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又留心問了一些李薇薇，李牧世家的情況。

倒不是秦楓對她有了什麼心思。

而是李牧世家，自初代家主李牧那一代起，世代戍守雁門郡，抵禦妖族。

不僅被趙國王室倚為長城，就連趙國民間都有民謠唱：「千年雁門黃沙易，不變城上李字旗」。

足見李牧世家在民間的威望。

秦楓詢問了一些趙軍在雁門關的配置，以及近幾年的妖族與趙軍的幾場大戰役情況。

李薇薇畢竟將門虎女，又是剛剛才來真武學院，知道的情報都是最新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對於人族對妖族的戰術上，居然還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竟是與秦楓侃侃而談。

「人族對妖族，向來都是守勢……」

「結果每次小股妖族來了之後，往往繞過堅城要塞，燒殺擄掠一番就離開了……」

「雁門關上將士只能看著被擄走的同胞，咬牙瞪眼……」

「因為一旦出城接戰，十戰九敗……」

李薇薇嘆了一口氣說道：「千年來，主動反擊妖族，只有武帝儒君深入妖界的那一次……」

「結果武帝負傷，儒君隕落……」

「估計聖裁武院也是嚇破了膽，再也不敢提反攻妖界的事情了……」

「只可惜了關外的百姓……」

想不到李薇薇一介女流，竟也有憂國憂民之心。

秦楓與李薇薇的攀談之中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自從天賜慧星之後，妖族很快就進行了侵襲。

之前是一年到一年半一次，頻率徹底變掉了。

在文曲星照的日期之後，更是頻率達到了每月侵擾一次。

這還不算天狼星照日期之後的一場大掠殺。

「看來妖祖也注意到了儒道的動向……」

「開始有組織地用侵擾來為大規模入侵做準備了！」

「應該不僅是雁門關，燕國的居庸關肯定也遭到了侵擾……」

「如果燕國的邊境守不住，趙國也會腹背受敵……」

「到時候整個中土人族都將岌岌可危……」

李薇薇哪知道秦楓考慮的是人族安危，還當他是在套趙國關隘的虛實，急忙說道。

「我知道的只是雁門關的情況，與秦國臨近的函谷關，就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講到這裡，李薇薇地忽地抬起眼來，可憐巴巴地看了秦楓一眼。

「秦大哥……你……你真的要去秦國啊？」

秦楓笑著，半開玩笑地說道：「不一定啊，也有可能是燕國呢！」

「燕國啊……丹青羽公主那邊……」

李薇薇滿臉驚訝的表情，似是在詫異丹青羽到底開出了什麼價碼拉攏秦楓時……

秦楓的衣袋裡的徽章抖動了。

是蒙攸月的信箋。

「我奶媽來了，你到我家裡來吧！」

「今天中飯和晚飯都在我家吃！我奶媽要看看你呢！」

信箋的最後，蒙攸月居然畫了一個「開心」的表情，後面跟著的話是--「好好表現！」

秦楓笑著搖了搖頭，起身跟李薇薇告別，叮囑她，如果趙日天醒來，第一時間告訴他。

卻說秦楓到了蒙攸月的住處，便見二層小樓的大廳里，蒙攸月正被一個中年婦人拉著聊天。

秦楓見那中年婦人四十歲上下，穿四合雲花緞子的長裙，左右袖口都有刺繡的牡丹。

胭脂抹粉，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想來能夠給蒙家的家主之女做奶媽的，也不會是民間的普通女子。

中年婦人看到秦楓推門進來，一雙丹鳳眼雖然含笑，卻是上上下下地把秦楓打量了一遍。

秦楓只一眼，就看出這中年美婦不會武道，沒有修有念力……

更沒有修鍊鬼道，因為秦楓站在她面前，並沒有噁心等異樣的感覺。

那麼她在看什麼東西？

秦楓頓時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穿的是樸素的儒道戰衣……

果然，那中年婦人見秦楓雖然長得一表人才，但是身無長物時，目光之中果掠過一絲鄙夷。

秦楓心裡冷笑：「看不起人？」

房間里的氣氛頓時就僵住了，還是蒙攸月察覺到不太對勁，急忙一拉中年婦人的手，笑著說道。

「徐嬤嬤，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秦楓……」

說著她又對秦楓笑道：「你還愣著幹嘛，這是我的奶媽徐嬤嬤。」

「她小時候對我就像娘親一樣，你可不能失了禮數！」

秦楓聽得蒙攸月的話，只得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徐嬤嬤作了一個揖道。

「晚輩見過夫人！」

誰知這徐嬤嬤竟是如長輩一般，連頭不點一下，倨傲不還禮，只是淡淡地問道。

「你就是秦楓啊，小月可是好幾次提到你了……」

接下來的話，秦楓就有了一種後世婚戀劇里未來女婿被丈母娘盤問的錯覺了。

而且還是不待見女婿的丈母娘……

「你是秦國人士？贏氏王族的分支？」

「並不是……我是燕國人。」

秦楓回答道。

「哦，那你就是燕國秦開世家的人了？」

徐嬤嬤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令祖秦開倒是個英雄，當年北擊妖族，幫燕國收復了上谷郡，因此獲封……」

「只可惜傳到三世孫，秦舞陽的時候，家道中落了……」

「現在秦開世家的家主是誰啊？實力可到天武境了嗎？」

秦楓聳了聳肩道：「我並非秦開世家的人……」

「哦？」

徐嬤嬤的眉頭擰了起來。

「難道你並非世家弟子？只是真武學院的一個普通學子？」

蒙攸月見氣氛尷尬，急忙幫著腔說道。

「也不是拉，徐嬤嬤，他是鍾離世家的人！」

徐嬤嬤聽得鍾離世家，不禁道。

「那他為何不姓鍾離？」

蒙攸月只得又說道：「他是鍾離家的外甥……他母親是家主的妹妹……」

徐嬤嬤頓時冷笑出聲：「這樣說來，也就跟普通的平民弟子沒有什麼兩樣了吧！」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能有什麼用？」

這麼一來，徐嬤嬤似乎都沒有問秦楓父親身份的興趣了。

「秦楓，我知你這些日子很照顧小月……」

「小月這次能在蒼穹戰場取得這麼好的名次，也有你的幫助……」

「不過幫助歸幫助，蒙家自會儘可能地感謝你……」

「但小月畢竟是蒙家的明珠，又豈能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