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抱着孩子從樓上下來,他神情複雜地走到溫樂衍跟前,欲言又止。
這孩子,實在長得跟他們少爺小時候太像了……
陳婉妍直接從管家手裏搶過孩子,殷勤地走到溫樂衍跟前:「樂衍,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好消息。你要不要猜猜看,這個孩子是——」
話未說完,溫樂衍便從陳婉妍手裏奪過了孩子。
他沉眸看着襁褓中的嬰兒,孩子睡著了,臉色青紫,渾身發燙。
不知為何,抱着這孩子的瞬間,他波瀾不驚的心竟重重跳動了下,心口處竟然會泛起一絲柔軟的漣漪。
看到這孩子,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陳婉妍以為溫樂衍很滿意,撒嬌道:「樂衍,我這次是不是給你幫了大忙?有這孩子在手上,還怕蘇西跟你作對嗎?」
聽女人直接承認,溫樂衍的臉色驟然冷沉:「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
陳婉妍一怔:「樂衍,我這是在幫你啊,只要拿捏住這個孩子,蘇西那女人就不敢再囂張了,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夠了!」
溫樂衍額角的青筋凸起,冷聲呵斥道:「從今天起,溫家你別來了。」
「為什麼?」陳婉妍臉色僵住,「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
溫樂衍越發看不透這個女人了,冷聲道:「在我眼裏,你一直單純善良,需要人保護。但你近來的表現跟你以前的樣子大相徑庭,口口聲聲說別人惡毒,你怎麼不看看自己做的樁樁件件事,哪一點不惡毒?」
陳婉妍臉色發白:「可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呵,為了我?」
溫樂衍嘲諷道:「看在你我有舊情的份上,你若真的為我好,那就離開雲城。」
陳婉妍死死地咬着唇:「我不要!你說過要跟我結婚的,我們還要生個孩子,我們——」
「別說了!」
溫樂衍不耐的情緒已經攀升到了頂點,看着管家道:「把她請出去。」
管家點頭,走上前道:「陳小姐,溫總現在不想看見您,您還是先離開吧。」
陳婉妍筆直地站在原地,不甘心地扯了扯唇角,指著溫樂衍懷中的孩子就道:「那個女人幾次三番地挑戰你的底線,我只是把她的孩子帶了回來,還什麼都沒做,你就這麼偏袒她。當初可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一直都是我陪在你的身邊,你現在怎麼能為了別的女人就這麼對我?」
溫樂衍胸腔中的怒意更甚,終於忍無可忍:「我想對付的人是蘇西,不是她的孩子!你找人綁架她的孩子,又堂而皇之地帶回溫家,這些事情,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
陳婉妍咬着唇,自知理虧,便不敢再多說什麼。
見溫樂衍的情緒反應越來越激動,她雙手緊攥着衣角,將要說的話都忍了回去。
罷了,還是先走一步。
對付蘇西那個女人,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陳婉妍眼底閃爍著寒意,轉身離開。
管家跟在她的身後,一直把人送到門口,隨口問道:「陳小姐,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陳婉妍眉頭微皺:「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管家呵呵一笑,「我喜歡小孩,只是覺得那孩子跟我有些投緣,便多嘴問了一句。」
陳婉妍冷哼一聲:「吵死了,有什麼好的。」
她想到了什麼,忽然湊到管家耳邊低聲道:「既然你喜歡那孩子,就替我看好他,等下次來的時候,我要你把他交給我。」
管家遲疑了一瞬:「好。」
陳婉妍交代完,打開門就要往外走。
剛走出門口,她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着這邊走近。
陳婉妍腳步頓住,看着女人帶着寒意的身影越逼越近,後背滲出了一絲冷汗。
蘇西那賤人怎麼到溫家來了?
宋阮穿着長風衣,踩着高跟鞋步伐凌厲,風卷着她的衣角跟頭髮狂舞,氣場全開。
陳婉妍不禁往後退了一步,提着包的手不自覺收攏。
「你……你從哪來的?」
她明明買通了黑衣人,讓他們解決這個賤人。
「看到我沒死,很失望吧?」
宋阮冷笑着,高跟鞋碾着地面的落葉,朝着陳婉妍步步緊逼。
陳婉妍莫名被她的氣場震懾住一瞬,又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你別過來!我身後就是溫家,你要是——」
「啪!」
宋阮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快步上前,狠厲的巴掌甩在了女人的臉上。
陳婉妍被打得險些跌倒,不等她情緒發作,宋阮一把鎖住她的脖頸,逼着她直視着自己。
陳婉妍眼底的怒意漸漸轉變為驚恐,看着宋阮冷得淬毒的眼神,肩頭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起來。
「現在怕了?」
陳婉妍被鎖住了脖頸,臉色漲紅如豬肝,抖著嘴唇道:「你……要做什麼?」
宋阮紅唇輕勾,笑意不及眼底,眸底流淌的儘是冷意:「我說過,你敢動思安一分,我必百倍奉還,現在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話落,宋阮的身後忽的走來一批浩浩蕩蕩的人群。
周潮安一身黑色西裝,氣場冷冽,提着一隻家養藏獒正朝着這邊走來。
藏獒走路威風霸氣,眼底透著殺意,直勾勾地盯着宋阮,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陳婉妍聽到狗叫聲,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她小時候被瘋狗咬傷過,時至今日,最怕的動物就是狗。
何況是這麼大的藏獒,光是聽着這聲音,她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來。
宋阮看着女人驚恐的樣子,唇角劃過一抹諷刺。
像陳婉妍這麼惡毒的人,竟也會怕這麼懼怕一樣東西。
陳婉妍用力掙扎,抬腳就要跑開。
宋阮伸手用力抓住女人的肩膀,往前狠狠一推,直接將女人推到了藏獒跟前。
「汪汪汪—」
藏獒深色的眼睛瞪着陳婉妍,像看到獵物一般硬撲了過去。
「啊!救命!」
陳婉妍狼狽地從地上往後爬,臉上血色盡頭失。
宋阮走到女人跟前站定,雙手插兜,漠然地俯視着她:「我耐心有限。要麼,老實交代我孩子的下落,要麼,你就給我的藏獒開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