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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前還有遺言嗎 - 第36章字體大小: A+
     
    第三十六章 月狗逼,你好煩啊!!!

      這個故事說來也簡單。發生在崇文死後, 她入住雅廬謄抄書籍的那一年裡。

      秦卿不吃不喝在月府靈堂裡連跪三日才換得去雅廬的機會, 當時月氏族中的長老人物盡數施壓反對, 月一鳴在中間幫了不少的忙,秦卿承諾依舊會幫他處理公務、謄抄奏摺。

      月一鳴黯然,「秦卿啊, 我缺的是寫這個的人嗎……」那般無可奈何的語氣過後,他的雙眸又明亮起來, 挑眉道, 「也對, 你的字跡陛下看慣了,換成別人的他恐怕不習慣。你來抄, 我一有空就會來雅廬找你拿。」

      有次他專程來雅廬說自己要回族中議事一月,秦卿正低頭抄書,聽及此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道, 「哦,你的意思是說這一月我就不必抄摺子了是嗎?行,你回去議罷。」言罷又埋頭抄書,愣是當他不存在。

      「……」月一鳴默然凝視她許久, 慢吞吞道, 「我的意思是,有整整一個月, 你都見不到我了。」

      秦卿皺眉,頭也不抬地自言自語, 「若不是為了謄抄摺子,我們能有一年都見不到……嘖,可惜。」

      月一鳴:「……」頓了頓,他問道,「日日在這裡待著,你不嫌憋悶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秦卿搖頭。

      「真的不要嗎?」月一鳴拈起墨錠,一邊幫她磨著,一邊低聲道,「那裡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就是在那裡長大的,帶你去看看。」

      秦卿仍舊搖頭。

      月一鳴瞧她實在是一心衛道,對自己愛搭不理的意思也甚是明顯,他幽幽歎了口氣,「……好罷。不擾你了。」

      他走的那日暴雨滂沱。

      馬車行過扈沽郊外時他喊了停。

      臨了臨了,又吩咐馬夫調轉車頭,來到雅廬非把她給捎帶上了。

      彼時她剛煮好麵條,用筷子挑進碗裡吃了一口,抬眸就看見月一鳴站在雨中,愣愣地望著她。

      她那一口面沒來得及咽進去,月一鳴幾步走來奪過她的碗擱置在灶臺上,又拉住她的手腕,「別吃了,跟我回族裡,吃好的。」

      秦卿趕忙咽下那口面,皺眉掙扎,「放開我,我不去。你不知道我時間很寶貴的嗎?」

      見她掙扎,月一鳴拉她的力道也就鬆了些,他鄭重道,「你估算好時日,把這一月裡能抄的書帶上,我保證你做事的時候不來煩你。你到雅廬來住實則未經族中允許,去見他們一面,免得以後他們到扈沽來時會為難你。」

      他這麼說,秦卿便也不再掙扎,深思一番,妥協了。

      月氏家族有些不出世者都住在扈沽山那塊,與扈沽內城的距離不算遠。他們要去的是族中某位長老所居住的清和山莊。

      這處被暴雨洗練過的佳地,風光秀麗怡人,傍水而建,背倚扈沽山,放眼一片重岩疊嶂,皆是青漿嫩綠。山莊奢侈,不比城內那些子雕欄玉砌遜色。

      一路上月一鳴都十分愉悅地同她講述這片風水寶地的故事,他講得繪聲繪色,秦卿撐著下巴聽,來了興致,也與他搭起話來。

      踏進山莊後,月一鳴就帶著她見過一些重要的長老前輩,其餘的便都不必見了,免得惹她心煩。

      不到晚宴,秦卿已生出困倦之意,坐在堂中時打了好幾個哈欠,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困了,免得給月一鳴丟人。最後反倒是月一鳴稱他自己身體不適,不赴晚宴,也推辭了宴後的族聚,牽著她困覺去了。

      月一鳴是不是真的身體不適秦卿不知道,反正她是真的困。一覺睡醒時已然入夜。

      遙遙傳來遠處的歡聲笑語。月一鳴不在屋裡,她心以為是他推辭不過,最終還是趁著自己睡後參加族聚去了。

      腹中饑餓,秦卿尋了些糕點來吃,咬著那糕點推開門,她駭了一跳。

      門外不知何時站著個三四歲的小孩,掛著一行鼻涕,也正啃著一塊糕,抬起頭茫然地望她。

      據月一鳴說,這是他自己在山莊裡的院子。既然不是客房,為何會莫名出現一個小孩?

      秦卿挑眉,她本就不大喜歡小孩,何況還是月家的,便沒搭理,抬腿繞開他。

      她前腳跨出幾步,背脊微痛,她皺了皺眉,一邊反手去摸背,一邊轉過頭看,那小孩的糕點在地上滾,她摸到些黏意。

      「你……?!」秦卿氣急,握緊拳,捏爛了手心的甜糕,思及這是月氏,隨即又鬆開,將甜糕砸在地上,冷嗤道,「小屁孩,沒教養……」

      忍了。秦卿不與他計較,待要走時,那小孩又抓起地上的石頭朝她砸了過來,這回秦卿反手一把握住石頭,朝他砸了回去。

      準頭好,砸中小孩的胸口,屁點大的孩子被石頭一砸就坐倒在地,愣了片刻,忽地嚎啕大哭起來。

      秦卿皺眉,幾步走過去拽著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拎起來,「不准在我面前哭!誰讓你來的你找誰哭去!」

      她這廂話音未落,小孩登時在她手中掙扎起來,胡亂甩胳膊蹬腿,抓她的臉,秦卿拎著他,另一手抓握住他那兩隻亂揮的爪子,「還來是罷?!」

      小孩一邊蹬腿想踹她,一邊照著她的臉吐口水,「放下我!崇文死了!崇文死了!」

      崇文死了。

      三四歲的小屁孩哪知道這些東西。

      秦卿恍然大悟,眼眶一紅登時被氣笑了,她抹了臉上的口水,隨手將人扔地上,抽出腰間長鞭抬手要打。

      沒下手,握緊了。

      幾度隱忍。

      她想起崇文死前輕聲細語對她說:「等我死後,誰再提起我的事,你也別氣,你這性子,就容易被激。別讓有心人給利用了。」

      別讓有心人給利用了。

      鞭子在她手中緊了又鬆,她咬住牙瞪著腳邊的人,從牙縫裡蹦出來的字,顫抖著,憋屈得不行,「……小人!」

      猛地,手中長鞭被人奪了去,秦卿晃了晃神,頓生恐慌,然而尚未回頭,鞭子笞破皮肉的響聲和更為敞亮的哭嚎聲一同打破沉寂。

      緊接著,月一鳴出現在視線中。他的下顎緊繃著,眸底淨是血性,鞭子被他在手中穩穩纏了兩圈,不等小兒哭聲緩下來,又是一鞭落下,皮開肉綻,下手極狠。

      他聲色陰詭,不疾不徐地問,「哪個教的。」

      小兒嚎啕大哭,「表、表叔我錯了……表叔!!」

      月一鳴笑,「不說是罷?嘴還挺嚴。」語畢又是一鞭,血肉模糊。

      稚子聲音嫩氣尖銳,兩聲吼就有丫鬟小廝聚攏來,惶恐地跪下,「相、相爺……他、他才三歲啊……!」

      「三歲就會這些齷齪手段了,豈不比爺當年都早慧?」月一鳴壓著氣,語氣無不諷刺,斂起神色,他緩聲道,「去,把正堂裡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人還沒來,月世德卻已經被綁著兩隻腳倒掛在了樹上。

      在鞭子抽下去的那刻秦卿就懵了,此時看到月世德被倒吊起,哭得竄天響,更懵了。

      隨著月家的重頭相繼到來,月一鳴將鞭子纏得更緊。

      小兒的母親見到月世德那刻駭得不輕,撲跪過去,哭聲叫慘,立時向月一鳴求饒。

      月一鳴沒搭理她,目光在一群人中流連,沉聲問,「誰教他的,自己站出來。」

      小孩的父親算得上沉穩,「月相莫要仗著陛下重用胡作非為,失了風度。」

      「奇了怪了。」他抬手又是一鞭抽下去,在小兒的慘叫聲中氣定神閒地說,「我本就得陛下重用,為什麼不能仗著?這孩子年紀不大,心眼不小,我這個做表叔的,替你們好生管管。」

      「一個孩子罷了,能有什麼心眼?」族中長輩勒令他將人放下來,「世德向來愚鈍木訥,不似別的孩子活潑,怎會有那些狡詐心思?」

      月一鳴卻不准,「愚鈍木訥?那我豈不正好給他開開智。」反手掄了兩鞭,尖銳的哭聲刺耳勞神,血痕亦是觸目驚心。

      兩鞭笞完,空中的血腥氣愈發濃烈,他淡然道,「既然沒什麼心眼,那就是有人在背後唆使。扈沽月氏出了這等小人卻不需要深究,我看你們也是活到頭了。」

      他這話說來大不敬,頓時有人自持長輩身份出頭呵斥他,被他一鞭子抽地上嚇了回去。

      眼看月世德的哭聲愈漸虛弱,一副半死不活快要咽氣的模樣,族中長老穩不住了,「放下來,兩日之內,定給你個交代。」

      長老發了話,那便是一言九鼎,月一鳴給他留面子,默許小廝上前將人給救下來。

      他將鞭子遞給另一小廝,「拿去燒了。離我的院子遠點兒。」

      此事告一段落,眾人被長老叱令各自回屋。

      人將要散盡時,長老意味深長地看了月一鳴一眼,又瞟向一旁訥訥地還懵著的秦卿,最後,終是對月一鳴道,「相爺,你好自為之。莫要栽了。」

      月一鳴正拿錦帕擦手,聽及此抬眸嗤笑,「栽?我月一鳴福壽綿延,定能長命百歲,一生無憂。不勞您操心。」

      長老也笑,不過是笑他自視甚高,他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局勢發展得太快,秦卿沒緩過來,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月一鳴。

      月一鳴笑,伸手拂去她臉上的青絲,微眯了眯眸,問,「爺威風嗎?」

      秦卿:「……」

      默了會,她扯著月一鳴的衣角,拽了拽,低聲道,「……多謝。」

      月一鳴挑了挑眉,垂眸去看她扯在自己衣角處的細白的手,視線又遊移至她被束帶鬆鬆系著的細腰,喉結微滑,啞聲道,「你就這麼謝我?」

      秦卿:「???」她又不是小女孩,什麼都做過了當然即刻就反應了過來。

      秦卿陰惻惻地抬頭看他,「月狗逼。」

      她早說了,月一鳴這人很會挑日子,回回都趁她欠著人情的時候跟她提出要求。

      月一鳴湊近她,摟住她的腰,趁著她遲疑,已經開始在她腰上輕輕摩挲了起來,勾得她癢了,見她蹙起眉,月一鳴偏還裝作一本正經,「行不行?」

      行個屁。秦卿推開他,不高興地道,「我沒吃晚飯,還餓著。」

      月一鳴別有深意地附耳,「我喂。」

      秦卿睜大眼:「???」月狗逼你是你們月氏的毒瘤罷???

      不等她再作何反應,月一鳴將她一把抱起來扛在肩上,踹開門,進屋,踢門關上。

      正廳的茶桌上鋪著新換的錦布,他把秦卿放在桌上,慢悠悠用足尖勾了個背椅過來坐下,先解開自己的腰帶,丟到一邊去,這才又將她抱進懷裡,讓她的背抵住桌沿。

      慢條斯理地解開她的衣裳。

      「今日馬車上,我給你講的扈沽山,你記得幾分?那是我做的一個夢。」月一鳴嗓音低啞,「清和山莊所處的山峰,是整片扈沽山的制高點。峰巒雙疊,春意盎然。」

      好歹都是有學識的人。秦卿聽懂了,羞憤地打他,卻因被他挑得身體發軟沒打著。

      「我們走得那條路蜿蜒,本來不打算帶你走那條的,但是,能看見花海。」月一鳴眼角的笑意深了些,「重綠叢中有花紅,那片花海是扈沽山的寶,也是我從來愛待著玩的地方。」

      他單手挑開自己的腰帶,一手寬衣,一手摟著她,吻她的頸子,「我知道,那片風水寶地有條不為人知的幽徑,走到頭就是一片珍貴的水域,水聲泠泠,在幽徑中流淌著,煞是好聽……那片水域,是花海最核心的位置。」

      秦卿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出聲,但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了,「你不許說話!」

      月一鳴在她耳邊低笑,不聽她的,一邊動作,一邊繼續敘述,「不知我在山峰流連了多久,就迎來了秋天,漫山楓紅,楓葉嬌羞,可愛喜人。我不忍心再逗它,於是又去了別處,許多地方……比如那片花海。」

      今夜月好,月亮白日裡被暴雨洗練過,此時映照著山峰與花海,為其添上朦朧,屬夜色的芬芳在空氣中緩緩蔓延開。

      高山,流水,皆在月光下泛著它們應有的光澤。

      還有汩汩冒著清澈晶瑩的水的泉眼。

      他以前很愛玩,常用手去戳泉眼玩,想堵住泉水,堵不住又覺得有趣。

      「扈沽山最奇妙的地方是那片能孕育無限生命的壤地。」月一鳴有些惋惜地道,「可惜,壤地不讓人開墾,無法孕育。」

      說著,他有些委屈地歎了口氣。低頭親吻那片壤地,在壤地的窩心處打轉,一直向下吻,向下吻……

      「我走著走著,整座扈沽山被撐起……花海和幽徑直接露於人前。」月一鳴的聲音逐次低啞,直至無聲,「我走過那片花海,拈過那裡層層疊疊頗為可愛的花葉,有一朵正紅的杜鵑被我撚住了花蕊……」

      聲音與感覺同步傳來,秦卿猛地睜眼,咬緊唇,耳梢雙頰皆紅透,「你……?!你好煩啊!」

      他一直吻著她,衣衫不知何時解開的。

      「我怎麼了?我這個夢到了關鍵時候了。」月一鳴笑著悶哼,撫摸她的冰涼如水的青絲,在她的腦袋上亂揉,「這夢……還可以罷?」

      山和水,就好似今日路過扈沽山時看見的風景。只是真實的,遠不及眼前的秀麗嫵媚。

      夢中的扈沽山一陣陣地動山搖,扈沽山被攻陷得毫無抵抗能力,山水共震,外邊還傳來煙花聲,就像是山體塌陷的聲音。

      秦卿險些快要分不清他說的夢與現實,一陣陣激烈的動盪中,渾身都軟了,趴在他的肩頭,氣不過,又去咬他的喉結。

      「咬罷。」月一鳴微抬著下顎,雙手扶著她的腰不斷作弄,不知多久,他忽道,「秦卿……我想來真的。」

      他一說話,秦卿連喉結的位置都找不准,乾脆不咬了,趴他肩上眯眼皺起眉頭,回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要回他的話,不耐煩道,「來你的唄……那包避子湯我就喝過那一次,還剩下大半包呢,我一直帶著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罷……一會記得叫人給我煎藥就行了。」

      月一鳴:「……」一直帶著也是真的很誅心了。

      他發了狠,咬住她的脖子,啃她的鎖骨,啃出牙印來。

      動盪太厲害,秦卿慌了神,受不住,雙手也快撐不住他的肩,最後被他的手接過,十指緊緊相扣,她才稍微安心了些。

      可沒過多久,動盪持續劇烈,讓她心裡的情緒湧得太快,她慌得快要哭了,焦急之中又被推倒在桌上。

      這般躺著是為了方便關鍵時刻從幽徑走出來。

      他最終還是沒來真的。

      卿如是想著想著,臉已紅透。身邊的喬蕪喚她,說月世德不屑與她計較,已經走了。

      她抬頭看向遠去的馬車,逐漸收攏了神。

      她最近……是不是想月一鳴想得太多了些??

      失算,月一鳴何止能支配她的睡眠。

      卿如是當即不再多想,往書齋中走去。

      喬蕪還在講那個「神樹開智,相授文曲」的故事,卿如是沒多嘴解釋。

      那件事過後還被秦卿當笑談說與夫人聽過,夫人嚴肅地告誡她不能外傳。

      月氏好面子,月一鳴帶頭在月氏族中搞內訌,對一個孩子下狠手,甚至還不依不饒,實在有損家族顏面。估計那挑事的人被處置過後月家便把這件事壓下了,沒人對外說,以至於如今還被編成了個奇妙傳說講給小孩子聽。

      卿如是諷刺地笑了笑。

      這幾日接連有人來買崇文的遺作,書齋裡所剩無幾,卿如是也不需要買,裝模作樣地挑了幾本。倒是喬蕪,很是認真地在挑選書籍,時不時問她,「那麼多書我也抄不完,選兩三本就好了。就是不知道選什麼。如是你說,崇文先生寫得最好、最用心的書是哪本?」

      卿如是想都不想,「每本都寫得很好,沒有最好。因為他在人生不同的階段所發出的感慨都不同,倘若要將他不同的觀點放在一起進行比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這人有趣的是,上一本裡論述了大半本的觀點,放在下一本裡,或許三兩行就又被他自己推翻。除了核心不會變以外,隨著朝代的走向發生偏移,思想也會隨之改變。」

      喬蕪:「……」她默默地附和了下,又道,「我就是讓你幫我選兩三本,怎麼弄得這般複雜?那你選的什麼,我選不一樣的就好了。這樣你抄一點,我抄一點,大家都抄一點,就都能留下來了。」

      你抄一點,我抄一點,大家都抄一點,就都能留下來了。

      卿如是怔愣住,想著這句話,久久不能回神。

      終究是不一樣了。

      她低頭輕笑了笑,抬手將自己挑的書拿給她看。

      書齋老闆走過來和她們閒聊了會對崇文文章的見解,卿如是對他的想法很感興趣,這麼一聊時辰就過去了。喬蕪雖不感興趣,但自小家中請來的先生都十分崇敬崇文先生,她耳濡目染,所以也願意站一旁聽他們談話。

      快入傍晚,她倆付了錢,離開書齋準備各自回府。

      書齋外不遠就是公佈欄,喬蕪陪著她去馬廄拉馬,路過公佈欄時,她們見上面新貼了張告示。

      以公佈欄為中心的方圓五步都堆滿了人。周圍被堵得水泄不通,她倆也沒法擠進去看寫了什麼,便拉了個擠出來的人問。

      「上邊說,前幾日流傳的消息純屬胡扯,陛下不僅沒有要銷毀崇文遺作的意思,而且還打算召集人才進入國學府,集思廣益,重新編修崇文遺作。這幾日已有不少學士前後住進去了,就等著選拔人才。」那人說完,也樂呵呵地笑著。

      喬蕪拽了拽卿如是,「太好了,那我們不用抄書了!」

      卿如是也跟著欣喜一瞬,隨即又疑惑地蹙起眉,凝神細想一番之後,欣喜之意蕩然無存。

      崇文的思想雖不一定會被每個稱帝者反對,畢竟女帝也是帝,她就十分推崇崇文的思想,她認為崇文的人人平等並不意味著不需要集權以及統治,但如今的皇帝盯著崇文黨太久,陡然給他們帶來甜頭,說要修復遺作,難道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嗎?

      且誰都知道月氏家族信奉的皇權至上與崇文党的眾生平等相悖相斥,陛下一邊說著要修復遺作,一邊又將月氏長老以及月隴西等人安排進了國學府。這是要認真修復遺作的態度??

      卿如是越想越覺得陛下的意圖不是那麼簡單,她冷靜下來,讓喬蕪趕快回家,自己卻牽了馬朝國學府而去。

      這廂她揮鞭疾馳,那廂國學府裡頭,月隴西在會客廳中迎著月世德。

      月隴西也剛收到陛下下達的差事細末,分為好幾大板塊,其餘的與他向卿父說的那般無二,唯有那一條「修復崇文遺作」讓他萬萬沒有料到。

      他沒緩過神就迎來了月世德。

      兩人喝了會茶,說起陛下的意思,月世德也表示陛下恐怕是在暗示月家將崇文的遺作進行改寫。

      月隴西不吭聲,目光落在杯中緩緩沉浮的茶葉上,凝神瞧著。茶葉掙扎在水中,用微末的力量擺脫禁錮,於是沉沉浮浮,無限輾轉著,沒個安穩落處。

      他放下茶盞,伸手將茶葉一針針拈出來,放在桌上。

      月世德看著他,琢磨不透他的態度,又自持身份,輕叱了聲,「隴西?」

      月隴西回過神,緩緩抬眼看他,眸底是變幻莫測的風雲。

      一瞬收斂,他笑了,「陛下還命我們在一月內選拔出適合進入國學府的棟樑之才不是嗎?崇文的遺作要如何修復,也須得看我們怎麼去選這些人。長老莫急,這世上有多少事是急來的,陛下究竟何意還有待定論。改寫先賢著作幾個字罪名太大,若是會錯了陛下的意思,那我們月家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他的聲音沉,捎帶著些慵懶的邪氣,加之方才那一瞬稍縱即逝的眼神,讓月世德想到了那個人。

      幼時的陰影揮之不去,想到那人時總免不了一時冷顫,無聲中,月世德的汗毛倒立起來,沉默了。

      小廝進來添茶,見兩人不說話,自覺氣氛詭異,添完茶正要退下,月世德將他喊住,「我今日在書齋裡買的那些書呢?」

      「回長老,都給您放在房間裡了。」小廝笑說,「您在書齋露面的事外邊都傳開了,而今都在談論當年『相授文曲』的故事,怕不需要等到明天,您的名聲又得響徹扈沽城。」

      月世德被逗笑,隨即道,「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

      「今兒個那位出言不遜的姑娘小的打聽到了,是卿府的千金,許是不知道您的威名,您可千萬別跟她計較。」

      月世德擺手,「我還不至於跟個小姑娘慪氣。」

      月隴西垂眸,神色淡淡地,聽他們一來一往說了幾句後有那麼點聽不下去,須臾,起身告退。

      他走時,深深看了月世德一眼,寒意叢生。

      月隴西的房間設在一片竹林後,他在林中踱步半晌,想到從前的一些事,心煩意亂,回到房間內小睡,沒成想夢裡又是他想的那些事。

      「三年前她和崇文帶著一群叛黨妖言惑眾,你跟朕來這套,朕放過了她,兩年前她寫文章罵朕昏庸無道,你來這套,朕放過了她,一年前她在採滄畔口出狂言對朕不敬,你又來這套,朕又放過了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朕的底線,如今你還跟朕來這套,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

      「早三年朕就想讓她死,能多活三年你還想怎麼樣?安生了沒幾日就給朕搞出一堆叛黨,你若是不讓她付出代價,就等著看她爹娘怎麼死罷。」

      「禁足?這就是你想的代價?朕要的是她的命。」

      「朕不管自由對她有多重要,你若想不到別的辦法,那就讓她死,成了孤魂野鬼愛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

      「好,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不能令朕滿意,她全家上下一個也別想活。」

      「月一鳴……!」

      秦卿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轟然灌入耳中,他猛地睜眼坐起來,用手撫住額,好半晌緩不過氣,他的身上被汗濕透了。

      抬眼向窗外看去,斟隱看顧著的水沸了,正噗噗冒著氣。

      黃粱一夢。他皺緊眉,咽下澀然。

      斟隱端著茶水進屋,順勢關上門,見月隴西怔愣著坐在床上,「世子,怎麼了?」

      「無事,只是有些熱。」月隴西深吸了一口氣,「我出去轉轉。」

      他穿上鞋,推開門,心底惦記著那黃粱一夢的寓意,有些慌。摸了摸自己的令信,不在身上,才稍微放下心來。

      「月隴西!」

      他一怔,抬眸看見正朝他走過來的卿如是。

      夕陽的餘暉照在她的臉上,她擰著眉頭,狐疑又不滿地打量他,那神情他很常見。暖光之中,她鼻尖的汗水也顯得晶瑩可愛,纖細的腰上別著一根長鞭,白皙的腕上今日戴了隻玉鐲。

      她喜歡戴玉鐲了嗎?「唔……」月隴西邊沉吟,邊盯著她目不轉睛。

      忽地,她挑起眉,勾著唇角笑了笑,眸中淨是傲氣,「我知道你說的差事是什麼了。你身為月家人,有自己的考量,我也不強迫你站在我這邊。我來,是想要問你,我身為女子,該要如何才能進你們國學府。」

      她說了什麼沒聽太清。

      反正她一笑啊,就撓著他心尖上的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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