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羊哥耍小聰明的時候沒想到， 他們街對面那家火鍋店的老闆是個體面人。

　雖然拉客的方式老土， 服務員說話還帶著口音，但菜單上的菜價……媽的比海底撈還貴。

　一頓四位數的花銷出去，羊哥走回去的時候， 還不斷在揉自己的眉心。

　小肉包手捂著嘴在剔牙，抽空道：“不就是吃頓火鍋嗎， 你嘆了一路的氣了。”

　“你們這頓火鍋吃出了日料的水平。”

　虎哥說：“沒事兒， 反正贊助商爸爸有錢，我們兩連勝，吃頓好的不過分吧。”

　“是不過分， 我就是怕你們吃太飽了，回去犯困。”回到基地，羊哥沒跟著進去， “我去趟游龍， 你們回去吧，好好訓練。”

　裴路看了眼腕錶：“這麼晚了，你還要去游龍？”

　“嗯，最近游龍好像要進軍電子商品， 在商量代言的事兒。”

　這事八字還沒一撇，羊哥原本不想說這麼早， 但既然裴路問了， 他也懶得多瞞。

　牧晚晚還沒來得及消化， 就發現自己身邊幾位隊友眼神都亮了。

　小肉包：“什麼？！代言！！我們全體嗎？？”

　“你聲音能不能小點， 我耳朵都要聾了， ”虎哥轉過頭，“啥時候能定下來？”

　牧晚晚問：“代言怎麼了嗎？”

　“你傻呀，”小肉包說，“有代言就等於有分成啊！錢欸！游龍的代言費一定很高！”

　牧晚晚明白過來了，跟著大夥一起眼巴巴地看著羊哥。

　“不一定是全體，”羊哥抬了抬眼鏡，“游龍那邊是打算拍廣告的，代言是全體代言，但廣告不一定是全體拍，可能你代言耳機，他代言鍵盤，最後拍廣告宣傳的只有電腦……之類的。”

　大家聽得似懂非懂。

　牧晚晚問：“原來游龍一直沒涉及電子商品領域嗎？那我們用的這些設備……”

　“是那邊專門給我們做的，”小肉包說，“你還見過誰跟你用同款設備？”

　牧晚晚：“這樣……”

　“行了，你們先好好練習吧，比賽期間別想這麼多，”羊哥擺擺手，“回去吧，談妥了會跟你們說的。”

　臨走前，他停下腳步，“對了，我就提醒一下……游龍那邊選人的話一定也會考慮一下別的方面，比如選手人氣、影響力和賽季發揮之類因素的。”

　小肉包問：“賽季發揮我懂，人氣和影響力怎麼算的？”

　羊哥想了想：“微博互動的粉絲，直播間的關注量……應該是會去提取這些數據。”

　**

　TS粉絲發現這幾天有些不對勁。

　TS成員們最近開直播的頻率未免也有些太高了。

　“是呀我剛起床，今天特地起早給大家開直播，”小肉包坐的規規矩矩，朝攝像頭放了個電，“今天直播一天，喜歡的觀眾給我點個關注，給你們比心了。”

　他笨拙地抬起肉嘟嘟的雙手，指尖扣在頭頂上，比出了一個愛心的形狀。

　【……媽的，捋直舌頭好好說話，不然取關了。】

　【這年代還有人這樣比心的？老土主播，我也取關了。】

　【遊戲老是輸，只會賣萌有什麼用？】

　“這位觀眾，我雖然昨天輸了幾把排位，但比賽裡我們隊伍的戰績是二連勝……”

　【四把比賽，你一個中單連一次MVP都沒拿到過，還好意思說？】

　小肉包保持笑容，閉麥，轉頭說：“媽的現在的粉絲都這麼氣人的嗎？老子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關鍵時期不能踢人，我一定把禁言勸退套餐塞他嘴裡去！”

　虎哥溫柔抬頭：“年輕人戾氣怎麼能這麼重呢？我這直播開著呢，你好好說話。”

　小肉包：“……操，你開直播怎麼不吭聲的？”

　虎哥笑而不答——他怎麼可能說是因為發現木頭每次直播都一言不吭，人氣卻非常高，而自己想學兩手……

　木頭剛秀完一把盲僧，突然開口：“謝謝小青菜的禮物，謝謝端王爺的禮物，謝謝……”

　粉絲們都被他這一臉冷漠感謝禮物的舉動萌到了，加上他之前從來沒感謝過這些，霎時間禮物送得更加起勁——

　虎哥激動的收回視線，感覺自己又偷學到了一招！

　牧晚晚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詭異的一幕——小肉包在賣萌，木頭彷彿在念台詞，虎哥冷著臉一言不發……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是剛起床的裴路。

　裴路隨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怎麼停在這。”

　“我們基地可能鬧鬼了，”牧晚晚打了個哈欠，“都轉性了，該不會被附身了吧？”

　裴路笑了笑。

　兩人一塊去了廚房，裴路把早餐擺到她面前：“你一會要直播嗎。”

　“開唄，月底可以輕鬆一點。”牧晚晚咬了口面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對了，你為什麼不開直播呀？很賺錢的。”

　裴路認真回答：“我不太會討觀眾喜歡。”

　牧晚晚：“……”

　你還需要討觀眾喜歡？攝像頭一開，那簡直就是坐著收錢。

　吃完早餐，牧晚晚也隨著大家開了直播。

　“操！”小肉包終於忍不住了，“你們這些彈幕什麼意思？‘Wan開直播了886’？？‘勉強自己看了半小時Wan終於開直播了’？？還有這位，你發小晚直播間房號是什麼意思……房管踢一下踢一下！！”

　牧晚晚則是耐心回答著彈幕：“對，剛起床，才吃完早餐。對今天跟路神雙排，他在開遊戲了……什麼？小肉包吵？沒辦法，我們算是在一個房間裡直播的。”

　“我很受傷。”小肉包控訴，“我的粉絲們都是爬牆精，他們一點兒都不愛我。”

　“你可醒醒，你沒粉絲的。”虎哥安慰他。

　牧晚晚在Ban英雄，抽空看了眼彈幕。

　不知怎麼的，她直播間今天的黑子格外多，每五條彈幕裡有兩條都是黑她的。

　【我內部的朋友說TS兩連勝是買的是買的是買的——】

　【粉絲們知道你們Wan入隊前曾經擠兌過別的女主播嗎？】

　【心疼陳和，這麼一說感覺陳和後台鬥毆事件也有那麼點內/幕。】

　“是哪位大佬又給我買了黑子套餐嗎？”牧晚晚操縱著英雄上線，“可以透露一下請你們要花多少錢嗎……不不我不是想請他們，我只是好奇而已。”

　“噴子太多就禁言，別跟他們吵……不值得。”裴路在旁邊早就看不下去了，嘴上雖然讓牧晚晚不用理，但自己卻忍不住幫她還了嘴。

　“TS尊重每一場比賽，輸贏絕不存在買賣交易；除非對方故意招惹，不然Wan不會刻意去擠兌誰；陳和的事官方也掛了說明，一切屬實沒有內/幕。希望大家好好看直播，理智發言。”

　【啊啊啊是我寶貝的聲音！——】

　【Lu神對隊友真的敲好，真暖，想太陽。】

　【給大家分享一個帖子[分享：細數Lu神喜歡Wan的幾個小細節]】

　【靠樓上發的是什麼？！我不信！！我不信！！！】

　牧晚晚也沒想到裴路會一一幫她說回去。

　她看著彈幕，嚴肅道：“你們消停點啊，我們談點有深度的問題，比如我們下次和XSXB的比賽。”

　話題被她輕鬆轉移。

　裴路操作著英雄回城，忽然開口問：“之前你給我的那種糖……”

　“好吃吧？”牧晚晚抽空轉頭，朝他眨了兩下眼，“林久之前給我的，說是進口牌子，只能在網上買……我準備一會去淘寶看看，要我幫你買些嗎？”

　啪嗒。

　裴路仍一本正經地盯著屏幕，騰出手從抽屜拿出一個小鐵盒，放到了牧晚晚桌上。

　“……我買的時候，順便給你買了。”

　鐵盒子小巧可愛，上面還有個大大的愛心，是那牌子的糖果沒錯。

　牧晚晚的笑反正是掩不住了。

　【好過分啊——只給Wan買了？小肉包要哭了哦。】

　【求告知牌子！！跪求！！！我要跟Wan神吃同款糖！】

　【我也想跟Lu神吃同款糖……算了我不掙紮了，那個帖子我現在信一半了。】

　【Lu好甜啊啊啊是我我還吃什麼糖！！】

　牧晚晚挑出顆糖放到嘴裡，半開玩笑道：“是吧，路神是很甜。”

　裴路：“……”糖都沒法堵住她的嘴。

　“感謝這位‘我是盧正小姐姐加我’的禮物……”牧晚晚感謝到一半，發現不對，她疑惑地轉過頭，看了眼裴路，“嗯？”

　裴路也是一怔。他默了半晌，忽然側過身子，靠了過來，半張俊臉直接入了鏡。

　確定這個在刷禮物的是自己的好友後，他表情自然：“不用管，平台不讓你亂加好友的，當做沒看到就行了。”

　牧晚晚認真點頭：“喔，好。”

　晚飯時間，大家齊齊下了播。

　放映室，五人每人手裡都捧著一份盒飯，正在等著看今天的LPL比賽。

　裴路心不在焉的喝了口水，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半天。

　是盧正剛剛發來的信息。

　盧正：“你幹嘛老攔著我聯繫女神！！”

　盧正：“難道那個帖子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喜歡Wan神啊？”

　身邊傳來聲響，牧晚晚不知何時已經從對面坐到了他身邊。

　她兩手舉著盒飯，正在偷笑，還往他身邊靠了靠，此時就像是只偷了腥的小貓咪——

　“我發現，我的盒飯裡有兩份排骨——是小肉包那份，那邊打錯放到我飯盒裡了，嘻嘻，我兩偷偷分了吃吧。”

　裴路緊盯著她。

　牧晚晚半天沒得到回應：“嗯？你不吃嗎……”

　裴路：“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牧晚晚：“什麼？”

　“盧正住得很遠，比你還喜歡賴床，不會做飯，遊戲也、也沒我厲害，”裴路第一次在私底下這麼說別人，都快被羞恥漲紅了臉。

　“不然你考慮一下，別喜歡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