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只能整理了一下,來到山下,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在那裡含笑等待,在他旁邊,則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少女,不過那少女的俏臉上,卻帶著一絲不耐煩。
而在他們兩個後面,幾十個壯漢正分成了兩列站在那裡。
每個壯漢的手上,都捧著一個紅木大盤子,那盤子上還蓋了一葉絲綢。
方慎只是用透視眼微微一打量,就發現這些盤子上面,有一根根的金條,也有各種寶石翡翠,更有珍貴的百年野山參,更有幾個瓶子,不過裡面那丹藥,只不過是二品而已,這種丹藥,若是在方慎手裡,恐怕會直接被當成廢品扔掉。
當然,這隻不過是方慎的眼界高而已,在如今資源匱乏的年代,二品丹藥用來送禮,而且一送就是這麼幾十顆,已經是頗高的禮節了。
此時,那中年男人走過來,微笑著朝著方慎施禮:「方先生,鄙人曾成器,青山派長老,區區薄禮,還望笑納。」
說著,那曾成器打了個響指。
那幾十個端著盤子的壯漢,都是伸出一隻手來,把那盤子上的絲綢掀開。
下一秒,方慎旁邊的張坤幾乎是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一盤一盤的金條,珠寶,甚至還有現金。
當然,張坤的眼界也讓他的眼神牢牢的長在了這些黃白之物上,對於那些真正珍貴的藥材,丹藥等,他連正眼都沒有瞧過。
方慎早已經知道了這盤子里是什麼東西,而且即便他不知道,初次見了,方慎也不會像張坤那般失態,方慎只是隨意瞥了一眼,隨後拱手道:「無功不受祿,我可不敢收啊。」
曾成器眼中露出微微詫異的神色,他雖然是受了上面的指令下來給方慎送禮,不過對於這個上面如此重視的年輕人還從未見過,不過就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此子,也有不凡之處。
他朗聲說道:「周文天一直為害江海省,多年都未能有人將之剷除,如今方先生出手,替江海百姓剷除了周家這麼一大害,難道不是大功一件嗎?而且周嘯天老前輩也並未責罰方先生,難道不能當得起這些禮物嗎?」
方慎還沒說話,一旁的張坤嘿嘿笑道:「當得起,當得起,我家方先生絕對當得起。」
方慎直接一揮手,那袖子間的罡風瞬間把張坤擊飛出去,方慎眼神微冷:「我跟別人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嗎?」
張坤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腦海卻瞬間清醒下來:「方先生喜怒,屬下知錯了。」
曾成器笑道:「這種奴才,是該好好敲打。」
很快,兩人都是直接把此事掠過。
而方慎則是盯著那些禮物有些發愁。
對方抬出了這麼大一個由來,看來這禮物,自己是不收也得收了?
而若是收了,那此次青山派的請柬,是不去也得去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青山派這麼客氣,方慎又不是個蠻橫的人,感覺實在有些棘手。
「好吧,我收了。」方慎朝曾成器拱手道:「多謝青山派厚禮。」
那曾成器見方慎收下了禮物,此次任務完成,心裡也鬆了口氣,正待開口跟方慎寒暄。
他旁邊那個年輕的女子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明明想收下的要命,卻裝模作樣推辭了這麼久,真是虛偽!」
那曾成器怒道:「菲兒,你怎麼說的話呢?」
少女梗著脖子說道:「爹,我沒說錯啊,你來這裡,本來就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了,他不但不來迎接,還讓我們在這裡佔了這麼久,他一個農村人,哪裡見過這麼多值錢的東西,恐怕早就想撲上去了,還裝模作樣的推辭,不是虛偽是什麼?」
「你!唉,我真是不該帶你出來,平常真是把你寵壞了!」曾成器連忙朝著方慎拱手賠笑:「方先生莫怪,小女唐突了,她就是這個性子,其實心眼不壞,她就是她娘死的早,所以被我寵壞了,還望方先生不要介懷。」
方慎隨意的擺了擺手:「我跟一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麼?」
「哼,你才是小不點呢,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比我大多少呢,爹,你別叫他方先生了,他哪當得上啊,不如叫他裝逼犯吧。」
方慎微微搖頭一笑,並不說話。
那少女鼻子一哼:「怎麼,不服啊,看身份證啊!」
中年男子氣的作勢要去打女兒,方慎把他拉住:「曾兄,算了算了,小孩子嘛,心直口快,可以理解。」
隨後,方慎扭頭跟張坤說道:「你去跟荷姐說一聲,拿點東西下來,作為給貴客的回禮。」
張坤剛才被方慎扇了一個巴掌后,整個人還處於擔心被方慎趕走的恐懼中,如今見方慎又給自己下任務了,心頭如釋重負,立即點頭哈腰去找柳慧荷了。
方慎看到張坤那飛奔的樣子,也是覺得人生的變化無常。
誰能想到,這之前還在江海鎮上,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張鎮長,如今會這麼誠惶誠恐。
「哼,還回禮呢,你好意思不。」那曾菲兒朝著方慎吐了吐舌頭:「你該不會拿出幾個紅薯,南瓜回禮吧?」
方慎撇嘴一笑:「你這小丫頭挺聰明嘛,還真是猜對了。」
曾菲兒立即對她爹說道:「爹,你看嘛,叫你不要來,門派里的爺爺也會看走眼的嘛,他就是個鄉下土老帽,用得著這麼大張旗鼓嘛。」
「菲兒,你今天真是讓我太失望了,紅薯南瓜又怎樣?那也是鄉親們的勞動果實,也很珍貴啊。」
方慎在一旁並不說話,只是心裡想到,希望你們父女兩個等會兒看到我那紅薯南瓜的時候,表現的不要太失態。
不一會兒,張坤就捧著一個盤子來了。
顯然,張鎮長若是在往常,肯定是提著菜籃子就來了。
如果如今對方如此的慎重,弄得跟拍電視劇一樣,他也比較正式。
只不過那盤子的檔次實在有些低。
別人捧得都是紅木盤子,恐怕就那木料,都價值不菲。
而張坤捧得則是一個外面刷了漆的鐵盤子,就是農村裡常見的那種上面還畫著花草鳥兒的盤子。
而且張坤還在這盤子上面蓋了一層布。
不過別人蓋的是絲綢,他蓋的是一塊洗臉布。
曾菲兒嘻嘻笑道:「你知道什麼叫東施效顰嗎?知道什麼叫犯虎不成反類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