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安視線低垂,仔細觀察宋初的表情,一點一滴地微表情都沒落下。
他能看出宋初的茫然與惶惑,她仿佛站在那深淵前,對下面的景色好奇極了,可又淡漠地始終沒有探身看一看的衝動,就這麽站在原地,沒有人去推她一把。
季亦安不由彎低了背,俯身靠近她,把原本落在她臉上的燈光都盡數遮去。
他重新靠近她的嘴唇。
宋初卻在一瞬間,突然偏過了腦袋。
季亦安心頭一頓。
他想:還是太急了些。
可正當他打算重新直起身,把這件事稍微安置安置再解決時,宋初卻又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投懷送抱,飛快地在他嘴角啄了一下。
她看著他的眼睛,笑得八風不動。
“安撫你一下,我扭頭不是不想跟你親。”宋初說,“只是……季隊,這面牆中間好像是空心的。”
季亦安一愣,把她拉到身側,屈指在牆面上敲了兩下。
聲音厚重又混沌,帶著回響,那面牆裡的確是空心的。
他將耳朵靠近,側耳聽了會兒,可惜外面的音樂聲音太響,聽不出裡面到底有沒有什麽聲音。
季亦安回頭看了宋初一眼,她倒是神色正常了,只不過嘴唇上沾染的些許唾液顯得濕津津的,引人遐想剛才的美好滋味。
“過去看看。”季亦安說。
兩人從廁所隔間出來時正好一個男人走進來,孤男寡女在一個隔間,能幹什麽可想而知。
男人不輕不重地吹了聲流氓哨,看向宋初的眼神帶著些許的不懷好意。
宋初大剌剌揚眉,接受了注目禮,甚至還有幾分想跟他分享一下剛才的“激情”,可惜季亦安長臂一撈,捏著她的肩把她拎了去。
低聲斥責了句:“瞎看什麽呢。”
宋初笑得眉眼彎彎,清脆道:“沒什麽。”
***
兩人繞過衛生間,側面果然有一塊地方是被四周牆圍住的,走廊昏暗,再往外就是歌舞廳的後門,有人經過也不會懷疑這牆後是不是還有一個房間。
季亦安:“一定有一個入口可以進去。”
“這裡面會是什麽?毒品倉庫?”
“應該不會。裡面的空間少說也有八十平方米,那麽大的地方儲存毒品,太不安全。”
一旦警方開展掃毒活動,而這種密閉空間又很難短時間轉移,極有可能會將所有毒品都一網打盡。
季亦安繞到另一邊,在一個半人高的消防門上敲了下,他目光一動,看向宋初。
宋初輕聲:“在這?”
“應該是。”季亦安說,“你先回去。”
“我才不回去。”
宋初說完,就直接捏住季亦安的手背,將門板輕輕往下一壓,沒推開,門是鎖著的。
“快回去。”季亦安堅持。
“季隊,速度點想個辦法吧,一會兒有人來了。”
季亦安沒轍,最後還是默許了,他從一旁的大垃圾桶的拎環裡拔了一根鐵絲下來,順著鎖眼探入。
他半蹲著,鐵絲在裡面轉了幾圈,而後靈活得一上一下。
門被撬開了。
宋初直接樂笑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副業?”
裡面漆黑一片,連盞燈都沒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煙味以及長久不見天日的陳腐霉味。
“我操,怎麽這麽臭。”宋初嘟囔了句。
季亦安別無他法,隻好把宋初也帶進去,探頭往外張望了圈,確定沒被人注意,才重新將那扇消防門給關上了。
“跟著我。”
在一片漆黑中,季亦安拉住了宋初微涼的手。
他們穿過那一片環形的黑暗通道,宋初夜視力不算好,看不清路,完全是跟著季亦安走。
他們轉了兩個彎,眼前才出現一片亮光,宋初眨眨眼重新適應了下。
一塊落地黑色幕布擋住光線,隻邊緣一圈亮光,到這裡,屋裡的聲音已經很響了,通過聲音季亦安已經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家地下賭場。
至於這賭場是不是掛羊頭賣狗肉,掛著賭場的名來販賣毒品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對於毒品的刑法處置遠遠高於私下開設賭場。
季亦安背倚著牆壁,輕輕撩開一點幕布。
徹底吃了一驚,裡面比他預估的面積還要大上一倍,應該是將通往對面店鋪的牆壁也打通了,金碧輝煌,還有旋轉樓梯通往地下一層,各色賭具樣樣都有。
端坐其中的男女醉生夢死般,一副極樂世界的景象。
這是一個大型地下賭場。
而季亦安這粗粗瞥了眼,便能判斷出其中不少人都有常年吸毒的症狀。
就算這裡的毒品和新型毒品無關,這裡也能搜出不少量的毒品。
“現在怎麽辦?”宋初在他身後問。
“先回去,別打草驚蛇。”
可惜,顯然是不打草驚蛇也沒辦法,宋初不知是什麽轉世,到哪都能惹出禍來。
正當他們往回走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男人,服務生的打扮,手裡還托著一杯酒,看到宋初季亦安兩人也十足地愣了愣——以往這裡的“顧客”都是專門通道進入的,這兩貨是從哪冒出來的?
可惜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轉了一圈,還沒能讓他張口喊人,宋初就一記手刀劈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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