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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屏春暖 - 第39章字體大小: A+
     
    第 40 章

      再說王青,遊魂一樣從梅府的莊子上出來,哪裡還擇的清路,順著大道,亂走了不知多少時候,至天色漸昏,一抬頭竟到了清河縣外的河邊兒上。

      想這清河縣乃是南北往來的一處港口,每年至開河時,南下北上的往來船隻絡繹不絕,多有商船靠在這清河縣過晚歇宿,久了,便成了一方阜盛繁花之地,雖比不得青州府,卻遠不是那些窮鄉僻壤可比。

      只是靠著水有利也有弊,每年春洪秋汛,河水漲起來,也易成水患之災,好在前任縣官是個為民做事的清廉老爺,在任三年間,想方設法拘著清河縣裡的財主鄉紳們捐了銀子,重新疏通河道,堅固堤壩,這幾年倒不曾發過水,卻使得河寬水深,映著船上漁火,更顯幽不見底,岸邊多植蘆葦,秋風颳過瑟瑟而動,令人不覺透體生寒。

      王青在河邊一塊石頭上站住,定定望著河水發呆,想著這人活著可還有什麼意思……也是趕的巧,李大牛家隔鄰的小子,如今正在城外的蘆葦場裡做零活,賺取幾個閒錢貼補家用,瞧見遠遠立在河邊的人像王青,卻也沒近前底細瞧,待回家的時候,在城門口遇上出來尋王青的李大牛,便跟他說了。李大牛一聽,嚇了一跳,心裡說,可壞了,難不成這是要跳河尋死。

      李大牛夫妻在家裡越等心裡越不踏實,想王青是個老實人,卻不知輕重,若再惹出禍事來,可不把小命都交代了,那梅府哪是好惹的,橫豎事已至此,好生過消停日子不得了,非要巴巴的尋過去作甚。

      眼瞅天都要黑了,兩口子商量著出去找找,或可探聽些消息,李大牛這才忙著套車去了,剛到城門外,就遇上隔鄰家的小子,一聽著信兒,忙就往河邊趕。

      到了河邊跳下車,就瞧見王青木頭一樣的身影,李大牛長出了一口氣,急忙上前,一把拽住他道:「大侄子,你可是要跳河不成,聽叔一句勸,你才多大年紀,以後的溝溝坎坎還多著呢,說下大天來,不就一個婆娘嗎,沒了再娶一個也就是了,沒得一個七尺高的漢子,為了個婆娘就去尋死的道理,不說對不住你自己,就是想想你爹娘,也不該有輕生的念頭,來,好生跟叔家去吧!」勸著說著,拽拉著離了河邊上車回去了。

      這王青的病本就沒好利落,這一頓奔波去梅鶴鳴的莊子,又驚又嚇,又怒又悔,損及情志,傷了內腑,又在河邊吹了半天冷風,哪還能落好,到了家,一沾了炕就起不來了,這一場大病,纏綿一個多月之久,好容易見了好的時候,已入了冬。

      又將養了約有一月餘光景,才算大愈,手裡的存項銀錢也花了個乾淨,便想著出去尋些活計營生,一早出去至掌燈時家來,也未尋到活計,想這天寒地凍的,誰家還打傢伙什,正坐在那裡發愁,想這清河縣是個傷心地兒,這裡還是宛娘的屋子,也不是他的正經家,便生了回雙橋村去的念頭。

      這日晚間,去街角打了些水酒,胡亂掂量了幾個酒菜,過去叫了李大牛夫妻過來,讓著上座了,斟了兩杯酒親捧過去道:「這幾月,勞了叔叔嬸子的辛苦,侄兒在這兒敬叔叔嬸嬸一杯,且吃下,也是侄兒的心意。」

      兩夫妻對看一眼,知道這是有話要說呢,便都吃下了,王青才道:「雖叔叔嬸子待侄兒極好,侄兒還是想著總歸不是家裡,想了這幾日,覺得不如賣了前街的祖產,仍回雙橋村去,這房子卻是宛娘的產業,她雖說給我,我卻不能情受了去,仍煩勞叔叔嬸子照看著,若她有一日回來……」說道這裡,臉色暗了暗,頓了幾頓苦笑一聲道:「想她如今綾羅滿身,珠翠滿頭,又怎會把這幾件破屋子看在眼裡,若她不回,叔叔嬸嬸便瞧著處置了吧,想問在這兒耽擱了如許幾月,明兒真該家去了。」

      李大牛夫妻也知他這一趟是傷了心,不想留在此處也是常情,便也沒狠留他,只把那寬心的話兒勸了幾句,第二日,天剛濛濛亮,王青便背著包袱出了門,往前走到街口,不禁駐足回首望了半晌,記起舊日宛娘門邊送他的情景,越發心酸,搖了搖頭,轉身大步而去。

      到了雙橋村自己家裡一瞧,多日不歸,早已塵□遍地,也無心收拾,只略掃了掃,便出去尋活計,尋了幾個舊日同行,卻都言辭閃避,最後還是有人偷偷說給他道:「王青,你得罪了青州的梅公子,誰家還敢讓你去做活,依著我說,不如出了青州去別處倒是條活路。」

      王青這才知那梅鶴鳴的勢力之大,竟是讓他在這青州府這地界呆不下去了,回家想了一宿,橫是不能餓死,打點了行裝,勞煩旁邊鄰居看顧著房子,便走了。

      計量著出了這青州府,奔外省尋個生計,剛出青州府沒走多遠,天便黑了下來,夜路難行,便想尋個地兒胡亂歇一宿便了,前後望瞭望,只顧得趕路,卻錯過了宿頭,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便急往前趕了些時候,隱約瞧見前面仿似有棟屋舍,便加快腳步到了跟前,才發現是個破廟,黑□□也看不清究竟,想著橫豎湊乎一宿,便走了進去,尋了些柴草點燃,火光映照之下,王青才看清哪是什麼破廟,卻是一座道觀,上頭供奉的是太上老君,他待得地方想來是正殿,頭上的頂子早已破敗不堪,只屋角卻還堆著些稻草,不知是不是錯過宿頭的路人,還是要飯的叫花子歇在此處弄的,倒便宜了他。

      忽覺腹中飢餓,記起這一日趕路,竟是水米未進,從包裡尋出帶的乾糧水袋,胡亂吃了些,填飽肚子,便縮在那邊稻草堆裡睡了。

      半夜忽覺冷起來,睜開眼才發現火不知什麼時候滅了,上頭仿似覆上一層銀惶惶的光亮,王青抬頭看了看,只見大雪紛揚從破了的屋頂上落下來,怪道如此冷,原來落了雪,心裡盼著這雪快些停下,別耽擱了他趕路才好。

      想拿出件厚棉衣來蓋上,勉強對付過去,剛打開包袱,就聽見外面人吵馬嘶的響動,王青唬一挑,心說,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裡還有什麼人,別是搶奪錢財的強盜吧!又一想,自己如今落的如此,還怕什麼強盜。

      正想著,就見伴著腳步聲,竄進來幾個漢子,個個身穿青布棉衣,舉著火把,也沒遮臉,一照面,王青只覺心寒膽顫,不是旁人,就是在梅府闖進屋去捉他跟柳兒奸的那幾個,打頭的這個好像是柳兒的男人,叫什麼全貴兒的,此時來,自然是來者不善。

      「你,你們是梅府的下人?」全貴點點頭:「算你還有些記性,認得爺這張臉。」王青臉色一變道:「你們還想怎樣?」「怎樣?」全貴呵呵一陣陰笑:「你不會以為動了我們爺的女人,這就算完事了吧!我們爺是什麼人,你也不掃聽掃聽,讓你這麼全須全影兒的出了青州府,讓人知道,還不落了我們爺的名聲,今兒你貴大爺心情好,讓你自己選,是斷胳膊還是斷腿,放心,我們家爺吩咐了,不讓要你的命,卻讓你記著今日的教訓,滾的遠遠,永遠不許再踏進青州府的地界來。」

      王青氣的直發抖,不禁恨聲道:「你們如此胡作非為,難道就沒了王法不成?」「王法?」全貴道:「我們家爺就是王法,快選,別讓你貴大爺費事兒。」

      王青怒極攻心,站起來衝過去就要拚命,想梅鶴鳴府裡這些小廝,個個都會些武藝傍身,且都是打架欺負人的能手,王青便是個有些力氣的漢子,哪是這幫人的對手,被全貴兒底下幾個小廝按住,一頓棍子下來,直打得起都起不。

      全貴兒讓人打著火把靠近些,揪著他的頭髮抬起臉來,端詳半晌兒嘖嘖的道:「真不知你這張臉哪兒好了,招的我們家奶奶如此待見,我瞧著比我貴大爺還不如呢,既然你自己不選,那我可替你選了。」讓人拽起他一條腿,掄起棍子就是一下,卡嚓一聲,王青不禁慘叫出來,人也暈死過去。

      全貴探了探他的鼻子,放開他,扭頭卻見他弟弟全財去翻王青的包袱,不禁喝道:「全財兒,你做什麼?」全財嘿嘿一笑道:「為了這廝,還得勞動咱幾個大雪天趕了半夜路,拿他些東西去換了酒吃也應該,只這廝是個窮鬼,竟只這幾錢碎銀子……」忽瞧見裡頭有個布包,拿出打開一瞧,是兩隻舊銀鐲子,暗道造化,順手就塞到了懷裡。

      全貴拿他弟也沒法兒,說了聲:「在這破道觀裡呆久了,連人都晦氣了。」全財看了眼地上的王青道:「哥,今兒可下了雪,這天寒地凍的,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若是沒人來,這廝的命可就仍這兒了。」

      全貴兒哼了一聲道:「那就是他命該如此,怨不得咱,反正沒要他的命,走了,爺還等著回信兒呢,耽擱了,看爺扒了你的皮。」

      一行人出了道觀,打馬去了,要說這王青也是命不該絕,全貴兒等人剛走了沒多一會兒,就來了錯過宿頭的爺孫,卻是販賣草藥的南客,遠遠瞧見這邊有光亮,以為有人家,趕過來見是個破道觀,便湊乎一宿,待天亮再走,把車停在觀外,進來就看見暈死在地上的王青,摸了摸腿,是被人打折了,老人忙讓孫子出去尋了跌打藥草,給他接了骨頭,用木板固定住。

      到王青醒來,細問了緣由,不免感嘆,卻道:「如今我們正要回嶺南去,我們那裡雖荒僻,卻無這樣惡霸,你若樂意,跟了我爺孫去,或可是條生計。」

      王青心裡雖恨,卻無奈落的如此境地,旁的先不說,這老漢卻是個郎中,跟著他去,先把傷治好要緊,如今王青滿懷恨意,卻徹底斷了尋死輕生的念頭,他要報仇,今日這番仇恨,他日畢竟加倍奉還給那梅鶴鳴,懷著這樣的心思,王青跟著爺倆去了嶺南,因緣巧合,成就了一番事業,也不知究竟算禍算福,這些具是日後之言,且按下不表。

      再說梅鶴鳴這邊兒,入了冬,郊外的莊子越發冷上來,雖有地龍熏爐,到了夜間,也覺冷意侵骨,再說,這裡畢竟是郊外,梅鶴鳴生意往來朋友交際,多在青州城裡,偏梅鶴鳴如今對宛娘越發喜歡。

      宛娘的性子遠遠算不得溫婉可人,也不知什麼情趣兒,帳中雲,雨之事,雖比先頭強些,也並不討喜,一味只是梅鶴鳴折騰,她應付了事,卻令梅鶴鳴越發丟不開手,一日不見還可,若兩三日不回來莊子,心裡惦唸起來沒著沒落的難受。

      以前沒入冬還好,自打入了冬,天寒地凍,鋪子裡的事兒也多起來,府裡也要顧念,再往來奔波便不順意,梅鶴鳴於是動了把宛娘弄進府裡去的念頭,想原先她不樂意,不過是怕府裡其他侍妾欺負與她,這個梅鶴鳴也想好了,橫豎放不下,不如乾脆納進府去,給她個名分地位,又有自己寵著,府裡其他的侍妾,必然不敢放肆。

      計量好了,這日吃了晚上飯便對宛娘說了,哪知宛娘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咬著唇道:「在這裡很好,不想去別處。」把個梅鶴鳴一番好意拒之門外。

      梅鶴鳴壓了壓火氣,好聲氣兒的道:「你既喜歡這裡,等明年開春,我再陪你搬過來住,如今夜裡冷呢,你身子又弱,爺又要來回奔波,再說,總在這裡住著算怎麼回事,爺跟那杜伯貞說了,請他做個媒,尋個好日子,納你進府,擺它三日酒,好生熱鬧熱鬧,也省得這樣沒名沒分的,爺這番計較可都是為了宛娘著想。」

      宛娘聽了不禁暗暗冷笑,心說,為我著想?說的真好聽,還不是為了名正言順的一懲獸,欲,宛娘也不是傻子,如今自己跟著梅鶴鳴,還勉強算是個自由之身,若真被他納成了侍妾,這古代的妾地位卑賤,跟丫頭奴才等同,說白了,就是個寵物,喜歡了摸摸,不喜歡的時候,打殺甚或送人,連個物件兒都不如,別說自己,就是那個明月樓的什麼月卿姑娘,宛娘私下聽說,曾是梅鶴鳴心尖子上最稀罕的女人,如今怎麼樣,膩煩了,抬抬手就送給了他那個朋友,還不知將來會不會被再轉手,她死也不想淪落到如此境地,而且,跟別的女人一個宅子裡住著,即便她想安生,能安生的了嗎,還不如現在的光景。

      卻也知道梅鶴鳴道脾氣,只是不說話,那意思是死活不樂意,梅鶴鳴臉色一陰,手裡的茶盞啪一下摔在桌子上:「宛娘,別仗著爺寵你愛你,就跟爺沒完沒了的使性子,爺沒那些耐煩心。」見她仍不說話,梅鶴鳴火氣上來,一伸手把她手裡的針線奪過來扔到一邊:「爺跟你說話呢?」

      宛娘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他,不急不緩的道:「爺的情宛娘領了,只是宛娘不願。」那模樣倔的的能恨死人,梅鶴鳴忽的記起清河縣錢家胡同的時候,她也是如此。

      這麼些日子來,梅鶴鳴還覺宛娘的心服帖了,這會兒才知,根本還是原來那樣兒,罔顧了他一番心意,想起那時她歡天喜地一心要嫁給王青那個憨傻鄉下漢子,不免疑上來,疑心宛娘心裡還惦記著那個王青,一拍桌子站起來,說了句:「那你就自己在這裡呆著吧!」扭身走了。

      這一走,足有半個月不見回來,吳婆子唉聲嘆氣,知道自己勸了,宛娘也不聽,吳婆子都納悶,要說爺對宛娘那可真算極好了,好吃好喝的供著,下人們都稱呼一聲奶奶,把那些府裡的侍妾姨娘們都比了下去,怎這宛娘還半點回轉的意思都沒有,竟是一門心思冷著爺,雖不至於拒之門外,可也沒見討爺的喜歡,跟個木頭一樣,也不喜歡打扮,每天就是做針線,連逢春閣的門都極少出去,也不知心裡存的什麼主意,爺來了,也不見歡喜,爺走了,更不見憂慮,按部就班,該吃吃,該睡睡,一點兒要尋爺回來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心情好些似輕鬆不少,真讓人捉摸不透。

      想爺這一去到今兒,都半個月沒見影兒了,想著掃聽個音信兒,也尋不著人,心裡正琢磨著,這一回說不準真惱的狠了,若是外頭再有個可心知意的人兒勾搭,哪還回得來,若爺不來莊子,宛娘卻該如何?

      心裡正替宛娘著急呢,就見外頭她兒子來祿兒一頭撞進來,忙一把揪住他,小聲問:「你怎回來了?爺呢?」

      來祿兒哪有不知她娘的心思,呵呵一笑道:「要我說,娘少替奶奶擔心吧,兒子這麼瞧著,奶奶比旁人都強呢,別看對爺冷淡淡的,可爺就是放不開,這不,在外頭這半個月,脾氣可燥了,瞧什麼都不順眼,我們幾個可都瞅著眼色小心伺候著呢,就怕撞上去挨了爺的板子,知道爺惦記著奶奶,偏沒人敢提,白等那日周都監跟爺吃酒,說城南王家巷裡有個好宅子閒了,要尋買主呢,爺忙著就趕去瞧了,兒子也跟去了,可真是個好宅子,傢伙什兒也體面,當日便過了房契,讓人收拾了幾日,到了今兒才算萬事妥帖了,這不讓我來接奶奶過去呢,且讓我跟娘說,旁的物事也不用都收了,橫豎開了春還得搬回來,就把身邊現用的東西收拾了帶去,若還缺什麼在城裡也得置辦,只奶奶身子弱,昨兒又落了雪,特特囑咐讓娘給奶奶穿裹的嚴實些,別凍著了。」

      吳婆子一聽,一顆心才算放下了,這話兒,最終還是依了奶奶,不進府,卻在青州城裡,新置辦了個宅子,心裡也不禁暗暗納罕,爺對宛娘著實上心,明明心裡惱了,還巴巴的惦記著接去。

      忙趕著進去給宛娘回話,細細說了,見宛娘還一副不怎歡喜的模樣,不禁勸道:「爺如今做到這些,殊為不易,奶奶聽老奴一句,見了爺,好生說兩句暖心暖情的話兒,爺一歡喜,還不更疼奶奶了。」

      宛娘其實更樂意在城外住著,她可沒想這麼跟梅鶴鳴過下去,本來還以為,這一次梅鶴鳴把她丟下了,等過些日子,或許便可脫身出去,不想梅鶴鳴卻又讓人接她去青州城裡,另置了一個宅子安頓她。

      有心不去,吳婆子已經麻利的指揮著幾個丫頭婆子已經收拾起來,從裡間拿出一件羽緞狐狸毛裡的斗篷,給她披在身上,扶著她就往外走。

      宛娘無法兒知道自己如何也擰不過梅鶴鳴,只得出去,到了莊子外上了馬車,馬車的空間頗大,吳婆子跟著坐上來,把添了炭的手爐遞給她,小聲囑咐她:「一會兒見了爺,可別再使性子了。」宛娘知道吳婆子是好意,不好拂逆她,微微點了點頭。

      來祿兒去接的時候已經落了晚,待宛娘收拾進城,到了王家巷的宅子大門口,已是掌燈時分,雪落的越發大,簌簌的從天上落下,仿似亂瓊飛濺,早有人報給了梅鶴鳴,馬車一停下,吳婆子先下車,轉手來扶宛娘,卻爺已經繞過來,便躬身立在一旁。

      梅鶴鳴伸手過去,扶著宛娘下車,迎著雪光打量宛娘,見裡面仍是家常的襖裙,只外頭罩了一件狐狸毛的斗篷,卻是豔豔的羽緞大紅,風帽罩在頭上,邊上一圈雪白的狐狸毛,映著玉似的一張小臉兒,越顯得眉眼兒清秀,怎生的那麼好看,大手一和,把宛娘的小手攥在掌中,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這些日子,可想爺了不曾,爺可是好生惦念宛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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