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身料理絕學！
十點鐘的時候，這一片海面正好位於火紅太陽的下方，估計溫度得有三十五、六度。
大阪灣這邊雖然是近海，可出去太遠了，難免會有不可預料的事情，所以此刻遊艇早已停止了航行，任由微微的海風吹拂著，卻不怎麼移動位置。
真嘉和高橋靜受不了炙熱的陽光，相繼躲到了船艙裡面。
船艙有十五公尺長，前面是駕駛室，中間是一個豪華大套房，後面則是動力系統，隔音做得很好，至少我們在套房之中聽不到什麼聲響。
我在美國見識過各種豪華的遊艇，真嘉的不算奢華，但精心配置之下，還是很有女孩的清新味道：右上角一個半圓形的吧檯，上面堆滿了美酒；下面一點是一個開放型的廚房，中間是一個榻榻米形式的小廳，往後面走就是臥室和洗手間了。
左右兩邊都是茶色高強化玻璃，陽光的光芒能透射進來，明亮無比，但燥熱卻被阻隔在外面，外加封閉的船艙開了冷氣，還能略微感到一絲寒冷。
經過了初步的料理，我把食材放在了一公尺見方的雪白砧板上。
鯰魚最好處理，嘴巴很大、長著兩根長鬍子的它，最適合熬湯喝，將它的內臟取出，用鹽水清洗一陣後，我就把它們放進了紫砂鍋裡面，煮開後用中火熬制。
鱘魚最好吃的部位有兩個，一是下巴肉。另一塊就是肚囊皮的那一片；其中下巴肉適合燒烤，肚囊皮適合做生魚片。
兩隻鱘魚，我宰了一百八十公分長的那一條，取出的下巴肉有三公斤多，肚囊皮肉更是有十公斤左右，要不是真嘉的魚竿是碳合金的名牌貨，還真的釣不起這條大魚來。
鱘魚肚囊皮肉是呈暗紅色的，條紋非常清楚，現在正泡在冷水裡，降低它的溫度。
而下巴肉的顏色要淡一些，我上下揮動著刀子，不一會兒就切成了十公分見方的小塊，然後放進有醬油的碗裡浸泡入味。
砧板的旁邊就是一個小的燒烤架子，裡面的無煙炭早被燒得紅紅火火的，我將下巴肉依次放在不鏽鋼網上，油脂慢慢的被烤了出來，不一會兒就散髮出濃郁的香味。
「嗯，好吃！」
真嘉滿意的拿著小盤，筷子夾起烤的流油的鱘魚下巴肉，吃得歡快不已。
鱘魚肉不適宜完全烤熟，六分熟是一個很不錯的標準，外面略帶酥脆的烤肉香氣，裡面卻仍舊有著未被烤熟的生魚肉清香，兩種味道被最普通的調料——醬油，完美的搭配起來，讓人吃了一塊又想再吃第二塊。
真嘉是有一塊吃一塊，一旁的高橋靜卻只吃了兩塊後，就放下了小盤和筷子。不是不好吃，從她小嘴慢慢的細細咀嚼就可以知道，味道肯定不錯，否則這個從小就錦衣玉食的美少婦，怎麼也不願慢慢的來品嘗。
事實上，高橋靜心中也是有些佩服的，吃慣了美味佳肴的她，知道什麼樣的烤鱔魚下巴才是最好吃的——就是眼前這一種！外酥裡嫩，油脂慢慢的從裡面流出來，醬油的濃香只是作為點綴，真正突出的還是天然的魚肉清香和烤熟的肉香，吃在嘴裡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味，卻又是那麼的舒服。
至少是得有二十年的經驗，才能做出如此美味的料理！
美少婦之所以放下了碗筷，自然是因為她一貫以來的矜持，再怎麼一個大家族的女主人，也無法和小孩子一樣大口大口的吃東西，唯有淺嘗輒止，才是家族教導的貴婦風範。
但是，至少高橋靜已經放下了心中的輕視，開始真的有些期待我做的其他料理。真嘉也沒有吃多少，第一輪的烤肉，我只做了十二片鱘魚烤下巴肉，當她強烈要求再做一些時，我搖頭拒絕了。
「待會兒還有不少料理，你現在吃飽了，哪裡還吃得下？」
我溫和的笑道，「要是其他料理你因為吃飽了而不能捧場，是很打擊廚師的。」
我一句話就讓真嘉轉嗔為喜，連些許的嬌嗔都不見了，睜著大眼睛，看著我接下來做的菜肴。
烤薄薄的鱒魚下巴肉，需要注意火候，時間過多就會烤焦，過少不能讓表面烤得酥脆；不過接下來的小黃魚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兩條小黃魚長有三十公分左右，清洗乾淨內臟後，用帶把手的鐵簽串上，只在裡面抹上一層鹽，再調低了炭燃燒的烈度，就把它們放在烤網上熏烤。
小黃魚就需要完全烤熟，才能享受到它的美味，翻動也不用太頻繁。我當然不會呆等著小黃魚烤熟，而是馬上開始對鱘魚肚囊皮肉的生魚片加工。
在冷水中浸泡了一會兒的肚囊皮肉，有略微的發硬，擺放在另一塊鐵木砧板上時，長五十公分，寬十公分的暗紅色魚肉，看上去格外有立刻想大吃一頓的感覺。
切生魚片的刀，除了鋒利之外，還需要尖、小、長的特點，這一點不用擔心，真嘉遊艇上的櫥櫃裡，不僅有信州長刀，還有中國的張小泉刀，通通是高級貨。
做刺身除了材料要好之外，最重要的是刀法。
其實吃刺身的藝術性，還是從中國傳到日本的。在唐朝的時候，人們就喜歡吃刺身，切生魚片的時候，要拿起來放在眼前，還能看到對面的人；要能用嘴巴一吹，就可以將生魚片吹起來，滿足這兩樣，才是好的刺身。
日本以前也吃生魚片，但直到看到天朝上國的唐朝人怎麼吃，他們才漸漸的有了往藝術性發展的念頭，並不斷精益求精，最後有了今日聞名於世的「刺身料理」。
剛才被岳母輕視了，我有心在岳母面前賣弄一下，於是手中刀如飛一樣的在砧板上提起落下，在兩女眼中，幾乎只看到一道白光，聽到連綿不絕的清脆聲響。
等到我停下菜刀，一排整齊而又勻稱的生魚片，就這麼呈現在她們面前。
接下來，我馬不停蹄的去磨新鮮的芥末泥，她們就好奇的來到砧板前，看著幾乎是一模一樣大小寬厚的刺身，真嘉忍不住拿著筷子夾起一片，在明亮的陽光照射下，薄如絲綢的生魚片竟然像是透明的一般，看不出一點鱘魚的本來暗紅顏色。
透過生魚片，真嘉能看到美少婦驚訝的粉臉，高橋靜也能看清楚真嘉的長翹睫毛。
「真是藝術品呢……」
小妮子再也忍不住，將生魚片放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在高橋靜的注視下，露出驚訝的神情。
「怎麼了？」
美少婦疑惑的問道，「不好吃？」
「不是……」
真嘉旋即又夾起一片，刺身轉眼又消失在她的櫻桃小口中，「靜阿姨，你自己吃就知道了啦……」
見到真嘉的反應，高橋靜也是好奇不已，她知道不是不好吃，只是小妮子不知道怎麼去形容。於是美少婦拿起了另一雙筷子，學著真嘉一樣，將透明的生魚片吃進了小嘴。
「嗯……唔？」
美少婦剛剛感受到舌頭上一股清涼和香甜，還沒等她咬或者是咀嚼，薄薄的生魚片就在在嘴中散開……最後融化在香甜的香津中，脣齒豁然間留香一片。高橋靜沒有反應過來，但嘴裡再也沒有魚肉，卻又是事實。
融化……融化了？
聽說過肉會融化的嗎？
天哪，這是什麼生魚片啊？
美少婦瞬間有了剛才真嘉那樣的奇怪反應，臉色古怪的她，下意識的再次吃了一片，和第一次的感覺一樣，魚肉如冰雪般融化，嘴裡香甜無比。
一時間，兩女的玉手飛快的動了起來，等到我將芥末根磨成了芥末泥，走過來時駭然發現，剛剛切好的、占據總量五分之一的兩公斤肚囊皮生魚片，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俊雄……」
真嘉不好意思的揮舞著筷子，「你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會這麼好吃呢？」
「只要刀法過關，讓生魚片保持最完美的形態，吃起來就能像是甜冰一樣融化，沒什麼特別的。」
我和聲笑道，「我還要感謝你們，這麼賞臉的全部吃光了。但我弄好的芥末泥，卻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美少婦難得的嬌靨紅了紅，剛才只顧著去感受美味的刺身，居然和真嘉將兩公斤鱘魚生魚片吃得乾淨，這讓一向喜歡適量飲食的高橋家族美貴婦，臉上有些火燒。
「柳先生，你剛才用的刀法，就是傳說中大唐帝國的絕頂刀法「霜葉刀法」吧？」
不愧是見多識廣的大家族出身，有了三十幾年人生閱歷的高橋靜，從記憶中找出了這項古書中記載的「刺身料理」絕學。
沒有了最初的輕視，高橋靜的語氣慢慢的和氣起來，從剛開始調侃意味的「柳老師」，到現在的「柳先生」，不能說是尊敬，但已經是個很大的進步。
「是的，我曾經學過一點，還不算純熟，讓夫人見笑了。」
我謙虛的道。
高橋靜有心說，如果這都不算純熟，那還有幾個刺身料理的大廚們敢說自己刀法好呢？然而回念一想，美婦人想、起自己是來調查這個年輕人的，說多了讚揚的話，倒顯得自己氣勢弱了，便淡淡一笑後不再多語。……
鯰魚湯和烤小黃魚，我都做得很好，可遠遠沒有前面兩樣那麼技驚四座，讓兩個美人兒在吃得肚子飽飽的之後，還在談論著。
吃了這麼多肉食，米飯是不能再吃的了，我最後只是榨了兩杯西瓜汁給她們，兩女坐在厚厚的靠背坐墊上，看著電視裡面的節目，清閒自在得很。
「真嘉，你的男人有不好的企圖，你以後得多注意一點。」
看著在廚房忙碌洗刷的我，高橋靜抿了一口加了蜂蜜的西瓜汁，一本正經的道。
「靜阿姨，什麼意思？」
真嘉黛眉一皺，以為高橋靜又誤會了什麼。
「噗嗤……」
美少婦嬌笑了起來，宛如千樹萬樹梨花開般的俏麗，那成熟美人兒的韻味，連真嘉看得都有些發呆。
帶著笑意，高橋靜眨了眨美眸，「我說啊，他如果每天給你做這些好吃的，要不了多久，你就得長胖，長胖了就會不好看。而對我們女人來說，身材和容貌都是特別重要的，你說他故意讓你變醜，是不是居心不良吶？」
「靜阿姨討厭討厭……你最討厭了……」
搞了半天原來是俏皮話，真嘉氣得翻身過去，抱住了高橋靜的柔軟腰肢，不依的呵著她的癢癢，高橋靜一個不查，就被偷襲成功，敏感的刺激之下，讓她和真嘉一樣嬌笑個不停。
兩個美麗絕倫的女人打鬧的美景，完全落入了我的眼簾。
真嘉的秀美和嬌俏就不用再說，高橋靜這位三十多歲的美少婦，居然也能有如此清純的俏媚，動作像極了綠的小女兒態，讓她看起來絲毫不像是綠的母親，倒像是她的大姐姐。
妖女啊妖女！
我心中感嘆道，難怪綠可以被稱為魔女，她的媽媽就有這個天分了。
美麗的東西人人都喜歡，我自然也不會例外，可是我還是牢記了大美女的身份，心中除了欣賞，並沒有邪念。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望向她們那邊時，高橋靜也在偷偷的打量著我，四眼相對時，她的美眸如刀刃般鋒利，我的眼中卻是無比的清澈和純正。
暗自點了點頭，美少婦掙扎著從真嘉的魔手中逃脫，衣衫凌亂的她，T恤還和七分褲分開，露出潔白平坦的小腹來，彷彿比雪白的T恤還要白嫩幾分的肌膚，稱得上是麗質天生。
真嘉也是差不多，晶瑩剔透的肌膚和嫣然動人的嬌靨，再加上開懷的笑臉……顛倒眾生與否我不知道，但已經將我迷倒了。
※※※
下午的時光，照理說該是很愜意的，或抱著美人兒曬曬太陽，或一起下海游泳——如果沒有岳母這個大電燈泡在的話。
有了高橋靜在身旁，真嘉都不好意思和我多親熱，只能在飲料喝完後，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就手牽著手進了房間午睡，留下我一個人在外面。
饒是我向來不喜歡記仇，現下我也覺得，下次我帶小美人兒們出海遊玩的話，我會弄得小綠兒在床上爬不起來，以此作為對她媽媽的懲罰。
想著想著，我已經走出了船艙，上到船艙的頂上，從這裡可以看到漫漫的大海之中有一個個的小黑點……那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島嶼。
日本的島嶼非常多，特別是零星的小島，成千上萬，很多都被人買下，也有很多仍舊是政府擁有，幾乎是拿來做綠化和船舶暫時停靠所用。
近海的地方，其實並沒有深海那麼變幻難測，就連海風都微微帶著甘甜，不像是深海的海風，永遠只是腥味濃厚。
我屬於不怎麼會欣賞海景的人，故而一陣眺望之後，我幹脆坐了下來，開始打坐修行。大海的遼闊，會讓人有著寬廣的胸懷，這也有助於修練，不一會兒，我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地。……
等到我從打坐中醒來，下面兩個美女已經走出了臥室，坐在了小廳裡面，叮叮咚咚的在擺弄著什麼。
看看時間，差不多是下午四點，正是夏季太陽照射著很舒服的時候，剛才的燥熱已經消失得差不多，海風吹拂過來，溫熱之中帶著絲絲涼爽。
下去時看見，她們已經關掉了冷氣，將窗戶都打開，任由海風吹進船艙。
兩個美女都待在小廳的廚房，高橋靜拿著鋒利的小刀，切了不少從冷凍櫃裡拿出的鱘魚生魚片，只不過形狀慘不忍睹，大的大、小的小不說，厚度也大不一樣。
不過或許是自己動手的東西會香一點的緣故，等我進入船艙時，她們已經蘸著芥末泥和醬油，吃下好幾塊了。
見到我進來，兩個吃得不亦樂乎的女人，笑聲戛然而止，抬頭之際，還讓我看到了她們剛才胡鬧時，塗抹到對方臉上的調料痕跡。
我們三人互相望著，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我先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轉身往外面走去了。現在這個當兒，她們，特別是美少婦，是最。不想我看見她的吧？
沒想到都這麼老大不小的女人了，和真嘉頑皮起來，比起我的幾個小美人兒都不遑多讓……這麼說起來，她在家裡是不是也這麼欺負我的小綠兒？
「喂，你不是說你男人去游泳了嗎？怎麼還在？」
「我哪裡知道，何況我說的是可能去游泳了嘛……糟了糟了，被他看到我的醜樣子了……靜阿姨，你討厭啦……」
「什麼？我討厭？你才是！臭丫頭，你不想一想，我身為你們的長輩，居然也出糗了，該埋怨的是我才對……而且是你先在我臉上抹東西的……」
「哎喲……不要打人家啦……啊……好哇，你站住……別以為你是阿姨我就不敢還手……」
站在遊艇的側面，聽著裡面打鬧嬌呼的聲音，我的心裡不知怎的，沒有任何討厭的心思，反而是開心了起來。
拋開高橋靜的身份不提，專門駕駛遊艇出來玩，不就是想要高興一點嗎？平日裡兩個身份尊貴的大小美女，也有著自己的責任和壓力，日子過得一定很累了。
難得她們都這麼高興，也算是釋放壓力的好法子，就隨她們吧。
至於我，聽著美人兒們的軟軟細語，也是一種享受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