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思菱病好以後去了一趟慈寧宮，回來後與啟佑說道:“鴻琅都十二歲了，讓姑母的孫女住在慈寧宮不大好吧?”母后想事一向周全，這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了。
啟佑搖頭說道:“爹喜歡緋緋，每日早上都要坐在椅子上看她練功，一看就是小半天。”老頭子喜歡，哪怕有些不合規矩也沒人說了。
黃思菱說道:“對緋緋這孩子不好呢！”
啟佑笑了下道:“有什麽不好的。爹喜歡，難道還有誰敢在我們面前嚼舌根頭。”
黃思菱壓低聲音說道:“外人會認為父皇母后想將緋緋定給鴻琅呢！這以後若是兩人沒成，緋緋以後怎麽說人家?”
啟佑還真沒想那麽多。
黃思菱說道:“王爺，這事得提醒下父皇跟母后。”
啟佑搖頭說道:“提醒什麽?我要提醒，肯定會被娘罵的。你也別多想了，緋緋才十歲，什麽都不懂呢！”他娘現在什麽都順著爹，可不敢去觸逆鱗。
黃思菱也是好心，見啟佑不欲多管也沒再多說了。反正該提醒的，她也提醒了。
想了下，黃思菱又道:“王爺，珀哥兒今年都十五歲了，也該相看人家了。可是旭哥兒媳婦半點動靜都沒有。”這個年歲，得開始相看人家了。要不然好姑娘，都被人挑走了。
啟佑道:“你可以提醒下兒媳婦，讓他對這事多上上心，或者幫忙相看下。但孫媳婦的人選，你不能擅做決定。”
黃思菱不高興地說道:“我是他們的祖母，為什麽不能做決定?”
“若是當年我娘直接給旭哥兒定下親事，你心裡樂意?”
黃思菱頓了頓道:“人家家裡都是長輩說了算，我們還得看孩子們臉色。”
啟佑耐著性子說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跟想法，若你什麽都給他決定，你覺得他樂意?哪怕礙於孝道不得不聽從，心裡也是一肚子的怨言。這樣的結果，是你樂意看到的?”
黃思菱不耐煩地說道:“行了，都聽你的，珀哥兒兄妹幾人的婚事我都不插手。”
說完這事，黃思菱道:“弟妹她們婆媳什麽時候能出來?”
說起這事，啟佑冷笑起來:“全氏說她一個人能照料好五個孩子，不讓你兩個侄媳婦跟你兩個侄子和離。還說什麽，讓她們跟著能照料好你兩個侄子。”
黃思菱有些傻眼:“為什麽?”
啟佑冷笑道:“為什麽?自然是怕兩個兒媳婦跟她兒子和離以後，丟下孩子改嫁去了。”他也沒想到，全氏竟然如此的小人。
“那現在怎麽辦?”
啟佑說道:“全氏心不正，孩子給他教也會長歪。我的意思，就讓你兩個侄子媳婦自己教導幾個孩子。至於全氏，就讓她與黃賢一起流放廣西吧！”
黃思菱歎了一口氣說道:“聽你的。”她當日答應全氏，是為黃家的香火。如今，自然也是以孩子為重了。
想那黃家大房兩個男孩子都是全氏跟前長大的，估計心眼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些孩子根子都歪了，總讓他們進府還不得帶壞自家孩子。
想到這裡，啟佑說道:“他們是罪官之後，留在京城會受人歧視。我的意思，送他們去通州。那裡的人不認識他們，離京城又不遠，你可以時常派人去看望下他們。”
這次黃思菱沒被啟佑忽悠住:“兩個女人帶著五個孩子，住到通州還不得被人欺負死了。我在南下街有一棟三進的房子，就讓他們住那裡去吧！”那房子是她的陪嫁，給他們幾人住，也盡夠了。
啟佑不願意:“升米恩鬥米仇，你給的越多她們的胃口就越大。以後，哪怕你將嫁妝全都給他們，他們也嫌少。”黃賢跟全氏那麽自私自利的人，啟佑可不相信他們的孫子會是什麽感恩圖報的。
“那你說怎麽辦?”
“就在北街給他們買兩棟相鄰的小房子，然後每家每月給二十兩銀子。五年以後，就不再給他們錢了。”他們家是有錢，但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黃思菱搖頭說道:“二十兩銀子也就夠日常用度，若是孩子們想要念書就不夠了。”
不等啟佑開口，黃思菱說道:“我想給他們置辦個產業，這樣孩子以後念書婚嫁也都有個著落。”她都這麽大把歲數，想資助也資助不了多少年。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每個月給錢，還不如給個有出息的產業。這可是長長久久來錢的東西。
啟佑見黃思菱心有成算，也就不欲多說了:“這個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別給太多了，讓她們生活得下去就行。”
黃思菱嗯了一聲道:“我知道的。”
正巧皇帝處置了很多官員，他們的產業官府都會處置。黃思菱派人買了兩家鋪子，給了兩個侄媳婦一人一間。另外，還給了兩人各五百兩的安家費。
黃家大奶奶覺得她有兩個兒子，黃思菱應當多給她一些錢財，而不是跟只有一個兒子的弟媳婦武氏一樣。
管事的很厭惡她的這幅嘴臉，冷著臉說道:“王妃是這樣安排的，你若是覺得不公，就自己找王妃說去。”人心不足蛇吞象，王妃將她從監獄撈出來又給鋪子給宅子，竟然還覺得給少了。
黃家大奶奶田氏當然想見黃思菱了，可問題是見不上呀！啟佑同意黃思菱照佛他們，卻不準她見面黃家的人。黃思菱年歲越大性子越軟，要見了黃家人賣慘說不準就直接讓她們住王府了。防備這樣的事發生，啟佑跟她說一年之內不準見黃家的人。
將房子跟鋪子的房契都交出去以後，管事的就回來了。他也不可能為田氏隱瞞，回去後就將田氏的事說了。
黃思菱面如寒酸。不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埋怨她不公。
韓晶晶聽了以後，心裡慶幸不已。黃家長輩都這麽個德性，那幾個孩子豈會是好的。接到王府，麻煩事不知道多少。
學校裡有學習優異卻家庭困難的，她幫襯一把這些孩子們都特別感激。畢業以後條件變好，時不時就會送東西給她。知道她生病，在京城的都過來看望她。孩子們的行為，讓她覺得自己的付出值得。可黃家的人行為，讓黃思菱心灰意冷:“你下去吧！”該做的都做了，以後的事不管了。
三個月後，黃家二奶奶武氏求到了王府門口。不過這一日，黃思菱正巧進宮去看望雲擎跟玉熙，只有韓晶晶在家。
門房聽了武氏的哭訴，幫她遞了話。見不見在世子妃，可若是不通稟到時候出事他可吃罪不起。
韓晶晶聽了門房的話，見了武氏。
其實韓晶晶之前並沒有見過武氏，黃賢兩個兒子成親佑王府送了禮，但人去沒參加婚禮。由此可見，兩家關系多疏遠了。
韓晶晶看著哭成淚人的武氏，心生同情:“你說房契跟銀子都被田氏偷走了是怎麽回事?”
武氏取了帕子擦了眼淚道:“我今日帶著孩子去街上買東西，回來的時候發現屋子翻得亂七八糟的。我開始以為是遭了賊，後來鄰居告訴我，是大嫂撬了我家的鎖進了屋。”管事的辦事周全，想著孤兒寡母的就給他們將房子買在治安好的地段。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兩房子雖然不大，但加起來也花了八百多兩銀子。
說到這裡，武氏的眼淚又來了:“我檢查了下發現房契跟銀子全都不見了。”這可是她們一家四口安身立命的錢，沒了以後可怎麽活。
韓晶晶問道:“那田氏現在在哪裡?”
武氏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她家鎖門了，我去她娘家沒找著人。我等了兩天，也也沒等到他們回來。”她手頭現在沒什麽錢，沒辦法只能求到王府來了。
韓晶晶哦了一聲，就讓人去報官。
武氏嚇得臉都白了:“世子妃，都是一家人，怎麽能報官?”
對待這樣不要臉的人，根本就沒必要講情面。韓晶晶說道:“你是苦主，你若不想報官，那就不報了。”
不等武氏松口氣， 韓晶晶又道:“不過王府不是開錢莊的，不可能再給你們置辦一份產業。你們母女四人要如何生活，那是你自己的事。”給兩家置辦的產業，花了四千多兩銀子。這還是有王府的面子在，買鋪子打了折扣，若不然更多。雖然這銀子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可花了錢還給自己添堵，她又不是腦子有坑。
武氏生了兩女一子，最大的八歲，最小的兒子才三歲。要是這些產業追不回來，王府又丟開手不管，母女四人可能真會餓死。武氏性子有些弱，在黃家被田氏壓製得死死的。可如今事關母女四人的生死，哪怕心裡惴惴不安她不敢說不報案了。
佑王府的人去報案，官府哪能不重視。
韓晶晶給了武氏二十兩銀子，說道:“半個月內，必定將房契跟銀子給你送去。”
武氏接了銀子，有些羞愧地躬著身說道:“多謝世子妃。王妃跟世子妃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再報。”
韓晶晶可不稀罕什麽來世再報，不過武氏的態度讓她心裡舒坦了一些:“回去好好照料好幾個孩子，別讓王妃掛心。”若不是為了婆母，她才不管這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