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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士的血脈 - 第64章字體大小: A+
     
    第四章 場

      漆黑的夜空下,一道巨型蝙蝠一般的黑影,擦著樹梢無聲無息劃過。

      樹梢上積滿了白天下的雪,隨著黑影劃過,激起的風將樹梢上的積雪紛紛抖落。

      突然那個黑影抓住了一棵髙出四周的大樹樹冠,在樹冠上晃蕩了兩下,最終停了下來。

      那棵樹被搖得猛烈晃動起來,樹上的雪塊全都因為晃動而被掃落到地上,辟哩啪啦地就如同下冰雹一樣。

      不但這棵樹上的積雪被掃落下來,周園一圈的其它樹木也是一樣。

      抓住這片如同傘骨的巨大樹冠,利奇迅速撒出了一張巨網。這張網完全展開可以籠罩住數畝之地,顏色雪白,從上面往下看,很容易讓人以為這就是一片積雪。

      “夜叉”雖然是超輕型戰甲,卻也有好幾百公斤重,再結實的樹枝也肯定會被踩斷,但是有這樣一張擁掛住方圓數畝的樹冠,幾百公斤的0重量分散在那無數枝條上,就一點事都沒有了。

      把滑翔翼暫時脫開,利奇四肢張開盡可能的趴在網上,他的一腳踩在一棵比較粗的大樹主幹上。

      巨網雖然能夠支撐得住他的重量,卻不是很穩,忽起忽伏,晃晃悠悠地,有這根主幹頂住就穩多了。

      他趴在樹冠上朝著遠處眺望。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微微的亮光,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目標。

      海格特給他的情報全都過時了,第二兵團堅守的那座城市現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他按照海格特說的朝夏伯恩山區捜索了半天,並沒有看到第二兵團的蹤跡,沒想到往南飛,居然讓他發現了約定的記號。

      那是一些倒在地上的枯木,全都是三根倒在一起,一頭併攏,另一頭分開。這看起來非常普通,並不會引起懷疑,但是從天空中往下看,卻會發現部根本就是一個箭頭的符號。

      順著這些箭頭記號,他找到了這裡,剛才在一千多米的空中,他看到前面有一座小鎮,裡面駐紮著軍隊,從旗幟和戰甲的型號來看,是共和國的。

      利奇並沒有急著過去。

      就像一胖子帕羅懷疑的那樣,他同樣不敢肯定這是不是陷阱?

      事實上,海格特之所以請他幫忙,其中一原因就是他不容易被困住,只要別再遇上准輝煌以上的強者,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安全。同樣他答應參與這個計畫,也是因為海格特承諾過,一旦情況不對頭,他完全可以自顧自的逃跑。

      朝著四周掃了一遍,確認過方圓五公里之內沒有一點人的聲息,利奇終於放下心來。

      他最脆弱、最容易遭到攻擊的時候,就是降落到地面休息的那幾個小時。

      為了找這樣一個落腳的地方,他在天空中盤旋了好幾圈。

      在天上飛絕對是一件很消耗鬥氣的是,雖然擁有了王牌騎士的實力之後,無論是鬥氣的強度、還是對鬥氣的控制,全都比以前強得多了,而且經過伊洛的不斷改進,滑翔翼的性能也越來越好,飛行距離已經從一開始的兩百多公里,增加到現在的將近五百公里。但是這點距離對於一片戰場來說,仍舊顯得有些微不足道。就拿海格特佈設在紅山谷周圍的那圈警戒線來說,差不過就已經有三百多公里了。

      把“夜叉”調整成警戒模式之後,利奇將身體徹底放鬆。

      警戒模式是新增加的功能,是他去了拉茲的那座到隱秘觀察哨之後產生的靈感,在這個模式下,夜叉頭頂上那形如玩到的獨角仍舊在工作著,這部方向性極強的聽音器總是不停著掃來掃去,捕捉周圍每一絲細微的動靜。

      這樣一來,他既可以時刻保持警覺,又可以好好休息。

      讓身體徹底放鬆,那幾乎見底的鬥氣沿著“天聽”的迴圈路線遊走著。

      這套功法恢復鬥氣的效果很不好,不過他並不在乎。

      一股異常純粹的生命能量正源源不斷地從會陰、天靈、太陽神經節和腦後丘這幾個部位傳入體內。

      這原本是蘭蒂獨有的能力,沒有想到他也擁有了。

      對於這件事,105小隊的成員曾經悄悄地探討過,最後得出了一個猜想。

      騎士和念者的血脈是從上一個文明傳承而來,一直以來人們都認為騎士和念者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但是利奇和蘭蒂身上發生的事卻讓女騎士們有些懷疑,或許這兩者原本就是同一體。

      同時擁有著騎士的力量和念者的異能,能夠迅速地將外部的能量轉換成為鬥氣或著念力,這或許才是上一個文明的戰士的真面目。

      和這個猜想同時得出的還有另外一個猜想,或許上一個文明就是因為戰爭而徹底毀滅。

      只要想一下那些被化為廢墟的城市,就可以明白這種猜想的可能性有多麼大。

      以現有戰甲的威力,兩個中隊在城市裡面作戰,威力就足以將一座中型城市夷平,而那些上一個文明的戰士,實力肯定速遠超過現在的騎士,或許一招之下,餘波所及,一座城市就徹底消失了。

      融入了異種能量的鬥氣不再像絲線,而像是繩子,和原來沒有凝練之前比起來,鬥氣運行的速度反而慢了許多,不過效果卻速比以前要好得多。

      鬥氣一旦完成第一次迴圈,接下來就用不著刻意控制,鬥氣本身就會沿著迴圈路運行。

      將注意力收了回來,利奇用內視之法在體內一遍一遍地搜索著,他試著想要找到一條路,一條能夠沖出體外的路。

      他一直想知道諾拉告訴他的那個秘密是什麼?

      諾拉絕對不會說謊話,也不會說廢話,既然她讓他試試,將內視的範圍擴展到體外,肯定有道理。

      問題是諾拉說的實在太少了,她甚至沒說怎麼樣才能夠將內視的範圍擴展到體外?

      利奇的內視和別人的內視並不一樣,他看到的並不是一片漆黑,只有鬥氣散發出微微的光芒,而是五臟六腑、肌肉和血管全都朦朧可見,甚至連皮膚和毛髮都可以根根地透視清楚。

      不過內視的時候,身體就像是一個封閉的世界,皮膚、毛髮、指甲這類東西的外面就像是存在著一個無形的屏障,一到了那裡就是這個封閉世界的盡頭。

      他也曾經內視過眼睛,雖然都是“視”兩者卻完全不同,他的眼睛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更看不到外面的景物。

      摸索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利奇難免有些焦慮起來。

      突然一陣滴滴滴的聲音驚動了他,那是他在睡音器上設置的警報。

      利奇正想著:“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那一瞬間,他的意識一下子從身體裡出來了。

      不但從身體裡面跑了出來,甚至還出了戰甲。

      這種感覺是那樣的奇怪,又是那樣的熟悉說熟悉是因為,他此刻的感覺有點像沒有穿著戰甲的時候一樣。

      眼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模糊,近處東西可以看到一個輪廓,遠處東西就只有一大片影子。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四百五十度近視,外加三百度的散光。

      不一樣的地方還不止於此,更大的不同是,此刻他看東西沒有死角,只不過一塊區域比較清晰一些,和這片區域相對的另一片區域則異常模糊。

      利奇猛然間一驚,他好像聽說過類似的東西。

      記憶之中捜索了好一會兒,起來了。

      利奇徹底呆住了。

      這是“場”榮譽騎士才會擁有的“場”一想到傳聞之中“場”的種種神奇,利奇就忍不住想試一下,他朝著身邊的一片樹葉看去,想要讓那片樹葉動起來。

      等了半天,樹葉紋風不動。

      利奇的心情頓時從高峰一下子跌落到低谷。

      現在他有點不敢肯定這玩意兒是不是“場”了,就算是,也肯定不完全。

      這時候他才想起剛才傳來的警報聲。

      利奇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心不由自主地亂跳起來。

      這裡實在太危險了,他渴望擁有力量,根本的原因是為了能夠自保,現在豈不是本末倒置?

      看來,進階王牌又讓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心緒一亂,他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黑,等到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意識已經回到了身體裡面。

      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聽音器除了發出有節奏的“嘟嘟”聲,還有時不時響起的腳步聲。

      利奇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關上了警報,然後打開了方向指引裝置。

      過了片刻,又有兩架滑翔翼擦著樹梢朝著這邊飛來。

      這兩架滑翔翼,毎一架都要比利奇背後的滑翔翼大得多,所以飛得也慢。每一架滑翔翼下都吊掛著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人和滑翔翼緊貼著,就和利奇飛行的時候一模一樣,另外一個人則吊掛在一跟鋼絲下面。

      這兩架滑翔翼並沒有落在樹林裡面,它們滑過樹林,朝著旁邊的一道山坡飛去,快要和山坡撞上的時候,底下的那兩個人身體一沉,首先落到了地上,一站穩,她們立刻緊緊拽住鋼絲。緊繃的鋼絲一下子就把那兩架滑翔翼拽停了下來,上面的那兩個人身體一折,跳落到地上。

      這一連串動作說不出的乾淨俐落。

      迅速收起滑翔翼,那四個人鑽進了樹林裡面。

      利奇也從樹冠上跳了下來。

      隨手撩開“夜叉”的面部擋板,利奇沖著那四個人問道:“你們來得好像有點晚,出什麼事了?”

      “你找的降落地點不好,四周全都是山,信號被擋住了,方向指引裝置找不到你的位置。”

      蘭蒂解釋道。

      這顯然不是任何人的錯,利奇躲在樹冠上已經是一件很冒險的事了,不可能讓他爬到山上去,那樣太顯眼,很容易被發現。

      “看來這些裝置還需要進一步改進。”

      玫琳把手裡滑翔翼的一頭稍稍抬高,只看到翼梢有很擦痕,前端還癟了一塊:“我們大家想出來這種放風箏式的飛行方式同樣也要改進,現在髙度實在太低了,免不了會磕磕碰碰。”

      “這也是沒辦法,要不是時間太短,‘禦風’還沒有完全練成,沒有辦法像他一樣在天上飛,誰會願意被當做風箏來放?”

      說這話的是羅莎。兩架滑翔翼,一架是由她操縱,一架是由玫琳操縱,105小隊裡面只有她們倆修練了“禦風”這一次行動,她們倆再加上蘭蒂、諾拉和利奇本人,屬於一路獨立的人馬,總共三路人馬。

      一路是虛張聲勢朝著北面而去,領隊的是海格特本人。

      在利奇看來,這個傢伙絕對有表演的天賦,看到這路人馬的表現,誰都不會懷疑他們打算撤到後方。

      數以千計的傷患被放在隊伍中間,前後左右全都有重兵護衛,再外面是騎士,負責警衛的偵察騎士被派得很遠,前方和後方二十公里、左翼和右冀十公里,全都是警戒範圍。

      這一路人馬的行動也很到隱密,出發的時候是淩晨兩點,從山區裡面溜出來之後就一路狂奔,中間沒有絲毫的停歇。所有這一切都讓時刻盯著這片山區的幾路敵軍措手不及,他們連互相聯絡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跟著雪地上留下的痕記追下去。

      恐怕沒有人會想到,海格特率領的這路人馬只有一個中隊的騎士還能戰鬥,其它的騎士大都只能勉強跟著隊伍前進,讓他們操縱著戰甲裝樣子還行,真要戰鬥的話根本就是一擊就倒。

      真正能戰的騎士組成了第二路人馬,率領著路人馬的是克勞德。

      海格特不是不想用自己人,他和克勞德雖然是老相識、老朋友,不過以前沒有合作過,克勞德又不是他的直屬部下,絕對不是合適的人選。

      可惜海格特能夠信任又拿得出手的部下,在那晩的戰鬥中會要不戰死,要不受傷。

      權衡再三之後,海格特不得不用克勞德。

      此刻還完好無損的人裡面,比克勞德更合適這個職務的恐怕就只有105小隊的這幫人了,不過這幫人的身分實在太特殊了,海格特就算想用,也用不了。

      讓克勞德率領第一路人馬還有一個原因,克勞德值得信任。克勞德和這次要救的第二兵團的兵團長摩撒賴同樣也認識,摩撒賴也肯定信任克勞德。

      信任比起才能來,很多時候更重要。

      海格特、摩撒賴和克勞德這三個人,在騎士學院的時候就認識,摩撒賴比另外兩個人大幾屆,不過他們的性格相近,身分也差不多,所以走得挺近。

      離開學院之後,摩撒賴去了戰區的騎士兵團,後來海格特也走了這條路,克勞德則留在了裴內斯。

      同樣棱角分明的性格,同樣的不知變通和年輕氣盛,卻因為所在環境的不同,際遇也完全不同。

      摩撒賴沉穩而謹慎,海格特不受拘束天馬行空,兩個人很快就被戰區高層所賞識,之後又加入了青年軍。他們倆加入青年軍的時候,恰值青年軍處於最低潮的時候,很多原來的青年軍成員感覺青年軍沒有前途,脫離了這個組織。所以兩個人一進去就得到了重用。

      三年之後,邊境局勢惡化,共和國高層不得不放鬆對青年軍的束縛,就像是被壓緊的彈簧一樣,青年軍一下子就躥了起來,而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人恰逢其會,自然是水漲船高,成為了共和國最年輕的兵團長之一。

      而留在裴內斯的克勞德,接觸的全都是高官顯貴,裡面有不少人同樣也看中他的實力和潛力。可惜克勞德不是一個圓滑的人,對髙層私底下的勾心鬥角和醜陋齷齪,看不慣也看不下去,不知不覺中就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混得越來越差,堂堂王牌騎士被派去維持治安,後來更是被一腳踢出裴內斯,發配到泊爾摩。

      沒有想到發配泊爾摩卻成了他時來運轉的契機。

      就在海格特進行著他的計畫的時候,在瓦雷丁軍部最高統帥辦公室裡面,科爾薩克滿臉陰沉地看著一段影像。

      在漆黑的夜空中有一點亮光,亮光的四周是一片黑影,一切都是那樣模糊,偏偏這位瓦雷丁最高統帥看得異常仔細,而且一遍又一遍地看。

      辦公室裡面除了科爾薩克還有一個人,這個人頭上裹著繃帶,一隻手打著石膏。

      “莽撞,你實在在太莽撞了,當時的你應該立刻撤退,放棄這次行動。”

      科爾薩克用力拍著桌子。

      雖然對著安德森毫不留情地大罵,不過科爾薩克並不打算處罰這個部下。如果是他在那種情況下,同樣也會選擇進攻。

      這一方面是對自己實力的信任,另一方面是因為放棄那路負責佯攻的人馬是一件令人唾棄的事,雖然那樣做最終的損失很可能比現在小得多,但是作為一個統帥,如果下達這樣的命令的話,他絕對會在這個人的名字下面寫上“終身不得重用”的評語。

      當初這場慘敗被報上來的時候,他已經調閱過安德森的檔案,對於這個人他頗有好感,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有了決定,打算把這個人稍微冷凍一下,等到這場慘敗的影響過去之後,再找一個機會重用他沒有想到的是,安德森居然藏著這樣一個重大情報。

      大罵了一頓之後,科爾薩克稍微停了停,他的語氣隨著一緩,不過話語之中帶著一絲陰森的感覺。

      “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安德森在心底歎息了一聲,他早就料到最高統帥會有這樣一問。

      “只有和我一起撤下來的人知道這件事,我把他們並成一隊,也已經警告過他們要守口如瓶,他們都是値得信賴的騎士,知道這個情報的重要性。”

      科爾薩克狠狠地盯著安德森,他聽得出,安德森話裡話外其實是在向他請求放過那些知情的騎士。

      他的腦子迅速地運轉起來,為了保證情報不至於洩漏,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殺人滅問口。

      問題是這樣做,值不值得?

      蒙斯托克共和國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都快要端上餐桌了,他們所掌握的各種秘密技術遲早會被聯盟各國所知。為了一個半年或者一年之後肯定會暴露的秘密讓部下感到寒心,實在有些不值得。

      科爾薩克看了看安德森,對這個人,他現在越來越有好感了。

      一直在見到他之前,這個人都默默背負著戰敗的罪名,卻沒有把這個重要的情報拿出來為自己脫罪,要知道憑這個情報的重要性,別說損失一個兵團,就算失去一個軍團,也絕對是小意思。

      想了半天,科爾薩克最終決定還是給安德森一個面子。

      “這樣吧,我下一個命令,把這些人編成一支獨立編隊,就……就掛在秘密行動處的名下,仍舊由你擔任隊長。這個編隊直接向我負責,我會讓人幫你們弄一個隱密的營地。”

      說到這裡,科爾薩克靈機一動。他一開始還只是考慮怎麼安排這些知情人,但是現在他卻想到,雖然這個秘密半年之後就有可能暴露,但是這半年的時間裡面,他們卻是唯一的知情人,如果操作得好的話,完全可能在聯盟其它成員之前搶先下手。

      “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蒙斯托克的飛行技術所擁有的價值,親眼見識過的你肯定比其它人有更深刻的認識,你和你的人完成整編之後,就專門負責這件事。”

      科爾薩克命令道。

      “是的,長官。”

      安德森馬上一個立正,挺胸答道。

      “你可去了。”

      科爾薩克揮手一等到安德森出了門,這位最高統帥立刻讓副官把所有和海格特有關的情報全都翻出來。

      在蒙斯托克、在青年軍,海格特是一個小小的名人,但是對聯盟來說,這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書海格特之前的職務不過是兵團長,等級也只是王牌騎士,即便在蒙斯托克共和國的諸多將領裡面也不算很顯眼。而蒙斯托克在同盟裡面,又只是三流一個小國。

      就算這一次海格特讓帝國嘗到了敗績,科爾薩克仍舊沒有對這個敵方的年輕將領產生興趣,在他看來,這樣一場小小的勝敗根本無關大局,帝國真的發力的話,別說一個兵團,就算是一個軍團,也只不過是螳臂當車。

      但是安德森帶來的這段記錄,卻讓他不得不對海格特有所注意。

      很快,有關海格特的情報就放在了科爾薩克的面前。

      東西並不是很多,也就十幾頁紙,雖然蒙斯托克共和國是帝國的主要目標,毎年情報部都撥下大量的經費,間諜派遣了不少,眼線也收買了很多,但是情報部門的精力畢竟有限,不可能把共和國毎一個軍官的情況都摸得一清二楚。

      以海格特僅僅只是一個兵團長的身分,這些情報已經算得上很詳盡了。從海格特出生開始,一直記錄到曾任命為代軍團長,只要是大事,全都記錄得清淸楚楚。

      可惜科爾薩克並沒有看到他需要的東西。

      從這些資料裡面,他看不出海格特有什麼資格,參與保密程度如此高的秘密計畫。

      瓦雷丁在此之前對海格特並沒有足夠的關注,這些情報全都是順手收集的,所以對海格特之前進行過的那些失敗嘗試根本一無所知,更別說海格特和利奇聯手搞出來的一些東西了。

      一個實驗室、一家成衣鋪,實在算不上什麼值得關注的目標。

      就在這個時候,副官又拿來了一些情報,這一次的東西稍微多了一些。

      “情報處的人剛剛整理出這些東西。”

      放在桌子上的這堆東西顧得異常散亂,肯定沒有經過整理。

      科爾薩克拿起其中的一張,這是一份報告中間的某頁,當中出現海格特名字的地方,用紅色的筆特別劃了出來。

      他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情報處的人知道之前的關注不夠,收集有關海格特的有用資料太少,所以專門派人把情報室翻了一遍,把裡面和這個人有關的資料全都找了出來。

      “他們是想讓我幫他們整理這些東西嗎?”

      科爾薩克又好氣又好笑地播弄著這堆資料。

      突然他的臉僵住了,他輕輕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張紙,這是一份有關前線敵我動向的記錄。

      這類記錄上,凡是重要的人名、地名、兵畫編號,全都用特殊顏色的墨水書寫,緊挨著被劃出來海格特的名字,就有一個用紅墨水寫的名字——泊爾摩。

      科爾薩克仔細地看了起來,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從泊爾摩逃出來的那支兵團,進入海格特的防區之後就消失不見了,這件事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報告給我?”

      科爾薩克大聲咆哮著,那聲音連樓下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他當然會憤怒,此刻蒙斯托克共和國唯一能夠讓聯盟上層關心的事,只有同盟新型制式戰甲的研製。

      “對這樣重要的情報如此懈怠,這根本就是瀆職。”

      科爾薩克眼睛裡面閃爍著怒火,他就差沒拍桌子了。

      除了憤怒,他更多的是疑惑。

      從泊爾摩逃出來的兵團不急著突圍,卻橫穿大半個前線,肯定有原因。

      難道當初在泊爾摩進行秘密測試的不只是新型制式戰甲,還有那種神秘莫測的飛行器?

      科爾薩克猛然間想起,當初他和那個“侏儒監軍”對泊爾摩神秘突圍的種種猜當時他們認為最大的可能是,泊爾摩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地道,所以才能夠突破封鎖和外界取得聯絡,現在看來,這條地道拫本不存在,他們是從空中進出。

      科爾薩克在那堆資料裡面翻找起來,他的眼睛盯著用特殊顏色的墨水寫的文字,特別是泊而摩、伊洛、新型戰甲、觀察國……這類敏感的字眼。

      一個斗笠大小的金屬圓盤被掛在了最髙那棵樹的樹梢上,圓盤底下一根纖細的金屬線一面通到蘭蒂戰甲的腦後。

      五部“夜叉”毎一部的樣子都不同,利奇的那部腦袋頂上多了一拫彎刀一般的獨角,蘭蒂則多了一個金屬薄板做成的斗笠,玫琳的戰甲多了一圈荊棘長索,“夜叉”的模樣原本就醜陋猙獰,她的這部看上去更是可怕,與之相反的是諾拉的“夜叉”這一甲多了一對捲曲的“綿羊角”唯一沒有改裝過的就只有羅莎的那部“夜叉”利奇就站在蘭蒂的旁邊,他的手上拿著一張地圓,地圓被畫得亂七八糟,上面全都是一個個紅點,紅點的旁邊是一些數字。

      “F7、H12有兩個大隊,A17至D9分散著一些小規模的隊伍,K3、G5、H8……”

      利奇念著,這些全都是他偵察的結果,蘭蒂把這此倩報接連不斷地發送出去,而此刻,在遠處,有兩群人正圍攏著負責聯絡的念者。那兩個念者面前各輔開一張地圖,蘭蒂發一條消息過來,他們就在地圖上把那個位置標記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那兩個念者面前的地圖就和利奇手裡的這份一模一樣了。

      “那邊已經發完了。”

      一個念者停下來手,抬頭看著一位長著一張馬臉、額頭髙聳的軍官。

      這個人正是摩撒賴,他的風格和海格特正好相反,做任何事都以謹慎著稱。看著地圖上的那些標記,他的眉頭敲成了一個“川”字。

      要不是海格特反復向他保證,絕對可以提供準確而且詳細的情報,面對這樣一份東西,他肯定想都不想就認為這是假的。

      在第二戰區所有的兵團裡面,原本以他的兵團之中偵察騎士的數量最多,海格特組建突擊兵團所需要的偵察騎士大部分是從他這裡借的,可就算有那麼多偵察騎士,他也沒能如此詳盡地掌握敵人的動向。

      “去讓大家做好準備。”

      考慮了好半天,摩撒賴這才轉頭對身後的幾個軍官道。

      這實在是因為局勢逼得他不得不道麼做。看地圖上標記出的那些紅點就可以明白,聯盟那邊早已經完成了最後的佈置,所有的逃亡之路全都已經被封死了,他就算什麼錯誤都不犯的話,也最多苟延殘喘一、兩個星期,然後就是再一次被活活困死。一旦被困死,等待著他的就是徹底滅亡。

      摩撒賴手下的軍官們同樣也清楚此時的處境,沒有一個人多說什麼,各自都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原本寂靜安寧的小鎮變得忙亂起來,到處都有士兵跑來跑去。在小鎮的週邊都是戰甲活動時發出的錚錚金屬聲,一隊隊騎士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或者突出重圍,或者戰死沙場。

      摩撒賴同樣也登上了他的戰甲,他的戰甲和海格特的那部戰甲很有幾分相似,都是身披重甲,但是裝甲和骨架之間頗多孔隙。

      “親愛的團長,你看,我們有幾分把握能夠沖得出去?”

      傳訊通道裡面響起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那聲音很清悅,聽不出是男是女,能夠在這個時候打擾摩撒賴的,絕對是這位兵團長最親近的人。

      “感到緊張了?”

      摩撒賴的語氣異常和緩,和平常時候的他判若兩人。

      “這是我的初陣耶!”

      對面那個人居然撒起嬌來。

      對於這個寶貝女兒,摩撒賴實在沒有什麼話可說,如果是以往的話,他肯定會裝得嚴厲些。小丫頭在兵團裡面雖然不至於四處橫行,卻也沒少惹麻煩,要不是他平時壓得比較緊,恐怕已經翻天了,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心思管這個丫頭。誰都不知道這一戰會怎麼樣。

      “我有一件事感到奇怪,海格特為什麼不親自來救我們?就算他不自己來,也至少應該派馬丁、斯卡瓦、歐文這幾個能打的副手來,怎麼會派這個克勞德過來,我聽都沒有聽說過此人。”

      摩撤賴一陣苦笑,不過的心底其實也有些疑惑,只是不顯露出來罷了。

      “你知道些什麼?”

      該訓斥還是得訓斥,摩撒賴低聲喝了一聲,這才解釋道:“克勞德並不簡單,在騎士學院的時候我就和他認識了。論資質,他恐怕比我和海格特還好一些,離開學院之後,我們就分手了。他的運氣不好,走的路很不順……不過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正如當初海格特當初想的那樣,摩撤賴對克勞德同樣也能信任,畢竟相交多年,克勞德是怎麼一個人,大家都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不懂變通,為人不夠圓滑,克勞德可以比他們倆混得更好。

      其它人正緊張準備著的時候,利奇和諾拉卻躲在樹林裡面。

      利奇緊靠著一棵樹站立著,諾拉雙腿盤住利奇的腰,兩雙手緊緊抓住那棵樹,樹上早已經被她抓出了一道道印痕。

      兩個人是那樣的投入,卻又悄無聲息。

      利奇的性器深深地插在諾拉的身體裡,他的那兩顆蛋卻是在諾拉的肛門裡面,從諾拉的肛門口還掛著一根金屬細絲。

      雖然把震動幅度調到了最小,那刺激的感覺仍舊令人發狂,換成其它人的話,肯定早已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兩條腿恐怕都已經發軟了。

      吃得越多,胃口越大,這句話對於做愛也同樣合適,幾天下來,這兩個人已經能夠適應這種強烈的刺激。

      一旦能夠承受這種刺激,其它的做愛方式就顯得有些平淡無味了。利奇對105小隊的女騎士們倒是從來都不擔心,他擔心的是艾米麗她們恐怕無法承受他的愛撫。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他有一股強烈的尿意,龜頭一顫一顫的。

      突然一陣刺痛從性器的根部傳來,這一下把他嚇得不輕。騎士很強,不過再強也強不到那個部位去。

      可惜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就一下子麻痹了,一根纖細的手指一地按在他的某個部位上。

      “別動,沒人捨得弄壞你這根寶貝,它不只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同樣也屬於大家。”

      身後傳來蘭蒂不緊不慢的聲音。

      蘭蒂正拿著一個針筒,針筒裡面注滿了一種粉紅色的藥劑,這些藥劑被緩緩地推入了利奇的體內。

      藥水一進去,利奇立刻感覺到下半身像是著了火一樣。

      那絕對不是欲火,而是一種令人難受無比的內火,這股內火從睪丸升騰起來,一部分在會陰和尾椎之間遊走著,一部分則四處亂躥。

      一時之間,利奇的腦子裡面全都是胡思亂想。

      他不知道蘭蒂給他注射的是什麼藥?

      難道是蘭蒂她們看到自己到處沾花惹草,感到不滿了?

      利奇知道,確實有一些要能夠讓女人或男人在外面不敢胡來。

      完全能夠感受到利奇的緊張,甚至還能夠猜到利奇的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蘭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幸好她笑歸笑,手卻沒有因此而顫抖。

      利奇被蘭蒂的笑聲弄得毛骨悚然,偏偏又動彈不得,簡直要急死了,這時他才聽蘭蒂解釋道:“放心,這是我們千方百計找來的藥,專門用來治療男性生殖方面的病。”

      蘭蒂並沒有說她是從哪里弄來這樣的藥,她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藥是翠絲麗給的。

      騎士比普通人生育艱難,那些老牌帝國並不只是頂級的騎士數量比較多,總體的騎士數量同樣也佔優勢,原因就是他們在這方面有特殊的研究。

      “不至於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注射吧?這很容易導致陽痿的。”

      利奇苦惱地叫嚷道。

      “沒辦法,這種藥必須在性欲最亢奮的時候注射,至於陽痿……”

      蘭蒂又是一陣輕笑:“放心,同樣也有專門治療陽瘺的藥。再說……”

      她挑逗般地用舌頭在利奇的性器根部剛才被針尖紮過的地方舔了一下:“這根東西會陽瘺嗎?要是它會痿,或許還好一些,省得你到處禍害女孩子。”

      諾拉和往常一樣,自始至終都一句話沒說,不過她眼神之中的那一絲戲謔之色,卻暴露了她事先對這場惡作劇早就一清二楚。

      說實話,利奇根本不信有什麼藥劑必須在性欲達到高潮的時候使用。

      還沒等他想好以後怎麼報復的時候,他感覺到兩顆睪丸被用力地揉搓著。

      諾拉居然還有這招,這絕對是利奇未曾料到的。

      睪丸是人擁第二脆弱的部位,脆弱程度僅次於眼睛,這樣一揉搓,利奇立刻感覺受不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有些痛,又有些脹,而且那股火隨著揉搓,一下子在這個部位,真的像是被一把火烤著。

      利奇額頭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往下掉落,砸在雪地上,立刻砸出一個小小的淺坑。

      諾拉的眼眉微微一挑,她似乎發現了什麼。

      她慢慢地俯下身子,湊到利奇的耳邊輕聲說道:“看來你已經發現了我所說的秘密,我能夠感覺到你的變化。”

      “是‘場’?偵察騎士一旦突破,就能夠擁有‘場’?”

      利奇需要的是一個確認。

      “是的。”

      諾拉的回答非常簡單。

      利奇明白,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他就必須改變一下詢問的方式。諾拉很少說話,回答問題也盡可能簡單,他要主動詢問他猜測到的各種可能,讓諾拉來確認。

      “是因為偵察騎士的精神力比普通騎士要強?”

      “很可能。”

      諾拉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似乎她感覺到這樣說有些不太準確,所以又加了一句:“非常可能。”

      利奇清楚諾拉的習慣,能夠多說那麼一句,證明諾拉也是這樣認為的。

      就憑這並不完全的“場”選“天聽”作為突破瓶頸的功法,他原本還在猶豫,王牌進階榮譽的時候,挑哪一種功法進行突破,現在卻用不著多考慮了,還是選“天聽”如果偵察騎士在王牌階段能夠擁有“場”的話,那麼在榮譽階段肯定可以擁有“域”那可是真正的大殺器。

      突然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既然兼修偵查騎士的功法能夠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好處,為什麼不試試念者的功法呢?

      他記得海格特曾經說過,確實有騎士兼修念者的功法,這樣做的人遠不在少數原因很簡單,念者的功法就只是增強精神力的強度,和鬥氣一點關係都沒有,也就是說,兼修念者的功法並不會讓鬥氣變得駁雜,也不會妨礙到原來的修練。有好處一當然就有壞處,念者的功法既然為念者而準備,對騎士來說肯定不適合,修揀起來不但速度很慢,效果也不理想。

      可以這樣說,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就相當於賭博,要不輸光,從此一名不文,要不大賺,今後吃香的喝辣的。兼修念者的功法就相當於在後院開闢一片菜園,閑來種個瓜果蔬菜什麼的改善一下生活,當然也有人手藝好,運氣也好,種植出人參、靈芝之類的東西,比起賭博來,未來的路還要遠大光明,只不過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實在太稀少了。

      不過利奇的心思卻已經徹底活了起來,他很想看看,兩條路一起走的結果,會怎麼樣?

      他甚至想讓諾拉也試試。

      突然利奇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蘭蒂。

      蘭蒂好像也能試試,說不定她最適合這條路。

    第五章獵人和獵物

    夜幕漸漸收起,天光慢慢變亮。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又下起雪來,鋪在樹冠上的那張網已經被積雪所掩蓋。

    和兩邊進行了最後一次聯絡,利奇爬上樹把網收了起來,順便把蘭蒂用來聯

    絡的那個斗笠狀的大銅盆取了下來,另外四個人則在底下清理他們留下來的痕跡。

    雖然並不怕聯盟的人找到這裡,不過從泊爾摩到這裡,一路之上他們已經養

    出這種習慣,離開之前清除痕跡已經成了她們的本能。

    做完這一切,五個人吃了一些東西,對這種味道如同蠟燭、口感近似肥皂的

    軍用食品,利奇深惡痛絕。但是有一點必須承認,這東西管飽,而且熱量也足夠,

    剛剛吃下去,他就感覺到自己好像吃了一頓肥牛火鍋似的,從身體裡面透出了一

    股暖意。

    稍微休息了片刻,利奇、玫琳和羅莎就重新背起了滑翔翼。近距離一比,利

    奇的滑翔翼更顯得小了許多,幾乎只有另外兩個滑翔翼的三分之一。

    樹林外就是一片緩坡,利奇彈出腳底的輪滑板,左腳一蹬,身體就像是一支

    箭般射了出去。滑出兩百多米,他的腳就離開了地面,又往前滑了兩、三百米,

    滑翔翼漸漸漸漸(不是我手打哆嗦了,是原文如此)抬高到十幾米的高度。

    利奇這才將方向一轉,朝著一片向上的山坡飛去。

    那片山坡上的積雪不停的向上卷著,證明風是沿著山坡往上吹,那就是上升

    氣流。

    利奇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飛到三、四千米的高空,不過那樣做實在太費勁了。

    所以上升階段,他仍舊採用老辦法,借助上升氣流的力量。

    在自然界之中上升氣流無處不在,這樣的便宜不佔,那就是傻瓜了。

    看著利奇飛過山嶺,滑翔翼越飛越高,玫琳和羅莎互相點了一下頭。

    玫琳和蘭蒂是一組,蘭蒂在前面,玫琳背著那巨大的滑翔翼站在後面,中間

    牽著那根鋼絲,只見蘭蒂一陣快跑,鋼絲瞬間繃緊,而玫琳則猛地一躍而起,立

    刻像放風箏一般被扯了起來,轉眼間就已經飛到了十幾米的高度。

    一開始仍舊是蘭蒂在地上牽引,慢慢地滑翔翼和蘭蒂平行,中間的那根網絲

    時而繃緊,時而綿軟,不過漸漸地滑翔翼越飛越高、越飛越穩,並且把蘭蒂也帶

    到了空中,雙腳離開地面,蘭蒂立刻放平身體,和玫琳一樣頭朝前飛了起來。

    玫琳的能力畢竟有限,飛了大概五、六公里遠,滑翔翼漸漸變慢下來, 度

    也下降了許多,好在底下有蘭蒂。一旦滑翗翼降得太低,她都會重新豎直身體,

    雙腳在地面上輕輕點著,讓滑翔翼重新獲得速度。

    在這架滑翔翼的後面,數百米外跟著羅莎的那架滑翔翼。

    兩架滑翔翼就這樣緊貼著地面,緩緩地飛著。

    飛行在雲層的邊緣,今天的雲對利奇來說絕對適合,這些雲異常鬆散,邊緣

    的部分特別稀鬆,藏身其間的他用不著擔心會被底下發現,他卻能夠隔著那薄薄

    的雲層邊緣看到底下的動靜。唯一不好的是,雲層的底部凹凸不平,他時不時地

    會因為一個凹坑從雲團裡面飛出來,有的時候又會一頭栽進一團凸起的厚密雲層

    之中。

    此刻在利奇的腳下,摩撒賴正率領著他的人馬拼命狂奔,共和國的軍隊全都

    是騎士和普通軍人混雜,但是此刻他卻把普通軍人全都扔下了。

    就在他的身後,瓦雷丁帝國的一個大隊正緊追不舍,而在前方十幾公里遠的

    一片山谷之中,兩個負責堵截的中隊正在朝著摩撒賴的必經之路圍攏過來。

    對於這招,自從開戰以來,聯盟那邊的人不知道用過多少次,少有失手的記

    錄。

    如果沒有天空中的那雙眼睛,摩撒賴也在劫難逃,不過現在情況正好相反,

    對戰場上的一切變化,真正了然於胸的是摩撒賴這邊。

    「停,停下。」這位兵團長大喊了一聲。

    裝備車立刻剎住了,隨著領頭的這輛車停下,後面的車也全都急停了下來。

    「按照原定計劃,準備戰鬥。」摩撒賴一聲令下,首先推開了車門,從裡面

    走了出來。

    車門一個接著一個打開,摩撒賴手下的騎士紛紛從車上下來,這場面頗為壯

    觀。

    前面是一道山崗,山崗的兩邊都是緩坡,而且長度都在一、兩公里左右。

    這算不上很有利的地形,不過對於他們的計劃來說已經足夠了。

    用不著摩撒賴親自命令,他手下的騎士們全都知道應該怎麼做。

    裝備車被橫了過來,它們是此刻唯一能夠用來作為工事的東西。這些裝備車

    一部分沿著山崗繞了一圈,作 防禦工事,另外一部分零零散散罝於剛剛走過的

    那道緩坡上,作為障礙物派上用場。

    這邊剛剛完成佈置,遠處就已經看到了滾滾的雪塵。

    那是瓦雷丁帝國的追兵,首先看到的是十五,六輛裝備車,這應該是一個中

    隊,像這種敢追在最前面的隊伍,往往是兵團的精銳。

    這支前鋒部隊一看到前方橫著那麼多裝備車,立刻停了下來。

    「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不逃了?難道他們知道前面的路已經被堵死了?」

    這支前鋒部隊的隊長疑惑地看著摩撒賴的軍隊。

    「他們說不定狗急跳牆,想要和我們拼個魚死網破,還是小心些為妙。」旁

    邊的參謀連忙勸解道。

    和共和國以文官掌控軍隊,以普通軍人駕馭騎士的政策不同,瓦雷丁是以騎

    士為主,普通軍人為輔,兵團以上配有參謀處,軍團以下沒有參謀處,不過 一

    位隊長的身邊都會配一個或者幾個參謀,這些參謀在打仗的時候負責出謀劃策,

    平時則做一些瑣碎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讓我等大隊人馬趕到?」那個隊長問道,他的口氣有些不善,

    雖然他知道這是最穩妥的作法,不過這同樣也意味著把最大的功勞白白讓了出來。

    「狗急跳牆?那也要他們有這個能耐。」那個隊長冷笑一聲,不再猶豫立刻

    下令道:「從旁邊繞過去,避開正面,進攻他們的側翼,我倒是想看看什麼叫狗

    急跳牆。」

    隊長發話,手底下的人立刻動了起來。

    這支追兵同樣從車上下來,空了的裝備車圍攏成一圈,只留下兩個出入口。

    作戰之前先扎下營盤,那個隊長做事倒是中規中矩。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剛剛經過的那條公路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爆炸聲。

    緊接著就看到遠遠地升騰起一陣雪塵。

    爆炸的地方是這條公路八公里外一段兩邊都是斜坡的地段,不但數百米長的

    路段全都被炸塌了,還引起了小型雪崩,兩邊山坡上滑落下來的積雪一下子堆在

    了被炸燬的公路上。

    雪崩的時候,有兩個騎士小隊剛巧通過那個路段,二十幾個騎士至少有一半

    被當場炸死,另外一半,有的被積雪所埋,有的滾落到下方的山坡底下。

    這一炸就像是一個信號。

    四周的雪地裡突然跳起了許多伏兵。

    摩撒賴在山崗上構築的那道工事根本就是障眼法,為的是把追兵的注意力全

    都吸引在那裡,並且以為他們打算固守。

    實際上他的人馬根本就沒有放在那上面,山崗上只有一個小隊,他的人全都

    伏在四周的雪地之中。

    聯盟的追兵一看到四周的雪地裡面突然間竄起那麼多戰甲,頓時有些驚慌失

    措起來,再加上剛才的爆炸聲,再遲鈍的人也知道他們中計了。

    人的本能就是一感覺到危險,首先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而此刻最安

    全的無疑就是被裝備車圍攏的這個臨時營盤。

    等到一個中隊的人全都湧入進去,那個隊長終於猛醒過來。

    「快,快散開。」他大聲叫喊著。

    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只看到一個個甜瓜大小黑漆漆的東西,緊貼著雪地滾

    了過來。

    那圍攏成一圈的裝備車畢竟不是真正的圍牆,裝備車底下有輪子,輪子之間

    的空隙絕對不小,偏偏這些空隙連擋都擋不住。

    那些黑漆漆的東西一個接著一個滾了進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爆炸。

    一般來說,除非一方下定決心同歸於盡,要不然根本別想用爆炸裝置對付同

    一級的對手。

    如果把爆炸裝置投擲過去,很可能還沒爆炸就被打了回來,要不然,就是遠

    遠地躲開。

    但是這一次,那些追兵避無可避,想要打回來也做不到,因為爆炸裝置是從

    車子底下滾過來的,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致命的甜瓜滾到自己的腳下。

    爆炸聲震耳欲聾,爆炸的閃光刺眼奪目, 一次爆炸都會把幾部戰甲直接炸

    飛上天,還有無數散碎的金屬碎片也一起漫天飛舞。

    從不同的角度看爆炸的場面,感覺完全不同。

    那些被困在車陣之中的瓦雷丁追兵,用一種驚怖的目光看著那死亡的閃光,

    對於他們來說,這絕對是地獄一般的場面。

    但是對摩撒賴的部下們來說,那絕對是勝利的禮花,爆炸聲不但震動著他們

    的耳膜,同樣也震撼著他們的心,讓他們感到熱血沸騰。而對於天空中不停盤旋

    著的利奇來說,就像是在看戲一樣。

    突然間他想到一件事,以往他在戰場上拼命廝殺,對於其他人來說,又何嘗

    不是如同看戲一般?

    這樣一想,頓時令他感到索然無味。

    怪不得 層的那些人從來沒有把底下的人放在眼裡,怪不得會有莫瑞納那樣

    的慘劇發生,前方人員的生死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連串枯燥乏味的數字。

    轉念間,利奇又想到了莉娜的父親,以前他一直感覺到這個人的名聲不錯,

    不像高層其他的那些人自私貪婪。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位和那些人也沒

    有什麼不一樣,對於他們來說,共和國恐怕就是他們幾個個人的東西,唯一的區

    別就是,他比較清高,從來沒有想過把這些東西往自己口袋裡面裝。

    一想到這些,利奇就感覺鬱悶。

    還在他還沒有忘紀現在還有正事要做。

    轉了一個方向,他朝著十幾公里外的另外一片戰場飛去。

    和摩撒賴那邊的伏擊戰不同,這邊完全是面對面的廝殺,只不過一方是早有

    準備,另外一方是倉促應戰。

    早有準備的這一方當然是克勞德率領的援軍。

    當初制定的計劃就是,摩撒賴在前面逃跑,讓敵人的主力在後面追,這樣很

    容易造成敵方隊形拉長,只要把敵人攔腰截成兩段,到時候獵人立刻變成獵物。

    克勞德的人馬進攻的是敵方的大隊,人數和他這邊差不多,都是差不多兩個

    大隊,不過水準卻差多了。聯盟那邊真正的精銳全都去追摩撒賴了,留下的除了

    保護指揮官的兩個小隊外,全都是二流騎士。而克勞德率領的卻都是身經百戰的

    主力。

    衝在最前面的是克勞德的本隊,很顯然他仍舊沒有適應「代兵團長」這個新

    的身分,此刻的他,已經是新組建的突襲兵團的「代兵國長」,這就和海格特那

    個「代軍團長」的頭銜一樣,只要一場實實在在的勝利,絕對可以讓他頭頂上的

    那個「代」字去掉。

    身為兵團長的他,已經用不著身先士卒了。

    不過克勞德的作法也有好處,他率領的這支拼湊起來的「兵團」由兩部分組

    成,一部分是從泊爾摩出來的,是他的嫡系,都聽他的,另外一部分是海格特的

    手下,這部分人就不怎麼服他了。但是此刻他衝在最前面,那些不服的人雖然心

    裡仍舊有些嘀咕,認為這不是兵團長應該有的表現,不過內心之中多少有些佩服

    他的勇氣。

    一瞬間,兩支人馬撞在了一起。

    克勞德已經憋很久了,他如同猛虎撲食一般,為了能夠打得更爽,他特意換

    了一對雙刃戰斧作為武器。

    只見他揮舞著那對戰斧,朝著人最多的地方殺去。

    那兩把戰斧被鬥氣包裹著,血光隱現,那血光仔細看,就像是兩頭雄獅。

    這雄獅一般的血影斧光並不能擊出很遠,最多也就十米左右,還是單體攻擊,

    卻是最適合戰場的一種戰技。

    那兩道斧光居然能夠將對方的攻擊強行擊散,而且擊散對方的攻擊之後,仍

    舊一往無前,只是威力稍微減弱了一些,這種攻守合一的殺招,對付高手沒什麼

    用,用在戰場上卻威風八面。

    有克勞德衝鋒在前,他身邊保護他的騎士也只有全力以赴。想要保護好這樣

    的長官,就只有兩個辦法,要不時刻警戒,隨時準備拼死抵擋敵人突然擊來的殺

    招,就像玫琳在105 小隊做的那樣;要不加快速度,儘快把眼前的敵人殺光,那

    些騎士大多選擇後者。

    如此凶神惡煞的一隊人馬頓時讓瓦雷丁人感到壓力巨大,再加上中伏之後的

    士氣原本就低落到極點,有人開始撤離戰場了。

    聯盟之前的戰事太過順利的弊端終於顯露了出來,這些擔負圍困任務的兵團

    有太多剛剛上戰場的菜鳥,這些菜鳥打順風戰還可以,一旦遇到挫折,信心就會

    迅速崩潰。

    撤離很快變成了崩潰。

    「別去追那些人。」克勞德看到自己這邊的隊形開始有些散亂,很多人正在

    追殺敵方潰逃的騎士,立刻大聲喝斥道。

    如果是正常悄況下,他不能這樣做,至少要留一個中隊負責追殺潰兵。這倒

    不是 了擴大戰果,如果不追殺潰兵的話,萬一潰兵撤退到稍微安全的地方,重

    新集結,很可能會給戰局造成很大的變數,所以追殺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讓潰兵沒

    有辦法集結起來,只能一個勁兒地逃跑。

    不過此刻,頭頂上有利奇盯著,就算對方重新集結起來,還沒等反撲,他這

    邊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克勞德甚至還巴不得敵人能夠重新集結,那樣的話,他的

    戰績就更卓著了。

    這一次的救援行動並沒有具體的計劃,對於他這一路來說,最重要的是「隨

    機應變」,其次就是各個擊破。他最擔心的反倒是那些潰兵逃到其他兵團。

    放任敵眾潰逃,克勞德收攏人馬朝著前方殺去。

    還有一部分敵人正堵在那段崩塌的公路兩邊,必須把他們全都吃掉。

    又是一聲爆炸,和剛才一樣,山體的震動引起了小型雪崩。

    這種小型雪崩威力不大,就算人被埋在底下都沒什麼事,更別說是戰甲了,

    那些被埋在積雪底下的戰甲全都可以自己出來,頂多就是稍微費點時間。

    不過兩、三米高的積雪讓這些戰甲進退艱難,只能挖一條雪道出來,那速度

    和「爬」差不了多少。

    被困住的是原本打算攔截摩撒賴的那兩個中隊,他們成了下一個獵物。

    帕羅制訂的作戰計劃,核心就是「各個擊破」,透過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殲滅

    來積累己方的優勢,當然這同時也是在積累戰績。想要摘掉大家頭頂上的「代」

    字,就需要大量的戰績。

    共和國對戰績的計算有很大的問題,上面的人從來不管對手的實力怎麼樣,

    完全憑擊毀數計算戰績,所以擊潰一支精銳兵團能夠得到的功績,遠不如全殲一

    支輜重兵團來得多。

    之前海格特和安德森打得兩敗俱傷,絕對是一件很不劃算的事,所以胖子帕

    羅千方百計謀劃著要把這筆損失補回來。

    聯盟的軍隊,最精銳的負責突襲、強攻這類行動,次一級的負責正面作戰,

    最差的則負責執行圍困任務,所以帕羅的目光就盯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製造這次小雪崩的不是其他人,正是玫琳為首的四人組合。

    她們的那個大滑翔翼,雖然飛不高也飛不快,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起飛容

    易,降落也方便,所以封死敵軍退路的工作就交給她們了。

    這樣一來,利奇要做的就只有在空中偵察。

    玫琳她們製造雪崩的時機正好,克勞德和摩撒賴剛剛把聯盟圍困兵團的主力

    殲滅大半,雖然他們自己也小有損失,但是兩支人馬一會合,兵力立刻超過了第

    二戰區的任何一支聯盟的兵團,此刻正四處 尋獵物。

    獵物當然有的是,利奇在地圖上標記出的那些紅點全都是獵物,當初聯盟為

    了保證全殲摩撒賴的人馬,佈置了一個完美的包圍圈,兵力非常分散。

    這種兩、三個中隊封鎖住一個方向的做法,對上被圍困多時、戰力不足的摩

    撒賴確實非常管用,兩個中隊佔據地利優勢的話,足以把摩撒賴的那支作戰人數

    不多的兵團拖上一、兩個小時,這點時間已經足夠主力兵團到達。但是此刻卻成

    了克勞德和摩撒賴嚴重的戰績。

    所以這邊爆炸聲一起,雪塵漫天彌散開來,會合在一起的兩支人馬立刻殺了

    過來。

    整整一個上午,不知道有多少聯盟的騎士在這場追擊和反追擊戰中喪命,曾

    經的獵人徹底淪為了獵物,從戰甲記錄的擊毀數來看,擊毀的敵方戰甲絕對已經

    夠一個兵團了。

    這已經是第二支被全殲的兵團,只要再有一次這樣的勝利,海格特頭頂上的

    「代」字就可以去掉,至於克勞德,憑他此刻的戰功,已經足夠讓他得到一個兵

    團長的職務。

    迅速收拾了一下戰場、補充了一下物資,主要是補充損毀的裝備車,這兩支

    兵團迅速消失在群山之中。

    「海格特有沒有說過下一步怎麼走?」

    摩撒賴和克勞德坐在同一輛車上,車裡有些擁擠,兩個人並排坐著,中間隔

    著一張狹長的桌子,桌子上鋪著一大堆地圖。

    車上不止有他們倆,身後是他們的副官,最後一排有一個「貼籠子」,那是

    專門用來通訊聯絡的,「鐵籠子」裡面正坐著一個念者,旁邊還縮著一個。

    「走一步,看一步,能夠救出幾個人就救出幾個人。」克勞德嘆了口氣,這

    就是他能夠說的,他當然不可能告訴摩撒賴,這一次的計劃是用六個小時的時問

    連夜趕出來的,除了一個大致的框架,只有很少一部分有具體細節。

    這種事也就只有海格特這個傢伙幹得出來,而摩撒賴一向都是以謹慎著稱,

    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暴跳如雷。

    「怎麼可以進樣?」摩撒賴在一旁直搖頭,雖然和海格特、克勞德都是朋友,

    但是在很多問題上,他絕對不能苟同這兩個人的做法:「我可不能拿部下的生命

    冒險,必須要訂一個計劃出來。」

    「計劃比不上變化快。」克勞德替海格特解釋道。

    他並不是在拍海格特的馬屁,他們三個人中,海格特性格跳脫,如同天馬行

    空不受拘束。摩撒賴正好相反,謹慎而且死板,多媒卻少斷,而他本人相對粗疏

    一些,雖有先見之明,但是處理細節問題就不行了,所以相對來說,在海格特和

    摩撒賴之間,他更接近于海格特一些。

    「這也不成問題,只要在制訂計劃時候預先設想到一些可能發生的意外,再

    怎麼變化,也都可以有應對的辦法。」摩撒賴堅持自己的看法。

    克勞德看了看這位學長,對於這位老兄,他實在有些頭痛。

    海格特的那套作法雖然冒險,不過到目前為止都還不錯,前線一直壞消息不

    斷,只有海格特弄了幾條好消息出來。

    而眼前這位老兄雖然很少出錯,被圍困這麼久仍舊能夠保有大部分戰力,這

    確實不容易,不過和海格特比起來,差距不是只有一點。

    不過這種話他沒辦法說出口,這不只是顧到摩撒賴的面子,他更擔心的是,

    這位老兄無法接受他的觀點的話,很可能會和分道揚鑣,這可就太糟糕了。

    「你要制訂計劃就制訂吧。」看到摩撒賴立刻就要召集手下的參謀,克勞德

    一把拉住了他:「別急,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沒到,不管制訂什麼計劃,少了

    他可不行。」

    「是海格特挖來的那些進階參謀?」摩撒賴對海格特做過的那些事多多少少

    有些了解,當初海格特挖參謀部的牆角弄來了一大批進階參謀,在青年軍之中也

    是一個大新聞。

    「不是那些傢伙,等一會兒你見到了,肯定會大吃一驚。」克勞摁揉著鼻子

    惡意地說道。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利奇的時候,同樣也大吃一驚,不但吃驚,還丟面子。以

    他堂堂一個王牌騎士,居然也在這個小傢伙的手底下吃了不大不小的虧。

    不過克勞德現在反倒有些慶幸當初抓過利奇。

    這樣的機會以後恐怕不會再有了,在泊爾摩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個小子又厲

    害了許多,等到聯盟的那個榮譽騎士死在這個小子手裡,他已經沒有什麼把握能

    夠在對上那個小子的時候獲勝了,現在就更用不著說了,那小子和他一樣,也已

    經是王牌。

    只要一想到自己成為王牌時候的年紀,再想到他為此付出的努力,克勞德就

    有以種想要撞牆的感覺。

    傍 時分,隊伍終於停了下來。

    整整趕個六多小時的路,又一直是在山區裡面繞來繞去,身後還有一支專門

    的小隊負責清理痕跡,聯盟那邊除非也擁有像利奇這樣能在天上飛的傢伙,不然

    的話,想要找到他們的蹤跡只有用拉網的辦法,不過那樣做,速度又慢,動靜又

    很大,足夠讓他們做好應對的準備。

    克勞德和摩撤賴所率領的人馬全都由清一色的騎士組成,想要逃跑的話,聯

    盟那邊再多的軍隊,也不易定能夠將他們困住。

    按照共和國的慣例,大部分的兵團必須是騎士和普通軍人混編,名義上這樣

    做是為了互相彌補對方的不足, 正的理由,騎士們的心裡最清楚,軍規之中更

    進一步規定,試圖扔下普通軍人是重罪,必然會受到嚴懲。

    不過再嚴密的法令也總有漏洞可鑽。

    此刻摩撒賴兵團的普通軍人正繞道秘密趕往北方,和海格特的本部會合,而

    摩撒賴帶走了大部分的騎士,名義上卻是牽制敵軍的注意力,為大隊人馬斷後。

    這種先人後己、犧牲局部、保全整體的作法,總不能說是錯的吧?如果因為

    這個被推上軍事法庭,那實在太令人寒心了。

    更何況北歸的並不是只有普通軍人,反追擊戰中受傷的騎士同樣也在隊伍之

    中。雖然是傷員,不過他們畢竟是騎士,所以這路人馬也還是混編的隊伍。

    當然這種花招絕對不會讓高層的人高興,雖然高層的那些人只能眼睜睜看著

    他們鑽漏洞,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這個仇肯定會深深地記在心底,所以除了青

    年軍的成員,沒有誰敢這麼做。

    以摩撒賴的謹慎,他原本也不打算逼高層太緊,要不是這一次的局勢確實令

    他頭痛,他十有八九會採取更為緩和的做法。

    不過甩掉了最大的累贅,確實輕鬆了許多,就連休息都用不著太麻煩,對於

    騎士來說,戰甲就是他們的床,裝備車就是他們的營房。

    找了一片稍微開闊一些的地方,大隊人馬停了下來,兩百多輛裝備車把這塊

    地方擠得滿滿的。

    警戒哨早已經放了出去,和當初海格特在紅山谷的時候一樣,克勞德和摩撒

    賴都不敢打開掃描網。雖然那樣更穩妥,可以保證絕對沒有人能夠悄悄靠近,但

    是那也等於是告訴敵人,他們就在這裡。

    摩撒賴和克勞德乘坐的那輛車和另外幾輛車靠在一起,兩邊的車門向上翻起,

    和旁邊的裝備車的車門緊緊挨著,形成了屋頂。這個屋頂並不嚴密,有很多縫隙,

    不過上面鋪著雪地偽裝網,倒是風吹不進,雪也下不下來。

    這幾輛車頓時組成了一個臨時指揮所。

    「你說的那個人什麼時候才會到?」摩撒賴有些急不可待,他的成功突圍肯

    定會驚動聯盟那邊,聯盟萬一因為這個原因而增兵的話,不但其他兵團救不出來,

    可能連他自己都危險。

    作 兵團長,他並不是不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也知道自己過於謹慎的弱點,

    所以在車上的時候,他已經想得很明白,自己這邊肯定要妥協,畢竟連他本人都

    是海格特和克勞德救出來的。

    他打算召集兩邊的參謀,趁著這一 的工夫搞出一個大致的計劃。也用不著

    太過完善,只要考慮到一些可能發生的意外,分別有一個對策就足夠了。

    時間不等人,偏偏那位神秘人物至今未曾出現,他快要急瘋了。

    「他離我們不遠,一直都跟在我們旁邊,只是你看不到他罷了。」克勞德淡

    淡地說道,不過他的心底確實有些奇怪,就算幫他們巡視四周,這個時候利奇也

    應該過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克勞德並不知道,利奇其實已經到了。

    這一次,利奇並沒有在眾人的頭頂上降落,自從挨了那一下「精神穿刺」,

    現在他已經明白了,天空也不是絕對安全。

    以前他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會飛,現在他只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這一次

    他和羅莎、玫琳遠遠地就停了下來,把滑翔翼藏在了一個到(應為“至”,原書

    為到字)隱密的地方,留下諾拉在那裡看著,其他人徒步朝著克勞德和摩撒賴的

    營地前進。

    走過來的路上,利奇遇上過好幾波偵察騎士,有幾次差一點被攔下來‘好在

    這些偵察騎士裡面有一半是海格特的人,全都認識這幾部「夜叉」戰甲,也知道

    用這種戰甲的是什麼人。

    一直進了臨時營地,利奇都沒有遇上任何麻煩,沒有想到從戰甲裡面出來之

    後,反而有麻煩找上了門來。

    「嘿!你是哪一個軍團的?我怎麼從來沒看過你?」從遠處跑過來一群小騎

    士,年齡大的和利奇差不多,也是十七、八歲,年紀小的似乎只有十四、五效的

    樣子,一個短髮的女孩被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似乎是這群小騎士的「頭」。

    在裴內斯經歷過類似的場面,利奇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利奇。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恐怕會上去搭兩句話,不過現在他已經沒這種興趣了,

    因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混進這些人的 子裡面去。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發話的是一個年級(應為“紀”,又見原書

    錯字)比較大,看上去至少已經有十八歲左右的見習騎士。

    這個年齡仍舊在這群人裡面混,可想而知,是一個沒有什麼出息的傢伙。

    用眼角掃了一圈,利奇頓時有點失望。

    和格洛德、芮達那個圈子的人比起來,眼前這些傢伙的水準差了不少,除了

    那個為首的女孩,其他人全都是見習騎士,而且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微弱氣息

    來看,大部分人還遠沒有達到瓶頸期。

    「你胸口別的是什麼玩意兒?」旁邊一個比較瘦小,年齡看上去在這群人裡

    面也最小的小孩,指著利奇胸口的那兩枚銀徽叫了起來。

    「小子,這玩意兒可不是能夠隨便亂別的。」一直拽得要命,看上去年齡最

    大,卻還只是見習騎士的傢伙,一邊氣勢洶洶地警告著,一邊伸手就要摘那兩枚

    銀徽。

    就聽到「呼」的一聲輕響,這個「大孩子」徑直飛了出去,一直飛了十幾米

    遠,才「匡」的一聲撞在了一輛車上。

    「我沒興趣和你們玩。」利奇朝著那群小孩冷冷地說道。

    「呦,挺厲害的嘛。」別人不說話了,只有那個女孩一臉蠻不在乎的樣子:

    「我一直都愁沒有人能夠做我的對手,這些傢伙實在太菜了,你倒是挺合適的。」

    她身體半蹲,擺開了架勢,手招了招:「來,我試試你的身手。」

    利奇有些不知道怎麼應付,他很鬱悶,難道這個小妞看不出兩人之間的實力

    差距嗎?

    他轉頭看了一眼玫琳她們,三個女人似笑非笑地叉著手站在一邊,顯然是在

    等著看他的好戲。

    「等以後有機會吧,我現在還有事。」利奇沒興趣和別人決鬥,真正的騎士

    或許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他卻不會。

    「怕了?放心,我會留一手。」女孩毫不在意地說道。

    利奇就感覺到腦袋發暈,這樣的極品,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上上下下掃視了這個女孩幾眼。

    這個女孩長得不錯,和瑪格麗特同一等級,不過氣質截然不同。她一頭短髮,

    看上去和男孩子差不多,制服的前襟敝開,鈕扣掉了一粒,而且從線頭的模樣看

    起來已經有段時間了。尖俏的瓜子臉,筆挺的鼻樑,五官看上去頗為精緻,但是

    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卻多了兩道淡淡的劃痕,那應該是打鬥的時候留下的。這

    讓人怎麼看,都有一種「野小子」的感覺。

    又是一個像男人的女人,不過類型相同,這個女孩給人的感覺和羅賓卻大不

    相同。不知道為什麼,利奇總覺得羅賓的特徵太明顯了,反倒顯得有些不太真實,

    而眼前這個女孩並沒有刻意做男孩子打扮,骨子裡卻透著一股男孩的味道。

    「你不出手,那麼我就出手了。」

    話音落下,這個女孩一個箭步立刻到了利奇的面前,結結實實的一拳筆直朝

    著利奇的鼻子打來。

    完全是下意識的,利奇揮手一格,沒想到他居然格空了,女孩的拳頭半路上

    就變成了掌,化直 橫,猛地擊了過來。

    利奇的反應同樣不慢,手腕一勾,把擊來的掌架了開去。

    女孩右掌雖然被架住,卻沒有後退半步,反倒是往前貼近過來,底下一個膝

    撞,左手一個推掌。

    到了這個時候,利奇當然明白了,這個女孩居然和他一樣精通近身格鬥。

    精逋近身格鬥的人,在不用兵刃的對決中絕對佔便宜,當初他和克勞德第一

    次交手,能夠讓克勞德這樣的王脾騎士感到綁手綁腳,這也是一個原因。

    不過再佔便宜,本身的實力仍舊是關鍵,所以最後他還是被克勞德揍得很慘。

    利奇的胳膊肘一沉,抵住了那記膝撞,同時也擋住了推掌。

    從一開始交手,利奇就沒有真正使勁,打女孩子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而此

    刻他卻有了新的想法。

    他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精通近身格鬥的對手,現在好不容易碰上了,正好看

    看別人有什麼高明的地方。

    這樣一想,他更不急著分出勝負來了。

    利奇只用一隻手,人更是站著不動,就這樣左格右擋。與之相反的是,那個

    女孩騰挪跳躍,出拳踢腿,肘拐踹襠,無所不用其極,到了這個地步,她當然已

    經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年比她厲害得多。

    「啪啪啪」一陣鼓掌的聲音,傳入了女孩的耳朵裡面,女孩這才發現,周圍

    已經站了一圈人,更令她感到心慌的是,父親正站在一邊用眼睛瞪著她。

    拍手的是克勞德,他嘻皮笑臉地笑著說道:「你這小子挺威風,有王牌騎士

    的實力,卻欺負人家一個小女孩。」

    「你當初還欺負過我呢!你怎麼不說自己?」利奇毫不退縮,反手就揭克勞

    德的瘡疤。

    克勞德卻也不在乎,他的臉皮夠厚,要不然也不可能和海格特成好朋友。

    不過適當的解釋還是有必要的,抬高利奇的身分,對於接下來的行動絕對有

    好處。

    「你這個變態哪裡能夠和別人相提並論,只要是認識你的人,都會心灰意冷。

    海格特那個傢伙當年還誇口一定要成為天階騎士,可自從認識你之後,他嘴裡沒

    說什麼,心裡卻己經沒有當初的打算了,我看他現在一心成為絕世名將,整天琢

    磨新戰略戰術。說實話,我現在就等著看翠絲麗會不會受影響,當初莉娜就是因

    為這個像夥變得心灰意冷,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輪到她承受打擊。」說到這裡克

    勞德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聽到這番話的人全都只有兩種反應:海格特的手下都知道利奇的變態,

    所以顯得很平靜,摩撒賴和他的人則極度震驚,然後就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們都在等你呢!」克勞德朝著利奇說道,他轉頭拍了旁邊的摩撒賴一下

    :「我說過,你肯定會非常吃驚的,我一直和你提起的人,就是這個小子。」

    摩撒賴為人死板,平日不拘(應為“苟”,錯別字呀錯別字)言笑,不過此

    刻他也有些大失方寸,嘴巴微微張著,眼睛直直地看著利奇。

    利奇感覺到非常有趣,突然他靈光一閃:那個女孩撞長近身格鬥,而且她的

    身手頗為高明,比他從圖書館裡面找到的「八相破」 明得不止一籌。

    女孩的武技明顯是系統的一整套,不像「八相破」只是手上的功夫。

    利奇從來沒有看過整套的武技和功法,所以只可能是家傳的技藝。

    一想到這些,他就有點心癢癢。

    「不急。」利奇朝著克勞德擺了擺手,他轉頭朝著摩撒賴笑道:「我第一次

    遇到同樣擅長近身格鬥的對手,可惜你的女兒還沒有練到家,不能讓我領略這種

    武技的 正奧妙,您能滿足我這個願望嗎?」

    不等摩撒賴回答,利奇的腳步一錯,身體似飄似滑,眨眼間就到了摩撒賴的

    面前。

    利奇的右手一震,一個「崩手」打了出去。

    「崩手」在「八相破」裡面是攻擊距離最短的一招,最適合貼身近戰。

    摩撒賴的反應非常迅速,身體往後退了半步,雙臂交錯格擋。

    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兩個人各自退開,利奇一連退了七、八步。論鬥

    氣的強度,他確寊比不上摩撒賴這樣的老王牌騎士。摩撒賴只退了兩步,不過這

    讓他感到很丟臉。

    剛才他隨手一架,原本打算說兩句軟話,就此停手,但是此刻他卻有心稱量

    一下眼前這個被克勞德推崇的少年。

    除此之外,摩撒賴同樣也有一些好奇,在騎士之中,修練近身武技的人已經

    是少之又少,而修練徒手格鬥在這其中又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他也一直在找

    這樣的人。

    兩個人剛一退後,立刻又進。

    重新交上手之後,摩撒賴不再只守不攻,他的雙掌拉出一長串虛影,將利奇

    籠罩在裡面。

    摩撤賴的掌法如同風中落葉, 一招都有數種變化,而且招招相連,快得讓

    人目不暇接。

    論徒手格鬥的功夫,利奇絕對比不上摩撒賴,幾招下來,他就只能閃避和格

    擋了,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

    偏偏他最擅長的就是這兩件事,只見他的雙手籠罩著一層朦朧黃光,還隱隱

    閃爍著金屬光澤,這兩隻手化作了一道銅牆鐵壁,摩撒賴那汪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全都被嚴嚴實實擋了外面。

    不只是防禦厲害,利奇那飄忽的身法同樣讓人驚歎。

    如果說摩撒賴的雙掌是風中的落葉,那麼利奇的身形就如同風中的垂柳,前

    者漫天飛舞,每一刻都在變化,後者腳跟雖然定住不動,枝條卻飄搖擺盪,全然

    不受力。

    片刻工夫,兩個人已經交手了數十招。

    「夠了,夠了,你們以後有時問再切磋吧。我們還有正事呢!」克勞德最後

    還是站了出來,阻止這場比鬥。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繼續打下去,除非各出絕招,要不然根本不會有

    結果。

    兩個人的絕招,克勞德都很清楚。他和摩撒賴是多年的老朋友,早就知道這

    個傢伙的底細。至於利奇,他親身體驗過這個小子的厲害,那種能反彈攻擊的「

    鏡。反射」,絕對可以讓不知情的人栽個大跟頭,不過更可怕的是「光輪斬」。

    克勞德可不希望兩個人裡面倒下一個,他同樣也不擔心兩個人不給他面子。

    他多多少少能夠猜到利奇動手的原因。

    這裡面多少有些示威的味道,要不然以利奇的年齡,想要讓別人承認他,絕

    對是件挺困難的事。他也樂得利奇這樣做。這事關發言的分量。

    相交多年,他當然知道摩撒賴的脾氣。

    摩撒賴為人孤傲,而且他一直都是兵團長,不像自己是靠海格特提拔起來的,

    多少有點暴發戶的味道,所以在小事上,摩撒賴很可能會妥協,但是在大事上就

    很難說了。

    如果海格特在這裡,絕對可以壓制摩撒賴,可惜海格特此刻正牽著聯盟的主

    力兵團往北去。

    克勞德知道,他必須找一個幫手,而這個幫手只有利奇能夠勝任。

    臨時指揮所裡面坐滿了人,中間的桌子原本是克勞德和摩撒賴面對面而坐,

    現在變成聖勞德、摩撒賴和利奇各佔一個角。

    見識過剛才那場戰鬥,此刻沒有一個人認為利奇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制訂計劃之前,首先要知道敵我的情況。」克勞德微微有些抱歉地對摩撒

    賴說道:「有些事,之前沒有告訴你,原本怕的是救援行動沒能成功,消息從你

    那邊洩露出去。」

    這番括,讓一向死板的摩撒賴滿臉怒容,他指著克勞德的鼻子罵道:「相交

    多年,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不是那種人?

    我根本不可能當俘虜,一旦戰敗的話,我保證你連我的屍體都找不到。」

    「老兄,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的話,我當然相信你,但是你的女兒也在兵團裡

    面,我們能沒有顧慮嗎?」克勞德嘆道,他不打算遮遮掩掩的,如果不把原因說

    清楚,反倒容易留下芥蒂。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摩撒賴頓時沒話說了。

    正如克勞德所說的那樣,如果沒有女兒在兵團裡面的話,一旦局勢不妙,他

    絕對會自爆,但是有女兒在,他就難免會有些猶豫……

    摩撒賴沒什麼話可說了,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克勞德給了利奇一個眼神示意。

    利奇心領神會,他往後一靠,不緊不慢地說了起來。

    「我們這一路總共五個人,隊長並不是我,而是玫琳小姐,只不過由我負責

    和你們溝通。」

    「那位玫琳小姐比你更厲害?」摩撒賴有些意外,他剛才沒怎麼注意那幾個

    女人。

    還沒等利奇回答,克勞德嘆了一聲:「你別問這事,越問越讓人傷心,他所

    屬的那個小隊全都是一幫變態,這小子的實力是裡面最差勁的。搾汁女莉娜,你

    知道嗎?

    那個讓博斯羅瓦吐血的女兒,就是他那個小隊的;還有卡隆的女兒是這小子

    的師父;那個叫玫琳的臨時隊長外號是「固若金湯」,一個人能夠頂住榮譽騎士

    ;另外一個叫羅莎的女人會神技「千絲千線」,誰不要命可以和她練練手;還有

    那個很少說話的女人,你們都看到了,她是王牌騎士,不過你們肯定想不到,她

    是偵察騎士。」一邊說,克勞德一邊搖頭,他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個小

    隊裡面還有一個外國的觀察員,天才少女翠絲麗的這個名字大家肯定聽說過吧。」

    這番話讓摩撒賴和他的手下倒抽一口冷氣。王牌騎士小隊並不稀奇,但是連

    偵察騎士都是王牌的小隊,就從來沒有聽說過了。

    「還有一個呢?那四個女騎士裡面,有一個好像很普通。」摩撒賴的副官仍

    舊有些不服輸。

    「普通?那個是念者,卻又有騎士的實力,你還認為普通嗎?」克勞德嘻嘻

    一笑。

    對面的人頓時沒結可說了。

    「論實力,我們也就馬馬虎虎 」利奇把話題接了過去,用實力震撼摩撒賴

    和他手下的人,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不過他可不想作繭自縛,到時候讓他上戰場,

    那可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海格特讓我們過來,是因 我們可以在天上飛。你們

    得到的所有情報,全都是我們從空中偵察到的。」

    摩撒賴今天實在有太多的驚詫,他看著克勞摁,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問

    道:「海格特的試驗成功了?」

    「不是海格特的本事,那傢伙沒這個能耐。」克勞德指了指利奇:「我說過

    這個傢伙是變態。他剛才說的話並不是謙虛之辭,這個傢伙最厲害的不是實力,

    也不是修練速度,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本事。同盟的新型製式戰甲就是這傢伙設

    計的,用於飛行的戰甲和功法也同樣是他搞出來的。海格特那個廢材雖然有這個

    眼光,卻沒這個本事。」

    克勞德說得輕鬆,摩撒賴卻聽得心驚肉跳,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眼睛裡

    面滿是驚詫和疑問。

    附:第三軍團駐守的羅德尼爾格陷落,引發了被救援出來軍團們將領的衝突,

    利奇也從中發現海格特更深一層的意圖,救援行動也被迫到此結束。但利奇已無

    法再分心關注前線的戰況,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如何安全轉移在裴內斯的女孩們,讓她們脫離國家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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