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秦楓的話，嚴武和譚鵬皆是面色凝重。

嚴武搖了搖頭，對譚鵬說道：「老譚，還是你來說吧！」

譚鵬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散仙界將下界的飛升者視為奇珍異寶，地仙界卻將散仙界的飛升者當做賤價的奴隸和奴婢……」

「別的宗門也許不知道，我們超一流宗門卻是清楚得多……」

「大家都對地仙界有幻想，殊不知地仙界對於沒有靠山的散仙界飛升者來說，說是地獄都不為過。」

譚鵬講到這裡，秦楓不禁問道：「那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嚴武接話道：「紫武仙府和烈陽仙宗之所以能夠屹立千年，背後沒有靠山，怎麼可能呢？」

譚鵬苦笑道：「說起來可能老大你都不信，這也是我跟嚴武交流后才知道的……扶持紫武仙府和烈陽仙宗的上界宗門，居然是同一個……」

「同一個？」

秦楓詫異，兩人卻是一齊點頭道：「沒錯，支持紫武仙府和烈陽仙宗的都是地仙界的紫霄劍宗。」

秦楓聽得這話，心內立刻瞭然。

他是中土大帝，權謀手段早已爛熟於胸，紫霄劍宗兩邊下注，分別支持紫武仙府和烈陽仙宗，就是不希望散仙界一家獨大，變成一個完整的超級勢力，繼而影響他們對散仙界的控制與掠奪。

這樣的手段，若不是遇到譚鵬和嚴武這兩個超一流宗門的老祖宗本來就認識，而且關係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根本不可能被暴露出來。

整個散仙界也就只能乖乖地在兩大宗門的內耗當中不斷消耗自己的實力，再無力抗拒地仙界的壓榨和掠奪了。

梗是好梗，手段卻是好手段！

秦楓沉吟道：「紫霄劍宗敢下這麼大的手筆控制散仙界，就沒有其他勢力跟他競爭嗎？難道地仙界最強的宗門是紫霄劍宗？」

譚鵬和嚴武皆是搖頭道：「老大你有所不知，地仙界的宗門只相當於我們散仙界里的小門閥，在他們上面還有聖地……」

嚴武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指頭用力在桌上摁了一下道：「聖地，那才是可怖的存在，隨便出來一個長老，都可以一指頭滅掉一個散仙界！」

秦楓皺眉問道：「地仙界里有幾個聖地？一個？」

譚鵬搖頭道：「根據我們知道的都有好幾個了！」

秦楓架起桌上的水晶餚肉，送入嘴裡咀嚼著，笑道：「那這紫霄劍宗還真是好膽啊……」

「這般吃獨食，就不怕聖地來找他們的麻煩嘛？」

嚴武苦笑道：「哪有的事啊……地仙界對散仙界的態度，大概就是……」

他撓了撓頭，似是苦於不知道如何表達：「大概就是割韭菜，你懂吧？」

「地仙界下面有無數的散仙界，哪個宗門找到了一處未被其他宗門或者聖地佔據的散仙界，就可以擁有獨佔權……」

「相當於私家後花園……裡面產天材地寶，還給宗門產後備人才，還有漂亮的妞兒……」

嚴武說到這裡，嘆了口氣說道：「人人都是天外天好，那也是地仙界以上，散仙界好個屁啊！」

「人人都是被地仙界宗門割的韭菜！」

「連我們超一流宗門都不例外……」

譚鵬也說道：「所以基本上不會有其他地仙界的宗門來插手，偶爾有路過的，打打秋風也就算了……」

「若是還想建立勢力，培植宗門，很快就會被幹掉。」

秦楓聽得這話，方才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早就聽聞天外天弱肉強食，想不到居然這麼直接……」

「散仙界掠食下界飛升者，地仙界又掠食散仙界，地仙界說不定又要被天仙界掠食。」

「層層剝削，層層掠食，最後才生生供出來了最高層的鐘鳴鼎食和無上神通……」

他看了看窗外劍城的夜色，搖頭嘆息道：「就因為所生的世界不一樣，即便在屍山血海里爭鬥了無數同一世界的天驕，殺出了血路來……」

「卻因為所生的世界低人一等，終究要被人奴役，賤視，甚至被上界的凡夫俗子，垃圾雜碎們敲骨吸髓……」

他似感到不平，沉聲道：「這又是個什麼道理？」

「這樣的天外天，如何能成為無數下界英豪心目中的聖地？」

譚鵬嘆息說道：「正如老大你經常掛在嘴邊的『條條大路通羅馬，有的人卻生下來就在羅馬』，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啊……」

秦楓也是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樣一層吃一層，一級吃一級的黑暗法則，總有一天是需要有人來打破的！」

聽得兩人惺惺相惜的對話，嚴武終究是撓了撓頭說道：「老大，這話我都想問你一百年了……」

「羅馬……究竟是什麼馬？」

譚鵬劈手一個毛栗子，笑罵道：「你聽不懂人話啊？」

「羅馬是個地方啊！」

嚴武又撓頭道：「那羅馬究竟在哪啊？」

面對嚴武的刨根問底，秦楓只是笑了笑，就又把話題岔回到散仙界的事情上來了。

沒辦法啊，秦楓也沒法說啊……

你要跟兩個異界土著解釋這個，這得解釋幾天幾夜也說不清啊！

這一晚通宵達旦，但秦楓總算是了解到了目前散仙界與上方地仙界的很多情況。

嚴武和譚鵬之所以一直沒有飛升，是因為他們一直在接受紫霄劍宗的訓練，閉關時會被帶往地仙界提前接觸地仙界的環境。

因為他們兩人都有地仙才能修鍊出的元嬰，所以不會受到地仙界的規則排斥，但有元嬰到能夠成為一名地仙界的修士，差距還是非常巨大的。

就好像散仙界里也有普通人，只要能修鍊，就可以有元神，成為散仙。

地仙界也是這樣，只要能修鍊就可以有元嬰，直接就是地仙。

但下界飛升的地仙，身體素質比之地仙土著差距很大，需要慢慢調整。

不過下界飛升的地仙，作戰經驗，修鍊手段，心性韌勁都遠超土著地仙，一旦能夠把本源差距補上，以後都是名震一方，可以在地仙界叱吒風雲的強者。

當然了，前提是不要被其他強者給幹掉的情況下。

這就是他們大部分時間閉關不出，連來看秦楓一眼，辨別真偽都沒有時間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