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圖案重新開啟了她灰暗的記憶。

潮濕的地下室，痛不欲生的換血術法，死不瞑目的絕望和仇恨。

那一張俊美妖邪卻冰冷無情的容顏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里。他，宮月舞第三個男人，夜鳳衣。

夜鳳衣有一種卜算的能力，可以推算即將發生的大事。不過代價也不小，卜算一次損失百年壽命。就是這個男子算出她的鮮血可以挽救宮月舞的性命，也是他出手抓走了她，並且施展了換血術法。

臨死之前，她施計咬了那個男人一口，還在他的胸前抓了一爪子。她清楚地看見了相同的圖案。

鳳蘇歌與夜鳳衣，他們是什麼關係？上官紫璃心裡顫動，雙手緊緊地抓著擋在前面的屏風。

「誰？」鳳蘇歌低吼一聲，施展火法術攻向她的位置。

鳳蘇歌是單靈根，與上官簫然一樣是火系靈根。不過他的火與普通的火焰不同，據說是混沌元火，顏色為透明色。

上官紫璃明白被鳳蘇歌的混沌火焰沾上絕對會受傷，她急忙先退進紫鳳鐲空間。

鳳蘇歌發現剛才的靈識已經消失，暗暗留了個心眼。他的感知不會有錯，只能說明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實力很強，居然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了。難道千尺峰也不安全了嗎？等會兒找師父和師娘商量一下，要加強防護陣法了。

空間里，上官紫璃心裡混亂，滿腦子都是鳳蘇歌和夜鳳衣兩人。兩張臉不時地換來換去，讓她煩不勝煩。

「大師兄，前世為我而死的大師兄應該——不會傷害我的對嗎？夜鳳衣是夜鳳衣，大師兄是大師兄，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就算真有什麼血緣關係，我也不能懷疑大師兄的心。」

上官紫璃晃掉腦袋裡的負面想法，伸手摘下頭上的靈果放在嘴裡咬了一口，走向靈泉位置。

盤坐在靈泉水前，看著浸泡在裡面的靈獸蛋發獃。上次去柳月幻境前，她把靈獸蛋和寶劍都放在泉水中了。如今一看，靈獸蛋的表面比以前光滑了些，那柄寶劍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看樣子不好駕馭。

咻！靈獸蛋從泉水中飄浮起來。上官紫璃接住它，感受著它的震動。心裡有道聲音告訴她，靈獸要破殼而出了。

她念動咒語，與靈獸蛋簽訂了平等夥伴契約，而不是常見的主僕契約。如果是主僕契約，靈寵亡，主人不會受影響。主人亡，靈寵陪葬。平等夥伴契約則不同，主人和靈寵地位平等，靈寵擁有自己的想法，不願意出戰的時候不會被勉強。如果靈寵不高興，還能強行解開契約，這樣主人就會被反噬，危險情況視靈寵的能力而定。

一個狐狸圖案進入靈獸蛋的表面上。咔嚓！靈獸蛋殼破裂，一個小頭顱從裡面鑽出來。

蛇頭？一條蛇？嗯，她不喜歡那玩意兒。可以退貨嗎？

上官紫璃失望，考慮著退貨的可能性。嗤！那小東西突然射出來咬了她的手臂一口。

「我才不是蛇！你見過蛇的眉心有這麼漂亮的圖案嗎？」小『蛇』仰著頭，展示著自己美麗的身姿。

上官紫璃抬頭一看，那小『蛇』的眉心居然有一個狐狸圖案。不過她是神狐後裔，那個圖案是因為契約者是她吧？

小『蛇』知道她的想法，不屑冷笑：「我這個圖案是天生的，也是家族遺傳的，跟你的契約沒有關係。」

「你會說話？」上官紫璃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小『蛇』的異樣：「神獸？與鳳凰平級的神獸？」

「我才不是神獸。神獸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些殘次品。」小『蛇』不滿地說道：「我叫『開天』。」

「你的弟弟叫闢地？」上官紫璃輕笑：「好狂妄的口氣。不過小東西，你不是蛇，總不能是龍吧？聽說龍的初型就是蛇的模樣，經過修練才會變成龍。」

「我也不是龍。」小『蛇』搖頭，神情茫然，想了半天，終究沒有頭緒，失落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

「不管你是什麼，也不管你有什麼能力，現在我們是夥伴，以後就一起努力吧！開天這個名字太招眼，就叫你『咻咻』。」上官紫璃說道。

「我不是神獸，也沒有強大的實力，你不失望嗎？」咻咻歪著頭說道：「剛才你明明後悔和我簽訂契約了。」

「我確實有些失望，不過不是因為你不是神獸，而是我害怕長長的軟軟的東西。不過沒關係，我會適應的。」上官紫璃摸摸它的腦袋：「更何況你可以說話，跟那些冰冷的動物不同。」

「等我提升了實力，也可以改變形體，到時候就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好了。」咻咻說道：「我現在之所以保持這個樣子，是因為這樣需要的靈力最少。我的本尊很龐大，現在的我還是初型，沒有辦法撐起那樣大的身體。」

「你不是剛出生嗎？怎麼知道那麼多？」上官紫璃疑惑道。

「這是家族傳承，從出生時就有這些記憶，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咻咻啃著蛋殼：「這裡靈力不錯，我繼續留在這裡修練。」

上官紫璃點頭同意。咻咻太小，現在根本幫不了她什麼忙。她先回去交代一下，然後也進來修練，爭取早些築基。

上官紫璃環視四周，仍然沒有看見墨焱的身影。那個男人真是器靈嗎？

「咻咻，我先出去了！」上官紫璃悄悄感知了一下外面的情況，鳳蘇歌已經出去了。

順利回到房間，上官簫然在房間里等著她。

「姐，我聽說了，宮月舞帶回了神獸鳳凰。」上官簫然擔憂地看著她。

上官紫璃愣了一下，接收到上官簫然的意思，揉揉他的頭髮說道：「我沒事。簫然，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一下。這次我們去柳月幻境試煉，有些事情他們並不知道。關於宮月舞，她可能變得更麻煩了。」

上官紫璃想到宮月舞的邪惡功法，擔心上官簫然會撞到她手裡，所以必須提前告訴他實情。那是個危險人物，又是受到天道眷顧的女主，上官簫然最好不要和她正面衝突。

上官簫然知道了內情，急道：「姐，我們告訴爹娘吧！」

「可以告訴他們，不過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她現在是門派的紅人，我與她又有私怨，只怕他們不但不相信我們，還說我們暗害同門。」

「她練了邪惡功法，難道那些人察覺不出來嗎？」上官簫然忿然道。

「為什麼那些邪修總是最後才被身邊的人發現？他們總有一種隱藏氣息的秘術。只要事情沒有鬧大，而且又沒有危害到我們千尺峰，暫時靜觀其變。你也可以換一個想法，就讓宮月舞飛得更高，這樣有一天她才會摔得更慘。」上官紫璃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