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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之我快死了 - 第145章字體大小: A+
     
    第145章 我是一隻死鳥(2)

    雙休日嘛,高速公路上的車挺多的。

    男主人的車是輛藍色比亞迪,買了有幾年,保養的不錯, 後排堆著幾個顏色鮮豔的卡通靠枕, 是馬尾女孩在網上買的,前面還掛著一個紅色的掛件, 正面出入,反面平安, 也是她買的。

    女孩子大多數都喜歡買一些小玩意兒,她不知道,車裡掛東西不安全。

    鳥籠被擱在後座, 陳又跟著車子的顛簸晃動, 有點想吐,媽逼的,他竟然是一隻暈車的死鳥。

    “444, 我要買兩粒暈車藥。”

    下一秒,陳又的嘴裡多了兩粒藥,他就著唾液咽下去,“好難受啊,什麼時候能到?”

    系統說,“還有一百多公里。”

    陳又,“……說時間,不要跟我說公里,我智障。”

    系統說,“看堵不堵車,不堵的話,一小時出頭,堵的話,不好說,要是趕上交通事故,那就更……”

    陳又打斷它,“烏鴉嘴。”

    系統說,“記得每天禱告,你那萬能的主會保佑你。”

    陳又被一提醒,趕緊就在心裡向主做了個禱告,他堅持下去,主不會拋棄他的。

    前面的女主人在跟男主人聊天,說著親戚家的那些個事,隔三差五就拿出來說,借給誰誰誰的錢什麼時候要回來,是你去張那個口,還是我去,誰誰誰家的大女兒都快三十了還沒找到物件,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回頭成老姑娘了要笑死人,還有誰誰誰又吹牛逼,說自己在哪兒買了第幾套房子,有多大,還帶游泳池和大花園,敢情是吹牛逼不花錢,真替他害臊。

    陳又動著鳥頭去看馬尾女孩,對方在淡定的刷手機,在微信群裡發表情和小夥伴們玩耍,對自己媽的碎碎叨叨已經習以為常。

    他咂咂鳥嘴,佩服這一家子。

    女主人往後座看,“你怎麼上車就拿著手機玩啊,別玩了,趕緊讓眼睛歇一歇,總是玩手機,對視力不好。”

    馬尾女孩把手機往邊上一扔,抱著胳膊看窗外。

    車裡靜了一會兒,發生了一件開車時極其危險的一幕,就是男主人打盹了。

    簡直就是現實生活中的驚悚鏡頭。

    車裡的馬尾女孩和女主人都沒發現,只有陳又看見了,他從後視鏡裡看到男主人的上下眼皮合到一起,分開了,又合上,再分開,下一秒緊緊相擁。

    陳又的鳥膽都要嚇破了,他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無所謂的啊。

    不行,不能這麼想,車裡還有三大活人呢。

    陳又急的在籠子裡團團轉,他想叫喊,結果嘴裡只能發出“大大”的聲音。

    “……”

    陳又再張嘴,還是“大大”,連個“小小”“中中”都發不出,他搖搖鳥頭,自己就這點本事了,無能為力啊。

    “444,你想想辦法,別讓那男的睡啊。”

    系統說,“人各有命,要是因為打盹被撞,也是命裡有的。”

    陳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算了算了,他虔誠的給這一家人做了個禱告,希望主能保佑保佑。

    不管怎麼說,也是緣分。

    陳又的禱告做完沒一會兒,開車的男主人就把眼皮撐開,讓女主人給他遞水杯,喝了幾大口特地泡的濃茶,又點根煙抽著提神。

    疲勞駕駛害人害己,最好是在前一天休息充分,拿人品堵,早晚會把命輸掉。

    片刻後,休息站到了,男主人把車開過去,到加油的地方排隊加油,隊伍長不長短不短的,一兩分鐘搞不定。

    女主人跟馬尾女孩下車上廁所去了。

    男主人在車裡等,前頭的工作人員不知道幹的什麼,隊伍停滯不前。

    後座的陳又扒著籠條,他忽然想起來一個事,他是一隻死鳥嘛,沒有人能看見他,如果他拉一泡屎,撒一泡尿,也不會被人看見麼?

    憋了憋,陳又決定做個試驗,於是他在托糞板上撒了一小泡尿,顏色是淺淺的黃色,不怎麼明顯,但是味道有。

    男主人似乎沒有發覺到什麼,繼續在按車喇叭,滿臉的不耐煩。

    有個女的過來,打扮挺時髦的,是男主人認識的人,他打開車門出去,跟對方到邊上閒聊。

    看車子的成了一隻死鳥。

    陳又無所事事,他在籠子裡張張翅膀,準備趴著睡個覺,就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伴隨著拍玻璃的響動,“大八哥?喂!”

    誰是八哥,沒文化真可怕,老子不是八哥,是大黑鳥,陳又剛要拿鳥眼去瞪,腦子裡冷不丁閃過什麼,他震驚的在籠子裡站起來,往聲音發出的方向瞅,見著車窗外的一張國字臉,頓時激動的鳥嘴發抖,熱淚盈眶,大哥你能看見我?

    因為馬尾女孩討厭車裡的氣味,所以車窗降下來一小截,男主人出去時也忘了關,這會兒那一小截正好卡在國字臉上眼睛和鼻子部位。

    從陳又的角度看,好像國字臉只剩下半個臉似的,他不停撲扇著翅膀,大哥你是有陰陽眼吧,快帶上我,我倆一起拯救世界啊。

    國字臉嘖一聲,舔舔嘴皮子說,“真肥。”

    陳又從國字臉投過來的眼神裡看到了對方心裡所想“如果紅燒了,一定很好吃”,他翻白眼,轉過去拿屁股對著車窗。

    外型像八哥的大黑鳥,雖然很少見,但也只是鳥,國字臉沒有多看就走了。

    陳又扭過屁股,大聲哀嚎,臥槽大哥你等等我啊,全世界只有你能看見我,這絕對不是巧合啊!

    奈何陳又扯破嗓子,也沒能留住國字臉的腳步。

    陳又蔫蔫的,“444,好奇怪啊,我死了,剛才那個人卻能看到我。”

    系統說,“是啊。”

    陳又打了個滾,還好沒人看見,不然要是見一隻大肥鳥打滾,能嚇尿,“不會是我在這個世界有什麼特殊的任務吧?跟陰間的黑白無常一起玩耍?幫他們抓鋪鬼魂?”

    系統說,“你的智力開發的……”

    陳又立刻阻止,“別往下說,我不想聽。”

    系統說,“還好你是個基佬,不會有下一代。”

    陳又的鳥嘴一抽,這是他聽過殺傷力最大的一句,他垂死掙扎,“我能換一副身體麼?”

    系統說,“你可以試試。”

    陳又還真試了,不能,他的靈魂拔不出來,“那我能變成人嗎?電視裡有演,妖精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本體,很厲害的。”

    系統說,“我勸你還是禱告吧,這個比變成人更實際。”

    陳又無力吐槽。

    難道這是懲罰任務?上個世界閻書搞出了漏洞,系統肯定氣的渾身冒煙要爆炸,所以作為閻家的一份子,他也受到了牽連,一起被懲罰了?

    很有可能,系統幹的出來。

    不多時,男主人在後面幾輛車的喇叭聲和咒駡聲裡回來,把車開到前面加油。

    馬尾女孩和女主人買了吃的上車,倆人有說有笑,完全看不出昨晚臉紅脖子粗的樣子。

    一輛大貨車從後面開上來,跟比亞迪肩並肩,陳又看到司機就是那個國字臉,在駕駛座上瘋狂地搖擺著身子唱歌,耳朵裡還塞著耳塞,極其的隨意,讓人看了都心驚膽戰。

    陳又的鳥眼一睜,大哥你膽子真大,你開著馬路殺手,還敢這麼玩耍,害誰呢你,也不怕刺激到老天爺,把你給收了。

    開小車的多少都忌憚開大車的,沒法子,真要是撞起來,小車分分鐘被大車壓到肚子底下。

    前面的男主人皺眉,加快車速,把大貨車甩遠了。

    到了地兒,陳又就跟著鳥籠被馬尾女孩提出車子,進去一個大院,他就聽到大樹上幾個同胞在那嘰嘰喳喳,聊著鳥界的八卦,它們在討論小灰鳥,說對方脾氣差,性格不好,仗著姥姥的喜愛,就鼻孔朝天,神氣的不得了,它們不會跟對方一起玩了。

    陳又叫了好幾聲“大大”,沒有那只鳥雀看的見他的鳥影,也聽不見他的鳥語。

    他想起那個貨車司機了,唯一一個能看見自己的人,哎,就這麼匆匆出現,匆匆離開,來不及問候一聲。

    鳥籠被掛在屋簷下,陳又用鋒利的鳥爪抓著籠條,不一會兒,有個老太太打開鳥籠,把一隻小灰鳥放進籠子裡。

    陳又瞪著闖到自己家裡的小灰鳥,兄弟你挺漂亮的嘛,後面那翅膀的尾巴上還有幾根紅毛,不像我,黑不拉幾的。

    小灰鳥看不到陳又,就在新家待著,估計是有點害怕陌生環境,都不怎麼動。

    那老太太是真的喜歡小灰鳥,午飯一吃,就傻事也不管了,把小灰鳥放到棲木上,一手拿著一條小蟲子,一手在逗小灰鳥玩,教它說話。

    陳又在籠子裡瞧著,他看到小蟲子就飽了,自己死的很有學問,感官在類的其他知覺都沒有消失,跟個正常鳥沒有區別。

    鳥籠的門開著,老太太沒關。

    陳又飛不出去,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他想起了孫大聖,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誰來都沒用,只能是三藏師傅把封印摘掉。

    也許自己也要等一個大神過來?

    陳又抱著這樣的幻想在陌生的大院度過了一個白天,一個黑夜。

    大自然是很神奇的,每一種生物的存在都有相應的理由,生物之間有不同的領域,各過各的,各有各的精彩。

    鳥界的八卦新聞傳的不比網路慢。

    陳又在籠子裡做眼保健操,就從樹梢兩隻麻雀那裡聽到了一則新聞。

    說是今天早上五點多,一輛貨車在XX路段發生事故,車內司機被甩出去,讓後面的車碾壓,當場死亡。

    陳又不感興趣,這種新聞他一天能在快報上刷到好幾個,只要連著刷一星期,准能麻木。

    無論是哪個世界,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新生命降生。

    小灰鳥很感興趣,他在籠子裡待著悶嘛,想知道知道外面的事,鳥生很枯燥乏味的啊,它就沖樹梢那兩隻麻雀嘰嘰喳喳,高冷著呢,還是下命令的口吻。

    兩隻麻雀不搭理。

    陳又看看小灰鳥,真是的,鳥眼看鳥低,你要是被放出去,是會被排斥的。

    小灰鳥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問題了,它憂鬱的看著遠方,半響換了一副口吻,肯好好說話了,“兩位小哥哥,外面發生什麼了嗎?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啊,我在籠子裡不能出去,過的很不好。”

    兩隻麻雀一聽,那就對了,要的就是你過的不好,你要是過的太好,那我們除了羡慕嫉妒,就只有恨了。

    可怕,鳥界都這麼搞,這年頭沒點心機,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只鳥。

    兩隻麻雀慢吞吞的飛過來,居高臨下地圍著鳥籠把聽到的消息給小灰鳥說了。

    陳又聽著聽著,就覺得怪異,他眨眨鳥眼,怎麼有點熟悉啊?

    開大貨車的,頭上戴個帽子,死的時候是在聽歌,耳朵裡還有耳塞。

    陳又張大鳥嘴,該不會是昨天那個國字臉吧?

    他莫名的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世界種種不對勁,陳又想抱緊自己,但是鳥爪子抱不到,他只能把鳥頭縮脖子裡,試圖感受到點溫暖。

    馬尾女孩在姥姥家住了一晚上,要去學校了,她對著小灰鳥警告,“不許把黑黑的家弄髒,聽見沒有?”

    小灰鳥不搭理。

    馬尾女孩跟後面出來的女主人說,“媽,你看新聞了沒有,昨天我們在休息站碰到的那個貨車司機死了,死的可慘了,臉都被碾掉了一半。”

    女主人說看到了,“可憐啊,他一死,家裡人要怎麼活……”

    馬尾女孩把背包弄弄,“我看他是活該,誰讓他通宵開車還戴耳塞聽歌來著,那不是找死嗎?”

    女主人說,“我那時候就跟你爸說,不要買車不要買車,他就是不聽,現在有些人根本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你看看電視上報導的那些交通事故,有多少是司機不負責任才導致的,開車真的太不安全了。”

    馬尾女孩很無語,“媽,你沒事少看什麼法制頻道,出門還會被車撞,被什麼東西砸呢,難道就不出門了?”

    女主人歎口氣,“一個人一個命。”

    陳又抖著鳥爪子,竟然真是那個國字臉。

    不行,他需要緩一緩,國字臉能看到他,第二天就死了,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有,還是沒有?

    “444,你出來呀!”

    系統說,“叮。”

    陳又好歹是個從初中就沒好好學習,在書店租書的骨灰級書迷,他的想像力還是可以的,“是不是因為我是死的,身上都是死氣,所以快死的人就能看到我啊?”

    系統不回答卻說,“為了給你開小灶,我剛被上面通報批評。”

    陳又一愣,這麼慘?他摸摸毛說,“等我回到現實世界,你來找我啊,我養你。”

    系統說,“算了吧,你連自己都養不活。”

    陳又,“……”

    “別岔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那個貨車司機能看到我?”

    系統說,“你不是已經想到了嗎?等你相信自己的時候,你就不是智障了。”

    陳又說,“拜拜。”

    他在籠子裡來回走動,沒想到還真是那麼回事,那是不是就可以認為,只要是誰看到他,就表示那個人活不久了呢?

    這就不太好玩了啊。

    馬尾女孩跟她媽媽走後不久,天空下去瓢潑大雨,老太太哎喲哎喲的出來,把鳥籠提回屋裡,“小灰,沒淋著你吧?老頭子,你看看這是什麼鬼天氣,早上還出太陽了,這會兒就下大雨。”

    老太太前半句是對小灰鳥說的,後半句是對自己老伴說的。

    年紀大了,捨不得開燈,能省就省點,天一暗,屋裡的光線就不怎麼好,陳又隔著籠條打量屋裡的擺設,他聞到了檀香,不太喜歡這味道,讓他想起來一件不愉快的事。

    小時候他外婆死了,第二年的初二,親戚們都過來給外婆辦白事,堂屋點著香,他還小啊,覺得好玩,也不怕外婆的照片,就跑過去拽香玩。

    結果就是被老媽拿竹條抽的上躥下跳,半死不活。

    陳又回憶著往事,思緒挺亂的,他一扭頭,看見有個老大爺坐在桌前的紅木椅子上吃湯圓,那湯圓似乎是剛從鍋裡盛起來的,冒著熱氣,白白的,圓圓的,捏的很好。

    老大爺咬一口湯圓,陳又聞到了芝麻香。

    他吞唾液,身在籠中,心在桌上,好久沒吃湯圓了啊,那軟糯糯的口感,嘴巴裡的芝麻香,哎。

    老大爺就顧著自己吃,老太太也沒說什麼,只是在給小灰鳥喂水,“老頭子,小灰今天不怎麼喝水,是不是病了啊?”

    “這籠子是大鵬家那黑黑用的,我看著好,就讓他帶過來給小灰用,你覺得合適不?”

    老大爺吃著湯圓,突然卡到了,他手裡的湯勺掉在碗裡,一張皮膚鬆垮的臉呈現紫紅色。

    老太太還在鳥籠前面嘮嘮叨叨,好像一點都沒發覺自己老伴被湯圓卡住了,陳又急的要死,恨不得瞬間變成人去幫老大爺把湯圓搞出來。

    老大爺抓著桌子往後仰,乾枯的手去抓脖子,人不行了。

    陳又急的在籠子裡亂飛,他無意間轉動的視線瞥到不遠處茶几上的一張遺像,頓了一下,看看老大爺的臉,看看遺像,再看看老大爺的臉。

    僵硬幾秒,陳又發出一聲慘叫,嚇的撲倒在籠子裡。

    臥槽臥槽臥槽,媽逼的,不止是能被快死的人看到,他自己也能看到死了的人。

    這技能,他可以不要麼?

    陳又想哭,他一個大老爺們,見到這種鬼魂,被嚇哭了肯定……是正常反應啊!

    桌子大力晃動,缺了一個口的青花瓷碗倒在一邊,裡面的湯圓掉出來幾個,還冒著熱氣呢,老大爺掙扎了幾下,不動了,硬生生被一個湯圓卡死的。

    陳又的兩隻小眼睛瞪到極大,也許是正好他出現在老大爺死時的地方,所以才會看到對方是怎麼死的。

    他以前是很喜歡看恐怖電影的,從來沒有怕過,但是沒有化妝,沒有特效,沒有剪輯,沒有所謂的後期製作,每個細節都真真實實發生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真的很嚇人。

    籠子裡的大黑鳥渾身的鳥毛都豎起來了。

    陳又嚇失禁了,他哭著找系統,說這個世界有毒,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系統呵呵,“你男人為了找你,把整個程式都破壞了,所有任務世界都被打亂,你進去的是靈異120區。”

    陳又,“……”

    操,真不知道是老閻幹的,他除了硬著頭皮繼續玩,沒別的辦法了。

    “能遮罩掉我的視覺嗎?”

    “不能,記得禱告。”

    系統說完就掛機,忙別的事去了。

    陳又癱瘓在籠子一角,突然聽到一聲蒼老的歎息,那歎息省很近,就在他的耳邊,他閉上小眼睛不敢看。

    老大爺在籠子前站著,“你這鳥,怎麼這麼不討喜呢?生前我看著煩,死了也是。”

    陳又默念“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邊上的老太太給小灰鳥喂完水,要上裡面那屋躺會兒,邊走還邊說,“老頭子,你看著點小灰,別讓其他鳥過來撩它。”

    到屋子外頭,老太太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瞧我這記性,你都走了好些年了……”

    老大爺背著手在堂屋踱步,又坐回那把紅木椅子上,繼續吃湯圓。

    陳又維持著癱瘓的姿勢,一動不動,成了一隻石鳥。

    雨一停,太陽出來,老太太就把鳥籠掛出去,讓小灰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曬曬太陽。

    陳又對著太陽哭的稀裡嘩啦,希望不要再跟那大爺碰面了,真的。

    日頭漸漸西斜,鳥籠被拿回屋裡。

    陳又的禱告沒有靈驗,他做好準備躺屍,意外的是這次沒有老大爺,只有那張遺像,被香霧繚繞著,陰森異常。

    難道是只有在某個時間段才會見著?大爺死的那個時候?

    應該是,陳又鬆口氣,那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鳥籠子裡有陰氣,還是堂屋有陰氣,半個多月後,小灰鳥生了場病,精神很不好,吃的少了,喝的也少了。

    老太太看鳥兒那樣,她悶悶不樂的,也病了,嘴裡說著沒完沒了的胡話,什麼老了老了,連個端茶送水的都沒有,活著還幹什麼,去陪你吧這種連陳又聽了都毛骨悚然的內容。

    馬尾女孩一家過來,給老太太帶了一隻黑貓。

    那黑貓一進大院,就開始叫,叫聲還特別刺耳,聽在人的耳朵裡,會頭皮發麻。

    馬尾本來是抱著黑貓的,在家裡特別乖順,不知道怎麼回事,黑貓看到鳥籠,不但叫的更厲害,還想沖上去抓幾下。

    這在其他人眼裡,是黑貓想吃小灰鳥,只有陳又知道,它是感覺到什麼了。

    不是都說黑貓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麼?

    樹上的鳥雀都很同情小灰鳥,在那嘰嘰喳喳“好慘啊好慘啊,它就要成為黑貓的午飯啦”

    小灰鳥留下悲傷的淚水,奄奄一息。

    馬尾女孩把黑貓強行抱起來帶走,黑貓一離開這裡,就不叫了。

    這個奇怪的現象並沒有引起馬尾一家的注意,反而更加以為黑貓是想吃小灰鳥,餓了。

    馬尾女孩去找姥姥,說小灰鳥可能是想家了,不如放它回家吧,“姥姥,以後有小黑陪著您,它很乖的,還會抓老鼠,很厲害。”

    老太太看看那貓,想了想才點頭,“那就放了吧。”

    馬尾女孩跑到鳥籠那裡,把小門拉開,手伸進去摸摸小灰鳥,“小灰,姥姥答應讓你回家啦,去吧,找你的家人去。”

    小灰鳥一看鳥門開著,它一下子就滿血復活,飛出鳥籠,飛上藍天,飛出大院,走了。

    陳可憐還在裡頭窩著。

    馬尾女孩摸摸鳥籠,“把你埋了吧,也許埋了就能去陪黑黑了。”

    陳又的眼睛一瞪,別啊妹妹,你都上大學了,不要這麼迷信撒,他惶恐的被馬尾女孩帶到院子裡的一塊地方,對方在尋思找什麼工具挖個坑。

    屋裡傳來女主人的聲音,喊馬尾女孩吃飯。

    馬尾女孩放下鳥籠,她自言自語,“先放這兒吧,吃完飯再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埋。”

    陳又的鳥背都濕了。

    不多時,有個收破爛的路過,瞥見地上的鳥籠,二話不說就給順進蛇皮袋子裡,把袋子口一抓,手腳麻利的離開。

    陳又在袋子裡晃的頭暈眼花,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不晃了,袋子口被打開,明亮的光線射進來,他還來不及適應,就被幾個易開罐砸到。

    “……”

    收破爛的沿路翻垃圾桶,在地上看看撿撿,快到家的時候,袋子滿了,她很開心,今天的收穫真不錯,只是她不曉得,有只死鳥被帶了回來,已經口吐白沫。

    陳又慘兮兮的拿嘴巴啄啄鳥毛,對,沒錯,這也是作為一隻鳥的本能。

    收破爛的拖著大袋子回地下室,把垃圾整理整理,先裝了值錢的去了不遠處的垃圾回收站。

    那兒的人不要鳥籠子,“這玩意兒不收。”

    收破爛的說,“好歹也是鐵啊,怎麼就不能收了?”

    “不收就是不收,你哪兒來這麼多廢話的?要是能收,我還會騙你不成?”

    收破爛的見鳥籠一分錢不值,就不開心的把鳥籠隨意往前面扔去。

    “真是的,白撿回來了!”

    鳥籠哐當哐當滾了一小段路,掉在草叢裡。

    陳又暈了好一會兒才清醒。

    他問系統,“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能感覺到痛?”

    系統說,“別問我,問你男人。”

    陳又翻白眼,要你有什麼用,一問倆不知,還有個就是禱告吧。

    有人經過,誰都不會去對草叢裡的空鳥籠感興趣,拿回家還占地方。

    夏天是四個季節裡面最喜怒無常的一個季節。

    說晴就晴,說下雨就下雨。

    陳又在籠子裡接受暴曬,被雷陣雨砸,簡直慘的一逼。

    過了幾天,有條流浪狗路過,停在鳥籠子前面。

    陳又一愣,完啦,狗兄,你要去見閻王啦,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那流浪狗撲上去兇狠地啃著籠子,陳又嚇的往後縮,狗嘴巴移哪兒,他也移。

    驚心動魄的度過了幾分鐘,流浪狗沒吃到大黑鳥,氣的汪汪叫。

    陳又的鳥毛掉了好多,尾巴上還有流浪狗的口水,真特麼的是日了狗了,他死了,還能被碰。

    死都死的不合常理。

    急刹車聲突如其來,陳又的眼前晃過一個狗影。

    流浪狗剛才站的位置是靠著樹的,那棵樹被一輛車撞了,流浪狗也沒例外。

    陳又看到車裡的人下來,發現自己把狗撞了,只是朝地上碎了一口,就把車掉頭。

    人各有命。

    誰能活多久,活到什麼時候,都是定好的。

    陳又望著流浪狗倒在地上抽搐,血流了好多,他歎口氣,狗兄,雖然你差點吃了我,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走好。”

    當天下午,有一個男人經過這裡。

    那人穿著白衣黑褲,蓄著俐落的短髮,他生的好看,身形頎長,胸肌以下都是腿。

    陳又現在是看腿識人,那腿長的逆天,他激動的撲著翅膀發出叫聲,是你嗎?是吧是吧。

    男人的腳步停下來,只是淡淡的掃了眼鳥籠,並沒有做出其他舉動。

    看不見我?陳又頓時就成了被戳破的氣球。

    原來不是。

    那麼長的腿,怎麼就不是呢?

    陳又的身體騰空,他下意識的啊啊大叫,嗓子裡只發出一串的“大大大大大大”。

    男人提著鳥籠往前走,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用另一隻手去接。

    “嗯,今晚不過去了,晚上沒時間,真不行,那就這樣。”

    陳又仰著鳥頭,眼睛一瞪,發現男人的頭頂出現一個螢幕,常欽,二十七歲,長相思連鎖餐廳老闆……

    沒往下看,陳又不停拿爪子去拍打籠條,主任你看看我啊,臥槽,說好的愛我一萬年呢?

    我只是變成一隻死鳥了,你就不認我了?!

    常欽把鳥籠放到垃圾桶上面,打開鳥門,“出來吧。”

    原來你能看見我啊。

    陳又呆呆地,小眼睛濕潤了。

    常欽皺眉,他把手伸到籠子裡,撥撥大黑鳥的鳥毛,“你不會是在發呆吧?門都開了,還待在裡面幹什麼,關久了,不知道怎麼飛了?”

    陳又還呆著。

    常欽說,“你最好快點飛走,不然會被人抓回去燉湯喝。”

    陳又看到男人要走,他想追上去,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出來了。

    感覺像是做夢。

    陳又看看四周,沒有籠條的限制,真的出來了。

    他踩到男人的頭頂,鳥爪子一彎,像個黑帽子般的蹲著說,“主任,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你知道麼,看見我的人都會死掉,狗也一樣,現在我的心情很複雜,我好怕你出事。”

    “這個世界才剛開始呢,你說你有大金人,所以你肯定不會有事的,對吧?”

    頭頂的重量不輕,常欽的臉漆黑,“你給我下來。”

    陳又不。

    他是一隻大黑鳥嘛,聽不懂人話是正常的,聽得懂就見鬼了。

    常欽繃著下顎,直接抬起手臂,拽住陳死鳥的鳥脖子,往邊上一扯。

    陳又被扯開了,就沒敢在去蹲,只在男人身邊飛著。

    “夠狠的啊,等認親了,看我怎麼啄你。”

    常欽邊走邊說,“你跟著我幹什麼?”

    陳又哼哼,我不想跟現在的你說話。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臺,可以從一個人的眼睛裡看到對方的靈魂。

    你呢?你從我的眼睛裡看到什麼了?

    你屁都沒看到。

    主任,我對這個世界的你第一印象很差,滿分二百,你只有個位數的分數。

    常欽單手插兜,瞥著大黑鳥,“你這樣的鳥我還是頭一次見,也不知道你是什麼品種。”

    陳又呵呵,說出來嚇死你。

    常欽穿過馬路,一輛車橫著開過來,他反應敏捷,險險的避開了。

    司機慌慌張張的停車,煞白著臉出來道歉,問有沒有傷到。

    常欽的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的離開。

    司機錯愕的杵在原地,這年頭碰瓷的都碰出一個王國了,竟然還有白給瓷碰,都不看一眼的。

    “真是一個怪人……”

    陳又在半空停了好幾分鐘,才飛著去追男人。

    躲過了,是不是就不用死掉了?

    他希望是。

    常欽到家門口,門一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就從他的眼前飛過。

    猝不及防的,陳死鳥就這麼進來了。

    常欽開著門,對客廳的黑鳥呵斥,“出去。”

    陳又搖頭,我倆是要同居的,我堅決不走。

    常欽看到黑鳥在搖頭,他的眼中閃過詫異,也許這只鳥被之前的主人養久了,通一點人性。

    “我不養鳥。”

    陳又心說,我知道我知道,你自己已經養了一隻大的了,可我不是鳥啊,你再多看幾眼,就會發現我是你老婆,信我。

    常欽見黑鳥,他額角的青筋都蹦出來了,“不出去是嗎?”

    陳又小雞啄米的點頭。

    常欽再次詫異,“你能聽懂我的意思?”

    陳又繼續小雞啄米,為了展現他不同於其他鳥的一面,他還站到地上,單腳獨立,轉了一個圈。

    下一個動作是,兩個鳥爪子撐地,陳又倒立。

    常欽的表情古怪。

    這黑鳥會的還挺多,不會是在討好他吧?

    陳又把鳥身放下來,喘口氣就去用細細長長的鳥嘴銜起拖鞋,丟到男人腳邊。

    像我這麼賢慧的鳥,你要是還不想留,那你就是腦子不行。

    常欽揉揉眉心,“你想留下來?”

    陳又啄他的褲腿。

    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如果人鳥都能相愛,那還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們?

    常欽彎下腰背,手撐著膝蓋,眼睛盯著黑鳥。

    陳又仰頭跟男人對望。

    看見沒有,這黑鳥就是我啊,你老婆。

    常欽的面部抽抽,這鳥有鬥雞眼啊,大概就是它被主人丟棄的原因吧。

    這會兒,常欽想起了一個人,要是他在,會把黑鳥留著吧,他那麼善良。

    半響,常欽說,“你先去陽臺待著,不准亂飛。”

    陳又絕望一秒,就振作起來。

    沒事沒事,這個進展已經很棒了,他找到了閻書,閻書是任務目標,閻書看到他,卻沒有死。

    陳又把一二三理一理,在腦子裡做了個筆記,頓時心情舒暢。

    常欽擰眉,“還不去陽臺?”

    陳又一哆嗦,斜飛到陽臺那邊去了。

    常欽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看電視,播放的是重播的某歌唱節目,他似乎什麼都沒看,走神了。

    陳又聽著電視裡的歌聲,是自己最愛的《雙截棍》,他開心的抬起一個爪子,又換一個抬,跟著節奏原地轉圈。

    電視裡的選手在那激情澎湃的唱,“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

    陳又也唱,出來的就是,“大大大大大大!”

    客廳響起煩躁的聲音,“叫什麼呢?”

    陳又委屈的飛到盆栽上面,縮著腦袋畫圈圈。

    快六點的時候,常欽打開冰箱拿雞蛋去廚房,搞了碗麵條,他歎口氣,“老婆,你什麼時候出現啊,我好想你。”

    陽臺的陳又聽見了,他抓半拉的玻璃門,我在的啊,已經出現了好麼,是你眼瞎,不對,心盲!

    常欽冷笑,“再抓玻璃,就把你的爪子剁了。”

    陳又嗚咽,行啊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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