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安始終皺著眉沉思,有一件事他始終想不明白——
“有一個疑點。”他站起來。
龐局衝他抬了下手:“你說。”
“鄭隊在遇難前給宋初發過一條信息,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什麽他都沒時間給組織發通知,卻還會給宋初發,就算是他喜歡宋初這姑娘也不應該,鄭隊這麽多年的警察和臥底了,應該知道那種關頭什麽比較重要。”
龐局斂眉:“你是說那條給宋初的短信裡有線索?”
季亦安把昨天用手機拍的那張短信照片放到投影機上:“短信內容就是這個,我想了很久也沒想出這裡面有什麽玄機。”
於是線索又斷了。
這事實在發生得詭異。
鄭隊這些日子都沒有跟警方直接聯系,怎麽會平白無故地就暴露蹤跡,他這些年都已經真正在金三角扎根了,想要把他的底細挖出來又談何容易。
如果說是上回和宋初在魚市裡鬧的那事露了底細,不可能宋初還安然無恙。
“總之。”季亦安說,“既然他們已經發現了鄭隊的身份,也一定會對其他的多加防備,我們對藍太陽以及對努古的行動要也要加快了。”
“盡量在夏天之前把所有的事告一個段落吧。”
季亦安實在不想讓宋初再在這種地方待著了。
***
季亦安晚上回家時,宋初坐在沙發上睡著了,指尖撚著一支畫筆,顏料在地板上墜出一個綠色的圓點。
他輕手輕腳地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又把開了條縫的窗戶關上,走到宋初身邊彎下腰近距離看她。
睡夢中卸去了各種強裝鎮定的偽裝,讓宋初眉心間的疲倦非常明顯。
季亦安有些不忍心,輕柔的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他動作放的很輕,不想吵醒宋初,純粹是為了緩一緩心癢,卻不想嘴唇一碰上額頭宋初就微微偏了下腦袋,醒了。
她連眼睛都沒睜,就自然而然地抬手抱住了季亦安的背,然後尋著他的嘴唇又親了一口。
這才喑啞著聲音輕聲說:“回來啦。”
“嗯。”季亦安摟住她的腰,“我抱你回臥室。”
宋初眼睛睜了條縫,茫然地看著自己手上那隻畫筆,半晌才愣愣的說:“地板弄髒了。”顯然是還沒徹底醒過來。
“一會兒我擦一下就行。”季亦安說。
他環住宋初的背微微用力,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腿彎輕而易舉地把人抱了起來。
宋初被抱到床上後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卸妝。
“亦安,我還沒有洗臉。”她說。
季亦安看了眼她臉上的妝,又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嘴角,聲音放的很柔:“不是沒出門麽,怎麽還化妝。”
宋初整個身子都犯懶,一挨上床就更困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哼唧一聲,沒有回答。
季亦安拿著宋初浴室裡那些瓶瓶罐罐出來,宋初就側躺在床上,時不時睜開眼指揮季亦安下一步怎麽做。
季亦安幫宋初卸了妝,拿清水重新把她臉給擦乾淨,也懶得再進去把東西放起來,索性往床頭櫃一擺,就抱著宋初進了被窩。
他撚起宋初一縷碎發繞在指尖,啄了下她的耳垂:“你今天不太對勁。”
宋初懶散的“嗯?”了一聲。
“鄭隊的屍體找到了,後續會按照他想的那樣送回國內跟他的妻子葬在一起。”
宋初拿臉蹭了蹭季亦安的手心:“知道是誰做的了嗎?”
“還在調查過程中。”
宋初輕輕歎了口氣:“季隊長,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季亦安拍了拍她的背,哄著:“不會的。”
“你們後面的布化都要加快速度了吧?”
加快速度,也就意味著可能會做更多冒險但有可能成功的決定。
季亦安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什麽時候娶我啊?”
季亦安愣住了,他滿心滿意都是想著要怎麽讓宋初重新開心起來,都是擔心她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麽不能挽回的事,完全沒料到她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季亦安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隻手攥住,軟了大半。
季亦安在黑暗中攥住了宋初的手腕,指腹輕輕揉著她內側的皮膚,甚至能感知到那裡脈搏的跳動。
他聲音壓得很輕:“嗯?你想什麽時候?”
“我不知道。”
“反正我們算是家長都見過了,我認識你爹比認識你還早。”提到這個,季亦安又歎了口氣,“等我把這裡的事解決乾淨,我們回國就結婚,好嗎?”
宋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腦袋在季亦安的頸側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睡過去了。
**
後面的一段時間,鄭國立的事件持續調查。
宋初的那幅結婚照也終於畫完,被她框起來掛在了臥室的牆上,那一副畫被她斷斷續續畫了好幾天才畫成,沒有平常畫作裡總是潛藏著的那份陰鬱,而是滿滿的陽光和溫馨。
這天早上季亦安醒來時宋初已經起了,這倒是實在難得。
他叼著牙刷一嘴的牙膏沫,也不在意形象,就推開臥室門出去找宋初。
宋初坐在椅子上,餐桌上擺了兩杯牛奶,其中一杯的杯壁上已經沾了口紅印,另一杯自然是給季亦安準備的。
“今天怎麽這麽早起了。”季亦安在她身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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