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薩尊者聽得這話，不禁皺眉道：「你說誰最有嫌疑？」

牛金當即指著不遠處牛蠻的營帳說：「我手下一個軍團長叫牛蠻，好像與那冒名哲別尊者的傢伙認識……」

「左右，去把牛蠻這廝給抓過來，如果不來，就打斷他的腿拖過來！」

身邊好幾個凶神惡煞的妖神應了一聲，正要趕去牛蠻的營帳，忽地一道如鐵塔般魁梧的身影，竟不請自來，徑直走了過來。

「牛蠻，你是畏罪自首了嗎？」

牛金得意冷笑道：「你要是對巴洛薩尊者坦白一切，也許尊者會大發慈悲，留你一個全屍！」

牛蠻卻是冷冷說道：「我牛蠻行得正，站得直，哪裡需要什麼自首？」

他又看到巴洛薩尊者，緩緩說道：「尊者，牛金與我因為政見不合，矛盾由來已久，您知道嗎？」

巴洛薩尊者不言不語，冷冷看著牛蠻。

牛蠻則繼續說道：「牛金總是抓住一切機會誣陷在下，以此來剷除異己……」

「就因為他是依靠姐姐出賣色相上位的，就連妖神境界都是窮奇妖帝為他灌頂提升的，指揮戰術完全不懂，還偏偏喜歡不懂裝懂，擺威風，指手畫腳！」

牛蠻一下子說了這麼話，還是當著巴洛薩尊者以及一眾各妖國的強者的面，登時牛金一張臉就漲成了紫色，暴跳如雷地爭辯道。

「不，不，不可能的！他誣陷上官，他往我身上潑髒水，他……」

話音未落，「嗡」地一聲，虛空戰刃竟是調轉頭來，徑直朝著牛金斬了過來！

只戳牛金的胸膛！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微微一愣，旋即個個冷笑了起來。

牛金說慌了！

所以激怒了這把虛空戰刃。

也就是說，他的確是處處為難牛蠻，而且還真是一個借著姐姐上位廢物！

這臉打得疼啊！

牛金眼看著就要被虛空戰刀一切兩段，驀地巴洛薩尊者低喝道。

「停下！」

那一截介於真幻之間的虛空戰刃，方才收刀，懸停在牛金的胸口不到幾寸的地方。

「嗞！」

又是一通騷氣的牛尿，又是一次丟大了的臉。

牛蠻頓時覺得解氣，旋即又繼續說道：「巴洛薩尊者明鑒，在下不過是一介妖神，就算是一個軍團長，但在強者眼裡，屁都不是一個……」

「怎麼可能認識哲別尊者這樣的強者？他又怎麼可能會為我出頭對付牛金？」

牛蠻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回到巴洛薩尊者身側的虛空戰刃微微振動，卻沒有襲擊牛蠻。

巴洛薩尊者看了一眼，便知這牛蠻說的基本還算是事實，不算是謊話，所以虛空戰刃並動不得手。

牛蠻說的是不認識哲別尊者這樣的強者，他的確是不認識哲別尊者，他認識的是假扮哲別尊者的秦楓。

所以牛蠻說不認識哲別尊者，從字句上來說，並沒有問題。

牛蠻看到戰刃沒有襲擊自己，已是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明顯是牛金公報私仇，誣陷在下！」

「巴洛薩尊者，請您明鑒！」

巴洛薩尊者沉吟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就算那個人不是哲別，實力也是不凡，不可能會跟一個小小的妖神多話，更沒有理由為你出頭！」

「牛金，你這種排擠異己，借刀殺人的小花樣，就不要在本尊面前搞了！」

巴洛薩尊者嚴聲道：「今夜之前，找不到線索，就拿你開刀！」牛金已是嚇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又好像是逮住人就咬的瘋狗。

「巴洛薩尊者，您問，您問他，那個冒牌貨跟他說了些什麼！」

「你叫他如實說，反正他只要敢撒謊，這虛空戰刃自然會取他的性命！」

「您叫他說，肯定能夠有線索的！」

巴洛薩尊者聽得假冒的哲別尊者，居然還跟這些軍團長說過話，登時來了興趣。

在他看來，這些妖神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曬，但如果能夠問到那假冒哲別尊者傢伙的線索，就是莫大的收穫。

但他畢竟不能被牛金這個蠢貨拿來當槍使，便嚴肅地看著牛金道。

「牛金，你若再敢戲耍本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牛金被一威脅，已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梗著脖子道：「不敢不敢，尊者只要問了，一定會……一定會有所收穫。」

「小牛以自己的項上牛頭擔保，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聽得這話，巴洛薩尊者身邊的一名妖尊不禁冷笑著譏誚道：「說得好像你的項上牛頭還在一樣，殺不殺你，都已經在兩位尊者的一念之間了！」

「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巴洛薩尊者懟完牛金，卻又把目光放到了牛蠻的身上，沉聲道：「牛蠻，本尊要你將那個人與你所說的話，他怎麼說的，你怎麼回答的……」

「原原本本地複述給本尊來聽！」

「你若說錯了什麼，或是故意說謊，本尊的這把虛空戰刃，可不會講什麼情面！」

牛蠻聽得這話，心頭微微一跳，但還是強作鎮定道：「小牛遵命，在下肯定將那人與在下所說的，盡數都說出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就在牛蠻故意放慢語速，緩緩開口，似在拖延時間的時候……

「咦，怎麼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霧啊！」

「這天氣真是奇怪，怎麼突然就霧了？」

外面營地里，站崗的哨兵一個個都是詫異了起來。

牛蠻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日，牛金突然召集我們前往大帳，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然後我是最後一個進帳子的，才進帳子，就看到牛金身邊坐著哲別尊者……」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外面有人喊，說是有人冒充哲別尊者。」

「然後兩個哲別尊者就相互見面，直接打了起來。」

牛蠻說到這裡，故意吞吞吐吐道：「那帳子里的哲別尊者先是一腳踢斷了外面哲別尊者的膝蓋，然後又……」

「又掰斷了他的手臂……」

牛蠻說這些的時候，虛空戰刃一直懸浮在半空之中，不閃不動，全無反映。

因為牛蠻陳述的全是事實，根本沒有說謊。

但這樣事無巨細的陳述，還是得罪了一個人。

那就是坐在擔架上，已經因為丟人而氣得發抖的哲別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