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庭式會社
當我們回到家時，時間已經中午。
除了淺織，綾馨也理所應當地跟我回來，她向家裡打了個電話，說是和淺織在東京玩幾天，新年之前回去。
由於優雅青春的少女一向信用良好，長束夫人也爽快地答應了。
反正綾馨和淺織關係最好，兩個女孩子在一起可以讓綾馨不至於太過安靜，長束夫人一向覺得女兒太過文靜和無欲無求，和淺織的性格中和一下，她們兩個就是完美。
我不知道的是，綾馨踏入我的屋子時，小妮子嚴重閃過一抹興奮，讓有心觀察她的淺織暗地裡嘟囔一聲。
雖然小美人兒們都回家了，但家裡有些地方不能讓兩位美少女進去，比如臥室和浴室。
綾馨和淺織只要一進去裡面，立刻會猜出其中奧妙。
臥室她們倒不會亂闖，但浴室不一樣。為了避免出錯，我讓她們坐下喝水的同時，第一時間把浴室裡面東西清理一遍，全部用箱子裝上，放進地下室。
等到我從地下室出來時，兩位美少女已經將客廳桌子清空，把青花瓷碎片全部擺放在上面。
要說隆二還真的有些水準，一般青花瓷碎片碎成四、五塊大的，再加上一些小碎片就是破損得很厲害，結果今天看了他打碎的纏枝青花白龍紋梅瓶，才知道搞破壞的事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高六十多公分的青花紋梅瓶只剩下不到整體的四分之一的底座是完好無損的，另外有九塊巴掌大小的碎片、十五塊拳頭大小的碎片，小於拳頭的碎片至少也有三十多片。
北條雄昆的朋友們說的很對，遇到這種高難度的瓷器修復工作，就算是國師級別的高手也只能苦笑一聲，花費十天半個月能修復好就算幸運，更何況是兩天之內。
就連綾馨和淺織兩個不太懂瓷器修復的小美人兒，也用同情眼光看著我。
「不要露出那副表情好不好？」
我盤坐在她們的對面，「小丫頭們，現在開始打電話吧。」
「打給誰？」
「當然是你們的好同學囉。」
我笑著道：「讓他們也幫忙找，我要兩樣東西，第一就是蘇麻離青，越多越好；第二我要元代的青花瓷，無論官窯還是民窯，無論大小，只要合格不是很貴就幫我帶來，我至少要三個，最後是一個修補瓷器的器械，這一點倒好辦，我知道哪裡有賣，買一套新的很快就能送來。」
淺織好奇地問：「咦，奇怪，俊雄，你不是說蘇麻離青早就沒了？怎麼還能找到，還越多越好？」
我平和道：「蘇麻離青在市面上絕跡了，但我知道不少瓷器收藏者手裡儲存有一些蘇麻離青，只不過這些東西比金子還貴重，很少有人拿出來。對於你五叔來說，獲得這些珍貴原料並不容易，但對於你們這些豪門貴族的千金來說就是小事一樁。」
「討厭……」
淺織難得用嬌嗔的語氣瞪了我一眼：「那你還嚇唬五叔他們。」
「我不是嚇唬北條先生，我是在嚇唬隆二。」
我淡淡地說，「明知道這個東西很貴重，還不知輕重地拿來玩，最後闖下大禍，差點連累自己的父母，不給他一個深刻教訓，他永遠不會長大；日後你替他收拾殘局的機會就更多。」
靈動嬌俏的絕色少女無言以對，她知道我說的沒錯，但心裡有些不滿，心想：「這傢伙真的很會演戲，當時還把我嚇得夠厲害，真是可惡……」
「那其他的青花瓷呢？收來幹什麼？」
優雅清純的少女接著問，她覺得面前的男人真的像一座寶庫，永遠都有驚喜、永遠都有自己不會發現的優點。
「剛才北條先生也說了，修補青花瓷除了蘇麻離青，還需要上好泥料。這個泥料確實非常難找，在景德鎮或許有一些，但早已被政府監管。只有景德鎮幾家公司使用。」
「哦。那好辦，只要有錢，沒什麼不能買下的。」
淺織接話，「我馬上叫人買。」
「不用著急，買那個沒有用。」
我制止她。
「沒用？那你說這些幹什麼？」
靈動嬌俏的少女失望地問。
「我只是跟你們說一下泥料的知識。」
我哈哈一笑，「要找還是找元代的青花瓷吧，因為那個年代的青花瓷泥料都差不多，足以拿來修復，不會被你爺爺看出破綻。」
「這我就有些不懂。」
綾馨偏著小腦袋，舉止間散髮少女風情，「如此一來，花費未免太大吧？用同樣珍貴的青花瓷，摔碎了去修復另外一個。」
我平聲搖頭：「並不是所有的元代青花瓷都值錢，比如說一些元代民窯出品的。比如說一些做工粗糙的，再比如說那些官窯、水貨等等……相比起來，用它們來做修補的材料，價錢最多是十分之一或更少，所以是可以承受的。」
「好。」
經過我一番解釋，兩個小美人兒總算明白。互望一眼的她們輕輕頷首：「前面兩個材料的收集都交給我們吧！」
接下來，淺織和綾馨開始打電話給小春她們。仔細一想，她們這些小丫頭分布在全國各地，聯繫她們，她們再透過手下、朋友們去尋找，相當於全日本大搜索。
我也沒有閒著，先打電話給京香，說明淺織這邊發生的事情，聰明的大美人兒當下明白，納克醫生不會出現在今天晚上的聚餐。
京香不覺一陣鬱悶，本來她打算今天晚上過來，和我過美好的二人世界，看樣子又要泡湯。
第二通電話是打給美野裡的。
她此時正帶著女兒們在外面吃聖誕大餐，接電話時多了一分羞答答的動人風情。
我說話自然溫柔許多，要她注意別讓熏子和盈子著涼，早點回家，就掛上電話。
這兩天是沒時間了，等忙完瓷器修補，還要陪他們母女玩一天。
第三通電話我打給遙，明朗大方的美人兒今天晚上自然不能過來，因為岩下組今晚要舉行盛大酒會，她身為岩下組最為重要的人物，絕對不能缺席。
要不是因為遙不願意別人說我和黑社會社團有瓜葛，今天晚上按照老丈人和小舅子的主意是想要我去，和遙一起擔任主人，招呼應酬岩下組的重要成員們。
我要的東西沒有公開販賣，日本也不提倡這種容易作假的行當。所以只有委託岩下組去黑市上收購。那裡只要有錢，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買到。一套瓷器修補用具也不會太困難。
當我放下電話時，綾馨和淺織還沒有撥完電話。
我起身到了廚房，看了看冰箱裡剩下的食材便開始做飯，不一會兒，飯菜的香味飄到了打電話的美少女鼻子裡。
香味實在太誘人，兩位小美人兒又因為憂心青花瓷的事，早飯沒怎麼吃，聞到飯菜的香味更覺得肚子咕咕作響。
好不容易等到打完電話，淺織輕盈跳起，跑到廚房嬌聲問：「俊雄，你做了什麼啊？怎麼這麼香？」
「也沒有什麼。」
我忙著弄最後一道涼拌小菜，頭也不抬地道：「來，幫我把飯菜擺到桌子上去，可以開飯了。」
「哦……」
淺織連忙洗了小手，熟練地把一道道料理端上桌，最後再把三碗蛋炒飯擺上桌時，正好綾馨也忙完了，洗手後到飯桌旁邊一瞧，眼睛更是亮了起來。
孜然羊肉、大蔥醬肉絲、麻辣豆腐、涼拌青筍、番茄肉丸湯。
種種菜蔬和肉香味在桌子上空融合在一起，散髮出引誘人味蕾的絕妙香味，還有五顏六色的菜肴色澤也很容易勾起少女們的饞蟲。
另外，蛋炒飯也非常棒，加入一些蔥花爆香的蛋炒飯，洗手蛋液、有了豬油的潤澤之後，顆顆米粒都很飽滿，一看就想吃一口。
事實上，淺織就是這樣做的。
她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的蛋炒飯進入小嘴，驚喜的神情瞬間涌現在她的嬌靨上。隨後她更比上眼睛慢慢咀嚼一會，才將蛋炒飯吞下去。
「太好吃了……」
淺織揮舞著筷子：「我敢肯定這時我吃過最好吃的蛋炒飯！俊雄，我現在真的開始崇拜你了……」
我不覺啞然失笑。這個性格堅強又固執的絕色少女，跟我的美少女小老婆們一樣，最佩服的居然不是我的學識，而是旁人看起來很普通的廚藝能力。
將涼拌紅葡萄絲端上桌子，我示意兩位美少女坐下。「時間緊迫，無法做多少東西，將就一點吃吧。如果明天能順利完成修復，老師保證替你們作出一份非常好吃的大餐！」
「這可是你說的哦！我等著看你的手藝！」
淺織輕快笑道，「俊雄，早知道你廚藝這麼了得，我早該來一飽口福了呢。」
說著，靈動嬌俏的少女也不客氣，拍拍小手：「讓我們開動吧！」
「開動！」
我和綾馨應她的提議，轉眼我們三個拿起筷子吃午飯。
「嗯，好吃好吃……綾馨，你吃吃這個……還有這個……」
淺織著實餓了，再加上料理實在美味，轉眼掃蕩了一碗蛋炒飯，期間還給吃相斯文的綾馨夾菜，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忙過來的。
優雅清純的少女慢慢品味，吃的自然比淺織更加仔細。
她也和淺織一樣，越吃越覺得喜歡，因為這些料理無論味道還是香味，以及火候的掌握，皆是一流水準。
而且綾馨也明白大巧不工，越是尋常的家常料理，想要作出好味道就越要付出更多努力。
又找到他一個很好的優點哦……
優雅清純的少女不知不覺粉臉發熱，但一陣害羞過後，心情越發愉快起來。
吃到後來，綾馨居然和靈動嬌俏的少女一樣添了蛋炒飯，連吃了兩碗的她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俊雄認為是一個貪吃的小豬……卻渾然沒有察覺身旁的淺織已經吃了三碗，還毫不顧形象地倒在沙發上，滿足又難受地呻吟著。
「哎喲……不行了、不行了……俊雄，你是有心要害我啊……吃了這麼多，我都走不動了……慘啦，我會不會變胖？都是你害我的啦！」
淺織自顧自的數落我。
在洗碗的我實在忍不住，道：「小妮子，明明是你自己要吃那麼多好不好？剛才第二碗吃完我就叫你不要再吃，結果你說我小氣，連飯都不讓你吃飽。這些話你都忘記了？」
靈動嬌俏的少女俏臉一紅：「我哪有說過？我說過嗎？好吧好吧，我饒了你……不過今天晚上你要作出比剛才還好吃的料理，作為對我的補償哦！」
綾馨站在我身旁幫我撿整餐具，聞言回頭笑道：「淺織，既然吃的太飽就起來走動走動吧，這樣才幫助消化啊！」
「喔……」
淺織懶洋洋地站起來，圍著客廳慢悠悠走著，小嘴動個不停：「俊雄，你的廚藝是在美國時鍛煉出來的嗎？好厲害哦，我看就算哈佛大學身旁的那幾家餐館大廚，手藝都比你差多了呢。」
「不是在大學，小時候跟我師父學的。」
「俊雄，沒有父母的日子應該很難過、很孤獨吧？」
優雅清純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見狀笑了「也沒有什麼不習慣，有太多東西要學，時間都還不夠呢，哪有時間再想其他？」
我說的是學習醫術，功夫，綾馨和淺織卻以為我學的是各種書本知識，否則也無法在幾年內讀完哈佛大學的五個博士學位。
「看來，天才也是靠小時候的用心積累，只有比別人多努力才能比別人成功！」
兩位少女的心中浮現這種感悟。
「回到日本後，生活還習慣嗎？」
綾馨溫柔地望著我。
她的溫柔語氣還有那柔柔眼神讓我心下一顫：「這丫頭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仔細一想，我又安心下來。綾馨喜歡的應該是納克，只不過我這個身份魅力也不錯，讓小妮子對我很有好感吶！
「很習慣啊。」
我和聲笑道：「我很喜歡東方人的生活方式，像是美國那樣一天到晚追求什麼自由，實際上都是不想負責人的逃避行為，我比較喜歡有家庭觀念，喜歡有人情味的地方。」
「對！」
散步的淺織也贊同我的說法，「在美國時，我最討厭那些什麼都講究錢，朋友之間吃個飯都要一人刷一半金額的卡，用得著嗎？什麼行為都用金錢衡量，難怪美國人的失業率高，離婚率也那麼高。」
讓所有日本人自豪的是，他們的會社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解雇員工，就算是經濟危機最惡劣時也一樣。
要是哪家會社一天兩頭解雇員工，那麼和他做生意的會社也會第一時間疏遠他們——開什麼玩笑，你對自己人都這樣殘忍，哪天對我們豈不是更加殘忍？
所以說，除非是像當初大友正男那種以破產為目的斂財的人，否則在日本會社裡沒有刻意解雇的社長、會長、會社的社員們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甚至更誇張點，當初的松下幸之助連手下社員們的結婚、生小孩等事情都親自關心——這樣也代表日本會社的一種傳統，他們需要營造一種大家庭的氣氛，會社的會員和社長就像是父親，率領著孩子們一同作戰，努力奮鬥。
不好說東西方那種制度更優秀，但我可以說，像是日本這種會社理念更容易受人歡迎。
就像我們喜歡日本這種家庭式氛圍的社區環境，不喜歡美國那種三、五年住同一層樓裡，卻連招呼都不打的冷淡社會。
「喜歡就好——」
綾馨覺得滿意極了，「以後你就住在日本吧，我們大家都在一起，就能一直互相照顧了。」
我淡然笑了。一想起往後的時間裡，我們能溫馨地生活在同一個地方，然後我能多多照顧這些小美人兒，無論她們是我的老婆，活著或者只是我的乖學生，我心中都充滿一種責任感——非常自豪的責任感。
「其實日本也不怎麼好，特別是東京、大阪這些大城市。」
淺織又插嘴道：「要說自然風光好的還得數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這兩個地方保留和幾百年前一樣的自然風光，非常美麗。以後你們幹脆去這兩個地方定居吧，反正也不遠，我們也能隨時去玩。」
「你……胡說些什麼啊……」
優雅清純的少女睜大美眸，嬌靨瞬間變得通紅。
放下手中餐具，綾馨第一時間追殺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妮子。
「咯咯……」
少女們的嬌笑聲音如銀鈴般在客廳裡迴盪，真有一番平安夜的節日氣氛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