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擎正看著封大軍讓人送來的戰報，就聽到侍衛高松說道:“將軍，夫人的大哥過來了，說要見你。”在西北韓國公的名號，不及玉熙大哥的身份好用。
也是高松在雲府的時候見過韓高，否則韓建明想見雲擎，沒那麽容易的。
放下戰報，雲擎說道:“請到正廳。”雲擎現在就住在總督府，謀反，也是想要成為陝甘總督，現在他的夢想終於達成了。
雲擎走進客廳，就看見韓建明虛弱的不行。雲擎見狀問道:“這是怎麽了?”雲擎認識韓建明，雖然說上一次見面是十多年前，可韓建明的樣貌他可沒忘記。
韓建明雖然虛弱，但話還是能說利索:“在山西的時候遇見了土匪，我帶的侍衛全都被土匪殺了，皇帝派的內侍也死了。隻我跟貼身兩個護衛活了下來。”想起這件事韓建明就一肚子火。進入山西的地界後，他讓身邊的人都喬裝成普通的人，可跟他來的那個內侍死活要住客棧不願意露宿野外，結果在驛站的時候被人看穿了身份。第二天就在路上遇見了一夥凶悍的土匪，也虧得他的馬好，才能在侍衛的保護下逃離，要不然真就死在土匪的刀下了。
雲擎朝著高松說道:“去請賀大夫過來。”山西的土匪特別的凶悍，碰到了，能保住命就是幸運了。
韓建明說道:“我這只是輕傷，不用叫大夫。”不過顯然，他的話沒人聽，高松仍然走了出去。
雲擎問道:“大哥你怎麽到西北來了?”雖然說韓建業做了糊塗事，但雲擎對韓建明的印象極好。
韓建明也沒隱瞞雲擎，將皇帝讓他來西北的意圖說了。
雲擎笑了一下，說道:“大哥，皇帝這是讓你來送死來的。”也幸好因為玉熙的關系，他對這個大舅子印象蠻好的，要正常情況下，聽到有勸降的來，保證一劍砍死。
韓建明沒跟雲擎討論皇帝怎麽想的，問道:“玉熙跟孩子怎麽樣?都還好吧?”自雲擎謀反的消息傳到京城，韓建明就關緊門戶，隻私底下讓人去打探消息。可是西北的消息，又豈是那般好打聽的。
雲擎輕輕點了下頭說道:“玉熙跟孩子都挺好的，就是很想念嶽母，總是念叨著嫁得太遠，不能在嶽母面前盡孝。”
韓建明露出虛弱的一笑，說道:“只要她跟孩子好好的，就是對娘最大的孝順了。”
這話雲擎聽了舒暢:“我昨日得了消息，燕無雙在遼東反了。遼東如今有一半的軍權落到燕無雙的手中。”燕無雙會反，在他們夫妻的預料之中，所以雲擎一點都不吃驚，
韓建明面露一喜，說道:“遼東反了，皇上肯定要從河北等地調兵前去剿滅他們。這對妹夫來說是一個機會。”
雲擎搖頭說道:“西北經過這些年的戰亂，人口已經減少了四成還多。要再這麽打下去，到時候西北各州縣青壯年都得抓光，就只剩下老弱婦孺了。”
韓建明聽懂了雲擎話裡的意思，說道:“你是想跟朝廷妥協?”雖然他來西北的目的就是這個，可是聽到雲擎這麽說心裡頭沒半點欣喜隻覺得雲擎有些傻，佔了其他的地方後完全可以補充兵力。
雲擎點頭說道:“你可以跟皇帝上折子，說我只要陝甘以及西海的管轄權。我想，這個當口相信皇帝會同意的。”雲擎原先隻想成為陝甘總督的，西海是玉熙加進來的。
玉熙知道雲擎的性子，讓他繼續攻打河南或者四川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雲擎心目中，消滅北擄人才是重中之重，佔地盤什麽的都得往後靠。如今征收的兵力，雲擎是想用來對付北擄蠻子的。
韓建明沉默了半響以後，問道:“你決定了?”見雲擎點頭，韓建明忍不住:“玉熙呢?玉熙怎麽說?”
雲擎道:“玉熙說說得讓老百姓休養生息。”玉熙會同意，其實有她得考量。最先謀反的，往往死得是最快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皇帝真的決心要圍剿他們，肯定逃不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暫時跟朝廷妥協，得幾年時間將西北治理好。
高松走進來說道:“將軍，賀大夫過來了。”
賀大夫先給韓建明檢查了傷口，然後再給他把脈，說道:“失血過多，加上沒休息好，所以身體很虛弱。我開個方子，先吃三天，三天以後我再來複查。”開了方子，又給韓建明將傷口清洗再重新包扎，又留下換的藥，這才背著藥箱離去。
大夫走後，韓建明問道:“妹夫，為何只要這三個地方的管轄權?”韓建明想不通的是，為何只要這三個地方，話說這三個省份都是物資匱乏的地方。
雲擎沒有接韓建明的話，只是說道:“我隻想讓西北的將士們跟百姓過上好日子。”若皇帝跟朝中重臣聽到他說這話，估計會吐血。
韓建明都不知道自己這會是什麽表情了。
雲擎也不需要別人理解他，他只要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做就成。正在這個時候，高松過來說道:“將軍，金州城那邊有戰報送來。”
韓建明有氣無力地說道:“妹夫，你有事就去忙吧！等我休息好了，我會寫折子派人送到京城。”若這只是雲擎的意思，他肯定不會寫這道折子。不過玉熙也同意了，那這丫頭肯定是另外盤算了。
韓高真是想不通，說道:“國公爺，一路上都聽說西北軍勢如破竹。”一路上聽多了西北軍的英勇無敵，真見到雲擎本人以後，聽到雲擎說得話，感覺有種破滅的感覺。
韓建明卻是笑了起來，說道:“就這個性子玉熙能說動他謀反，也真是不容易。”不管如何，雲擎只要陝甘跟西海的管轄權，雖然跟皇帝要求他的大相徑庭，不過如今這種局勢，韓建明相信皇帝肯定會答應的。
吃了藥，韓建明就睡下了，一直到天黑了才起來。韓建明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聽到戌時末，韓建明笑了一下說道:“去給我找點吃的來。”好久沒睡這麽一個安穩覺了。
韓高走出院子，就看見院子外面站著兩個士兵:“我家國公爺餓了，想吃東西，你能帶我去嗎?”
其中一個士兵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給你們拿去。”雲擎對韓建明心無芥蒂，可下面的人卻不這麽想。
韓建明走到院子裡，仰頭看天。這會才二月底，天上隻幾顆星星。韓建明笑了下，感覺這裡的天空比京城的要遼闊。
韓高也跟著仰頭，說道:“國公爺，我怎麽覺得這裡的星星比京城的要亮呢！”
突然，一顆星星飛速劃破天空，閃閃的一瞬將整個天幕都照亮了。尚未看得清楚，流星已經轉瞬即逝，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之中了。
韓高說道:“將軍，天降賊星，可是不吉之兆呀！”
韓建明頓了一下，說道:“沒有這賊星，這天下也不太平。”燕無雙可不是雲擎，那可是個很辣的主。他現在該籌謀，如何將父母跟妻兒送到西北來。
飯菜很快送來了。
韓高打開食盒，看到一大碗的的紅棗雞湯，面露笑意，說道:“國公爺，四姑爺也算是有心了。”雲將軍軍務繁忙，還知道吩咐廚房燉了紅棗雞湯給國公爺補身體，可不是有心了。
韓建明有自知之明，說道:“那是看在玉熙的面子上。”不過不管如何，雲擎對他很照顧倒是真的。
第二天，韓建明將寫好的折子遞給雲擎:“這是我昨晚寫好的折子，準備送往京城。你看看，可有什麽需要填補的地方?”說起來，韓建明對雲擎真的是非常客氣了。
雲擎看完以後，點頭說道:“可以。”韓建明的文采雖然不是很出眾，但那也比雲擎好。
折子送出去以後，韓建明才問起了韓建業:“妹夫，我那不成器的二弟現在怎麽樣了?”
雲擎跟韓建業以前關系還不錯，可這次的事讓他對韓建業再沒好感了:“他現在好好地呆在雲府裡，等事落以後，我會派人送他回京！”他是肯定不會留韓建業再西北了。
韓建明搖頭說道:“他不能回京城。如今京城亂糟糟的，就他這個性子回了京城到時候肯定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若是你不想他留在西北，到時候就讓他去四川投奔盧剛。”見雲擎面色古怪，韓建明說道:“我會寫封信跟他說這件事，不會讓你難做的。”
雲擎搖頭說道:“不是，現在帶兵攻打金州城的將領，就是盧剛。”要不是韓建明說，他都忘記了他跟盧剛還是拐著彎的親戚呢！
韓建明這下也不知道做何表情了。
雲擎見狀說道:“若是朝廷同意我的條件，盧剛肯定會退兵的。大哥你看要不要我派兵將他接過來?”
韓建明無奈地搖頭說道:“不用了。到時候我寫封信給他，讓他自己去找盧剛吧！”
雲擎覺得韓建明這個有欠考慮，說道:“大哥，我覺得與其讓他去四川，不若讓他去福建。玉熙的事我相信盧剛是知道的，他去他那裡未必能得個好。”盧剛是韓建業的大舅子，知道這事還能對韓建業有個好臉色?
韓建明讓韓建業去四川，是有他的考量:“就讓他去四川吧！到時候，我讓二弟妹去四川跟他團聚。”R8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