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立愣了好一會兒,他年紀大了,也算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實在琢磨不通宋初這到底是要幹嘛。
“哎,閨女。”鄭國立壓低了聲音,“你知道這金三角有多危險嗎,快回家去吧。”
“危不危險,我這不也待了快五年了嗎。”宋初沒正形地勾著唇笑。
“那你也該給你爸說一聲的啊!”
“叔,現在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可就你了啊,你別給我說出去啦。”宋初眯著眼睛衝他一陣笑,人畜無害的樣。
鄭國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骨頭卻被這笑弄得更加放心不下。
這地方,哪是個小姑娘能呆的。
宋初慢吞吞伸了個攔腰,手背在唇邊虛掩著打了個呵欠:“國立叔,我來這有我自己的原因,我也26歲了,自己知道分寸,再說了,我爸可是宋誠啊,這不是說虎父無犬女麽。”
因為這句話,鄭國立原先的激動倒奇跡似的迅速平靜下來了。
虎父無犬女。
他在宋初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語重心長道:“自己小心,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幫忙。”
宋初笑笑:“知道了,謝謝叔。”
***
季亦安和岑晗跟鄭國立溝通了相關情報,又對今後這段時間的規劃做了布控,不想引起別人注意,在中飯飯點前就走了。
三人跟鄭國立道了別便走下樓。
岑晗不跟他們一路,自己開車走了,宋初拎著從鄭國立那拿的一大袋中國常見的零嘴坐進車。
“你這倒好,一個小時時間,走的時候都叫上叔,還拿一袋子禮物了。”季亦安瞥她一眼。
宋初窩進座椅,利落地撕開一包餅乾,塞了一塊進嘴。
她漫不經心,插科打諢臉都不紅一下:“我不也隻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叫上你‘老公’了?”
季亦安:“……”
宋初不告訴季亦安自己的父親就是部長,其實也沒什麽原因,無非是剛開始就沒說,現在再提難免有些別扭,何況,她爹估計沒少訓季亦安。
她想起兩人假結婚那天,因為讓伽蘇跑了這事,她爹就從北京發來視頻通話,她從門外經過就聽到訓人的聲音。
***
“我先前還提過年後要把你再往上提一提,你就這麽給我帶隊的?!都出現在你們面前了還能把機會給我丟了。”
“那種情況捉拿,我的隊友我的線人都會受危險!”
“伽蘇殺了我們國家十二個無辜人民你忘啦!?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啊!”
“伽蘇,我一定給你捉回來。我的人,我也一個都不能少!”
***
宋初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季亦安那時硬邦邦的聲線,尾調咬著含混又不加掩飾的火氣。
刺激。
季亦安余光瞥著宋初,就見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些什麽,撲哧一聲勾唇笑起來。
笑得他有些心猿意馬。
季亦安把手伸過去,覆在宋初手背上:“想什麽呢。”
想你被我爸罵的樣子。
宋初更加愉快地笑出來,手腕輕輕一轉就跟季亦安十指相扣,一雙桃花眼功力盡施地睨著他:“想你啊。”
季亦安懶痞地勾唇:“想我什麽?”
宋初紅唇微張,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
尤其中間那個動詞,彎彎繞繞,飄到耳朵裡都似乎帶著宋初身上甜膩的香水味。
季亦安被撲面的“嬌”當頭打了一下,手臂擱在窗沿,似笑非笑地在宋初身上上上下下撩了幾眼,最後沒惹住,還是偏過頭笑起來。
“寶貝兒,真當我是什麽耳根清淨的老和尚?”
“你要是老和尚,當初我也不來勾搭你。”
季亦安笑笑,嗓子有些癢地偏頭咳了一聲。
他嗓音慵懶,咬字清晰又纏綿,像是故意勾引的撩撥:“等你哪天能真正接受我了,我再給你那些甜頭。”
宋初被他那嗓音勾的想湊上去跟他好好親一親,也想索性腦袋一熱答應了他。
可他到底還是沒說出口,隻笑著,手指懶懶放唇邊,在指腹染上一抹耀眼的紅。
她想要給季亦安最好的自己。
從身到心,都是最好的。
他值得最好的。
***
後面幾天,季亦安一行人都在追查“藍太陽”的信息,這種隱蔽又能產生暴利的新型毒品沒有那麽容易被發現端倪,只能一點一點仔細搜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宋初雖是算作警方線人,但季亦安也沒新派任務給她。
她心裡明白季亦安的顧慮。
他怕她出事受傷,也怕她再次情緒失控不受控制,何況現如今連運輸途徑都還沒查出來,還不到真正用得上她的時候。
於是她每天裝乖,也讓季亦安到處奔波操心時不用掛心她。
宋初覺得自己還真是有些變了。
她坐在酒吧後台的化妝室內,剛剛唱落一首歌,下一個表演的人已經上台了,這會兒化妝室隻她一人。
宋初坐在鏡子前,拿著手機玩了兩局遊戲,忽然上方彈出一個微信對話框。
直接把遊戲給卡死了。
宋初皺眉,“嘖”一聲,關遊戲點開微信。
沈煥發來一張圖。
是他開的攝影展的各地展覽地點與時間。
他又發來一句:宋初,你什麽時候有空,來玩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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