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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貴命 - 第51章字體大小: A+
     
    第51章 重傷

      次日清晨,整裝待發的王軍分批南下,開始了浩浩蕩蕩的平定淮南之戰。

      楊蓁不常騎馬,坐久了難免覺得不舒服,於是傅虔便特意從京華調來一駕馬車,命護衛在自己身邊的三百甲士保護她勻速跟在大軍之中。

      大軍越過鳴月山脈,來到空曠廣袤的孟中平原。

      楊蓁讓晴初將馬車的簾子全給拉開,自己則探著小腦袋不住地往外面瞧。

      上輩子她南下得匆忙,壓根就沒有好好瞧過她腳下走過的大孟江山。

      人們眼前的世界由心而定。

      上一次她為了陸子胥,不惜違逆龍顏,也要孤身一人走過千里的路,去追隨著他的腳步;

      可這一次不一樣,她要跟著心愛的人,一舉蕩平叛臣故地。

      這其中的暢快,顯然不言而喻。

      大軍日行六百里,夜晚便沿途紮營。

      這樣一來,不出七日,大孟王軍的先鋒營便已經早於預期抵達了陽關外。

      接下來的幾天,便是停軍修整的日子。

      這幾日裡,傅虔在白天總要出去與眾將士們巡視周圍的環境,並且制定作戰計畫。

      而楊蓁苦於無聊,便問軍醫營要來厚厚的素布,與晴初一起耐心地將它們分成一條一條地,以便戰時之需。

      不知為何,自從他們到了以後,淮南便連綿了好幾場暴雨。

      整個天色都陰沉得嚇人,外面浸透著雨水的空氣更是讓人不由地打顫。

      這天一大早,傅虔又帶著人出去督辦糧草運送的事宜,天還沒亮便走了。

      楊蓁再睡不著了,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大帳之中又害怕,只好一個人爬起來點起了燭火。

      過了好一會兒,晴初才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進來了。

      她將碗中黑乎乎的東西遞到楊蓁面前,安慰道:

      「殿下,天氣乍寒,還是喝碗姜湯暖暖罷。

      奴婢方才聽聞,元帥去督辦押送糧草的事宜了,今日定然是忙得抽不開身來。」

      楊蓁接過薑糖來小口小口地啜著:

      「這連著幾天暴雨,河堤早就被衝散了。

      若是糧草還運不來,恐怕是個大麻煩。」

      晴初點了點頭道:

      「從前在宮裡頭,也從未想過外頭打仗的竟如此辛苦。」

      楊蓁笑道:

      「此番出來過後,你回去跟她們可有得談資了。」

      主僕兩個正說笑著,只聽外面一聲渾厚的通傳,卻不見有人進來:

      「報!報公主殿下,元帥說今夜事務繁忙,請公主殿下切莫等候,早些歇息。」

      楊蓁默了一陣,這才點頭回道:

      「知道了。

      外頭天氣寒冷,請眾位將士們飲下姜湯才好。」

      「是。」

      隨著他腳步聲走遠,楊蓁不由地問道:

      「晴初,你說這次會不會有風險?」

      晴初愣了愣神,反問道:

      「殿下是指什麼?」

      「以如今的情形來看,宣旨招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若是沒有這個,恐怕會死傷慘重。」

      「奴婢也不懂這個,只是看見叛軍依山據守,恐怕王軍沒那麼好攻下來的。」

      楊蓁一雙美眸裡不由地佈滿一層陰霾:

      「最怕的就是這個……」

      她想起上輩子陸子胥挾她為質,一路破了數十座城鎮。

      即使她始終被囚禁著,卻難免會看見那遍地焦屍的淒慘景象。

      想到這兒,楊蓁忍不住坐了起來,走到傅虔的書案前,拿了一張空白的宣紙寫下了記憶中對方的主將、參將名字,還有他們善用的陣法……

      晴初見她低頭寫字,便取了一件紫色的毛皮大氅輕輕蓋在她身上。

      楊蓁低著頭沉思著。

      從側面瞧過去,她面龐的輪廓清晰而不淩厲,柔和之中又略帶一絲鋒利。

      若是她身上穿的不是柔軟的紗衣羅裙,而是一身銀鎧,倒還真的像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她執筆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記憶當中發生的全部戰役,包括開戰的地形、敵方主帥,甚至他們攜兵多少。

      寫完這些之後,外頭的天色依舊暗沉沉的。

      楊蓁鬆了口氣,抬頭一看書案前早已擺了一份冰冷的湯飯。

      晴初也在一旁趴著睡了,聽見她擱筆的響動才猛然醒來。

      她揉了揉眼睛道:

      「殿下寫了好久。奴婢看殿下寫的入神,也不敢打攪,這湯飯都涼了……

      奴婢個殿下熱一熱去。」

      楊蓁按住她的手,指了指旁邊的軟榻道:

      「左右我今日也無事,閒來寫著玩鬧的。

      你且在這兒睡著,我湊合著吃便是了。」

      晴初急忙道:

      「這可不行,殿下小時候便有些脾胃虛寒,好容易才給養好了……」

      楊蓁安慰道:

      「無妨。那只是小時候的病,長大自然已經全好了。

      如今軍中糧食和柴火都吃緊,我可不能如此嬌貴著了。」

      她搬出這套說辭來,連晴初也說不過她。

      晴初自然也想起來,她去取午膳的時候,每個人的分量都減了一部分,說是要等著新糧送到。

      於是她便不再爭辯,由著楊蓁吃那冷湯飯。

      楊蓁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這或許跟她前世裡那最後幾年過得淒苦也有關係。

      自打重生回來,她吃什麼都是香的,更是吃什麼都不嫌夠。

      從前的小公主纖瘦無比,連那細腕也幾乎不堪一折。

      可如今她看起來卻極為勻稱健康,捏上去更是多了一份豐腴。

      只是這飯剛吃完沒多久,楊蓁便捂著肚子倒在了床榻上。

      如今腹中隱隱傳來的疼痛告訴她,還是太過高估自己的脾胃了。

      晴初急得不行,又出去給她要了一碗姜湯來,喂她熱熱地喝下去。

      一直折騰到大半夜傅虔回來的時候,她的胃疼才好了不少。

      他帶著雨露的濕氣進來,臉上帶著些許因為睡眠不足而顯露出的憔悴。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看起來卻隱隱有些喜悅。

      傅虔還未走進來,聲音便遠遠地傳到了帳內:

      「蓁兒,糧草的事徹底解決了。」

      楊蓁聽見他的聲音,便立刻掙扎著爬起來,想下床去迎接他。

      可是她大半天沒吃東西了,整個人都虛的要命,一下子便從榻上翻了下來。

      傅虔剛一進來便瞧見她跌在床邊,眼中含著晶瑩,還一邊揉著腰。

      他趕忙跑過去將小丫頭抱了起來,低頭問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

      楊蓁可算見著了他,一雙美眸委屈巴巴地掉了兩滴眼淚下來:

      「好疼……」

      傅虔面色一凜,將她整個翻了身,結結實實地按在床榻上,不由分說地掀開她的衣袍。

      他一邊揉捏著小姑娘纖細的腰肢,一邊問:

      「這兒疼麼?」

      楊蓁掙扎著試圖起來,可是他按的力氣太大了,爬都爬不起來。

      於是她只能委屈地回過頭來,糯糯地說:

      「是胃疼……腰不疼……」

      傅虔大手一頓,從耳後開始便立刻有些發燙。

      方才他心急,顧不得許多,便立刻將小丫頭背後的衣裳掀開大半。

      如今滿目春色,他卻感覺手腳宛如被封印了一般不能動彈。

      小姑娘柔軟的身體就這麼擺在他面前,看著實在是像一盤肥美的羔羊擺在饕餮面前。

      楊蓁腹中還略略有些疼痛,卻感覺背後有一道涼嗖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弱弱地回頭,這男人不會是想趁人之危吧!

      憋了許久以後,她才小聲地試著開口:

      「我能不能……先翻個身?」

      傅虔這才回過神來,喉結上下艱難地吞咽了一下,伸出手輕輕將她翻過來,裹好錦被。

      為了緩解尷尬,他扔下一句:

      「我馬上回來。」

      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寢臥。

      楊蓁趁著這機會,趕忙將手伸到背後去,把衣衫整理好。

      又低頭看了看胸前,紐扣也分毫不差地全系好了。

      她現在可虛得很,若是再被折騰一晚上,明天就別想爬起來了。

      再說傅虔走到營帳外間去,便將身上最外層的厚重鎧甲褪了下來。

      打仗的時候,他不習慣只穿著褻衣睡覺。

      這是為了避免半夜裡敵軍攻來,他們卻還需要花時間穿衣裳。

      他冷靜了好一會兒,打算在臨睡前去書案前再看一遍佈防圖,於是便踱了過去。

      隨著燭火被點亮,書案上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傅虔很快便發現了楊蓁在白天寫下的那份文書,他粗略看了一遍,暫態便怔住。

      上面的許多資訊,是他們的人多方打聽了很久也沒有得到的。

      從這些人名和他們已知的線索來看,這上面的內容絕不是弄虛作假。

      他猛地站起身來,準備往中軍大帳走去。

      可是就在他快走出門外的時候,步子卻倏地頓了下來。

      這上面的字跡,怎麼有些熟悉?

      的確,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能寫得出這麼幼態的字體了。

      可是想到這兒,他方才那激動的情緒忽然全都像雲煙一般消散了。

      他轉了彎走回寢臥當中,卻瞧見小姑娘已經抱著被褥睡熟了。

      傅虔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額頭,只見她呼吸均勻,眼睛緊閉著,卻自然地將臉蛋蹭了蹭他的大手。

      他眉目卻愈發低沉。

      他想起大婚第一日,楊蓁趴在他懷裡大哭的那一次。

      即使她平時是愛耍些小脾氣,但卻從未有過那般失態的時候。

      她說,傅虔,我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

      傅虔握著她寫的紙箋,手指不由地顫抖。

      原來,那竟不是一個夢嗎?

      他看向楊蓁的目光變得深沉而不可捉摸。不知為何,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襲上他心頭。

      難道她曾經經歷過這一切?

      這個念頭把傅虔嚇了一大跳。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荒誕的想法。

      可若不是這樣,又該怎麼解釋這一切呢?

      周圍的一切都靜悄悄地,若不是她隨著呼吸均勻起伏的身軀,他幾乎都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可他終究不忍將她從夢中喚醒,只好微微長歎一聲,拂袖掃過她額前的碎發,喃喃道:

      「原來你真是做了一個夢麼?」

      半晌過後,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傅虔站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憑著這封紙箋,他要召開一個緊急軍務會議,商討關於攻克叛軍的事宜。

      那簾布乍一被掀開的一瞬間,原本酣睡入夢的楊蓁卻陡然睜開了眼睛。

      她原本就沒想著要瞞著傅虔。

      那封紙箋也是她刻意留在書案上的。

      可是不知為何,她方才沒有膽量跟他說出一切的原委。

      或許是源自於她心底曾經的歉疚,或許是因為害怕自己說出一切之後,又會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出現。

      於是這漫漫長夜,她就在這無邊陰雨連綿之中度過了。

      楊蓁本以為,這一場平定淮南的戰役即將在這樣的沉寂之中度過。可誰知第二天傅虔渾身是血地出現在營帳中時,一向冷靜的她卻徹底慌了手腳。

      這天晌午,她才小憩了一會兒。

      就在她剛準備起來,跟晴初一起去軍醫營看看的時候,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快快,叫軍醫來。

      你們幾個,先將元帥送進帳內!」

      簾布卷起風雨吹進大帳裡,她腹中立刻便一陣痙攣。

      可是立刻引入眼前的一幕叫她不敢再分心,因為徹夜未歸的傅虔身上竟然中了兩箭,讓眾人抬著回來了。

      楊蓁慌忙讓開道路。

      等他被穩穩放下之後,卻一下子撲在床榻前,一手握著他蒼白無力的手腕,一邊焦急地問:

      「這是怎麼了?」

      一個留在帳內的侍衛一邊替他解著鎧甲,一邊說:

      「元帥出營巡視,誰想卻中了暗箭。

      也不知元帥這是怎麼了,竟沒躲開。」

      楊蓁腦中浮現出他抱著自己的屍體在金陵箭雨之中穿越的模樣,眼眶不由地濕潤了。

      她手下忙不迭地解開他的鎧甲,哽咽道: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那侍衛也歎了口氣:

      「原本淮水下游就多山丘,容易隱蔽敵軍。

      可元帥今日卻非要去河畔駐軍巡視,就在半路上中了埋伏。」

      楊蓁腦中驀地一怔,淮水下游?

      若她沒記錯,昨日她可在駐防圖上重點標出來那裡地勢險峻,易有伏兵了啊?

      就在這時候,軍醫這才到了。

      所有人都給大夫讓了路,讓他好好診治。

      大夫一看這營帳裡聚了許多人,一邊放下手中的工具一邊說:

      「各位將軍們都出去等候便是,這帳內空氣不流通也不是好事。

      但餘下三兩人與下官當幫手即可。」

      眾人聞言,這才一步三回頭地下去了。

      楊蓁忙著替傅虔剪開衣裳,他們退出去的時候隻回頭瞧了一眼,卻看見周智一雙鷹一般的眼睛盯著她看。

      與她對視了片刻之後,周智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便立刻朝她行了一禮,然後大步邁出了營帳。

      楊蓁此時顧不上他。

      況且有她在傅虔身邊,定然不會再發生前一世一樣的結果。

      軍醫在傅虔榻前待了足足兩個時辰,這才將兩隻斷箭從他身體裡取出。

      楊蓁連忙親手奉茶遞給軍醫,焦急地問道:

      「先生,情況如何?」

      軍醫略一行禮,嚴肅古板的臉上終於展開笑顏:

      「好在兩處傷口都不是要害之處,元帥身上的鎧甲也阻隔了部分衝力。

      所以傷勢並不算重,最多不過明日清晨,元帥就該醒來了。」

      楊蓁鬆下一口氣,連忙道謝:

      「多謝先生診治。

      天色不早了,還請先生快些去用膳才好。」

      軍醫略一施禮:

      「下官且去用膳歇息片刻,馬上就會回來繼續照料元帥。」

      「先生慢走。」

      晴初送著軍醫離開營帳,只留下楊蓁一個人待在傅虔身邊。

      他的臉色唇色俱是蒼白,全然沒了往日裡鮮活的氣息。

      楊蓁心疼地握緊他的手,小聲地說:

      「都說了淮水下游是危險之地,你怎麼還要以身試險呢?」

      他的睫毛似乎輕輕動了一下,卻依然昏睡著。

      楊蓁忍住湧上來的淚水,站起身去端了杯茶水來,坐在他身邊耐心地等候茶水微涼。

      等溫度差不多合宜了,她一手輕輕扶著傅虔的頭,一手輕輕喂著茶水。

      這時候,只聽外面傳來一陣試探一般的通傳:

      「末將給公主殿下請安——

      殿下,元帥醒了嗎?」

      楊蓁聞言,隨即便輕輕讓傅虔靠在床榻上,自己走到了大帳外間去應承著。

      掀簾一看,只見來人正是傅虔身邊的副將,季康。

      他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平日裡總是跟在傅虔身後,像個小徒弟一般。

      他見楊蓁來迎他進來,連忙行了一禮:

      「末將唐突。」

      楊蓁搖了搖頭道:

      「無妨。元帥他還未醒來,不過方才軍醫來看過,說是最遲不過明日清晨便能醒來了。」

      季康像是鬆了口氣:

      「那便好。原本元帥昨夜還跟我們商量,說明日開始整軍攻打。

      誰知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楊蓁不由地問道:

      「昨日你們談到了什麼,元帥非要去淮水下游?」

      季康老實稟道:

      「昨夜元帥手中有一封極為詳實的佈防圖和敵軍重要將領的名冊。

      眾將領一看,都與各方呈遞上來的訊息一致,甚至比我們要更完整一些。

      原本就按照這樣佈防便是了,可元帥到了後半夜卻突然說要去淮水下游去看一看駐河軍。

      幾位將軍都勸了,元帥仍然要去。

      從前卻不曾見過元帥有過如此執拗的時候。」

      楊蓁心中愈發往下沉了。

      淮水下游地形險峻,容易埋伏敵軍這樣的小事,極容易被巡邏隊忽略掉。

      傅虔執意去那裡,那邊只有一個原因——

      為了印證她繪製的那份佈防圖,到底已經精確到了何種地步。

      她一時覺得有些氣悶,於是便淡淡回復了一句:

      「你回去告訴眾位將軍,切莫心急。

      若有要事,直接稟告帥帳即可。」

      誰知聽了這句話,季康卻顯得有些為難。

      楊蓁察覺到他的神色異常,便開口問道:

      「你有何難處?」

      季康一躬身道:

      「方才……虎賁將軍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楊蓁心中一頓,不由地燃起一陣怒火。

      這個周智,難道已經預料到傅虔一定醒不過來,所以連這樣越權的軍令都敢下了嗎?

      她沉著臉道:

      「周將軍這是何意?

      元帥金令尚在於此,他想造反嗎?」

      季康慌忙道:

      「殿下許是誤會了,末將這便去中軍大帳告訴各位將軍。」

      隨即他便走出了營帳,匆匆而去。

      楊蓁在他走後,瞬間便褪去了方才渾身上下的淩厲之氣。

      她沉重地走進內室,偏頭靠在他身邊,又歎了口氣,小聲道:

      「傅虔...你快醒來吧。

      我怕你睡得時間久了,他們會欺負我。」

      傅虔的指尖輕輕動了動,似乎聽見了她的話,又似乎沒有聽見。

      這一整夜裡,楊蓁幾乎都貼身照顧著他。

      隔一會兒便要喂一兩口水喝,還要及時替他清理傷口滲出的汙血。

      這當中,除了兩個侍衛和晴初偶爾進來給她送些東西之外,便只有軍醫來過。

      楊蓁忌憚著周智,嚴令沒有她的命令,任何閒雜人等都不可進入大帳探望傅虔。

      就這樣,她一夜不眠不休地陪著傅虔,一直到外面晨光熹微。

      楊蓁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看望傅虔有沒有醒來,卻看見他嘴唇發白,身子不住地顫抖,額前也冒出了不少冷汗。

      楊蓁嚇壞了,連忙喊了睡在外面的晴初去叫軍醫來。

      她哆嗦著手伸過去探向他的額頭,竟如同觸及一塊烙鐵一般。

      半晌之後她才冷靜下來,快速走出帳外去,吩咐侍衛取了涼水送來帳內。

      等涼水到了,軍醫也匆忙從外面趕來。

      他悉心問診了一番,面色逐漸變得嚴峻了起來:

      「不好,有感染的跡象。」

      楊蓁的一顆心全提在了嗓子眼上。

      由於一晚上沒睡,她頭腦發暈,瞬間便跌在了床榻旁邊。

      晴初見狀趕忙上前呼喚道:

      「殿下,殿下要保重身體啊。」

      楊蓁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腦中閃過無數種念頭。

      半晌之後,她終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抬起頭來,面色冷靜,話語清晰地連發數道指令:

      「各位聽好了,元帥病危這件事,切勿聲張,否則若軍心動搖,我必拿你們試問。

      其次,晴初你去一趟季康副將的營帳,告訴他元帥醒來了,叫他過來一趟。」

      晴初連連應道:

      「奴婢即刻便去。」

      楊蓁又將視線轉移到軍醫身上,她略一頜首道:

      「還請先生務必在帳中停留,不要回到軍醫營當中。

      若有所需,儘管吩咐侍衛去取。」

      那軍醫顯然也是久經沙場之人,立刻便應了下來:

      「在下這就給元帥煎藥。」

      楊蓁略一點頭,眼神又轉向兩名侍衛。

      「此番就有勞你們二人頻繁走動。

      第一,明日辰時,你們要去各營通知他們前來帥帳商討軍務;

      第二,你們要嚴令元帥的三百甲士全天嚴陣以待,但不必對他們說明緣由;

      第三,你們現在去中軍大營,把一切文書、地圖、權杖全部挪到帥帳。若有人阻攔詢問,你們只管說是奉元帥金令。」

      這兩個侍衛都是跟隨傅虔多年的人,自然忠心耿耿。

      他們四人各自肅然領命,立刻便消失在了營帳之外。

      楊蓁強撐著身子站起來,為傅虔擰了一塊冰涼的手帕,敷在他額前。

      看見他眉頭緊鎖,像是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楊蓁不由地握緊了他的手,試圖給與黑暗中徘徊的他絲毫安慰。

      可是傅虔的身體時不時便會痙攣一陣,像是他也一直在努力地衝破這夢魘。

      楊蓁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他滾燙的肌膚之上,冰涼的嘴唇輕輕落在他額前、臉頰和嘴唇上。

      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卻含糊不清地說起了胡話。

      楊蓁將耳朵湊近他一聽——

      「蓁……蓁蓁……等我。」

      她猛地一震,長睫輕顫,瞬間便滾下兩滴淚珠兒來。

      淚珠兒掉在傅虔臉上,可他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楊蓁將自己的臉蛋貼在他灼熱的臉頰上,喃喃低語:

      「好,我等你。」

      這時候,帳外卻突然有人猛地闖了進來。

      他夾帶的風雨借著簾布的縫隙吹進來,帶過一股陰寒之意。

      他身後的侍衛這才追上他的腳步,連聲喚道:

      「周將軍!元帥有令,謝絕任何人拜訪!」

      楊蓁一怔,果然聽見周智的粗重嗓音響了起來:

      「吾乃陛下親封的虎賁將軍,王軍先鋒官兼副帥!

      難不成連探望元帥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隨即他一邊不由分說地朝裡間衝,一邊振聲高呼:

      「周智參見元帥!」

      還沒等他腳下生風的步子走近內間,周智便見眼前一陣刺痛,一柄凜冽異常的寶劍當即便橫在他脖頸之上——

      周智定睛一看,只見面前的嬌弱美人杏目圓睜,怒視著他。

      她手中那把劍,正是那上可誅親王,下可斬庶民的尚方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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