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自然是一萬個心肝寶貝,巴不得女兒與她親近,哪還有不依的道理。
這就苦了凌越這個父皇,起初一家三口睡在一處他也覺得新鮮,女兒他也寵愛的,可日子一長,就有些受不了了。
女兒要娘親,他也要妻子啊。
每回情到濃時想要與她親熱一二,小家夥就會準時地冒出來打斷,還會宣誓主權地抱住娘親,生生擠進他們之間。
偏生沈嫿是個毫無原則的母親,在委屈夫君與冷落女兒間,她眼睛都不眨地選擇了前者。
這日午後,他批完奏折早早回了后宮,路上瞧見桃花在枝頭綻放,想起前夜她穿的小衣上繡著含苞的桃花,恰好花苞的位置就在那頂端。
兩人已有半月未能親近,目光黯了黯,親自折下那枝桃花,還未踏進殿內就聽見了清脆的笑聲。
而後就見隻到膝蓋那般高,通體漆黑的獒犬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個穿著紅襖子的小女孩兒。
她的頭上用紅繩扎著兩個小揪揪,還懸著兩個金鈴鐺,一跑動就會發出叮鈴鈴的響聲,伴著小女孩兒的笑聲,尤為清脆動聽。
小狗狗自然是小芝麻,兩年過去,小芝麻已經長成了個大芝麻,它與小月牙算是一同長大的,在小月牙這它已經不能算作小狗,而是她的小夥伴。
除了家裡人外,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小芝麻,甚至有時候地位比外祖還要高。
春寒料峭,沈嫿拘著她不許去花園玩,她最喜歡的就是和小芝麻在殿內玩你追我趕的遊戲。
小芝麻也尤為通人性,從小知道這是小主人,在小月牙還只有幾個月大的時候,它就會守在床榻前,一有沒見過的宮女嬤嬤靠近便會齜牙咧嘴。
待到她能走能跑了,就像小尾巴一般跟著,它明明跑得比小鹿還快,卻願意陪小月牙慢慢跑。
蘇氏本是不放心,怕小狗會傷著寶貝外孫女,等見過兩回也就不再攔著了,有時候小狗洗乾淨了還會被抱上榻摟著睡覺。
這會兩個肉乎乎的小圓球,跑著跑著就瞧見了高大的身影,小月牙雙眼亮晶晶地撲進了他的懷裡,“父皇,抱抱。”
她正是跑跑跳跳精力最旺盛的年歲,被關在殿內不能出去玩,氣力多得用不掉,娘親身嬌體弱地根本抱不動她太久,她除了和小芝麻玩追趕的遊戲外,第二喜歡的就是父皇的抱抱。
而且父皇力氣大,還會將往上拋,可有意思了。
夫妻二人都很溺愛女兒,可教養孩子不能失了分寸,寵溺是一回事,基本的道德規矩又是另一回事,她含著金湯匙出生,有她父皇在這一世都會順風順水。
沈嫿想讓女兒盡情享受人生,卻不想她無法無天,她已注定不能成為個嚴母了,那就只能委屈凌越做個嚴父,成為女兒的天,讓她敬畏他仰望他。
凌越將花枝交給宮女,讓她們插進花瓶,再揚了揚唇角,將小月牙一把抱起向上拋了拋。
順便與女兒說說話,加深一下父女的感情:“小月牙有沒有乖乖聽母后的話?”
小月牙被拋得咯咯咯直笑,玩了四五下,凌越就停下了。
若換了沈嫿,她肯定要賴著還想玩,可換了父皇便知道就算耍賴也不會得逞,只能乖乖地抱著他的脖子,像是思考般地認真道:“有的,牙牙乖乖吃飯飯。”
凌越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在吃飯這件事上,肯定找不出比她還乖的寶寶了,“那母后在做什麽?”
她歪了歪腦袋甜甜地道:“母后看書書。”
凌越便知道了,妻子這是見完管事太監,事情都處理地差不多了。
他看著女兒,目光微動。
暖閣內,沈嫿坐在靠窗的暖炕上,單手撐著下巴翻看手中的帖子,馬上便要春耕了,往後又是春蠶禮,作為皇后她可真是半刻都停不下來。
正擰緊眉心看得有些不耐,就感覺到有雙寬大的手掌在她肩上輕輕揉著,她詫異地仰起頭,就見凌越一身明黃的龍袍,看著就是剛從書房出來的樣子。
“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想吵著皇后娘娘。”
沈嫿膽子大了,一有什麽不順眼的時候,就喜歡故意喊他陛下,他也有樣學樣喊她皇后娘娘。
明明是再敬畏不過的稱呼,可到了他們兩的口中,就帶了幾分**的意味。
果然就見她彎著眼笑了,還拿手中帖子在他胸口錘了一下,“不理你了。”
凌越順勢接過她手裡的帖子,淡淡地掃了眼,“不想應付便拒了。”
沈嫿知道他是心疼她,可既身為皇后,那有些事便是免不了的,當然這種話與他個連登基大典都能延後的人來說,定是不能理解的。
她乾脆也不提,岔開了話題:“牙牙呢?她最近不是最粘你嘛,從睜眼到方才都問了七八遍父皇了,怎麽沒跟著進來?”
“有人陪她玩。”
沈嫿看了眼殿內被屏退的宮女,以及被支開的寶貝女兒,大概就懂了他的小心思,她的月事剛走,這是有人又忍不住了。
不過他如今已是堂堂皇帝,坐擁四海想要什麽沒有,可不論是她懷孩子還是來月事,底下的人獻上多少美人,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自然也是想他的,見女兒有人帶了,便跪坐著直起身,“往常都是嬤嬤們侍候陛下更衣,今日也讓臣妾來獻回殷勤。”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