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秦楓抬起手來，穩穩攥住了掌心裡的一枚令牌。
只見那枚令牌之上，似金似玉，八卦圖案道道紋路，清晰可見。
這是他在飛升之前，根據「河圖」和「洛書」演化出來的「八卦」設計出來的一件靈寶。
因為八卦起源於《易經》，《易經》又是後世科技重器計算機的演算法起源。
八卦有無數種變化，所以只有零和一的二進位可以演化出無窮無盡的網路世界。
所以秦楓在飛升之前，為所有人都製作了這樣一枚金令。
這就是《天帝極書》在他蘇醒之後，給他在中土世界的最後一件獎勵。
秦楓已經以身化為中土世界天道，雖然沒有晉陞真武至尊大圓滿，但已經是中土最強大的存在了。
《天帝極書》給秦楓的最後評價就是「儒武無雙，冠絕中土，域外稱雄，指日可待」。
整整十六個字，皆是鼓舞之詞。
不過叫秦楓感到疑惑不解的是，最後一次獎勵的並不是天帝青玉劍的殘片。
天外天傳下的《九重至上昊天劍意》，秦楓終究只學來了兩招。
如此看來，其他的青玉碎片，有可能需要到了天外天解鎖更多的天書書頁來獲得。
或者《天帝極書》里最終也只有這兩招劍士，剩下的玉劍碎片和劍意秘笈，就需要到天外天去慢慢尋找了。
不過好在，這最後一件獎勵，也比較給力。
以河圖洛書原理製成的金令，不僅每一枚金令之中，其中都是空間極其巨大的儲物戒指。
但這並不是最叫人嘖嘖稱奇的地方。
因為其內不僅可以封存什麼天材地寶，也不是什麼靈兵寶器，還可以封存記憶。
秦楓在製造出來的金令中，讓所擁有的人複製了每個人在中土世界的回憶。
包括秦楓在內的所有人，都可以相互打開對方的金令。
如果有人失去了記憶，則可以通過金令幫他恢復記憶。
包括秦楓自己也是如此。
倒不是秦楓要杞人憂天，而是因為前往天外天，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失去記憶，被人洗去記憶，也都是有可能的……
秦楓知道，到了天外天，即便大家都是中土世界叱吒風雲的真武至尊，有可能都只是最底層的民眾。
與他同行的人，是彼此之間僅有的可能託付和信任的人。
如果因為有人失去了記憶，被人利用而發生大家手足相殘的悲劇，豈不是太慘了。
秦楓的耳邊，諸葛小亮報數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將他的思緒也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只見帝君星艦側邊的半空中，一道紅色衣裙的人影，遺世獨立，靜靜立在空中。
與秦楓相顧無言，卻好像是有千言萬語，來不及說一般。
一道清晰的傳音在秦楓的耳邊響了起來：「秦楓，我們天外天再見……」
「你秦楓從不失約，我夢小樓，也不會失約的！」
秦楓遠遠看著甲板之外，立在半空中的夢小樓，竟發現這幾乎從不落淚的，如紅蓮般炙熱堅強的女子，竟是抬起紅袖，似是搵去了眼角的淚水。
轉而衣袖落下的瞬間，她雖然眼角還有淚光，但臉上的笑容已是綻放了開來。
一如她看到秦楓在拯救中土世界之後，蘇醒過來時，那一霎那的燦爛笑容。
「七，六，五，四……」
口號聲越來越響亮，整個聖裁武院之內，卻是越來越安靜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因為自己的魯莽，打擾了這歷史性的時刻。
一身白衣的姜雨柔立在夢小樓不遠的地方，懷裡抱著她與秦楓的孩子秦道直。
她輕輕拉起秦道直稚嫩的小手，搖擺著向帝君星艦上的秦楓打著招呼，揮手作別。
還在襁褓里的少年根本不可能意識到，他與帝君星艦上的生身父親就這樣隔著艦船揮了揮手，下一次再見面，就是不知道多少的歲月之後。
「三，二……」
諸葛小亮抬起手來，用力甩了下來：「點火，出發！」
頓時，無數枚靈晶瞬間粉碎的聲音響起，化為一道道帝君星艦后的推進光華，瞬間衝天而起。
艦橋上的諸葛小亮幾乎是像火燒屁股一樣從帝君星艦上跳了起來。
在諸葛小亮脫逃的瞬間，「嗡」地一聲，帝君星艦防護屏障啟動。
在秦楓的念力控制之下，整艘帝君星艦須臾化為耀眼光芒，在天際之下留下璀璨的一道光影，徹底消失了。
幾乎所有的人，在看到著一道光影的時候，都在心裡默默地祈禱了起來。
沒有歡呼，只有祝福。
畢竟前路，誰也不曾走過。
穿透中土天穹的帝君星艦，飛快地朝著妖界死星的位置衝去。
在璀璨光芒之下，姜雨柔和夢小樓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了起來。
與此同時，趙日天，徐猛等秦楓世家兄弟，與秦楓關係良好的丹青羽，贏無忌，以及秦楓一手帶出來的大澤聖院五位聖人，皆是一齊慟哭了起來。
尤其是立在鍾離靈身邊，與鍾離世家眾人站在一起的秦弒，看向那帶走了自己一雙兒女秦楓，秦嵐，又帶走了弟弟秦傲的璀璨光影，似乎不顧自己的形象，大聲痛哭了起來。
才哭了幾聲，似是感覺他這樣放聲痛哭，不太吉利，妻子鍾離靈趕緊拉了拉他，低聲數落道：「老頭子，楓兒和嵐嵐他們是飛升域外，又不是去送死……」
「人家飛升域外高興還來不及呢，你這樣哭，像什麼樣啊！」
「這不是自己觸自己家人的霉頭嘛！」
聽得鍾離靈的話，秦弒也是好不忍住止住了哭聲，取出自己貼身的酒壺，「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還帶著哽咽聲音道：「我不哭，我要笑，我要放開了笑！」
「今天是楓兒，嵐嵐和阿傲的大好日子，我該笑才是……」
他自言自語道：「我還要喝酒，放開來喝酒，我高興啊……我……」
說到這裡，他卻是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酒壺，淚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滑過了臉龐。
「他們走了……連個陪我喝酒的人沒有了！」、
「連個喝酒的人都沒有了！」
聽得秦弒的話說得如此悲傷，一邊的諸位聖裁武院的老至尊也是喟嘆了一聲。
「童淵大人走了，李廣大人走了，鬼谷子大人也戰死了……」
「我們這些聖裁武院的老傢伙們，也就剩下這麼些了。」
北斗星君喟嘆道：「但願秦尊能夠為中土打出一條路來吧！」
「這樣一來，我們此生，也許也有機會到天外之天去看一看呢……」
墨紋錦也是看向無垠天空，幽幽說道：「我父墨翟因為壽元有限，最後不甘隕落……」
「此生，我若能替他去看一眼那域外的世界……」
「雖死，也是無憾了！」
聽得這幾位真武至尊的話，一身白衣也來為秦楓送行的中土人族天道緩緩說道。
「諸位，秦楓他應該是會成功的……」
「只要他能夠界域之門，就可以將中土世界因為天道有缺而封閉的飛升之路重新打開。」
「諸位以後飛升，也應該不會像今次這樣艱難了。」
眾人見中土人族天道說得這樣肯定，皆是臉上的愁苦之色頓減許多。
可就在這時，冷不丁中土人族天道又幽幽說道：「只是看他……願意不願意承受那麼大的代價了！」
……
與此同時，已經衝出了天穹的帝君星艦上。
看著身邊無垠星河，以及不斷向後倒退的諸天星辰，與秦楓一同在帝君星艦上的十四名，皆是興奮不已地看著來來往往如過江之鯽的諸天星辰。
彼此之間也用傳音入密激動得交流著。
這些傳音，自是聲聲入耳，都落在了秦楓的識海里。
秦楓卻沒有加入他們的討論，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一切航線已經設定完畢，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保存體力，應對即將到來的惡戰。
第二日，帝君星艦進入妖界死星周圍的隕石帶。
第二日下午，帝君星艦全力推進，進入到受死星引力牽引的區域。
第三日清晨，帝君星艦靠近引力核心位置。
增加了好幾倍的重力負擔，讓很多同行的人都產生不適的感覺。
尤其是實力最弱的嚴武，甚至在數百倍重力的影響之下，渾身都出現了浮腫。
坐在非攻機甲的駕駛艙里，臉上腫的就好像是豬頭一樣。
好在他再怎麼偷工減料，畢竟也成為了真武至尊。
雖說是個水火，但好歹也是血如珠玉，骨如鋼筋，臟如寒鐵。
這才沒有直接被重力給壓爆了。
隨著距離妖界死星的距離越來越近，重力越來越強，與此同時，雖然已經放棄了所有動力推進的帝君星艦，在這妖界核心的引力牽引之下，速度卻是越來越快。
甚至比之前全力加速從中土天穹出來時的速度還要更快。
幾乎是一瞬之間，就是千里的速度。
在這樣的重力條件下，在這樣的加速衝擊之下，任是實力最強的秦楓，也是感覺到了一陣陣地頭暈目眩。
就在這時，忽地他的眼神一動。
「隧道！」
「居然真的有一條可以穿透死星的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