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沒想到這裡頭還有周憬琛的事兒,“搞半天阿玖神龍見首不見尾,是你搞的鬼?”
“嗯?”周憬琛愣了一下,笑了,“是,是我。”
葉嘉想問你叫他幹什麽。但轉念一想,估計還是駐地的事兒。
“那行,既然你都這麽說,我放心了。”葉嘉問完事兒就要走,結果剛走一步發現手腕被人給抓住。她扭過頭,周憬琛垂眸不看她。
葉嘉低頭看著握住自己手腕的素白手指,抬起頭:“???”
點點通常白日裡是不在屋內的,小的時候被還會老實待在屋子裡。等稍稍長大一點,能跳出窗子,點點都是從來不在屋裡待著。天一亮便會跳出窗戶跑出去,在外頭瘋跑一整日。等到天稍稍變黑便會回來。夜裡就在葉嘉的床頭守著,日日這般。
溫香軟玉在懷,周憬琛昨夜一夜沒睡踏實。
“嘉娘,”周憬琛素來能最快察覺人心中微妙的變化,經過昨夜淺淺試探。他十分確信葉嘉是接受他的。昨夜若非點點強行給他掐斷,嘉娘早已是他的人,“你我再成一次親吧。”
葉嘉一愣。
葉嘉:“!!!!!”
說實話,對於周憬琛的親近葉嘉是一點不排斥的,她自己也知道。雖說很多時候不大自然,但葉嘉自己心中清楚是自己太羞澀。當屋裡只有兩個人在時,便也就沒那麽害羞了。周憬琛這廝抓著她半天,冒出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還是有點驚悚。
不知為何心口跳動的有些快:“……為何突然這麽說?”
周憬琛盯著她,眼神很深沉:“你我當初的婚事粗陋,我彼時並不在家中。此乃我心中一大憾事,久久愧疚於心,十分難受。”
葉嘉心裡咚地一聲,眼睫顫了顫。
“你知道我這般是何意,”周憬琛站起身,一隻手緩緩地環住她的腰肢。垂眸凝視葉嘉的臉,“先前的婚事不作數,我盼著你與我能拜天地,許白首之約。”
說起來,原主雖說嫁給了周憬琛,但其實是沒有跟周憬琛本人拜堂成親的。原主是余氏拿著三十兩聘禮,請了媒人,去葉家帶回來的。沒有新郎沒有酒席,是按照鄉下最簡陋的習俗跟一隻大公雞拜的堂。婚後周憬琛人在西場開荒,一直沒有回來過。
後來即便他被抬回來,原主也從未去屋裡瞧過周憬琛。雖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實則不倫不類。
周憬琛沒有明說,但他此時的意思,就是在坦白地告訴葉嘉他清楚此時的葉嘉並非‘葉氏’。
“你,你這是在開玩笑?”
“並非,此事我十分鄭重。至於細處我自會與母親詳談。”周憬琛試探到葉嘉的心思以後,態度有些克制不住的激進起來:“望你首肯。”
“唔,成親儀式也並非那麽重要,我並非那般在意……”葉嘉的眼睫劇烈地抖動了兩下,覺得有點頭皮發麻。她覺得做那檔子事兒不成親也可以,其實她並不是很在意成親這個儀式。抬眸看了眼周憬琛,總覺得她若是此時把這話說出口,就是等於把想白嫖的心思貼到腦門上。
周憬琛眨了眨眼睛看著她,面上還是那副清清淡淡的神情,但莫名的委屈巴巴。
葉嘉抓了抓頭髮,話說到一半變成了這般:“……當然,非得重新成親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如今家中事情那麽多,沒有那麽多空閑能撥出來籌備。”
“無事,”周憬琛彎起了嘴角,“你答應與我成婚便是。”
葉嘉:“……”
……
稀裡糊塗地答應了與他重辦婚事,葉嘉坐在堂屋裡整個人都是懵的。她不是隻想叫周憬琛打聽點事兒找個人麽?怎麽就變成這樣?
越想越覺得自己被人給哄了,院子外頭噹地一聲響,孫老漢架著牛車回來了。
“東家,酒買來了。”孫老漢去酒家買了四大壇子的酒,又帶了些酒曲回來。他頭上氈帽全是雪粒子,臉頰凍得通紅,卻難掩笑意,“東家要的蛇麻草也買著了。”
葉嘉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緊了緊衣裳就走出屋子:“我瞧瞧。”
第66章
牛車四四方方地擺著四大壇子酒,正中央放著一個籃子大小的罐子。那罐子口扎得嚴實,拿起來掂量兩下,重量也比酒水輕上許多。還有一小包的蛇麻草。自然是曬乾的,這個季節也不大可能有新鮮的蛇麻草。說起來,蛇麻草在後世有個別名叫啤酒花,是製作啤酒的主要原料。
“東家,這酒是該放哪兒?”先前酒自然是放地窖裡,但葉嘉似乎另有打算的樣子,孫老漢送過去之前自然得問清楚。
“還放地窖。”葉嘉將那酒曲和蛇麻草給拿下來,“太重一個人搬不動就叫人。”
孫老漢哎了一聲,架著牛車往地窖那邊去。
有現成的酒曲,葉嘉就不必特意等製成酒曲再弄。蛇麻草先放一邊,等來年開春她看看能不能弄點啤酒出來。葉嘉抱著那一罐子酒曲進了屋,抬腿就在周憬琛對面坐下來。他此時已經寫完了信件,正點燃了油燈燙蠟,給信封上火漆。
陶罐啪嗒一聲放下,葉嘉輕手輕腳地摘掉罐子上的木塞。裡頭一小罐子酒曲,都是切成了半個掌心大小的方塊狀。一股濃鬱的味道撲鼻而來。
“這是什麽?”周憬琛將信件裝好,附身輕輕吹滅了油燈,有些好奇。
“酒曲。”葉嘉有點興奮,“看看能不能釀點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