　　他言之鑿鑿，說得有據有理。

　　黎昕躺在顧燃身邊，拿著手機給他看，邊看邊嘖聲，「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廖生是個什麼樣的人，單看這條微博，我說不定也會以為這是一個坦率，重情義的好編劇。」

　　顧燃看他看戲似的翻微博，明顯全然沒把網上的那些攻擊放在眼裡。

　　顧燃：「我出面？」

　　「不用，不用你出面。」黎昕按下自家顧總蠢蠢欲動的爪子，「讓咱兒子幫咱解决。」

　　與此同時，那邊同樣在刷微博的宋成譜狠狠打了個噴嚏。

　　差點把頭給打掉了。

　　這獎項的候選人裡也有他，他自然也在等這個獎的公佈結果。

　　但是有黎昕在，他原本也沒抱多大希望。

　　等看到獎項的最終獲得者是黎昕時，他十分平靜的接受了，可是還沒等他緩過神，就又瞅見廖生那邊發了微博，黎甄那邊發了微博，都跟瘋了一樣，一個勁兒的往黎昕身上潑髒水。

　　正發懵時，宋成譜收到了來自他兩位父親的問候。

　　黎昕：「兒砸，你有去廖生的工作室嗎？」

　　宋成譜內心毫無波動，已經習慣了黎昕這麽叫他。

　　「去了，也問過了，但是我覺得不大靠譜，就沒告訴你。」他似乎還在懷疑自己所問出信息的真實性，吞吞吐吐道：「是跟廖生同工作室的其他編劇告訴我的。」

　　黎昕：「你說。」

　　「前段時間，黎甄去了工作室，去的時候怒氣衝衝，指名道姓要找廖生算賬。後來他進了廖生辦公室，兩個人也確實打起來了。」宋成譜說：「也不是兩個人打起來，準確的說，是黎甄單方面被毆打。」

　　黎昕挑眉，反問：「單方面？」

　　「對，起初還是廖生一個人打他，後來他似乎覺得自己一個人打不過癮，就又叫來了工作室裡的其他幾個編劇，還有別的工作人員一起打。」越往後講，宋成譜的語氣就越弱，似乎陷入了自我懷疑：

　　「真的，我懷疑那幾個編劇是恨廖生恨到家了，他們估計是在騙我。」宋成譜琢磨了幾分鐘，又道：「我覺得廖生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而且就 他不是好人，應該也不至於這麼混蛋吧？」

　　「當然，單說打黎甄這事，我個人覺得還是很解氣的。」

　　黎昕：「你看我像好人嗎？」

　　宋成譜：「不像。」

　　「滾。」黎昕笑了，「所以說你的眼光真是差到家了。」

　　宋成譜：「……」

　　要想看這件事是真是假其實很簡單，廖生所在的工作室肯定有監控。

　　這種事，對於顧燃來講很輕鬆，他又是一個電話的功夫，就把廖生工作室的監控錄像搞到了手。

　　有聲監控，還能聽見兩個人的對話。

　　視頻裡，黎甄氣勢汹汹衝進了廖生的辦公室，拿出手機，質問他剛發出的微博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我說的有錯嗎？難道黎昕不比你更適合我劇裡的男主？」廖生完全無視了他的憤怒，甚至毫不掩飾臉上對他的輕蔑和鄙視，「你難道不清楚你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垃圾？垃圾還想跟我講道理？」

　　他字字帶針，句句見血，幾句下來就把黎甄激的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要往他頭頂砸去。

　　廖生也不動手，仍舊坐著，緩緩吐出一句，「現在，男主的角色還沒定下。」

　　「但是，一旦你敢動手，這個男主就絕對不會是你的。」

　　黎甄瞬間停了動作，眼中神情複雜又絕望。

　　他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烟灰缸，任由廖生對他唾駡侮辱，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彙劈頭蓋臉向他砸去。

　　甚至任由廖生叫來了其他人，有打雜的，有送外賣的，泄憤似的群毆他。

　　他却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如果他還想要拿到那部劇的男主。

　　黎昕看完了全部監控，沒什麽表情，也不覺得有什麽好同情的。

　　「你覺得，用一個什麽樣的詞形容這個視頻最爲合適？」他突然出聲，歪頭去問坐在他身邊的顧燃。

　　顧燃同樣眸色冷淡，甚至於還藏著一些戾氣，

　　但這些戾氣又都在青年歪頭看他的一瞬間盡數消散。

　　他想了想，緩緩吐出三個字：

　　「狗咬狗。」

　　黎昕：「沒錯！」

　　黎昕：「說他們是狗都侮辱狗了，狗可比他們可愛多了。」

　　「要把這個錄像放出去嗎？」顧燃問：「網上還在鬧。」

　　黎昕便順著他視綫，掃了眼他的手機。

　　「再等等。」黎昕說：「黎甄還沒發言呢。」

　　打不通廖生的電話，黎甄恨恨啐了一口。

　　自己十有八九*是被當做一枚沒用的棋子，給丟了。

　　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想了想，現如今也只有一個法子，

　　就是明面上配合廖生，指責顧燃買獎項送給黎昕這件事，把網上的這些網友糊弄過去。

　　於是，黎甄硬著頭皮，咬緊牙，轉發了廖生的微博，

　　「阿生說的對，我支持阿生。」

　　「大家也都清楚阿生是什麽樣的人，我跟阿生做了這麽多年的同學，當然也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阿生重情義，知道我最近演藝事業不順，所以才想著斥重金幫我買個獎，好幫助我，也順帶著幫了一把他的新劇。」

　　「我跟阿生關係很好，也請大家擦亮眼睛，看清楚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他這條微博一轉發，底下就多了很多廖生的粉絲。

　　-「我家阿生從來不說謊，而且他的確跟黎甄關係不錯，花錢買獎這事是有些錯了，但這不是沒買下來嗎？最後不還是被某個演員以裙帶關係，讓人家一個總裁掏錢買了下來？」

　　-「這次我站黎甄，我粉廖生很久了，看過他的很多書，廖生是很重情義。反觀那邊顧燃明明就是花錢給黎昕買獎，還要冠冕堂皇說要買公平，是真實惹人嘔了。」

　　諸如此類的評論多如牛毛，大多都是選擇信任廖生的人品，從而站隊黎甄。

　　黎甄鬆了口氣，以爲這次的風波終於勉强算是他贏了，他也算是躲過了一次劫難。

　　却沒想到，黎昕居然又發出了一條微博。

　　他居然還留有後手。

　　「[視頻]@廖生@黎甄，快來康康。」

　　「你們的感情是真的好。/狗頭」

　　黎甄狐疑點開那個視頻，想著黎昕這時候還能發什麼視頻？

　　結果一看，他瞬間爆紅了臉，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前面還在口口聲聲說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多麽好，好到廖生捨得扔錢，甚至威脅頒獎組，不惜一切也要把那個沒什麽用的最佳男主演送給黎甄。

　　結果後脚就被放出廖生當衆毆打黎甄，

　　不光毆打，還辱罵，還要拉著身邊許許多多的人一起罵，邊罵邊打。

　　黎甄的虛假應和不攻自破。

　　而廖生的重情義，紳士人設也徹底崩塌。

　　網友們反復看著黎昕發出的這段監控錄像，不可思議錄像中的人居然是廖生本人，更不敢相信一個工作室居然會有這麽多人同流合污。兩個人哪裡像是老同學，簡直像是多年仇人。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黎甄被打得這麼慘，我居然一點也不同情他？」

　　-「不同情加一，自己上趕著找打的，能怪誰？而且人家打了你以後，你一個字不吭，甚至還轉頭就去舔人家，這跟幫凶有什麽區別？就算是爲了拿到男主角色，也用不著這樣吧？」

　　-「反正不管怎麽樣，這兩個人是真的噁心。」

　　-「抱走我家小昕，你們兩邊打吧，我們不奉陪了。」

　　黎昕這邊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看著網上黎甄的粉絲跟廖生的粉絲撕成一團，全然沒有剛才那副友軍姿態。他這個原本被針對的，現在倒是全身而退，甚至還惹了不少網友心疼。

　　黎昕心情不錯，順手抱住身邊顧燃，說：「咱家兒子以後絕對很機智。」

　　顧燃：「嗯。」

　　「大多是遺傳了我的智商。」黎昕抬頭，微眯眼裡透著挑逗的光，「兄弟，要不要獎勵我一下？」

　　說著，他指了指臉，意圖明顯。

　　顧燃：「兒子聰明，跟你有什麼關係？」

　　「……」黎昕笑容一僵，覺得這人是在成心跟他過不去。

　　昨天晚上還一句一個喜歡說的歡，今天就他媽變心了？

　　呵。

　　正想著，却又見顧燃附身，低頭，極快親了下他的隆起的腹部。

　　即使隔著衣服，黎昕都覺出自己肚子上被親的那小塊地方像是被火燎了，好燙。

　　他愣愣盯著顧燃起身，湊近，

　　兩個人鼻尖對鼻尖，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細微呼吸。

　　顧燃表情一本正經，眼裡却又透著壞勁兒，

　　「這個獎勵怎麼樣？」他問：「滿意嗎？」

　　「要不要我再替你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