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程雨呆呆向他看去， 他依然緊擰眉梢，眼神淩厲面色冰冷， 他並沒有抱她， 卻也沒有將她推開，他的話讓她的心狂跳不止，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你會怎麼危險？”
他的語氣依然低沉，還染著一絲冷意，“很危險， 你承受不了的危險。”
他說完這話之後她便感覺到有一種危險的氣息自他身上彌漫開來， 可是她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她甚至收緊了抱緊他的雙臂， 她望著眼前煞氣畢露的陸雲景，她竟是多麼想知道這藏在煞氣背後的溫柔究竟是什麼樣。
所以， 她對他笑了笑，一字一句對他說：“陸雲景，我不害怕”
她看到他的目光瞬間眯緊，而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越發冷凝。
“不害怕？”他輕笑， 似嘲諷又帶著一種冷意，“你明明很怕我的，為什麼……”他說完突然眯了眯雙眼， 眼中寒芒乍現，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力氣不大， 卻逼迫著她仰著頭與他對視， 他鋒利的視線逼視著她，略顯變調的語氣對她說：“陸雲景那種人看著就讓人害怕，我就只想躲他躲得遠遠的，和他最好就保持明面上的夫妻就好，至於喜歡他什麼的，我和他完全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喜歡他。”他說完，低頭正對著她，語氣冰冷鋒利，“這些……是你說的？”
“……”程雨猛地一個激靈，她仔細想了想，她曾經似乎真的說過這些話，是對明欣瑤和文熙說的，那是她和陸雲景才結婚不久，她們來看她，文熙甚至還提出讓她嘗試喜歡陸雲景，她說反正都嫁給他了還不如好好利用這段婚姻，不過她卻否決了文熙的提議，然後對她們說了那番話。
只是這些話都是她和朋友私底下說的，陸雲景他怎麼知道，難道他偷聽了她們說話？或者說是被他無意中聽到了？
他放開她，慢條斯理將醫藥箱放好，他面色已恢復如常，語氣也沒有剛剛那般冷厲逼人了，“我說過了，你想要什麼直接告訴我就行，不用如此。”
“……”程雨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陸雲景說完這話便逕自去了後院。
程雨呆呆走出雜物間，直到回到房間才重重歎了一口氣，她沒想到她曾經說過的那些話竟被陸雲景聽到了。實際上這段記憶對她來說已經年代久遠，要不是上次文熙提醒她多半都想不起來，可是對於現在的陸雲景來說還並沒有多久，畢竟他們結婚也還不過半年。
不久之前才從她口中聽到了她說害怕他想躲他躲的遠遠的，永遠不會喜歡他的話，可是不久之後她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靠近他，別說陸雲景這種性格謹慎的人了，就是換做了其他人也不由得多想。
也難怪陸雲景覺得她靠近他別有所圖，程雨渾身無力倒在床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同陸雲景解釋了。告訴他其實她靠近他並不是想圖他什麼，而是她……她其實喜歡上他了。
沒錯，她確實是喜歡上他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對陸先生有了別樣的感情，或許是在前世得知他不顧一切救她的時候，或許是他多次在公開場合維護她的時候，或許是在他乖乖去給她買花的時候。
可是這樣說他會信嗎？明明不久之前才說過不會喜歡上他，害怕他，只想躲他躲得遠遠的這類的話，一轉眼卻又說喜歡他，換做誰都不會信的？
程雨突然有些煩躁，一時間竟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陸雲景了。
不過一連好幾天陸雲景都沒有回來，似乎又去國外出差了，這天程雨一回家七嫂就對她說：“太太，先生讓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再將你護照帶上，他等會兒就派人過來接你。”
“啊？”程雨沒反應過來，“要去哪裡？”
七嫂道：“先生沒有說，只是這樣交待我的，先生還說你的餐廳他會讓人暫且看著，你可以放心和他同去，當然先生也說了，如果太太不願意同去的話他也不會勉強。”
程雨迷迷糊糊的點點頭，她上樓收拾好東西，沒一會兒果然就有人來接她了。樓下車子已經等著了，程雨上了車這才發現陸雲景正坐在後座上，他穿著白襯衣白西褲，他似乎非常鍾情於淺色的衣著，只是這樣亮麗的顏色卻也無法將他身上的陰冷驅散半分。
他膝蓋上攤開了一本資料夾，裡面一張張文件被摞得整整齊齊的，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翻動，文件被一頁頁翻開，窗外柔和的陽光落在他身上，那優雅翻動的動作竟有一種夢幻的美感。
程雨看的呆了呆，直到他察覺她的異樣，慢悠悠轉頭看過來，一對上他那鋒利又不帶溫度的雙眼她才回過神來，她輕咳一聲驅散異樣，小心翼翼在車上坐下，故作若無其事問道：“陸先生要帶我去哪兒？”
他握著鋼筆在紙頁上莎莎落下他的大名，聞言不過淡淡回答一句：“暹國。”
程雨也不知道陸雲景帶她去暹國做什麼，不過她倒是也沒有多問，就安靜的坐在一旁。
那日在雜物間她突然撲上去抱住他的事情程雨還記憶猶新，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她面對陸雲景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他是如此淡定的人，似乎已經將那日發生的事情主動遮罩了，而程雨自然也非常知趣不再提起，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關於那天你差點遇害的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
聽到陸雲景的話程雨頓時渾身一僵，她回過神來忙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陸雲景從身旁拿了個文件袋遞給她，說道：“你家果園門口有一條牧羊犬看守，那個人能安然無恙進去證明他是牧羊犬熟悉的人，這個人要麼是程家的熟人要麼就是你的熟人。”
陸雲景的話跟她想的一樣，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一聽到他這話她突然感覺心跳快起來，那打開檔袋的手指也在發抖。
“我調查了當日凡是有嫌疑人的行蹤，發現這三個人比較可疑。”
程雨已經將檔袋打開了，當她看到三份文件上的前兩份時便感覺像是有一道天雷劈在了頭頂上，她搖搖頭，一臉不敢置信，“不，怎麼可能是她們？”
陸雲景接著道：“你差點被害那天，文熙在國外旅遊，她雖然有出入境證明，但是在她旅遊的那個國家卻絲毫找不到她的蹤跡，這一點非常可疑。她在那邊呆了幾天時間，她偷渡回來對你下手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她是你的朋友，牧羊犬自然也熟悉她，所以她能輕而易舉進入你家果園。至於明欣瑤，在你遇害那天，她去了明家位於郊區的茶山視察，不過明家的茶山很大，雖然確實有人看到她進入茶山又從茶山出來，但是她進去做什麼，去了哪裡卻沒有人知道，而且她家茶山就在大禹江邊上，跟你家果園離得不遠，她在茶山的那段時間完全有可能偷偷跑到你家果園對你下手，她同樣是你的朋友，那牧羊犬也熟悉她，就跟文熙一樣，她能輕而易舉進去。還有這第三個人……”他指了指她手上攤開的文件，“他是程思檬的表哥，是程家的親戚，經常來程家做客，你家那只牧羊犬是在程家養大的，自然也熟悉他，所以他也能安然無恙進入果園。那天他因為前日和朋友聚會多喝了酒在家裡睡覺睡了一整日，只有人看到他回到家中到晚上才出門，至於他睡覺的那段時間，沒有人一直守在他床邊監督他，所以這中間的時間也不一定全用來睡覺，我聽你說過那天要對你下手的人個頭矮小，而這個人雖是男子外形上也比較符合。”
程雨望著這第三份文件，這個人她也是認識的，是程思檬舅舅家的兒子，叫范之瀾，很愛來程家找程家兄妹玩，程雨對他也算熟悉，不過這範之瀾雖然愛和程家兄妹玩，但是和程家兄妹的跋扈不同，他天性膽小，程雨和他也沒有什麼過節。
程雨揉了揉額頭，她是真的沒想到最有嫌疑的竟然是她覺得最不可能的三個人，兩個她最好的朋友，一個和她完全沒有任何瓜葛的人。
她不相信文熙和欣瑤會對她下手，更不覺得這個範之瀾恨她恨到非殺她不可。
在震驚了許久之後她終於平復下來問陸雲景：“會不會搞錯了？程氏兄妹呢？簡朱妍這些人呢？她們……”
陸雲景接過她的話道：“她們都沒有嫌疑，凡事有可能的人我都調差過，她們確實有實打實不在場的證明。”
“……”
程雨覺得這種感覺糟透了，本應該最有嫌疑的人卻沒有嫌疑，本應該沒有嫌疑的人卻成了最有嫌疑的人。
“告訴你這些是想提醒你一下，那個要對付你的人就在你身邊，你尤其要提防你的兩個朋友。”
陸雲景的話真是澆得她渾身都涼透了，她不敢相信會是她朋友之一對她下手，相比較而言，她反而覺得範之瀾最有可能。
不過能查到這些想來陸雲景也是費了一番工夫的，他能對她的事情這麼傷心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程雨由衷沖他道：“謝謝你。”
“嗯。”他倒是應得很不客氣。
因為這件事這一路上程雨心情都很低落，也找不到什麼話跟陸雲景說，就一個人靜坐著發呆，陸雲景也沒管她。
幾個小時之後陸雲景和程雨一行人安全在暹國最大的機場著陸，來迎接陸雲景的人可謂是來頭不小，是暹國的三公主卡瑪紮，暹國的皇室一共有六位公主，最活躍的屬大公主和二公主，一個是活躍於政界，一個活躍於時尚圈，其他的幾位公主卻是鮮少人知，尤其是三公主，幾乎從來沒有在公眾平臺上出現過。
程雨初見這個三公主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如果沒有人介紹，她根本猜不到眼前這個一身西裝留著寸頭英俊帥氣的人是三公主。
果然暹國是個神奇的國度，有時候你看到的男人不一定就是男人，有時候你看到的女人也不一定就是女人……
三公主先將陸雲景和程雨送到他們下榻的酒店，這個酒店還有點特別，竟然在一個小島上，下了車還坐了一會兒船才到。
幾人在餐廳用了餐，陸雲景要和三公主談正事，程雨就先回了房間。
三公主為他們安排的是一個套房，不過三公主大概不知道他們夫妻之間的真實狀況，雖然是個套房但卻只有一個房間。
程雨在走了幾圈也沒有發現第二個房間之後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今晚她搞不好要和陸雲景睡在同一張床上。
程雨在房間無事可做便打算出去逛一逛，這小島風光挺好的，而且這邊好像是旅遊區，遊人挺多，到處都可看見販賣小吃的攤位，順著這些攤位再走幾步就到了沙灘。
沙灘上有不少遊人玩耍，有的在海邊追逐，有的則迎著海風衝浪，還有的在太陽傘底下享受陽光沙灘的美好。
程雨在海邊走了一圈，一路而來的陰霾心情也驅散了不少，事情不還沒有調查清楚嗎，也不一定就是最壞的結果，這樣一想程雨也就釋然了。
她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不遠處那遮陽傘底下躺著的人看著有點眼熟，她走近幾步終於確信這貨果然是個熟人。
只是她不明白謝博藝這廝怎麼也來這裡了。不過這海灘也不是她家開的，誰來這裡她也管不著。
此刻謝博藝身上就只穿了一條沙灘褲，頭上戴了一副大墨鏡，身旁還躺著一個美女，嗯，不是上次在他峽谷別墅裡看到的那個叫何美美的女孩。
程雨暗中撇撇嘴，正打算假裝沒看見直接改道，卻見那正和美女嬉戲的紈絝大少就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慢悠悠轉頭看過來，目光不偏不倚就落在她身上。
程雨：“……”
程雨假裝沒看到準備偷溜的樣子被逮了個正著，她頓時有點囧，謝博藝看到她在這裡倒沒有太詫異，他一臉淡定朝她走過來，那一頭火紅的頭髮在海風中迎風飄搖，看上去特別扎眼。
程雨深吸一口氣，沖他擠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啊。”
他走到她跟前，他的皮膚在陽光中真是白得發光，而且她竟然發現謝博藝的身材還挺不錯，雖然不像陸雲景那樣結實有力，但他骨肉均勻，看上去倒也挺順眼。
他比她高了半個頭，此刻雙手抱胸居高臨下望著她，他嘴角往上一勾，那狹長的雙眼中便漫出了幾分嘲諷，“看到我在這裡就走，是不想還我錢了是？”
程雨略想了想才明白他說的還錢是什麼意思，大概是指他的別墅被陸雲景砸壞之後她答應過要賠償他的事情。
程雨笑道：“沒有沒有，只是我說要賠你錢的時候你說賠你大爺，我以為你不要所以……”
謝博藝冷哼一聲，“我說不要你就不賠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程雨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很確切的告訴他，“不會啊。”
“……”
程雨也不想跟這個二世祖糾纏，便沖他擺擺手道：“行了，我回去之後你給我個確切數字，我會讓財務把錢轉給你的。”
程雨說這話的時候那剛剛和謝博藝躺在一起的女子正好纖腰款擺走過來，她走到謝博藝身邊雙手勾著謝博藝的手臂，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他身上，嬌滴滴問道：“謝少，這位是誰啊？”
謝博藝意味深長的向程雨看了一眼，說道：“她欠了我錢，我在向她要賬。”
“這樣啊，那謝少你得溫柔一點呀，不然會嚇到人家，說不定她就不還錢了。”謝博藝沖她眯眼一笑，湊在她耳朵邊說道：“她怎麼能跟你一樣啊，我的溫柔只給你。”
女子被她惹得連連發笑，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嗔道：“謝少你真壞。”
程雨實在看不下去了，沖謝博藝翻了個白眼便直接離開，她也不打算逛了，沿路返回下榻的酒店，不想一進門卻見陸雲景正站在房間中。
他換了一件淺灰色的襯衣，此刻正站在鏡前打領帶，雖然這套房很大，但是和陸雲景單獨呆在這裡她依然感覺不太自在。
陸雲景看到她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沖她道：“晚上要去參加晚宴，等會兒會有人將禮服送過來，你現在先簡單準備一下。”
程雨點點頭，沒過一會兒果然就有人送禮服過來了，程雨換上禮服又化了妝，全部做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晚宴在小島上的另一個酒店舉行，坐車有二十分鐘的路程，這個晚宴主要就是對陸雲景夫婦的一個歡迎儀式，弄得倒是挺氣派，看得出來陸雲景在這裡很受歡迎。
而程雨通過這場晚宴才知道陸雲景來這裡的目的。
他和三公主確實有合作，暹國皇家也有自己的商業板塊，而三公主就負責這些版塊其中之一，屬於醫療類。
陸雲景提供技術和資金，三公主提供原材料和產地生產藥品，然後再以極低的價格賣給落後或者災害嚴重的國家，尤其是戰亂國。
陸雲景投資這個項目據說是出了大手筆，不過回報的利益卻非常非常小，陸雲景是個商人，凡事都以利益為先，這麼小的利潤而且還是他親自到場，程雨非常不能理解。
所以回去的路上，程雨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我在宴會上聽說了一些關於陸先生和三公主合作的事情，我知道陸先生和三公主的合作根本沒有多少利潤，不過這麼微小的利潤你卻還親自到場，我猜陸先生和三公主應該還有別的合作？”
她的問題有點直接而且也很大膽，她和陸雲景的關係還沒有好的可以允許她窺探他隱私的地步。
她問完之後多少有些忐忑，怕會讓他不快，不料陸雲景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很平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問了她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
這個問題她倒是不好回答，在她對陸雲景的認知中，他絕對算不上一個好人，而且，京市那些人雖然畏懼陸雲景，但是在心裡多多少少都對他帶著仇視，沒辦法，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把人逼得走投無路跳樓自殺，還把人逼成了神經病要和他同歸於盡，最終卻因為危害社會安全罪被抓獲最終被槍決，甚至還有人說他父親當初的意外死亡就有他從中參與，當然這只是別人的猜測，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就是他做的。
這樣的人心性殘忍不折手斷，而且將人逼死之後卻還能安然置身事外，再加上這麼多年的低調隱忍讓人看不出異樣，可以想像這個人的心機是多麼深重。
陸雲景毫無疑問是危險的可怕的，當然也和好人掛不上勾。
程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陸雲景似乎也沒有打算要她的答案，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又說了一句：“沒有什麼別的合作，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確實在犧牲自己的利益幫助別人。”
從陸雲景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程雨毫無疑問是震驚的，她一臉不敢置信看著他，車上的燈光不是很明亮，他臉部線條幾乎隱匿在黑暗中，只那一雙眼睛發出幽暗的光。
她真的很納悶，商人不都是重利的嗎？如果今天換做一個別的稍微貪心一點的商人，有這麼好的契機，當然是要大賺一筆。
而那個在所有人眼中心黑手黑的陸雲景卻願意犧牲自己的利益幫助別人。
有那麼一刻，程雨仿若都不認識他了。
大概感覺到程雨的目光，陸雲景轉過頭來，他目光微眯，卻從鼻端發出一陣嘲弄的輕哼，“怎麼？覺得我很偉大？”
“……”
“如果我真的偉大，這些藥我就應該白送給他們，而不是還要賺一點微薄的利潤，說到底我還是為了賺錢。更何況，利益對商人很重要，名譽對商人也很重要，換句話說，我這樣做不過就是對提升自己名譽的一種投資。”
他說得很對，他這樣做確實可以提高他的名譽。雖然他賺了微薄的利潤，但是這樣跟做慈善也差不多了，而且他幫助的還是戰亂國和一些弱小國家，畢竟這世上雖是強者統治世界，但還是弱者居多，他在弱者這裡刷了好感也就是在大多數人跟前刷了好感。他在北城名聲不好，但這不代表在世界其他地方就不好，他在北城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不少人背地裡唾駡他，但是他在其他地方的名聲很有可能卻是完全不同的。他頭腦清晰，很明白經營自己的聲望給自己帶來的好處，不得不說陸雲景是個很有頭腦的人，且目光看得很長遠。
當然，也不得不說，他確實很有心計。
不過，雖然是心計但好歹也是做了好事，程雨覺得這樣的他也是很值得尊敬的，畢竟這世上沒有誰能稱得上絕對的偉大，就連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救助也不過都是一種外交手段，說到底也是為了利益罷了，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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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之後陸雲景一回房間就將外套脫下，然後走到桌邊打開電腦，一抬頭發現程雨還站在門口，他雙眉微蹙，吩咐道：“你先去洗澡。”
程雨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這裡只有一個臥室，突然間聽到他這句話，不知道怎麼的，她竟覺得這話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程雨什麼都沒有說，急忙走進臥室開始翻找睡衣，陸雲景大概也知道這邊只有一個臥室，所以他這是默認了要跟她睡一張床嗎？
程雨想起上次她撲到他懷中抱他的情景，他的懷抱寬闊溫暖，他身上的肌肉結實又有彈性……她倒抽一口涼氣，急忙搖搖頭驅散這種無恥的想法，然而非常神奇的是，她如今居然開始猶豫要穿一件正經一點的睡衣還是一件不太正經的睡衣。
然而在她百般猶豫著的時候，她的雙手卻是緊緊抓住那不太正經的一套睡衣不放，後來她認命了，抓著這套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了澡，她又不忘敷個面膜，她的皮膚天生就很好，就算不上粉也是天生瑩白，敷過面膜之後更是水潤有彈性，弄完之後望著鏡中白皙動人的自己，她覺得非常滿意。
這套不正經的睡衣其實是一件吊帶裙，真絲的，非常貼身，穿在身上可以完美的勾勒出身形，尤其是在沒有穿內衣的情況下……這睡衣穿在身上就更是誘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