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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嫡女無雙 - 第251章字體大小: A+
     
    250章 疑心,陰謀

      就在這時,柳貴妃的貼身大宮女秋桐進來道:「貴妃娘娘請三位皇子妃到正殿去。」

      偏殿的爭執就此告一段落,裴元歌等人起身,進去正殿,見柳貴妃已經在主位坐好,身著湖藍色繡花開富貴的右衽寬袖深衣,淺碧色的束腰襯得腰身不盈一握,外面套了件金絲織就飛鳳九天圖案的淺黃色薄紗罩衣,金色的絲線熠熠生輝,顯得雍容華貴,雖然滿面笑容,卻遮掩不住掌管六宮的職權的貴妃威儀。

      雖然已經三十多歲,卻依然眼波靈活,容顏柔媚如少女。

      看到裴元歌,柳貴妃眼眸中掠過一抹光澤。

      與敬茶當天的大紅盛裝不同,這次裴元歌只穿著淡紅色繡石榴花開的對襟上襦,下著藕荷色羅裙,都是家常的衣裳。但裴元歌正值二八,容華正豔,又增添了新婚的柔媚嬌豔,配上這嬌嫩的顏色,更是令人移不開眸光。頭上並無其他首飾,只簪著一隻赤金鳳釵,四根尾羽粲然生輝,與絲緞般的黑髮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身著家常衣裳,表示她是來誠心請安,但四尾羽鳳簪,卻又昭示了她皇子妃的身份地位。

      單憑這身裝扮,就能夠顯露出裴元歌的靈巧心思,既不張揚,也不怯懦。

      雖然說柳貴妃明明免了她的請安,這是她的慈愛,但裴元歌若遲遲不來請安,卻是裴元歌恃寵而驕,不將柳貴妃放在眼裡。先前宇泓墨正在婚假之中,裴元歌不來請安,既昭顯了她的榮寵,同時也有合理的理由,因為她要服侍夫君;而現在宇泓墨銷假,她便前來長春宮請安,而且第一個到,表明她孝順尊敬柳貴妃,心思至誠,表現得無可指摘,任誰都只能說她好,說不出半句不是來。

      雖然不指望裴元歌會在這上面犯糊塗,但柳貴妃難免會覺得失望,以及……棘手。

      這樣滴水不漏的裴元歌,想要對付她,很難!

      再看看旁邊低眉垂首的李纖柔,柳貴妃心中暗暗嘆息。無論李纖柔從前有多少不堪,如今既然嫁與燁兒,夫妻一體,她自然要多為她謀劃。只可惜……知道李纖柔新婚之夜不曾圓房,柳貴妃也故意給她的恩寵,示意她不必前來請安,為了的是給德昭宮的奴才們看,昭正李纖柔的身份,讓德昭宮的下人不敢輕看她。結果李纖柔倒好,第二日仍然慇勤地前來請安,就連第三日回門,也是先來拜見柳貴妃,然後才回李府。

      若是榮寵正盛的新婦這樣做,還可以解釋說她懂規矩,甚至能夠博得讚譽。

      但李纖柔本在德昭宮地位就不穩,再這樣誠惶誠恐的小意慇勤,只會讓人更看輕她,不把她放在眼裡。新婚伊始,柳貴妃給她的立威機會,就這樣被她白白放過;而之前裴元歌更是直白地告訴她,讓她假借柳貴妃的名聲立威,這兩天柳貴妃就等著她開口請她到德昭宮,結果李纖柔居然提都不提,只將柳貴妃氣得胃疼。

      固然,她也能夠到德昭宮去,懲治那群下人,替李纖柔出口氣,警告震懾。

      但李纖柔自個請了柳貴妃,自個安排一切,這是她自身的手段,這種震懾的效果立竿見影;若是柳貴妃替她做了,別人害怕的也只是柳貴妃,不是李纖柔!立威立威,若李纖柔自個豎不起來威儀,硬氣不起來,又哪來的對下威儀?

      裴元歌和李纖柔兩相比較,簡直是雲泥之別。

      柳貴妃真有些後悔,早知如此,這三年,趁著宇泓墨著意為王美人守孝,不提婚事,她就該早早替燁兒定下裴元歌這樁婚事,既能成全燁兒的一片心思,又能為燁兒尋得一個好幫手,兩全其美,也不至於今日這般境地。不過,木已成舟,再想這些也是枉然。

      柳貴妃嘆了口氣,將心思轉到現實之中。

      柔和慈愛地招呼著三位皇子妃,讓人看座,之後柳貴妃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身著紅衣的陌生女子身上,面色疑惑地看著旁邊的李纖柔:「這位小姐是……」

      不等李纖柔答話,李明芯便搶著開口,微微福了福身,笑著脆生道:「我叫李明芯,是七殿下的妹妹。哥哥跟我說起過貴妃娘娘,說您溫柔美麗,寬和慈愛。原本我還覺得哥哥騙我呢,想著貴妃娘娘已經入宮多年,怎麼可能?今日瞧了才知道是真的,若不說,我還以為貴妃娘娘是我姐姐,一點都看不出已經三十多歲了呢!」

      說著,自覺自發地跑到柳貴妃面前,想要挽著柳貴妃的手臂撒嬌。

      李明芯?

      聽到這個姓,柳貴妃便已經意識到眼前的女子是誰。她對李家的人本身就沒好感,這個李明芯還口口聲聲地稱燁兒為哥哥,更加觸動柳貴妃敏感的神經。話語中討好之意很明顯,卻偏又說的不倫不類,還故意提及柳貴妃的年齡,讓柳貴妃心裡越發添堵,偏李明芯還跑到她身邊來偎依著她。

      這個李明芯,還真以為她是燁兒的妹妹,就把她當成自己女兒了?

      柳貴妃心中暗自惱怒,卻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笑語溫然:「原來是李小姐!」

      李纖柔這才找著機會說話,稟告道:「啟稟母妃,今日清晨,七殿下命人去接李小姐入宮,兄妹匆匆一聚。七殿下便吩咐妾身帶李妹妹前來覲見母妃,並且告訴母妃一聲,說是會留李妹妹在宮裡住一段時間。」她也不喜歡李明芯的飛揚跋扈,無奈宇泓燁十分疼愛,她也只能隱忍著。

      兄妹?李妹妹?

      李纖柔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兩個詞語,同樣讓柳貴妃心生不悅,但是,柳貴妃卻絕不能親自開口糾正,那就顯得她太過心胸狹窄,甚至就連她身邊的人都不好說。這時候最好的結果,就是在座的人能夠說話,直斥其非,警告李明芯和李纖柔。

      但柳貴妃放眼望去,已經口誤的李纖柔自然不必說,杜若蘭低頭喝茶,似乎對手中的茶盅十分感興趣。

      裴元歌倒是笑吟吟地迎上了柳貴妃的目光,卻也只是笑而不語,甚至帶著些許幸災樂禍。

      顯然,她是絕對不可能開口幫柳貴妃解這個圍。

      柳貴妃無奈之下,只得轉開這個讓她刺耳刺心的話題,笑著道:「看到元歌,倒是讓本宮想起一件事來。春陽宮內沒有宮女伺候,只有暗衛和太監,元歌你既然嫁進來,這樣顯然不合適,也有諸多不便,傳出去對元歌你清譽總有損傷,對墨兒也不好。本宮已經命人在各處挑選出三十六名宮女,待會兒就會送到春陽宮,元歌你分派到各處,也免得人手短缺。」

      「母妃想得周到,妾身記住了。」裴元歌起身福道。

      「這倒是奇怪了,別說九殿下了,尋常人家的少爺,也是奴婢們伺候著長大了,畢竟女子細心,體貼周到嘛!怎麼九殿下的春陽宮居然一個女子都沒有?」李明芯插口道,眼神斜睨著裴元歌,挑釁地道,「不會是九皇子妃嫉妒成性,不許女子靠近九殿下吧?哎呀呀,這可不好呢!畢竟身為正室要有身為正室的氣度,這般拈酸吃醋,卻置九殿下的生活於不顧,未免太不識大體了吧?」

      她不知道宇泓墨的事情,只當是裴元歌嫉妒,想要為她按個罪名。

      嫉妒可是七出之條,最好九殿下能夠察覺到這女人的險惡用心,休了裴元歌,那就省得她自己再花費心思。

      隱約察覺到了什麼,裴元歌卻也不惱,端莊溫和地道:「李小姐誤會了,本宮才剛嫁進來三天,並不清楚春陽宮的事情。之前春陽宮的事務,都是由母妃打點的,本宮還有許多地方要向母妃請教呢!」

      她才嫁過來三天,說什麼嫉妒成性,驅逐春陽宮的宮女,簡直是無稽之談。

      倒是柳貴妃身為宇泓墨的養母,春陽宮的事務理應由她打點,這樣一來,裴元歌輕輕一句話,就將柳貴妃繞進去,把才纔李明芯想要套在她頭上的罪名全扣在了柳貴妃身上,卻又言辭婉轉,抓不到半點把柄。

      柳貴妃當然聽得出這番意思,對李明芯貿然插話,又這般愚鈍的扣帽子十分不喜。

      不過,從李明芯的話裡,柳貴妃倒是聽出了些許端倪。嫉妒,拈酸吃醋……難不成說這李明芯思慕宇泓墨,因此對裴元歌這個九皇子處處看不過眼?要是這樣說的話,那事情倒是有意思了,正好可以利用李明芯這個草包給兩人添堵,而她到可以置身事外,看這兩個人鬥得你死我活,說不定還能抓到裴元歌的把柄,何樂而不為?

      因此,柳貴妃暫時按捺住對李明芯的厭惡,笑著道:「明芯不要亂說話,元歌和墨兒恩愛情篤,元歌又是個知大體,識大局的孩子,皇上和墨兒都對她讚不絕口,自然明白子嗣的重要,又怎麼會是那等拈酸吃醋,不顧大局的妒婦?斷然不會如此!元歌,本宮說得沒錯吧?」眼眸含笑,慈愛萬分地看著裴元歌。

      若是裴元歌當場應了這番話,往後她要為宇泓墨立側妃,納妾等事,裴元歌便不能攔阻。

      而若是裴元歌反駁的話,那就更妙,坐實了裴元歌嫉妒之實,當著眾人的面,裴元歌想要推脫都不可能。

      而柳貴妃口口聲聲大體大局,子嗣重要,這在大夏本就是納妾最光明正大的藉口,而柳貴妃全然是在讚賞裴元歌,任誰都不能說她故意針對裴元歌。

      裴元歌又豈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這話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不過對於這種情形,她遇到得多了,當即笑著拍手道:「母妃這下倒是偏著我了!」

      這話說的蹊蹺,杜若蘭便問道:「這話怎麼說?怎麼就偏著你了!」

      她也隱約聽出些許不對來,元歌嫁過來才三日,怎麼柳貴妃就說起大度不大度,子嗣不子嗣的事情,豈不是掃了元歌新婦的顏面。但柳貴妃言下之意明顯是在為裴元歌說好話,連帶她也不好多說。因此見裴元歌話裡有話,便順勢搭上,好讓裴元歌能夠繼續說下去。

      「昨兒我跟九殿下說話的時候,九殿下跟我說,母妃神機妙算,什麼事情都看得準,說得准。我心裡當然也是認同的,可又不想太縱著九殿下,就故意反著說,於是我倆打賭。九殿下說,若是三天之內,母妃有什麼事情沒有猜準,他就輸給我兩顆南海珍珠。我原本還想著,要拿這綵頭賄賂賄賂母妃,好讓母妃幫我一把,沒想到母妃今日卻把話遞到我這裡來,我要是不趁機贏了九殿下這兩顆南海珍珠,豈不是傻了?這不是母妃偏著我,又是什麼?別人還說媳婦難為,我看那是沒遇到母妃這樣疼媳婦的婆婆,如我這般,還沒有求母妃,母妃就先偏幫著我,這正是我的運氣。母妃您說是不是?」

      說著,自個先掩袖笑了起來,顯得十分嬌俏可愛。

      柳貴妃言辭正經,她卻故意拿玩笑話來混淆,不動聲色地否決了柳貴妃的話,卻又明地裡捧了柳貴妃,倒也讓人說不出什麼。除非柳貴妃此時此刻能夠板起臉,把笑話當真,真正談論起納妾立側妃的事情,否則這件事也就被她這樣混淆了過去。

      至於真的正經談論納妾立側妃的事情……

      新婦進門還不到四天,就提納妾立側妃的事情,固然有惡婆婆這樣做,但柳貴妃素來擺著慈母,明事理的架子,倒真沒臉做這樣的事情。

      這個裴元歌,真是滑不留手!

      柳貴妃暗自皺眉,臉上卻只能笑著道:「你這孩子,越發淘氣了!」

      「那也是母妃疼我,我才敢這樣淘氣啊!」裴元歌笑吟吟地上前,挽住柳貴妃的手臂,坐在她旁邊,笑著道,「我知道了,定是我昧下了原本該給母妃的賄賂,母妃惱了我了,因此才開口數落。母妃放心,等我向九殿下討來綵頭,定然分一顆給母妃,免得母妃心裡惦記,卻又不好意思要,只能拿我撒脾氣!」

      柳貴妃被她說得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好張伶俐的嘴,連本宮都敢排揎!」

      「那也是母妃您慈愛,元歌妹妹才敢這樣放肆!」李纖柔見縫插針道,逢迎著柳貴妃。固然,若非婆婆慈愛,媳婦焉能如此放肆?

      但李纖柔這樣一說,柳貴妃就更加不能說什麼,只是笑著。

      倒是李明芯,聽到柳貴妃說九殿下和裴元歌恩愛情篤,裴元歌又極得讚賞,心中十分不忿,再看著裴元歌在柳貴妃面前言笑無忌,親若母女的模樣,更覺得刺眼,忍不住小聲道:「不過是一顆珍珠而已,也值得九皇子妃這樣眼饞,還要特意排揎貴妃娘娘?不過是句玩笑話,只有傻子才會當真!」

      「李小姐說得是,本就是玩笑話,若當真了,那豈不是傻子?」裴元歌笑著道。

      乍聽意思跟李明芯差不多,但經她這麼一說,卻是在指李明芯把她對柳貴妃的玩笑話當真,是傻子。

      李明芯倒沒有那麼靈敏的心思,只隱約覺得那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見李明芯一句話就敗下陣來,顯然不是裴元歌的對手,柳貴妃便想要從旁相助。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旁邊的裴元歌卻已經笑著向李明芯道:「倒是剛才聽李小姐的意思,並沒有把這顆南海珍珠放在眼裡,顯然眼界是極高的。本宮也聽說,靖州是珍珠的產地之一,李小姐居于靖州,想必遇到過許多好珍珠,不妨說來聽聽?」

      見李明芯因為柳貴妃的話語對她越發不滿,裴元歌就更加確定心中所想。

      這位李小姐,八成是在碼頭驚豔一瞥,因此看上了泓墨。而柳貴妃看出了這點,正想要用李明芯給她添堵。既然已經猜到了,她又怎麼會任由柳貴妃出招,自己只能招架?因此倒先將話題轉開,借助李明芯的話,不動聲色地往靖州裡轉!今天她可是指望著李明芯給柳貴妃添堵,好欣賞接下來的精彩好戲,哪能任由柳貴妃調轉槍頭,反而用李明芯來對付她呢?

      李明芯哪裡能夠知道這許多,只當裴元歌擠兌她,越發要顯擺了。

      「那是自然。說起珍珠,個大數江州珍珠,南海珍珠無核,原州珍珠藥效最好,但若論珠光,卻還是靖州的珍珠最好,顏色也最齊全,黑珍珠,粉珍珠,黃珍珠,一應俱全,越是靠近深海的珍珠越是美麗,卻也越難撈到,因為會很危險。每一年靖州都有撈珠賽,讓眾人潛入深海尋找珍珠,所取得的珍珠最好,便是魁首。我哥哥曾經連著三屆得魁首,所得的珍珠,一顆給了我娘,另外兩顆都給了我,一顆黑珍珠,一顆粉珍珠,都很稀罕。」

      說著解下腰間的荷包,取出一顆粉珍珠,越有鴿卵大小,光澤瑩潤,寶氣暈然,美不勝收。

      就算是皇宮也很少能有這樣好的粉珍珠,想來其他兩顆也不遑多讓。宇泓燁能夠將這樣稀罕的珍珠送個李夫人和李明芯,足見對她們的看重和感情。李明芯不止要顯擺這顆珍珠,更是要借助這顆珍珠表明七殿下對她這個妹妹的看重。

      但這樣的看重,不期然刺痛了柳貴妃的心。

      因為沒有防備,再加上眾人此時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顆珍珠上,柳貴妃便洩露了些微情緒,死死地盯著那顆粉珍珠,隨即又慢慢地轉到李明芯驕傲的臉上……深海捕撈,十分危險,又是撈珠賽奪冠的珍珠,就這樣送給了李夫人和李明芯,甚至就連她這個親生母親,都沒能得過燁兒這樣珍貴而充滿情意的禮物……

      雖然說當初葉氏叛亂,燁兒初到長春宮,便告訴她真相,母子相認,燁兒並沒有抗拒她這個生母。

      但是,畢竟李家養了他十七年,他也將李夫人當做母親,把李家人當做親人過了十七年,在燁兒心裡,她這個空有血緣關係的生母,份量只怕遠不如李夫人和李明芯吧?明明她是如此的深愛著她的孩子,比這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都愛,十七年的錐心之痛,十七年的魂牽夢縈……明明她才是燁兒的生母!

      柳貴妃眼眸中難以克制地流露出幾分嫉恨,雙手緊緊揪著手中的絹帕。

      就是為了接下來的好戲,裴元歌才會特意靠到柳貴妃身邊,自然將她的神情變化,一點不露地看在眼裡,心中暗自冷笑。因為失去了宇泓燁,所以把泓墨搶到身邊,絲毫不允許他和生母親近,後來又為了宇泓燁,翻臉無情地殺死王美人,嫁禍泓墨……這般自私自利,狠毒無情的人,眼下也該她嘗嘗親生孩兒就在眼前,卻被別人硬生生搶走了心的感覺!

      這是報應!

      裴元歌微微笑著,故作驚詫地道:「七皇兄居然連這樣珍貴的珍珠都送給李小姐,可見當真疼愛李小姐呢!」

      李明芯卻只當裴元歌意識到她身份的貴重,更加得意:「那是自然,哥哥最疼的就是我!這種撈珠賽,原本哥哥是不屑於參加的,都是靖州左布政使女兒,拿著一顆撈珠賽的魁首珍珠在我面前炫耀,把我氣得哭了。哥哥知道後,當即就參加了撈珠賽,潛到了最深最危險的地方,親手贏得魁首,再將珍珠送給我,把那個左布政使的女兒氣得當場把那顆珍珠給碾碎了!從今往後,再也沒人敢在我面前炫耀珍珠!」

      為了表示七殿下對她的看重,好讓裴元歌知道厲害,李明芯刻意誇大事實。

      卻不知道,這番誇大的言辭,對裴元歌來說並沒有影響,卻深深地刺痛了柳貴妃的心。

      原來只是為了女兒家的攀比嫉妒,燁兒便不惜拿性命去拼,只為了贏得一顆珍珠給李明芯,讓她在名媛圈中能夠說道……燁兒對她這個母親,何時曾經這樣盡心維護她過?柳貴妃再也難以克制心中的嫉妒和疼痛,雙手緊握成拳,任由長長的指甲陷入皮肉,緊緊咬著牙,避免自己說出不合時宜的話。

      裴元歌掃了眼柳貴妃,笑著又道:「聽說靖州野林叢生,走獸最多,因此皮毛也是很好的?」

      「那是當然。靖州一面靠山,一面靠海,海是深海,山也是深山,有很多野獸,就算最好的獵人,也成群結伴才敢上山。可是,哥哥卻是靖州最厲害的人,十五歲那年,獨自一人上了最深的秘源山,特意打了一隻紅狐,一隻豹子,還有一頭老虎出來,弄了皮毛送給我和爹娘一人一樣,在靖州也是頂著尖兒的東西,好多人都羨慕不已。就是因為這件事,連靖州刺史連叔叔都對哥哥讚不絕口,說要認他做義子呢!」

      李明芯得意洋洋地道,顯然很為此驕傲。

      雖然說杜若蘭和李纖柔都不喜歡李明芯的為人,但畢竟是從小就在京城長大,不曾出國院門,聽李明芯說起靖州的趣事,與京城的種種習俗迥異,都不由的生出了好奇之心,關注地詢問起來。

      見她引起眾人的注意,成為眾人的焦點,李明芯更加自得,越發滔滔如河起來。

      而在講述靖州風情的同時。李明芯總會刻意地講述宇泓燁對她的看重,以表明她在宇泓燁心中的地位,好讓眾人更加逢迎她,尤其要向裴元歌示威,講起宇泓燁怎樣哄她開心,怎樣為她拚命,以及她對宇泓燁喜好的清楚,有時候甚至會說出宇泓燁小時候的事情,表示宇泓燁從小就很愛她這個妹妹……

      裴元歌當然不會介意她這種淺薄的示威,反而有意無意地引導她,更加強調宇泓燁對她的好。

      這樣的明目張膽,裴元歌甚至不擔心會被柳貴妃看穿。

      就算柳貴妃看穿了又怎麼樣?宇泓燁和李家的十七年,對李明芯和李夫人的感情確確實實地擺在那裡,這就是刺激柳貴妃最有利的武器,對柳貴妃來說,這是陽謀。就算柳貴妃知道這是裴元歌故意在挑撥離間,刺激她,但柳貴妃還是會為此而感到心痛,因為這些是事實,而不是裴元歌刻意偽裝扭曲出來的。

      甚至,知道裴元歌在故意刺激她,柳貴妃只會更難堪。

      因為她在和李夫人以及李明芯這場和宇泓燁有關的爭鬥中,徹底落敗,淒涼落魄得近乎悽慘,對於驕傲自矜的柳貴妃來說,已經很難容忍。若是沒有人看到這種悽慘倒也罷了,如果被人看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羞辱和刺痛只會更深,更難忍受……

      果然,聽著李明芯滔滔不絕地說著宇泓燁的事情,柳貴妃的表情越來越扭曲。

      燁兒喊得第一聲娘不是她,而是李夫人;燁兒學走路,摔得第一跤,扶起他的人不是她,而是李夫人;燁兒上學堂,學的第一個字,能看到的人不是她,而是李夫人;燁兒學武,在旁邊為他擦拭汗意的人不是她,而是李夫人……燁兒喜歡李夫人做的菜餚,喜歡李夫人縫製的衣衫……所有的所有,柳貴妃都不知道!

      十七年……

      燁兒從小小的嬰兒,到蹣跚學走路,到學堂學習文武技藝,到後來出現在京城的驚采絕豔,十七年的光陰,柳貴妃這個親生母親全部都沒能夠參與……

      這些原本都該是她的!

      是該死的李樹傑,抱走了她的燁兒,搶走了她的燁兒,一搶就是十七年!

      若不是皇帝偶然出宮,察覺到燁兒的身份,李夫人會霸佔她的孩子一輩子,讓她的燁兒,一輩子喊著別的女人做娘親!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搶走了燁兒,害得她十七年錐心之痛,十七年夜夜從睡夢中哭醒,夢中的情形全是燁兒剛出生時那雙烏溜溜如黑珍珠般的眼睛……

      若不是當初李樹傑把燁兒抱到了靖州,寧王之亂後,她定然能夠和燁兒母子重聚的!

      柳貴妃心中的嫉妒越來越深,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好在眾人的心思都集中在李明芯身上,沒有人看到她的異常,只有裴元歌在旁邊笑吟吟地欣賞著她嫉妒而痛苦的嘴臉,只恨不能把泓墨拖過來一道欣賞。

      這中間,柳貴妃自然也試圖扭轉話題,不想繼續聽那些刺耳刺心的話語,但李明芯哪裡肯就這樣罷休,放過炫耀她在宇泓燁心中地位的機會?她又是個不會察言觀色的,加上裴元歌在旁邊架橋撥火,三轉兩轉就又把話題轉到了靖州,轉到了宇泓燁,尤其是宇泓燁和李家人的關係身上。

      對於李明芯這種草包,除非是直截了當的呵斥,否則很難轉過她的心思。

      而柳貴妃卻最不能表現出這樣聲嘶力竭的模樣,必須要維持優雅慈愛的姿態,因此她的種種精妙心機手段,在完全接收不到信號的李明芯這裡,徹底變成了笑話。最後,柳貴妃也只能無奈地繼續聽李明芯講述那些她完全不想聽,卻又不得不聽的話語。

      每一次炫耀,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砍在柳貴妃敏感的神經上。

      一刀,又一刀……

      隨著李明芯的話語,無止無休。

      就在柳貴妃覺得幾乎難以忍耐的時候,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對著周嬤嬤使了個眼色,周嬤嬤會意,轉身出去,回來道:「貴妃娘娘,早膳已經備好了,要不要現在就傳?」

      柳貴妃如蒙大赦,幾乎連優雅的姿態都維繫不了,頗有些急促地道:「傳吧!」終於有件事能夠結束這個對她來說痛苦無比的話題,柳貴妃很快又恢復了先前的雍容華貴,笑著道:「難得今日這樣齊全,若蘭,纖柔,元歌,還有明芯一道留下來用膳吧!」

      「謝貴妃(母妃)賜飯!」四人福身道。

      眼見著宮女們將飯擺上桌,看到裴元歌,李明芯又忍不住挑刺道:「我聽說京城的規矩,娶了媳婦後,媳婦要服侍一家子用飯的,怎麼九皇子妃身份特別尊貴,不用服侍的嗎?」

      然而,就在她剛開口說話的時候,裴元歌已經起身,到柳貴妃身邊準備為她布菜。

      大夏王朝正規的禮法的確如此,雖然說皇宮這個規矩,一般不用皇子妃布菜服侍,但裴元歌卻還是要照規矩行事,既然柳貴妃要擺慈母的架勢,她就要擺出孝媳的姿態,半點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結果,因為她的行動,正好噎住了李明芯的話語,讓李明芯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於是她這話沒有擠兌到裴元歌,倒是讓旁邊的李纖柔面色通紅,有些坐立不安。她入宮後特意打聽過宮中的規矩,知道不必媳婦服侍布菜,因此婚後並沒有主動請求,而柳貴妃也沒有因此呵斥她,也就當做正常。現在裴元歌的行為倒也罷了,李明芯這樣一說,倒像是在刺她似的,看著柳貴妃,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柳貴妃暗暗嘆了口氣,

      雖然裴元歌擺出這樣的姿態,但當初既然沒有要求李纖柔這樣做,現在柳貴妃自然不會明目張膽地對裴元歌另眼相看,同樣會推辭。但裴元歌擺出這樣的架勢,就表明她敬重柳貴妃,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得寵而踰矩,目無尊長,傳揚出去,人人都會說她懂規矩,是十足的孝媳。只要一個姿態就能夠換得這樣的好名聲,這生意何其划算?

      倒是李纖柔,當初居然連這樣的姿態都不擺一下……

      該小意慇勤的時候,她偏偏不懂得要小意慇勤,不該的時候到比誰都慇勤。

      元歌你坐吧,宮裡不興這個規矩,這麼多宮女太監在旁服侍,不用你動手!你要孝順,也不必在這一時半刻的。」雖然有些不甘願,柳貴妃卻也只能笑著溫語道,只是方才被李明芯刺激得夠嗆,話語中一時間便多了些鋒芒。

      裴元歌只當做沒聽到,笑道:「多謝母妃厚愛!」

      而就在這時,寒麟突然出現在門口,面色淡漠,聲音沉穩:「九皇子妃,九殿下已經下朝,正在回春陽宮的路上,說他餓得前胸貼後背,讓九皇子妃快備好早膳,等著他一道用!」言語之中,帶著宇泓墨才會有的無力霸道,卻又讓人說不出什麼來。

      這話一出,杜若蘭和李纖柔便望著裴元歌笑,笑容裡多了幾分羨慕。

      新婚夫婦,如膠似漆的,竟是半刻都不願分離。

      宇泓墨已經派人到她宮裡來要人,柳貴妃又焉能留著人不放?無奈地放下銀箸,笑著道:「是本宮的不是,你們是新婚夫妻,本宮倒不該留著你了。既如此,想必燁兒和瀚兒也該下朝了,纖柔若蘭,你們也都各自回宮,服侍夫君用膳吧,別讓本宮礙著你們夫妻的感情。」

      三人同聲應是。

      聽說九殿下要回到春陽宮,李明芯心中一動,忽然笑著道:「元歌姐姐,我還是第一次進皇宮,聽說春陽宮的花草最好,很想看看。元歌姐姐能不能帶著我一道回去,也好陪我看看春陽宮的花草?」當然,她最想看的,不是春陽宮的花草,而是春陽宮裡那個紅衣如妖孽的男主人。

      因為對那道紅衣身影太過刻骨銘心,她今天特意連衣裳都換了相近的紅色。

      柳貴妃自然知道李明芯的心思,只當做沒有聽見,轉頭跟周嬤嬤低聲在說些什麼。

      裴元歌當然不會願意身邊跟著這麼一個不懷好意的女人,不過她也不好拒絕,便對著李纖柔使了個眼色。

      裴元歌已經表現得如此明顯,李纖柔便不能再裝著不知道,只得開口道:「明芯妹妹,你先隨我回德昭宮,七殿下一直惦記著你,你們也好久不見了,正好能夠說說話。來日方長,等有空閒了,再讓元歌妹妹帶著你遊覽德昭宮,如何?」

      這個李明芯,臉皮未免太厚了吧?人家夫妻要用早膳,她這時候跟著去湊什麼熱鬧?

      李明芯憤恨地看了眼李纖柔,卻也不能硬跟著,只能悶悶不樂地隨著李纖柔一道回去德昭宮。

      裴元歌回到春陽宮時,宇泓墨早就在房內等候,見元歌回來,欣喜地迎到了門口,賊忒兮兮地看著裴元歌,不懷好意地笑道:「元歌,聽說你今天早上醒來,沒有我在身邊很不習慣呢!原來元歌對我已經這般迷戀,只一個早上不見,就想唸成這樣了啊!真叫我受寵若驚。」

      裴元歌便知道今早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半羞半怒地看著紫苑等人,喝道:「你們這四個丫頭,又嚼什麼舌根?」

      紫苑無奈地道:「九皇子妃,奴婢們今天一早就隨著您到長春宮,剛剛一到回來,才見過九殿下,怎麼可能嚼舌根呢?」再說,她們都是小姐的丫鬟,這點,她們四哥認識得清清楚楚,沒有小姐的允許,又怎麼敢輕易地洩露小姐的事情呢?

      小姐這麼機靈的人,怎麼遇到九殿下就犯迷糊?

      裴元歌這才反應過來,泓墨這根本就是在調戲她,結果她卻心虛之下漏了實情。

      「原來元歌你今天早上沒看到我,真的覺得不習慣啊?真的有想我啊!」宇泓墨這話,更充分證明他只是在詐元歌,卻得到了出乎意料的驚喜,眼眸瞬間彎成月牙狀,笑眯眯地看著裴元歌,半天不說話,只笑得裴元歌撐不住別過頭,才笑著上前,從背後擁著她,在她耳邊道,「元歌,快說你今早是怎麼想我的?」

      裴元歌丟了這麼大的臉,已經很鬱卒了,哪裡肯搭理他?

      宇泓墨加緊了手臂的力道,撒嬌道:「元歌,告訴我嘛,我想知道你有多想我!快說啦!」

      「別鬧了,沒有的事,都是紫苑在胡說。」裴元歌想要解開他的手,卻不能如願,只好轉移話題道,「泓墨,我卻給柳貴妃請安,累了一早上了,餓了,我們先用膳好不好?」

      「元歌——」宇泓墨拉長了聲音,故意板起臉道,「快快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裴元歌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頭斜乜著他,笑道:「偏不招,你能怎樣?」

      「這樣!」觸到裴元歌柔軟的肌膚,鼻間充斥著她幽幽的芬芳,宇泓墨早就意旌神搖,再被裴元歌那嬌媚婉轉的眼神一瞥,更覺得心神欲醉,低頭在裴元歌珠玉般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帶著幾分曖昧的氣息,悄聲道,「你若再不說,我可就要繼續用刑了!或者,元歌你不說更好,我樂得繼續下去!說不說?」

      耳垂本就是裴元歌的敏感帶,被他這一咬,裴元歌身體頓時酥了半邊,央求道:「泓墨,別鬧了!」

      殊不知,她這樣嬌媚酥軟的聲音,只會讓宇泓墨更想要她。

      「元歌,我餓了……」宇泓墨輕輕地吻著裴元歌的耳垂,悄聲在她耳邊道,刻意拖長的聲音,帶著溫熱曖昧的氣息,吹拂在裴元歌的耳垂上,有著懾人的酥麻感。

      裴元歌更覺得無力,輕聲道:「你既然餓了,就快傳早膳,別鬧了!」

      「不是那裡餓了,是這裡餓了,想要……吃豆腐呢!」宇泓墨笑著道,右手順勢下滑,左手抱背,右手抱膝,將元歌橫著抱起身來,朝著床邊走過去,輕柔地將她放在場上,拉上了窗簾,輕語細笑道,「元歌你可得負責餵飽了我才好呢!」

      粉藍色的床幃被猛地扯下,遮掩了滿床的旖旎溫柔。

      於是這天用早膳的時候,宇泓墨不住地笑,像是一隻偷腥饜足的貓,而裴元歌則硬著頭皮,在貼身丫鬟和宇泓墨笑吟吟的目光下,食不知味地用完了重新熱鍋的早膳,心中無比鬱卒。原本她還擔心泓墨會把她當陳雪狐那樣餵,現在看起來,泓墨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了肉,自己像雪狐一樣狠命地吃……害得她大白天的,在丫鬟面前丟臉丟到家了!

      揮手讓丫鬟們退下,心虛的宇泓墨親自伺候裴元歌用膳。

      「元歌,又沒什麼,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應該恩恩愛愛的嘛!再說了,那些丫鬟都是你的人,你要真覺得不放心,乾脆殺人滅口,滅了她們算了,我幫你埋屍,怎麼樣?」宇泓墨很想裝出一副誠懇認錯的模樣,無奈彎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最後只能笑著轉開話題,「今天你去給柳貴妃請安,都說了些什麼?怎麼耽誤了這麼久?」

      裴元歌也很想早點忘記剛才的尷尬事,就坡下驢地轉開了話題。

      但是說到剛才李明芯把柳貴妃刺激得臉都扭曲了的模樣,裴元歌倒真的眉飛色舞起來,笑著道:「……你沒瞧見柳貴妃那時的表情,真是可惜。柳貴妃幾次威逼利誘,想要轉開話題,無奈李明芯根本就聽不懂,仍然自顧講著,到最後,柳貴妃的臉都黑了!我算知道,什麼叫做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

      宇泓墨當然感興趣,也為了專開裴元歌的注意力,不住詢問細節。

      兩人邊說邊笑,都覺得十分快意。

      「沒關係,我看李明芯在宮中這段時間,柳貴妃那裡消停不了。我想要看戲,還有的是時候!」宇泓墨雖然遺憾,倒也沒有很在意,「李明芯讓柳貴妃受了這許多罪,柳貴妃絕不會輕饒她。可惜李夫人不在宮內,柳貴妃拿捏不住,想必就會從李樹傑的仕途入手。這就更有意思了!元歌,你可知道李樹傑留任京城,所任何職嗎?」

      裴元歌搖搖頭,她之前忙於備嫁,沒有閒暇打聽朝堂的事情。

      「留任吏部,任職吏部左侍郎!」宇泓墨笑著道。

      裴元歌驀然睜大眼睛,她當然知道,當年的禮部尚書葉兆敏被斬後,又發生了葉氏叛亂,葉氏的勢力被連根拔起,吏部尚書的位置便由柳貴妃之兄柳瑾一接任。這樣一來,李樹傑豈不是正好在柳氏手底下做事?以柳氏如今的勢力,柳貴妃的心機,想要給他穿小鞋輕而易舉啊!

      抬眼看著宇泓墨飽含深意的笑意,裴元歌忽然恍悟:「是你促成的?」

      「我說過了,京城會慢慢的很熱鬧,所以,我才特意歡迎元歌你回來看熱鬧……」宇泓墨笑著道,聲音中卻帶著沉沉的冷凝。李明芯這樣狠地得罪了柳貴妃,柳貴妃定然會給李樹傑顏色看,接下來就看宇泓燁會站在哪邊了?當年他所經歷過的一切,現在正在宇泓燁身上重演……

      用完早膳,宇泓墨便出宮辦差。

      而沒多久,柳貴妃之前所說的三十六名宮女也就都送到了。看著眼前一張張秀麗婉約的臉,裴元歌知道,這其中肯定會有柳貴妃派來的眼線,不過她嫁進來後,春陽宮的確不能沒有宮女,而柳貴妃統御六宮,安排宮女又是她的分內之事,這點裴元歌無法推拒。

      不過,反正人已經送到了她這裡,就是春陽宮的人,生死都握在她的手裡,難道害怕她們會反了天不成?

      因為不確定這些人究竟哪些是柳貴妃派來的眼線,因此裴元歌一個也沒有放在內院,統統都派到了其他位置上去,內院仍然由紫苑等四名丫鬟伺候,小廚房則由陪嫁的陳嬤嬤管理,握住這幾個要緊的地方,剩下的就是慢慢考察這些宮女的性情,看那些可以為她所用,那些需要想辦法除掉了。

      好容易忙碌完這些,裴元歌忽然想起之前杜若蘭說的話。

      纖柔姐姐在德昭宮的處境顯然不好,若能夠讓她多到春陽宮來坐坐,也能夠順便指點她一些事情,至少如今天在柳貴妃面前說的關於李明芯的那些話,以後絕對不能再說。

      誰知道,沒多大一會兒,去傳消息的楚葵便回來了。

      「小姐,奴婢照小姐的意思去傳話,可是七殿下卻說,七皇子妃在德昭宮有事,不能前來。奴婢就只好回來了。」

      宇泓燁?裴元歌微微皺眉:「你親眼看到七殿下了嗎?」

      「嗯,是奴婢親眼看到的。」楚葵點了點頭,有些猶豫地道,「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錯覺,奴婢覺得,七殿下似乎早就知道奴婢會去請七皇子妃,特意在那裡候著,就是為了攔住奴婢。七殿下還說,七皇子妃暫時不能離開德昭宮,小姐既然和七皇子妃是朋友,若是想念關切得緊了,不妨到德昭宮坐坐。」

      宇泓燁對小姐的企圖,她們四個丫鬟心知肚明,都覺得十分厭惡。

      而且,這更透著明目張膽的威脅,宇泓燁顯然是刻意扣著纖柔姐姐,不讓她離開德昭宮,而且故意讓她知道,他不會善待李纖柔,刻意要引誘她前去德昭宮……裴元歌眉頭緊鎖,看來想要將纖柔姐姐請到春陽宮來的路是行不通的了。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也讓裴元歌有些在意。

      若蘭姐姐最開始建議她到德昭宮去坐坐,是有意,還是無意?

      無論從六殿下和泓墨的交情,還是若蘭姐姐和她的交情來看,若蘭姐姐應該不可能故意要陷害她。但是她今天才跟若蘭姐姐商討出辦法,下午去請纖柔姐姐,就被宇泓燁堵個正著,總覺得有些奇怪。到底若蘭姐姐又是怎麼會想到,請她多到德昭宮去坐坐的辦法呢?

      「楚葵,你再去若蘭姐姐的宮裡一次,幫我問她些話,委婉些,別被她看出端倪。」

      這次過了許久,楚葵才回來。

      裴元歌忙問道:「若蘭姐姐怎麼說?」

      「奴婢怕六皇子妃察覺到什麼,東拉西扯了好長時間才旁敲側擊,聽六皇子妃的意思,好像沒有人攛掇六皇子妃這樣做,是六皇子妃自己想到的。因為七皇子妃和六皇子妃之前關係就很親密,七皇子妃曾經對六皇子妃說過,她在德昭宮日子不好過,若是六皇子妃能夠常常來看她,總會好些。六皇子妃因為懷著身孕,不敢四處走動,便想到了小姐身上。」楚葵條理分明地道,並不妄加揣測。

      是纖柔姐姐?

      裴元歌驀然皺緊了眉頭……

      ——分界線——

      宇泓燁靜靜等候在德昭宮的花園中,明知道希望渺茫,卻還是想著或許裴元歌會唸著和李纖柔的情分過來,只要……只要能夠有一次,他就握住了她的把柄,可以讓她不得不聽命於他!但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希望也隨之慢慢黯淡。

      想到早朝上宇泓墨那張神采飛揚的臉,想要敬茶當天裴元歌那紅豔得異常的唇,宇泓燁就覺得心裡有股火全然地冒了出來。

      裴元歌,應該是他的!

      李纖柔在後面默默站著,不敢作聲。

      「你的計謀好像也不怎麼樣,以為讓杜若蘭做說客,便能誘使裴元歌到德昭宮來?」宇泓燁霍然轉身,冷冷地盯著李纖柔,輕蔑地道,「幼稚!你以為她像你一樣是笨蛋嗎?結果怎麼樣呢?輕飄飄的一句話,她不到德昭宮,會常常請你去春陽宮,便將一切都推脫掉了!現在,你能怎麼辦?」

      李纖柔咬唇不語,原本想著,若是讓中間人的若蘭姐姐做說客,裴元歌礙於顏面,拿不出一個好的理由,就只能過來,否則便會在若蘭姐姐心中落個冷血無情,袖手旁觀的印象。沒想到……敬茶時七殿下所送的同心結,反而成了裴元歌的擋箭牌!

      但這點,李纖柔絕對不敢說出口。

      「我告訴你,別再耍這麼幼稚的手段,裴元歌聰明得很,機警得很,壓根就不會到德昭宮,到我的地盤上來。別說她能找到理由,就算找不到,在杜若蘭心裡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又如何?就算徹底得罪杜若蘭,裴元歌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宇泓燁當然知道她心裡在抱怨什麼,冷冷地道。

      李纖柔自然不會還口。

      從裴元歌和宇泓墨大婚那日起,宇泓燁就處在難以言喻的焦躁之中,每次想到元歌會在宇泓墨的身下婉轉承歡,嬌媚欲滴,他的心頭就像被火燒著一樣……他已經再也按捺不下去了!「你我絕對不可能把裴元歌引誘到德昭宮,到我的地盤上來。現在,李纖柔,你給我聽著,再過五天,是我外祖母,也就是柳老夫人的壽辰,屆時你和裴元歌都會前去。你找機會和裴元歌說話,把她引出來,引到後院僻靜無人的地方……」

      李纖柔微微一驚:「七殿下?」

      「幹嘛這麼驚訝?我的心思,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難道說,到這時候,你突然後悔起來,想要維護裴元歌了?怕什麼?我只是想要裴元歌,又不會殺了她,說不定她將來還要感激你的穿針引線!」宇泓燁冷笑著道,嘴角彎起了一抹凜冽的弧度,手指輕輕地描繪著李纖柔的臉型,溫柔中似乎帶著殺氣,「還是說,李纖柔,你嫉妒了?嫉妒本殿下這樣惦記著裴元歌?」

      李纖柔被他的氣勢逼迫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七……七殿下……」

      宇泓燁不屑地將她的臉扔到一邊,冷冷地道:「李纖柔,別真當你是七皇子妃了!嫉妒?你有這個資格嗎?你最好不要忘記,你為什麼能夠成為七皇子妃,眼下你的價值,就只有你是裴元歌的朋友這一點!什麼時候你能幫我得到裴元歌,什麼時候你的日子就會好過,否則——」

      他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卻讓李纖柔有著深深的恐懼。

      「記住了,柳老夫人的壽宴,把裴元歌帶到後院僻靜無人的地方!」冷冰冰地丟下這句話,宇泓燁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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