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日一早，李陌準時趕到工作室，遲沉比他到的早，閒適地靠在沙發上看平板。

　　李陌凑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竟然是在看綜藝，屏幕裡清一色女生，沒有半個雄性生物。

　　「喲，難得，你還會看這個。」

　　遲沉按了暫停，抬頭看了他一眼：「來了。」

　　李陌在他對面坐下：「說吧，找我什麽事？」

　　遲沉：「簽新人，我有合適的人選了。」

　　李陌打了個響指：「那太好了，快說說是誰？」

　　遲沉把平板推到他面前：「你先看看這個。」

　　畫面上是言檬笑眼彎彎的臉，李陌看了一眼，第一反應：「女的？！」

　　遲沉眉梢一挑：「她叫言檬，你覺得怎麽樣？」

　　李陌是知道言檬的，最近《Hi少女》節目正熱，這個名字三天兩頭上熱搜。

　　他往椅背上一靠：「你這是聽到了廣大網友的呼聲？這個言檬在網上有人氣基礎，這一點倒是比去電影學院找畢業生强。」

　　遲沉說：「我也這麽想。而且她性格不錯，很有發展前景。」

　　李陌嘖了一聲：「這麽說，你已經和她說定了？」

　　「暫時沒有，如果你沒有意見，我就讓人給他打電話。」

　　李陌攤手：「難得你破例，我能有什麽意見。」

　　遲沉斜睨了他一眼，按響桌上的座機，讓裴虹來一趟他辦公室。

　　…

　　清晨，15樓公寓窗簾半開，刺眼的陽光直直打進來。

　　光溜溜的地板，言檬七倒八歪在地上睡了一晚，脖頸酸得厲害。

　　床上的三個人睡姿也不比她好看多少，楚晗被徐願和戚晚擠到了床沿邊，一個翻身摔在言檬身上。

　　言檬痛呼一聲，一把推開半夢半醒的楚晗：「死瘦瘦，你是不是想砸死我？」

　　楚晗迷迷糊糊坐起身：「啊？我怎麽睡在地上了？」

　　言檬爬上床，拍了一下床上睡得比猪還沉的兩個人：「你們是魔鬼嗎？這是我家，你們竟然半夜把我踢下床？」

　　戚晚抓起一個枕頭蓋在她臉上：「別吵。」

　　言檬眯著眼睛，順勢抓過枕頭繼續睡。

　　手機響得沒完沒了，徐願吼了一聲：「檸檬，你快點把你的鬧鐘關了！」

　　言檬坐起身，跌跌撞撞下床從一堆啤酒瓶裡摸出手機：「不是鬧鐘，是電話。」

　　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清了清嗓子，按下接聽鍵：「喂，你好。」

　　對面是個女聲：「你好，請問是言檬嗎？」

　　言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是，請問你哪位？」

　　「你好，我是遲沉工作室的經紀人，我叫裴虹。是這樣的，我瞭解到你還沒有簽經紀公司，所以想問一下，你對我們工作室有沒有意向？」

　　言檬揉了揉迷離的眼睛：「你說你是遲沉工作室的？是當紅男星遲沉？」

　　「是的。」

　　「那我問你，遲沉最新專輯一共有幾首歌？他今年上了幾部電影？他最近一張的微博自拍是幾月幾號？」

　　裴虹有些茫然，向李陌和遲沉投去求助的目光。

　　李陌還在掰著手指頭數，言檬就說：「不知道了吧？那你還敢說自己的遲沉工作室的？騙子！」

　　不等對方解釋，言檬果斷把電話挂了。

　　遲沉皺眉：「她挂了？」

　　裴虹一臉無語：「她好像以爲我們是騙子……」

　　李陌憋笑竪起大拇指，遲沉無奈地搖頭：「算了，我來打吧。」

　　…

　　言檬爬回床上，越想越氣：「竟然打著遲沉的名義行騙，太可惡了！」

　　還沒躺舒服，電話又響了，還是剛才的號碼。

　　她沒好氣地接起來，沒等那邊開口就說：「我警告你們哦，不許再打著我愛豆的名義騙人，不然我就讓警察叔叔抓你們哦！」

　　座機開了免提，李陌和裴虹聽得哭笑不得。

　　遲沉咳了一聲，聲音又低又磁：「言檬，我是遲沉……」

　　言檬懵了一下，看了眼手機，臥槽，這聲音也模仿得太像了吧。

　　似乎擔心言檬再次挂斷，遲沉又說：「抱歉，電話打得早了些，忘了你要補覺。」

　　言檬瞳孔睜大：「你…你你，你真的是遲沉？」

　　他的聲音帶笑：「嗯，是我。你還擔心我是騙子嗎？」

　　言檬一臉歉疚：「不好意思，是我沒睡醒才誤會了。」

　　遲沉笑了一下：「沒關係，女孩子是該謹慎一點。」

　　言檬傻笑兩聲，問：「你怎麽有我的電話啊？」

　　遲沉淡聲說：「看過一眼你的資料，就記下了。」

　　也對，她給忘了，導師手上有選手資料。

　　她遲疑地問：「所以，你真的打算簽我？」

　　遲沉嗯了一聲：「昨天當著紀卓的面，我說過的。」

　　言檬：？？？

　　難道不是爲了幫她解决麻煩才那樣說的？

　　他是認真的？！

　　啊，她真的沒有在做夢嗎？不行，要飄了，快來一個人打醒她！

　　遲沉問：「怎麽樣？考慮一下我的工作室嗎？」

　　言檬緊張到結巴：「我…我我我…」

　　遲沉淡笑：「不著急在電話裡做决定。這樣吧，我發個工作室的地址給你，我們見面再說，行嗎？」

　　「行行行……」

　　挂上電話，言檬仍處於飄飄然的不真實感中，她順著床沿滑坐在地板上，手機微信發來好友申請，驗證消息：遲沉。

　　她毫不猶豫戳了同意，那頭很快就把工作室地址發了過來，幷說：不急，路上注意安全。

　　啊啊啊，我有愛豆微信了！我追星成功了！

　　熟睡的三人被她興奮的尖叫聲吵醒，戚晚隨手抄起一個枕頭扔過去：「聒噪！」

　　言檬沒時間跟她解釋，麻溜地鑽進衣帽間。

　　戚晚剛重新閉上眼睛，耳邊徐願又猛地叫起來：「臥槽！姐姐上班遲到了！」

　　*

　　臨近中午，言檬按照遲沉給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工作室。

　　工作室裝修簡單大氣，言檬一進門，前臺接待就認出了她，禮貌地把她帶到了遲沉辦公室。

　　遲沉正在和李陌說話，見她進來，站起身：「坐吧。」

　　言檬做夢都沒想過自己能踏進愛豆的辦公司，打量了幾眼，腿又開始不爭氣地打抖。

　　李陌站起身和她握手：「言檬你好，我是李陌，遲沉的經紀人。」

　　言檬頓時星星眼：「我知道你，遲沉的好資源都是你拿下的！沉迷都誇你厲害！」

　　李陌得意地大笑：「原來我這麽有名氣。」

　　言檬笑了兩聲，目光掃過他身邊的裴虹。她不好意思地伸出手：「你就是裴虹姐吧，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睡醒。」

　　裴虹是圈內出了名的女强人，工作能力沒話說，游啓和孟峻哲兩個新人，就是她重新人一手帶上二綫的。

　　言檬以爲這樣厲害的角色都應該是高冷難相處的性格，沒想到裴虹却出乎意料的親和，說話溫柔，有條有理。

　　幾人客套了幾句，言檬坐到遲沉對面，趁他沒注意，趕緊多看他幾眼。

　　遲沉低聲問：「來的路上有考慮嗎？要不要簽我的工作室？」

　　言檬終於從花痴中緩過來，想起過來的目的，仍有些不可置信。

　　「遲沉，你真的要簽我嗎？」

　　遲沉挑眉：「你不願意嗎？」

　　言檬低下頭，小聲說：「不是，我就是覺得，我什麽也不會，唱歌也不是很好，怕給你拖後腿……」

　　遲沉說：「這個不是問題，如果你不想做歌手，公司會有專人給你規劃，你不需要擔心我，只需要對自己負責。」

　　言檬似懂非懂地點頭，李陌也說：「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遲沉的眼光，這可是公司第一次簽女藝人。」

　　言檬眼睛發亮：「真的嗎？」

　　遲沉點頭。

　　「那我們什麽時候簽約？」

　　遲沉：……

　　李陌：？？？

　　這麽快的嗎？

　　遲沉問：「你不用再考慮一下？」

　　愛豆要簽她還用考慮？不存在的。

　　言檬答得飛快：「不用，我一定會配合公司的工作計劃的。」

　　遲沉淡淡笑：「那具體的，我讓裴虹跟你談。」

　　言檬點頭。

　　裴虹拿了一份合同，帶著言檬逐條看。言檬一邊聽著，心思早就飄到旁邊和李陌開黑的遲沉身上。

　　原來愛豆也打游戲，好想和他一起開黑。

　　不，你不配。

　　言檬仔細看過合同，拿了筆在合同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對於遲沉，她百分之一百地信任。

　　遲沉收起手機，過來對言檬伸出手：「恭喜你加入我們。」

　　言檬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內心劈裡啪啦放起烟花。

　　嚶，從此以後，我就是愛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