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暢暢最近內心喜滋滋的，做夢都笑著。

　　原本計劃要去外地拍戲的言檬， 在某天早上突然犯嘔， 身體不舒服差點暈倒在衛生間。

　　遲沉和暢暢嚇得不輕， 遲沉當天的活動也不參加了，帶著兒子和言檬直奔醫院。

　　在醫院檢查的時候，言檬身體還是很虛弱，暢暢心疼媽媽， 守在她身邊一步也不敢離開。

　　直到完成了所有檢查， 遲沉看著化驗的單子，臉上才浮現起一抹喜色。

　　暢暢聽見爸爸在病房門口打了好幾通電話，聲音是愉悅且激動的， 具體說了些什麽他聽不太懂， 他只知道，媽媽好像因爲身體的原因， 不能出去拍戲了。

　　沒多久，言爸和言媽也趕來了， 言媽握著言檬的手又笑又哭，暢暢嚇壞了， 「哇」地一嗓子哭出來， 哭得驚天動地，巡房的護士姐姐都看了過來。

　　暢暢被遲沉抱出病房， 他摟著遲沉的脖子越哭越傷心：「爸爸， 媽媽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媽媽爲什麽要住院？」

　　動畫片裡，只有生病才要住院， 他小的時候每次生病就會被抱到醫院打針，因此在他非常害怕白大褂，知道醫院是一個不好地方。

　　遲沉溫柔地拍著兒子的背，用紙巾替他擦掉在吹泡泡的鼻涕。

　　他安慰道：「小傻瓜，媽媽不是生病了。」

　　暢暢撲閃著濕漉漉的睫毛：「那是什麽？」

　　「你要有妹妹了。」遲沉笑。

　　暢暢揉揉眼睛，破涕爲笑：「真的嗎？我真的要有妹妹了？妹妹在哪？」

　　遲沉：「妹妹在媽媽肚子裡。」

　　暢暢開心得手舞足蹈，從遲沉身上跳下來，跑進病房在言檬臉上親了一大口：「媽媽，我愛你！」

　　他已經盼了好久的妹妹，終於來了！

　　又摸了摸媽媽平坦的小腹，嘀嘀咕咕：「酒酒，酒酒，我是哥哥，你什麽時候出來陪我玩？」

　　沒有動靜，他把耳朵貼上去聽了聽，問：「媽媽，妹妹能聽到我說話嗎？」

　　言檬微笑，摸摸他的小腦袋：「妹妹還小，等她大一點就能聽到了。」

　　自這一天起，暢暢在幼兒園逢人就炫耀，他有妹妹了，他也是要做哥哥的人了，不到一天，幼兒園上下全都知道這事了。

　　早上做操的時候，胖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要送給暢暢，暢暢捨不得吃，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偷藏進口袋：「我要留著帶回家給我妹妹吃。」

　　胖胖剝開一塊塞進嘴巴裡：「我都聽你說了好幾天妹妹了，怎麽都沒看見啊，你妹妹到底在哪兒？」

　　暢暢握緊小拳頭：「我真的有妹妹，我妹妹在我媽媽的肚子裡！」

　　「那你怎麽知道一定是妹妹，不是弟弟呢？」

　　暢暢揚起得意的眉毛：「肯定是妹妹，我外公都去廟裡拜過菩薩了，我們全家都想要給妹妹。」

　　胖胖又說：「不對啊，爲什麽你妹妹是從你媽媽肚子裡來的，你却是買可樂送的呢？」

　　暢暢：「……」

　　憂愁，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

　　第二個小生命的到來，把言檬折磨得不輕，妊娠反應嚴重，幾乎吃什麽吐什麽，連床都下不了，整個人不僅沒有因爲懷孕而發胖，反而瘦了一大圈，一家人看見她這樣，別提有多心疼了。

　　暢暢很聽話，在媽媽懷孕期間從不調皮搗蛋，還跟著爸爸一起照顧媽媽。

　　熬了十個月，終於卸了貨，不負衆望，是個女孩。

　　酒酒早産了半個月，因爲孕期言檬根本吃不下什麽東西，體重只有六斤不到，小小的一個。

　　出生時吸到了羊水，哭不出來，被醫生倒著打了幾下屁股才發出細細的哭聲，還沒能見到媽媽，就被醫生送進了暖箱。

　　言檬在孕中遭了不少罪，酒酒身體又不如暢暢小的時候那樣好，給酒酒的疼愛格外多些。

　　暢暢幷沒有因此而吃醋，他也喜歡妹妹，非常喜歡。酒酒還在暖箱裡的時候，他就纏著外公要帶他去看妹妹。

　　那時候酒酒還沒睜眼，新生兒都不怎麽好看，皺巴巴的，五官擰在一起，像小猴子。

　　暢暢却趴在暖箱上一直盯著妹妹看，手指輕輕敲著暖箱：「酒酒，酒酒，我是哥哥，你看我一下。」

　　言爸：「酒酒還太小了，她還睜不開眼睛，等她再長幾天，就能睜眼看你了。」

　　暢暢似懂非懂地點頭，又看著酒酒傻呵呵地笑：「外公，我妹妹真好看，比幼兒園裡的小朋友都要好看。」

　　言爸摸摸著他的頭：「那你以後就要做哥哥了，一定要保護好妹妹，不能讓別人欺負她，好嗎？」

　　暢暢伸處三根手指頭髮誓：「我一定會的。」

　　自從有了妹妹，暢暢不太想去幼兒園，但爸爸說他已經按照約定給暢暢生了一個妹妹，所以暢暢也要按照約定每日去上學。

　　暢暢在學校心裡總是念著妹妹，有了好玩的好吃的都想帶回家給她，每天就開心的事情，就是媽媽抱著妹妹來接他放學。

　　酒酒長得很好看，繼承了爸爸媽媽的優質基因，又軟又萌，笑起來能把人甜化，漂亮得像個瓷娃娃。

　　但酒酒很嬌氣，不如暢暢小的時候好帶，動不動就會哭鼻子，有時候言檬都被酒酒鬧得心煩了，却看見暢暢拿著一個撥浪鼓，一邊推著搖籃一邊哄著妹妹，心軟的一塌糊塗。

　　……

　　酒酒剛滿三歲的時候，遲沉收到了《Where is dad》節目組的邀請。

　　這是一檔戶外親子真人秀，在國內很多火，幾位爸爸一起帶著孩子旅游，完成節目組布置的任務，增進父子之間的感情。

　　遲沉本來不想接這個節目的，這些年他和言檬把兩個孩子保護得很好，發微博的時候從來不帶孩子的正臉照。他們知道很多粉絲是真心喜歡暢暢和酒酒的，但現在網路大環境不好，噴子也不少，他們想讓兩個孩子有和普通人一樣的童年。

　　但是暢暢非常喜歡這個節目，他看過前幾季，一集不落地追，說覺得裡面游戲好有趣，他也想去玩一玩。

　　再三斟酌下，夫妻二人打算滿足兒子的願望，也讓遲沉有機會單獨帶著兩個孩子旅行，這於他而言也是一種考驗。

　　節目是實時直播的模式，網友可以在網路平臺上看到幾組家庭的現場表現。

　　出發的前幾天，節目組派了人過來錄製先導片。到家裡，是遲沉開的門，酒酒剛睡醒還在鬧覺，一雙眼睛紅彤彤的，看見陌生叔叔，有些膽怯地往遲沉身後躲。

　　遲沉把酒酒抱在懷裡，溫柔地安慰她：「沒事的，這些是節目組的叔叔，寶貝不是要和爸爸去參加節目嗎？」

　　酒酒奶聲奶氣地問：「就是哥哥想去參加的那個節目嗎？」

　　遲沉點點頭，酒酒這才不那麽害怕了。

　　遲沉去給女兒泡奶粉，酒酒就像小尾巴一樣捏著他的褲腿，爸爸到哪她跟就到哪。

　　節目組在家裡拍了幾個鏡頭，一直沒看到暢暢，導演問酒酒：「哥哥呢？」

　　酒酒吸著奶瓶：「哥哥在幼兒園，一會兒我們要去接他的。」

　　半個小時後，遲沉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牽著卷卷出了門。

　　幼兒園裡，暢暢正在和小朋友做游戲，老遠看見酒酒就把玩具放下，拎起書包和同學揮手：「我要走了，我妹妹來了。」

　　暢暢在同學們羡慕的眼神中走到校門口，酒酒從爸爸懷裡跳下來，邁著小短腿跑上前抱住暢暢：「哥哥~~」

　　「酒酒~~」

　　導演看得心都化了，家裡有這麽兩個小寶貝，怪不得遲沉這兩年都不接長期出差的工作。

　　然後就看到兩兄妹在擁抱過後，酒酒跑回了遲沉懷裡，遲沉抱起女兒，把手中的狗繩拿給兒子，父女二人有說有笑走在前面，暢暢一個人牽著狗，背著小書包慘兮兮地跟在後面。

　　導演：「……」

　　女兒是親生的，兒子是撿來的。

　　回到家，言檬已經參加完活動回來，給父子三人收拾出門的行李，帶的都是親子裝，用收納袋放得整整齊齊。

　　導演問言檬：「遲沉獨自帶著兩個孩子出門，會不放心嗎？」

　　言檬：「我老公還是比較溫柔細心、會照顧人的，我就是比較不捨得酒酒，她年紀太小了，還沒有出過遠門，不知道在外面住會不會不習慣。你們不會沒收手機吧？我可以跟酒酒視頻的吧？」

　　導演：「晚上會把手機還給嘉賓。」

　　言檬：「那就好。」

　　導演又問：「那兒子呢？」

　　言檬：「男孩子，吃點苦應該的。」

　　導演在玩具房找到了兩兄妹，準備錄製他們的備採。

　　暢暢牽著妹妹的手，乖乖坐在導演組安排的小板凳上，叮囑：「你們不要太凶哦，我妹妹膽子很小，會嚇著她的。」

　　對方點點頭。

　　導演開始提問：「說一個你們自己最喜歡的人？」

　　暢暢扭動著小身子，用眼神瘋狂暗示酒酒：選我選我！

　　酒酒捂著嘴偷笑，小眼神瞟了一眼哥哥，又去看門口，軟軟地說：「我喜歡爸爸。」

　　暢暢瞬時泄了氣，長嘆了一聲，一定是我表現得不够明顯妹妹才不選我。

　　導演：「爲什麽喜歡爸爸？」

　　酒酒回答：「爸爸帥啊，我爸爸會唱歌，會跳舞，還會演戲，媽媽說爸爸是世界上最帥的人。」

　　導演：「那暢暢喜歡誰？」

　　暢暢失落地撅著嘴，但語氣依然堅定：「我喜歡妹妹。」

　　「爲什麽？」

　　「因爲爸爸說，爸爸保護媽媽，而我要保護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