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璃捏著手心，疼痛讓她的大腦清醒過來。

孟知樂說得對。歐陽笙歌的驕傲不會允許她用那樣的方法救治自己。那麼她還在糾結什麼呢？

在沒有確定自己感情之前，她也不想隨便就奉獻出自己的身體。那樣是對自己的輕視，也是對二師兄的侮辱。

如果有一天，她像紫陽女王一樣愛上了歐陽笙歌，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也願意為他貢獻一切。

「樂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老頭子說了什麼你不用在意。我不需要用那種方法捆住你。」歐陽笙歌不知道何時站在洞口，也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我需要你和樂幫我護法，只要我熬過去，就能繼續應戰。至於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就當作我去凡界遊歷好了。」

「你想好了嗎？凡人的生活是你無法想象的。你從來沒有在凡界生活過……」上官紫璃的話沒有說完，歐陽笙歌打斷她的話。

「我可以。」歐陽笙歌溫柔地看著她：「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修行？」

「……」上官紫璃猶豫了半天，心裡萬般糾結，最終化為無奈：「我答應你！」

歐陽笙歌揚起燦爛的笑容。俊顏完全地展開，猶如緩緩綻放的鮮花，讓人沉淪在那一瞬間的驚艷之中。

上官紫璃後悔死了！早知道他真心的笑容這樣有殺傷力，就別讓他這樣笑了。若是像以前那樣，也不用這樣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們夠了啊！當我不存在嗎？」孟知樂磨牙惱道。

「你那麼大個人站在那裡，我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當你不存在？」上官紫璃本來就有些惱怒，既然不敢對歐陽笙歌怎麼樣，就拿這個傢伙出氣得了。「你還愣著做什麼？二師兄找地方沖關，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孟知樂拿上官紫璃沒有辦法。他暗罵上官紫璃偏心。從來就沒有見過她對笙大吼大叫。

不過……這算不算另外一種表達親近的方式？孟知樂有些自嘲地想道。

在這個海域里，最不缺的就是適合修行的地方。最終他們挑選了一個偏僻的島嶼，又在島嶼上挑選了一個偏僻的山洞。

上官紫璃在那裡刻畫了十幾個法陣，又弄了十幾個禁制。為了不讓別人察覺，他們也不敢叫弟子守在那裡。

有時候布置得太多，反而更加明顯。如今他們悄悄地尋找合適的地方，只要宮月舞沒有派人隨時盯著他們不放，就不容易找到他們。

「二師兄，真的沒有危險嗎？」上官紫璃怎麼覺得很不安呢？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法術，但是能夠讓一個重傷的人瞬間恢復到最佳狀態，絕對不是那麼容易修鍊的法術。

她看向孟知樂，打量著他的神情，想要從中看出什麼。

歐陽笙歌的心思太深，她看不出來。可是孟知樂不同。他就是一個火爆直接的性子，有什麼臉上就能看出來。

「看什麼？我臉上有花？」孟知樂鳳眸一掃，臉色陰沉地說道：「你的二師兄不是更好看嗎？看我做什麼？」

得！這傢伙居然還吃醋！這樣一來，她也沒有看出什麼。

當上官紫璃轉身繼續研究法陣的時候，孟知樂輕吐一口氣。他狠狠地瞪了歐陽笙歌一眼，臉上滿是后怕和心虛。

好險！差點就被看出來了！

歐陽笙歌為孟知樂的急智投以讚美的一笑。他溫柔地看著上官紫璃的身影，想要深深地刻進靈魂里。

剛才他盤坐冥想，有一段記憶湧進他的腦海，填補了他空洞的心。

那是一個故事的結局！以前他一直想要想起來，可是那個故事邁過了萬年的歷史潮流，早就消失無蹤了。不料想剛才會想起來。可是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幻想，還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他只知道這段記憶進入他的靈魂后，他的心臟痛得快要碎掉了。

那是紫陽女王和歐陽丞相的結局。

國破家亡，整個國家只剩下紫陽女王和歐陽丞相兩個人類。他們留在皇宮裡，皇宮外全是密密麻麻的魔物。

低階魔物在高階魔物的帶領下朝皇宮進攻。如今只剩一個空殼，已經沒有人類可以與他們抗衡。

紫陽女王與歐陽丞相在皇宮的紫花園裡深情擁抱。當魔物們攻進來的時候，他們推開了皇宮裡的密室大門。

那個密室從來沒有開啟過。如今國家到了滅亡的時候，他們也就不再忌諱那些，雙雙走進那個傳說中不能進去的房間。

再然後……他們與惡魔做了交易。

「魔物肆掠，人類已經沒有生存的機會。可是我有辦法給人類一線生機。」密室里的那個人說道。

「你想要什麼？」歐陽丞相摟著紫陽女王的腰，冷靜地問道。

「我要你們的愛情。」他說：「我可以把那些魔物趕回魔界，讓少部份人類活下來，但是……我要你們永生永世不得相愛。」

歐陽丞相眼神陰沉，握著殘缺的靈劍，顫抖地指向那個從始至終坐在黑暗裡沒有現身的人——或者惡魔。

紫陽女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將他的劍奪下來，平靜地看著他：「我可以答應，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那人說道。

「我希望你能救活我的丈夫。」紫陽女王說道：「我欠他的情，不想欠他的命。我要他好好地活下去。」

「嘖嘖！真是一個多情的女人。你明明愛著身邊的情郎，卻還挂念死去的丈夫。好！我答應你！」

「紫兒！」歐陽丞相慌亂地握著她的手：「為什麼答應他？我們這世不能在一起，難道永生永世都不在一起了嗎？」

「那就不要在一起吧！等經我們死了，記憶也隨之一去，誰又會記得誰？不要再見，不要再相愛，也就不再痛苦。」紫陽女王輕輕地笑道：「用我們兩人永生永世的陌路換得人類一線生機，不是很划算嗎？說不得我們本來就不會再見面了。」

「不！不！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再次找到你，再次去愛你。我要用更多的愛來彌補這世的錯誤。」歐陽丞相痛苦地看著紫陽女王在自己的面前變成光點消失。而他的身體也在慚慚地變得透明。他不甘地叫道：「我願意獻出萬年的自由，只換得與她一世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