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會客廳裡的森多帶著兩尊大山幹坐著等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 等到菲特伯爵的嗓子都快氣得要噴火， 也沒能如期等來德維特。

　　因為伊芙要不行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生命垂危，警報器響的整個科研院都能聽見。

　　這件事如果要從更早一點說起的話，應該是從那個到處是蟲族的走廊開始的。

　　當時卡塞吩咐人把瑪麗帶走，因為契約的緣故，所以瑪麗也一直是科研院的重點觀察對象， 有自己的專屬觀察間。

　　但是重點觀察，並不是直接隔離起來，這和那些中了毒的契獸還是有點區別的， 一方面瑪麗是伊芙的契獸，而林教授不是個主張暴力研究的科研家， 另一方面伊芙的父母也對它也非常好，所以瑪麗的行動可以說是很自由的， 這也是為什麼它最早能夠輕易潛入觀察房的原因。

　　伊芙是卡塞的戰友，卡塞當然也不會對它怎麼樣，只是讓人原路送回， 而這個原路送回，基本就等於給了瑪麗百分之百的自由， 於是瑪麗在那些人走後，就飛速地從自己的房間裡沖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捧著溫瑾給它的小丸子。在瑪麗心裡，那是大妖給他的，能救主人的丸子。

　　腦海裡回憶著溫瑾說過的， 只要喂進去就可以好的話，瑪麗一路狂奔。

　　進入觀察室對它來說非常簡單，通風甬道就是最好的切入點，雖然那個通風甬道很小，而且做的比較奇葩，甚至還有很多軌道交錯，但是這並難不倒常年和伊芙一起衝鋒陷陣的瑪麗。

　　它像過去一樣手腳利索地爬進了觀察室，然後飛快地找到了伊芙的床位，從手心裡拿出小心翼翼地捧了許久的藥丸。

　　瑪麗的爪子有點抖，還有點猶豫，正迷茫的時候，它的餘光一掃，猛然發現伊芙的父母就站在門口，三者目光在空中交匯，伊芙的父母含著淚沖它點了點頭。

　　瑪麗深呼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醫療艙，把那顆藥丸輕柔地送進了伊芙的嘴裡，等到確認伊芙咽下之後，它就開始聚精會神地盯著醫療艙旁邊的監控儀。

　　在蟲毒的洗禮下，伊芙的監控儀上很明顯地顯示著，異能核已經被摧殘的支離破碎了，在監控儀上甚至還能看見蟲毒肆意攻擊伊芙異能核的圖像，在它們囂張的攻勢下，那原本該閃著金色耀眼光芒的異能核，如今也早就變得黯淡無光。

　　“哢哢……”塞進去後，瑪麗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監控儀，離都不敢離開，一雙黑色的小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意識合在了一起，做出了一個祈禱動作。

　　然後，它就看見，監控儀上顯示著血內蟲毒含量開始一點點下降，而視頻上攻擊伊芙異能核的蟲毒，也仿佛受到了什麼無形的阻撓一樣，開始後退，一道道地離開伊芙的異能核。

　　“哢！”瑪麗瞪大了雙眼，臉上充滿了驚喜，一雙小黑爪也緊緊地捏在了一起。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那些原本已經開始退後的蟲毒，又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在伊芙的體內化為了一道銳利的匕首，猛地刺向了伊芙的異能核！

　　連帶著瑪麗都感覺到身體裡一陣刺痛，而它身下的伊芙，更是直接咳出了一口血來。

　　“滴滴滴---”醫療艙旁邊的警報器尖銳地鳴叫了起來，監控儀上面的生命指數也開始直線下降。

　　“哢哢哢！”伊芙瞪大了雙眼，踉蹌地後退了兩步，然後一溜煙地沖到了觀察室的門口，開始猛拍門，黑色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恐，“哢哢哢，哢哢哢！”

　　門外伊芙的父母見狀也慌了神，雙雙奔出去喊人。

　　一層玻璃門隔開了兩個世界，瑪麗完全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它用力拍了好幾下門，見毫無作用，又急急忙忙地回到伊芙的身邊，而這個時候的伊芙，已經開始渾身抽搐了，嘴邊不停地溢出黑色的血液，瑪麗手無足措地想伸爪拖著伊芙的腦袋，怕她磕到，另一隻爪子也下意識地去接伊芙吐出來的血，然而那些血卻越來越多，多到瑪麗的小爪子根本接都接不住。

　　看著從指縫滲下去的黑色血液，瑪麗整只獸仿佛都快瘋了。

　　“哢哢哢哢---”是最淒慘的叫聲。

　　德維特抱著溫瑾趕到的時候，伊芙已經被推進了一間獨立搶救室，披著白大褂的林教授也是一臉嚴肅地在裡面。

　　“怎麼回事？”德維特隨手攔住了一個護士，眉間緊蹙。

　　“指數崩壞！”事情緊急，就算是元帥問，小護士也沒有耐心解釋，“不知道瑪麗給伊芙吃了什麼，蟲毒受了刺激，直接攻破了異能核，異能核已經全碎了，接下來很有可能會直接進入心臟。”

　　小護士解釋完，就立刻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準備東西了。

　　搶救室裡的林老已經帶上隔離面具，嚴肅地開啟了各式儀器，隔著人影，德維特還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伊芙在床板上抽動的身體。

　　而與此同時，阿奇也匆匆忙忙地從一間辦公室裡沖出來，看上去似乎才剛剛睡醒，頭髮都有些亂七八糟的，彩彩跟在後面給他叼著白大褂。

　　見狀，德維特皺起了眉頭。

　　“來了。”阿奇看了德維特一眼，算是打了招呼，走進隔離房裡帶上頭盔和手套，然後跟著沖了進去。

　　看著阿奇的背影，德維特的眸光閃了閃。

　　他和阿奇一小時前就見過面，“來了”這兩個字，從何而來？

　　把這個疑問放在心裡，德維特轉過頭，發現伊芙的父母也站在走廊旁邊，但看上去就好像兩具行屍走肉一樣，伊芙的父親更是把臉深深地埋進了手心裡。

　　等到德維特站了十五分鐘的時候，聽到消息的森多、菲特伯爵，以及沈恩上將也趕了過來，四個人才剛一見面，氣得鼻子都要歪掉的菲特就立刻指著德維特的鼻子大罵了起來，“德維特元帥，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鐘，您可真是個大忙人啊！”

　　和其他幾個人不同，菲特是個伯爵，而且是首相的弟弟，從小吃穿不愁，性情驕縱，伯爵的位置都是因為他哥哥得來的，他並沒有什麼政績，除了“首相弟弟”這四個字以外，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他不知道伊芙是誰，也不是很清楚現在發生在科研院裡的事情意味著什麼。

　　“難道軍部平時就是這麼教育你們的嗎？沈恩上將和我，不管怎麼說都比你輩分要大，年齡要長，一句理由都沒有就讓我們白白等一個小時？你也算是可以繼承伯爵位置的人---”菲特伯爵長期無憂無慮的成長環境中，不光讓他學會了直言不諱，還讓他點亮了察言觀色能力負分的成就，他現在已經被德維特氣的根本注意不到周圍走廊的氣氛了，就想把自己一肚子氣先罵出來再說。

　　這也是德維特為什麼會想吊著森多他們一個小時的原因，如果真的對峙的話，菲特這個懟起人來隊友臉色都不看的傢伙，會是一個很好的借力。

　　不過---德維特這個心思，並不是希望它最後發生在現在這個場合的。

　　很顯然，德維特不是一個擅長和人打嘴仗的人，而更顯然的是，他現在沒有心情和菲特吵架，伊芙的情況意味著太多，德維特本來就因為身體的原因，能量核紊亂的厲害，每到緊張或者是生氣的時候，他的情緒都很容易因為牽動了能量而失控

　　現在，說讓他和菲特吵架，比讓他直接把菲特打到說不出話來，要難得多的多的多。

　　不過好在，德維特不是一個人，他有溫瑾。

　　溫瑾之前罵德維特罵累了，就乾脆窩在德維特的身體裡打了個小盹兒，然而這個小盹兒還沒打個二十分鐘，就又是警報又是人聲的。

　　他忍過了那一陣，好不容易再次陷入夢鄉，結果又有個不長眼地開始“叭叭叭”地吵。

　　他黑著一張小臉，緩慢地從德維特的懷裡直起了身子，看上去就好像一個潛伏在洞穴裡的惡龍，抬起了他的毛臉，冷冷地看著菲特。

　　“伯爵的家庭就教出你這樣的傢伙嗎？貴族禮儀呢？你的腦子呢---”那頭的菲特越罵越起勁，安靜的環境給了他一個璀璨的舞臺，增強了他的自信心，並且讓他有一種“我這些話放出去分分鐘能成為流芳千古名言”的蜜汁自信。

　　於是他非但手舞足蹈，連分貝都開始飆高，然而這一切，卻突然被一個聲音橫空打斷了。

　　“嗷嗷嗷！”是溫瑾，他瞪著菲特，一臉凶巴巴地狂吼，心想這個人類簡直吵死了！吵醒獸睡覺是很大的罪過他到底知不知道！

　　從小到大發起飆來嗓門的分貝就一路高深到沒人插的進去的菲特，還是第一次被人在他興頭上的時候打斷，菲特愣了愣，頓時不服氣地深呼吸一口氣，用更大聲音吼道，“德維特你是不是以為”

　　“嗷嗷嗷嗷！”然而菲特的聲音大，溫瑾的聲音比他還大，被吵醒的狐狸心情指數簡直負一萬，氣得想當場和這個金髮碧眼的傢伙比比到底誰更凶！輸了的賠礦星的那種！

　　連著被打斷兩次的菲特於是徹底愣了。

　　而這麼一下愣，也讓旁邊一直沒能插進話的森多，來得及拽了拽這個小祖宗。

　　菲特憋了憋嘴，但是在森多的解釋和勸說下，還是安靜了下來，只是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溫瑾一眼。

　　溫瑾才懶得搭理他呢，揚起下巴瞪了自己的手下敗將一眼，然後張開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原本濕漉漉的黑色鼻頭跟著動了動。

　　咦？

　　是他祛濁丹的味道，瑪麗喂給它主人吃了？不對……這個味道不對。

　　正當溫瑾剛睡醒，有些遲鈍的大腦開始細細地琢磨現在的情況時，搶救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女性醫生，她眼睛已經紅了，看上去非常悲哀地沖伊芙的父母搖了搖頭。而搶救室內的林教授，也低下了頭。

　　阿奇低頭看著伊芙，又抬頭看了看德維特，腦袋十分緩慢地搖了搖。

　　“不行了。”他的口型是這麼說的。

　　心臟雖然還在跳動，但是蟲毒的攻勢已經勢不可擋，他們回天無術了。從監控室好不容易處理好事情趕來的卡塞剛好聽見了這句話，當時就愣住了。

　　走廊上一片死寂，搶救室的隔壁，就是觀察室，那裡面，躺著數以百計的，和伊芙同樣的患者，伊芙的情況，早晚也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可他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蟲毒的功課就像一座大山，已經壓在了他們的心臟上，亞述攻破的時間越晚，亞述人就會越危險，而這樣的毒素如果有一天輻射到全國，他們還沒有成功的研製出解毒劑的話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從觀察室裡傳了出來，是瑪麗，“哢！哢哢哢哢哢！”

　　瑪麗像是嗅到了溫瑾的味道，從房間裡面沖了出來，眼睛旁邊一圈黑色的毛下面，是兩道深深的淚痕，“哢哢哢，哢哢哢！”

　　它沖到溫瑾的腳下，近乎撕心裂肺地喊著。

　　“哢！”你說那個丸子可以救她的！

　　瑪麗的動作，吸引了整個走廊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沈恩，那對目光緊緊地落在溫瑾身上。

　　“嗷。”我是這麼說沒錯，德維特當初吃的就是這個丸子啊，我沒有騙你。

　　“哢哢哢---”可是她快要不行了，醫生都要放棄了，你救救她吧，我求求你救救她---，瑪麗說著，一雙黑色的小手合在了一起。

　　溫瑾頓了頓。

　　這時候，方圓一裡內的目光，幾乎全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就連原本沉重地低下了頭的林老，也不知什麼時候轉過了身，而角落裡，陳雄的身影也出現了。

　　“嗷……”溫瑾有些糾結。

　　人怕出名豬怕壯，他現在本來妖丹就沒有康復，這邊人的那些蟲子啊什麼的，他也見識過了。

　　溫瑾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妖丹沒有好，靈氣還不夠，之前如果沒有瑪麗的話，他肯定不是扭傷爪子那麼簡單，但是如果他這下出了風頭，那麼以後事肯定會變得更多……

　　沒有瑪麗的話---

　　雖然這就是個連化形都做不到的妖獸，換在過去，溫瑾說不定看都不會看它一眼，但是剛剛和蟲族對戰的時候，站在他面前和分裂者幹架的，就是瑪麗。

　　溫瑾想了想，目光一定，伸爪在德維特的身上拍了拍，“帶我進去。”他爪子還沒好，從德維特身上跳下去再踉踉蹌蹌地走進去，未免也太慢了。

　　而他這句話，讓原本急的不行的瑪麗瞬間臉上洋溢出喜悅，瑪麗聽懂了，德維特也聽懂了。其他人卻都是一臉蒙圈，但從德維特的腳步來看，他們似乎也理解了這只白白的契獸剛剛拍德維特一下是什麼意思。

　　尤其是沈恩。

　　“元帥……”門口的小護士下意識地想拉住德維特，按照科研院的規定，進入蟲毒感染者的房間，是必須要穿防護服的，何況是伊芙現在這個吐血不止的狀態。

　　德維特搖頭拒絕了她，直接跨進了搶救室，而從伊芙進入他視線開始，溫瑾也在觀察這個快要被蟲毒逼死的女性。

　　祛濁丹已經被喂下去，也確實在發揮功效了，伊芙的狀況，和當初他剛來到這個世界，德維特的狀況，根本就一模一樣，可同樣是吃了祛濁丹，為什麼德維特好了，伊芙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溫瑾的爪子微微用力，凝神看了起來。

　　他的靈氣不夠，所以費了很大勁也只能把伊芙身體內的情況看了個模糊。

　　後面的蟲毒已經被祛濁丹斷了個乾淨，基本就已經差分解了，可是前面的蟲毒卻的確像他們說的一樣勢不可擋，是因為這些蟲毒聰明地繞過了祛濁丹的功效？

　　溫瑾眯起了眼睛，不對。

　　應該是二次受毒。

　　“你們這披著人皮的怪物可真不少。”溫瑾突然涼涼地地說道。有人想加速伊芙的死亡，所以讓她二次中毒了，而且還是新毒，肯定是最近才中的。再想想之前那個科恩，什麼情況，幾乎是一目了然的了。

　　目光掃過面前的阿奇，德維特應了一聲，“嗯。”確實如此。

　　溫瑾伸出舌頭舔了舔鼻頭，如果說是二次中毒的話，那麼他就能理解伊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兩次蟲毒是分開的，且那個銳不可當的，是新注入進去的蟲毒。在注入之後，這蟲毒本來應該混入老蟲毒，加速蟲毒侵略異能核的動作，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它幸運，它被注入不久，老蟲毒就已經被祛濁丹攻擊了。

　　蟲毒，和祛濁丹不同，祛濁丹不過是溫瑾做的一味丹藥，但蟲毒，卻是伴隨著感染體而進入身體，由感染體在身體裡解體，從而達到中毒的效果的。

　　所以，蟲毒是有一小部分自我意識的，就像分裂體和感染體保護母蟲一樣，蟲毒在遭到分解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地保護它在異能者身體裡吸取的異能，包括打破的異能核碎片。

　　這種保護，當然是垂死掙扎，從德維特身上就看得出來，因為祛濁丹最後會把他們全部搞定。但是好巧不巧的，老蟲毒護下的這股異能，被新注入的蟲毒直接繼承，並且帶著新注入蟲毒的鮮活……也可以說是進化，直接一鼓作氣衝破了祛濁丹的圍堵。

　　如果再早一些，能量核沒有碎的那麼厲害的話，這個二次蟲毒頂多加深傷害，最終也是逃不過祛濁丹的手掌心的。但伊芙的體內實在是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祛濁丹只祛濁，並不會有意識地去保衛心臟。

　　所以，就出現了剛剛那一幕。

　　而倘若要救伊芙的話，也是有辦法的，需要有靈力去引導祛濁丹的走向，只要讓祛濁丹不按照自己原本的軌跡慢悠悠祛濁，把它引到心臟的位置，蟲毒就會被終結。

　　能做這件事的，只有溫瑾，也只有他知道祛濁丹的軌跡是什麼樣的。但是好巧不巧，他現在身體裡，已經一點靈力都沒有了。

　　溫瑾正想告訴瑪麗這個壞消息，結果一扭頭，就對上了眼淚汪汪的瑪麗。

　　溫瑾：……

　　想了想，他扭過了頭，伸爪拍了德維特一下，決定幫他們做一次垂死掙扎，語速飛快道，“水系靈石，她能不能活，就取決於我拿到石頭的速度快慢了，一定要好的。”

　　小狐狸一邊說著，一張臉崩的緊緊的，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屋子裡的人也不傻，大概看出了瑪麗向溫瑾求救，溫瑾和瑪麗在交流，而現在溫瑾轉而拍德維特，於是他們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德維特的身上，他們現在也只能通過判斷德維特的動作，來瞭解兩隻契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伸了出來，是陳雄。

　　他把一個圓形的吊墜，擺在了溫瑾面前，“這個可以嗎？”

　　陳雄的聲音不大，稍微遠一點的人根本聽不見，林教授也只是聽了個模糊，但當他看清楚那個吊墜之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永恆能量石！

　　溫瑾也瞪大了眼睛。

　　和德維特身上一毛一樣的永恆能量石！但是是水系的，是匹配他的水系！

　　“嗷嗷嗷！”當然可以！溫瑾沖上前去一嘴巴叼走了那個吊墜，心想他才不像那群不識貨的人類呢，這個靈石交給他，絕對有大用處！

　　連永恆靈石都拿到了，妖丹恢復還會遠嗎？

　　溫瑾一邊想，一邊美滋滋地飄了起來，咬著能量石、翹起小屁股就想往伊芙的床上跳。

　　德維特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把那個吊墜在溫瑾的脖子上掛好，然後，把溫瑾放在了伊芙的床上。

　　而這個時候的伊芙，面色已經灰白地不像活人。

　　溫瑾閉上了眼睛，從能量石裡吸取了一些能量出來，在感覺到浩瀚如海的能量後，心裡還小小地激動了一下。

　　這個永恆靈石的年齡應該不小，而且一直沒怎麼被人用過，裡面的能量迴圈越來越大，現在充沛的完全夠他使用。

　　吸收了一波能量後，溫瑾往前坐了一點，把沒受傷的爪子按在了伊芙小腹的位置，林教授的目光隨之一動。

　　那是內丹，也是能量核的位置。

　　下一秒，一股水系的能量，就順著溫瑾的爪子，輕柔地進入了伊芙的身體裡。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伊芙身旁的那個小小的監控儀上，只見那上面，原本只有蟲毒軌跡的圖片，突然多出了一小股靈力。

　　那股靈力細小，但是穩健，哪怕是在人體內細細的脈道內，也能暢通無阻地遊走。

　　在看清楚那的確是一股靈力之後，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溫瑾，林教授目光更為嚴肅，甚至帶了幾分癡狂。

　　只見監控儀上，那股靈力順著伊芙的脈道一路向上，它沒有直奔心臟，而是彎彎繞繞地仿佛在找什麼一樣，又仿佛在牽引什麼一樣。

　　它一點點向上，大概一分鐘後，終於來到了心臟的位置。

　　監控儀上顯示的就是一分鐘，但是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簡直度秒如年。

　　當那股靈力來到心臟口的時候，只見那附近已經完全被蟲毒暈染了，看上去根本是一片死灰。然而就在那股靈力抵達的一瞬間，無形之中，仿佛有什麼力量猛地沖了出來，像一張大嘴，把還企圖攻向心臟的蟲毒一口吞了下去。

　　“老天……”已經有人忍不住捂住了嘴。

　　突然，溫瑾收回了爪子，也就在那一瞬間，伊芙猛地吐了口鮮血出來，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溫瑾（點煙）：我的麒麟臂可能是藏不住了

　　瓜瓜（戲謔臉）：不，是你的粗爪爪藏不住了：）

　　關於和溫瑾比誰嗓門更大這件事情，菲特發自內心：我不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