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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朝燕歌行 - 第二十集 紅粉骷髏 第三章字體大小: A+
     
    第三章露濕春宮程宗揚丟下危月燕,“把你的手段都用出來。”

    呂雉不動聲色地將發絲撩到耳後,然後一手伸到棺內,取出一隻圓腹細頸的瓷瓶,放在棺蓋上,接著又取出一隻小巧的玉盒。

    清脆的輕響不斷響起,各種不同形製的瓷瓶、玉盒、陶罐、銀匣、葫蘆……

    在棺蓋上擺成一排。

    “這是所有我能找到的淫藥,一共十七種。”呂雉道:“六種催情的,五種可以提升肉體的敏感度,三種專門用於後庭,兩種可以刺激肉體,增加肉穴的彈性和力度的,還有一種是致幻的。”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你知道的還不少?”

    呂雉淡淡道:“這些都是蛇奴她們的收藏品,平常沒少拿來炫耀。”

    提起蛇奴,程宗揚頓時又生出一絲惱恨。蛇嬈和罌粟女到現在都沒有音訊,說不得已經凶多吉少。

    “你來挑,趕緊的!”

    “那就全用一遍好了。”呂雉拿起那隻圓腹細頸的瓷瓶,“她剛泄身兩次,先用這支碧蟾酥,讓她好喘口氣。”

    呂雉拔掉塞子,一手撐開危月燕的臀肉,露出裡面的肛洞,將碧綠的液體往她肛上倒了少許。略微濕潤之後,伸手一按,將細長的瓶頸塞進她肛內,把一整瓶液體全數灌入她屁眼兒裡。

    “這瓶碧蟾酥可以刺激腸道,一旦異物侵入時,腸道就會痙攣,同時肛洞酥癢難當,輕觸之下就會不停收縮,然後越插越緊。”

    程宗揚怔了一下,隨即寒起臉,把瓷瓶拔出來,丟在一邊,對著白臀間那隻屁眼兒幹了進去。

    危月燕根本無從反抗,就被他破肛而入。綿密的腸道裹住陽具,緊窄的肛洞夾住棒身,濕滑中帶著一絲暖意。

    隨著肉棒的挺動,危月燕白滑的雪臀一鼓一鼓,被乾得不斷膨脹,腸道也開始陣陣抽動,仿佛接連起伏的波浪,一波接著一波,從內到外地掠過棒身,就像是用盡力氣將進入體內的異物推出去一樣。

    而屁眼兒則相反,此時緊緊夾住肉棒根部,不停向內收縮,宛如一張急切的小嘴,拚命吞咽著陽具。

    果然像呂雉說的一樣,在藥物的刺激下,危月燕肛洞收縮的頻率越來越快,力度也越來越強烈,配合著腸道的波動,簡直就像在用屁眼兒給自己的肉棒按摩一樣。

    程宗揚忍不住道:“這麽東西我怎麽不知道?以前為什麽沒用過?”

    “因為碧蟾酥有毒性,用過之後,肛腸會被毒性侵蝕,導致後庭失控,而且會傷及神智。她此時的劇癢消解之後,後庭便會喪失知覺,無法合攏,除非再增加劑量使用,才有反應。不過效果會越來越弱,到最後,再多的劑量也不會有效果,屁眼兒就徹底廢掉了。”

    後遺症這麽嚴重,怪不得內宅沒人用過。不過乾起來真的很爽,隨便一插,那隻屁眼兒就開始劇烈的抽動,快感十足。不知道身下的女子是什麽感受,也許是劇癢攻心,而且越插越癢,隻盼著自己的大肉棒乾得越用力越好,甚至把她的屁眼兒肏破乾爛……

    危月燕喉中發出悲鳴,屁眼兒和腸道無可遏製地抽動著,忽然她上身一揚,卻是被身後的男子張開雙手,握住她豐碩的乳球,向上抬起。

    呂雉當慣了至尊,出手奢侈之極,單是在她身上,就用了兩瓶天女酥,超過正常劑量數倍。危月燕的肌膚此時敏感無比,幾乎剛被程宗揚撚住乳頭,肌膚便即繃緊,柔軟的乳球變得彈性十足。

    危月燕舌頭被木棍壓住,只能發出哭泣般的低叫聲,那隻雪臀被粗大的肉棒捅穿,屁眼兒縮得緊緊的,被乾得柔腸百轉,兩眼翻白。

    足足又幹了一炷香工夫,程宗揚終於停住抽送,拔出陽具。

    危月燕上身昂起,雙乳像被捏扁的皮球一樣,臀間的屁眼兒還在不停收縮,仿佛正在被一根無形的陽物來回搗弄。她表情更是不堪,兩眼翻白,口水從唇角淌落,似乎已經被藥物刺激得神智不清。

    “沒用的廢物!”

    程宗揚奚落著丟下已經失神的女體,扯過一條帕子,然後抹去下身的汙物,一邊說道:“這種東西以後不許再用了——萬一我中毒了怎麽辦?”

    呂雉略一錯愕,然後板著俏臉道:“奴婢知道了。”

    話音剛落,程宗揚忽然間心頭一動,猛地回過頭。只見陰暗的光線中,浮現出一張死人般慘白的面孔,不禁當場呆住。

    高力士嘟起紅嘟嘟的嘴唇,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侯爺……”

    程宗揚打了個激靈,失聲道:“乾!你怎麽進來的!”

    高力士無辜地瞪大眼睛,“奴才就這樣進來的啊。”

    “不是,我……我……”

    “哦,這個啊。”高力士恍然道:“侯爺忘了?奴才——可是閹過的。”

    “我不是說這個……”程宗揚定了定神,急忙道:“楊妞兒呢?她沒有出事吧?”

    高力士道:“我家公主昨晚在太真觀,陪太皇太后和太后祈福,看到府上放的煙火,就按照約定立刻入城。”

    “什麽約定?”

    “我家公主跟賈先生和紫姑娘約好的,見到紅色的煙火,就趕來救人。見到綠色的煙火,就到升道坊外接應,同時設法打聽侯爺的下落。”

    升道坊在宣平坊的西南方向,緊鄰著延興門。這麽說,賈文和與紫丫頭是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敵人下手,將自己一起堵在內宅,楊妞兒就直接殺過來,雙方擺明車馬,正面對決。如果自己在外,內宅遇襲,他們製訂的方案是由楊妞兒救助自己,其余人自行突圍。

    結果呂雉一個計劃外的防禦罩,把賈文和等人全困在內宅,無法脫身,只能與來敵硬拚。楊玉環在升道坊沒等到人,肯定會去大寧坊,畢竟自己在那邊折騰出來的動靜不小。難道因為自己走的興慶宮,途中與楊玉環錯過了?

    程宗揚狠狠瞪了呂雉一眼,都是這賤人作出來的好事!

    “楊妞兒人呢?”

    高力士表情越發無辜,“找不到了。”

    “啥?”程宗揚一急之下,把朱老頭的口音都給帶出來了。

    連楊妞兒也丟了?當初他聽到驚理說出鮫人,感覺天已經塌了半邊,這會兒感覺另外半邊也要塌了。

    高力士趕緊道:“公主聽見大寧坊那邊有動靜,去找侯爺,在安興坊外遇到幾個人,就跟她們一起走了。”

    安興坊就是自己鑽溝渠的地方了,在興慶宮對面,與大寧坊近在咫尺。

    程宗揚皺眉道:“遇見誰了?”

    高力士道:“瑤池宗的玄機仙子,還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奴才沒看清。”

    魚玄機?她出面帶走了楊妞兒?

    另一個鬼鬼祟祟的,難道是……

    程宗揚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最不應該但最可能出現的,只有一個人:齊羽仙!因為昨晚就黑魔海那幫混帳沒有出現!

    要知道,黑魔海那幫賤人都是屬攪屎棍的!怎麽可能放著這麽好的機會坐視不理?煽陰風點鬼火放冷箭撂黑磚,只有她們想不到的,沒有她們做不出來的!

    她們昨晚沒有現身,八成是在安興坊外等著撿漏,一是堵自己的退路,二是攔截自己的援手。只是沒想到她們這麽大膽,竟然敢對楊妞兒下手——長安城有名的惹不起,她們也敢招惹?難道有把握吃定楊妞兒?

    程宗揚厲聲道:“她們去哪兒了?”

    “去了城外,奴才覺著吧,”高力士細聲細氣地說道:“好像……似乎……

    大概……興許……可能像是去的渭水。“程宗揚都想踹他一腳,倆字兒的事,你整這麽多同義重複是個啥意思?覺得我很閑呢,還是顯擺你詞匯量豐富?

    不過聽到渭水,他立馬坐不住了,她們去渭水幹嘛?去找死丫頭的嗎?

    “你怎麽沒去?”

    “奴才不是等著接應侯爺的家眷嗎?”高力士一臉無辜地說道:“奴才在升道坊沒等到人,後來見這邊廂安定下來,就趕忙去找公主,找了一圈兒也沒見著人,奴才實在沒轍,才回來找侯爺討主意。”

    程宗揚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你還跟沒事人一樣!”

    魚玄機還好說,可萬一真是齊羽仙,甚至劍玉姬在幕後操持,楊妞兒就危險了。不過魚玄機的瑤池宗,怎麽會跟黑魔海扯到一起去?程宗揚心如亂麻,一時間理不清頭緒。

    “公主身邊有人跟著。應該沒事,”高力士眼巴巴看著他,“……的吧?”

    “誰跟著?”

    “潘仙子和白仙子。”

    程宗揚瞠目結舌,這是什麽劇情?合著白霓裳是跑去太真觀閉的關?潘金蓮也是跟著去太真觀護的法?她們三個什麽時候這麽親熱了?白霓裳不還剛被楊妞兒騎在身上揍過嗎?難道白霓裳覺得瑤池宗本門的道觀不安全,反而楊妞兒那邊更讓人放心?

    怪不得找不到楊妞兒,高力士這死太監一點兒都不急。她們三個湊到一處,單憑實力,比自己這邊都不虛,而且背景也夠深,瑤池宗的奉玦仙子、光明觀堂的鶴羽劍姬、再加個大唐皇室的惹不起,沒有一個好對付的。

    如果再匯合了小紫,她們四個聯起手來,要打能打,要腦子有腦子,要身份有身份,要背景有背景,程宗揚真不相信如今的長安城內,哪一方有實力能把她們四個一口氣全吞下去——除了自己。

    程宗揚半晌才擠出一句,“你怎麽不一回說完?”

    高力士血紅的嘴唇嘬得小小的,無辜地說道:“奴才還沒說完呢,侯爺可就著急了。”

    程宗揚雙手捂臉,“我的錯。你接著說,我等你把話說完。”

    高力士道:“說完了。”

    程宗揚很想把這死太監按在地上暴揍一頓,又怕他臉上的胭脂水粉沾自己一手。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這死太監是個軟騰騰的慢性子呢?都火燒眉毛了,還不急不忙的。

    不過話說回來,得知她們三個在一起,程宗揚同樣安心不少。魚玄機等人繞著圈子把她們引走,其實還是在針對自己,怕她們與自己會合。由此可見,無論設計者是不是黑魔海,都沒有與她們正面對決的把握。除了上當受騙,多跑了些路之外,不至於有更大的危險。

    否則,真要有對付她們的實力,還不如直接在大寧坊把自己乾掉,用得著去招惹三個修為不凡,前途無可限量的未來之星嗎?

    高力士小聲道:“侯爺?”

    死太監還等著自己給主意呢。程宗揚剛要開口,話到嘴邊卻換了一句,“你看什麽呢?”

    高力士趕緊閉上眼,“奴才什麽都沒看到!”

    程宗揚扯過一條薄毯,蓋住棺上的女體,禁不住道:“別亂說啊!”

    “奴才明白!全爛在肚子裡,一個字兒都不說!”

    程宗揚想解釋幾句,又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自己乾個女人,用得著跟個太監解釋嗎?

    外面傳來響動,壽奴等人梳洗完畢,過來伺候。

    程宗揚道:“賈先生起來了嗎?”

    孫壽在帳外道:“婢子這便去請賈先生過來。”

    “別!”程宗揚趕緊喝止,“不許打擾賈先生,讓他好好睡。待他醒了,再過來稟告,我過去看他。”

    程宗揚回來後,還沒有與賈文和見過面,但老賈能坦然入睡,已經說明他對局勢的判斷。至少在他睡醒之前,內宅不會再有危險。

    孫壽應道:“婢子知道了。”

    程宗揚對高力士道:“你也先去休息一會兒,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奴才先告退。”

    等高力士閉著眼離開,程宗揚回過頭,一臉沒好氣地說道:“你個賤婢!愣著作甚?繼續!”

    呂雉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逆來順受地拿起一隻玉盒,拈出兩粒赤紅色的丹藥,然後揭開毯子,送入那具女體翻開的淫穴中。

    雖然覺得楊妞兒、潘姊兒和白霓裳、黎錦香她們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到底又多了一分擔憂。加上紫丫頭、蛇奴、罌奴和泉奴,還有死難的兄弟,程宗揚這會兒憂恨滿懷。偏偏自己生死根還被卡住,連自保都有所不濟,更不用提大殺四方,一雪前恥。

    程宗揚不管三七二十一,挺身而入。龜頭頂住黃豆大小的藥丸,狠狠捅進蜜穴深處。

    生死根受製,打坐太慢,只能靠雙修來恢復了。無論如何,采補可不能停。

    隨著陽具的抽送,藥性化開,松馳的淫穴逐漸變得緊致起來,而且似乎越來越短。原本勉強能容納陽物的肉穴這會兒輕易就被乾穿,略一用力,龜頭就整個擠入花心,硬生生頂入宮頸。

    身下的女體顯然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交合,從未被進入過的宮頸此時被暴力撐開,撕裂般的痛楚,讓她如受酷刑。

    程宗揚道:“這是什麽淫藥?”

    “縮宮丹。”呂雉道:“可以讓蜜腔像泄身時一樣縮短,不僅使淫穴變得更緊致,而且能擴張花心和宮頸,讓陽物能夠進入宮內。”

    不用問,這又是一種蛇奴她們拿來收藏,卻沒有在她們自己身上用過的。畢竟那些奴婢都盼著能懷上主人的子嗣,誰也不肯冒著子宮受損,失去生育能力的風險。

    但對於面前這個已經被判定為“死人”的女殺手,無論什麽藥物,用起來都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甚至程宗揚猜測,以呂雉的心性,多半巴不得讓內宅所有的女人都用一遍,最好只剩她一個能生的——當然要除了紫媽媽。

    穿越到六朝這兩年多,自己閱女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無論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還沒有嘗試過進入子宮——正常來說,這種狀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如今有機會嘗試破宮,程宗揚不禁心生好奇,讓呂雉將危月燕的臀肉扒開,自己挺著陽具,在細長的宮頸中越進越深,直到龜頭一軟,被一團彈性十足的軟韌腔體包裹住。

    子宮也許是人體最富有彈性和韌性的器官,正常情況下,子宮的容量還沒有拇指的一半大,妊娠時卻能容納下一個六七斤的嬰兒,兩三斤的羊水,容量擴張近千倍,而收縮時的彈性足夠將一個足月的嬰兒從產道中擠出。

    囿於深度和宮頸的限制,正常交合時,陽具根本不可能穿過女性的宮頸,但這會兒靠著縮宮丹的藥效,同樣也靠著自己過人的長度,程宗揚直接破開宮頸,硬生生將龜頭捅入身下這具女體的子宮,進入到她身體內最柔軟也最有彈性的腔體。

    縮宮丹,顧名思義是模仿分娩時的宮縮,被陽具侵入的子宮不停收縮,從四面八方擠壓著龜頭,力度又強又快。

    程宗揚用力頂著危月燕的屁股,陽具深深插在她柔軟的屄洞內,棒身穿透蜜穴和花心,乾穿宮頸,在她子宮內大肆肏弄,一邊把她因為痛楚而慘白的面孔扭過來,冷笑道:“你的子宮乾起來真不錯,還沒生過吧?這麽緊。”

    “嘖嘖,這就是宮縮嗎?正好讓你臨死之前,嘗嘗生孩子的滋味。”

    程宗揚說著用力一頂,將子宮壁捅得凸起。

    危月燕咬著木棍,嗚咽著淒聲道:“殺我……”

    “別急,等我用完就讓你去死,就當是廢物利用吧。”

    程宗揚真氣送出,直接透入危月燕的丹田。他陽具捅進子宮,龜頭正頂著丹田所在的關元穴,幾乎是插在她丹田裡修煉,真氣煉化效率更快。

    危月燕眼中懼意愈濃,那些冗余而蕪雜的真氣,像潮水一樣送入自己毫不設防的丹田,然後在他的操縱下,用自己的丹田為鼎爐,煉化成精純的真元,涓滴不剩地送回對方體內。隨著他的大肆侵伐和掠奪,自己的根基正一點一點崩潰,留下無法彌補的傷勢。

    宮縮的劇痛堪比酷刑,危月燕神智越來越模糊,只剩肉穴在藥物刺激下本能的抽動著,像是在迎合肉棒的肏弄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那根深入子宮肆虐的肉棒猛然往外一拔,危月燕身體像被掏空一樣,冰涼的空氣從穴口湧入,一直灌入子宮。她雙手反剪在身後,伏在棺蓋上打了個冷戰,隨即昏厥過去。

    程宗揚丟下危月燕,然後盤膝而坐,雙腕搭在膝上,掌心朝天,兩手各掐指訣,長吸了一口氣,奮力催動丹田的氣旋。

    視角沉入體內,通過內視,只見氣海內空蕩蕩的,真氣如同一股涓涓細流,在經脈中艱難運行,似乎隨時都會斷開。

    已經融入丹田的生死根被一團森冷的陰影籠罩著,每次催動,隻帶出一絲陰森邪惡的氣息,那團陰影幾乎看不到變化。

    這要煉化到什麽時候?猴年馬月嗎?

    該死的觀海!

    該死的屍傀!

    該死的蕃密妖法!

    程宗揚一陣心浮氣躁,真氣險些行岔經脈,連忙收斂氣息。

    心神不寧,這樣練下去,事倍功半不說,萬一行岔了氣,麻煩可就大了。

    程宗揚吐了口濁氣,將真氣匯入丹田,起身道:“打桶水來!”

    “嘩啦啦”,一桶冰冷的井水從頭頂澆落,衝去身上的汗水和汙漬。

    程宗揚甩了甩頭,身上的冷水迅速化為水汽,白霧般嫋嫋升起。

    這會兒他立在院角的帷帳中,那隻巨大的浴盆被挪到一邊,地上一個半人深的圓形池塘尚未完工,裡面還沒有來得及砌石、鋪設水泥。

    這是給小紫準備的,可這會兒小紫不見蹤影,也不知道她是否晉級……

    該死的鮫人!

    該死的黑魔海!

    該死的李昂和廣源行!

    程宗揚咬了咬牙,拿過張惲手中的毛巾,抹去身上水痕。

    中行說昨晚鬥到脫力,這會兒在閉門休養。倒是張惲這死太監運勢逆天,跟著自己出生入死走了一趟,別人打生打死,他連根汗毛都沒傷到。

    “袁先生呢?還沒醒嗎?”

    “還沒有。”張惲躬著身道:“奴才聽說,袁先生昨晚鼻血流得跟河一樣,要不是還剩了口氣,人都以為他已經不行了。”

    程宗揚生出一絲後怕,昨晚的突襲,何止是內宅諸女命懸一線,袁天罡、賈文和、祁遠、敖潤,包括星月湖大營的一眾兄弟,哪個都傷不起。

    “該死的……”程宗揚低低罵了一聲。

    張惲欲言又止。

    “怎麽了?”程宗揚心頭含怒,口氣不那麽好聽。

    張惲腰背頓時又彎了幾分,小聲道:“羅令……”

    程宗揚怔了一下,自己竟然把那個新來的小廝給忘了?

    最後一次見他,好像還是在……

    乾!自己不會把他給忘在宮裡了吧?

    ◇    ◇    ◇羅令忍著饑寒,趴在窗欞邊,偷偷朝外面望去。

    寬闊的庭院中掛著幾幅還沒有來得及收走的靈幡,此時在陰霾的天空下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往南是一座巨大的湖泊,湖中碧波萬頃,島嶼聳峙,一處處宮苑散落在湖泊周圍,古樹參差,樓閣相望,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煙水中,如同仙境。

    雖然天色已經放亮,周邊卻寂無聲息,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安靜得可怕。

    昨天是羅令這輩子頭一次入宮,宮室的宏偉壯麗讓這個來自鄉村的小廝看著都眼暈,結果路上走得慢了些,還沒出宮門,就眼睜睜看著東家的車馬一陣風般跑得不見蹤影。

    羅令當時就傻了眼,好在他為人機靈,沒敢大聲嚷嚷,趕緊找了個無人的角落躲起來,提心吊膽地熬了半宿。幸虧……羅令看了看腳邊,要不是東家這條寵物狗折回來帶路,自己早就被翊衛抓起來砍頭了。

    可他鬧不明白的是,這條狗沒把自己帶出去,反而領著自己越走越深。

    這地方看起來像是座寺廟,但殿裡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陰森森的。更讓他害怕的是,這殿內一個人影都沒有,後殿的角落裡卻扔了口棺材,像是匆忙丟在此處一樣,讓他禁不住想起汪臻那個破落戶講的鬼故事。

    羅令打了個寒噤,裹了裹衣衫。這會兒周圍人影俱無,倒是不用擔心被人抓到砍頭,可是自己熬了一宿,又冷又餓。方才他看到地上掉著一隻饅頭,卻不敢撿。那饅頭看起來像是祭鬼的供品,萬一自己拿了,被當成跟鬼搶食吃……

    羅令禁不住又打了個寒噤,他挨著門框坐下,目光不由望向那小白狗。東家不會是把自己給忘了吧?這狗為什麽要把自己領到這裡呢?沒食沒水的,自己可熬不了多久。要是能有口吃的就好了……

    忽然羅令瞪大眼,看到那條寵物狗張開口,吐出一隻銀碟,碟中裝著精致的點心;接著吐出一隻金碗,裡面是熬成奶白色的羊羹;然後是一條魚;一屜油炸餑餑;一對乳鴿;半隻肥雞……

    最後竟然還有一隻銅鼎,裡面盛滿了香噴噴的肉湯!

    羅令如墜夢裡,半晌才道:“天爺啊……這是什麽神仙狗……”

    那條小白狗傲慢地翻了個白眼,用小短腿點了點地面,示意羅令待在此處,不要亂走。然後奔到後殿,跳到那口鬼氣森森的棺材上,小爪子扒拉著,摳開棺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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