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愣了一瞬,點頭道:「好。」
溫樂衍交代完事情后,便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
陳婉妍還在溫家徘徊。
她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溫樂衍好端端的找傭人去伺候病人,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宋阮那賤人剛好就是病人,難道是……
想到這裡,陳婉妍眼底立即冒出了一絲寒光。
她走上前,將剛才被點中的女人拉到一邊。
「溫總剛才給你的地址是什麼地方?」
家裡的傭人還並不知道溫樂衍跟陳婉妍已經鬧掰了,在這個家裡,他們都是把陳婉妍當做女主人看的。
女人沒有多想,就將卡片上的地址遞給了陳婉妍。
陳婉妍看了卡片上的地址,眸色瞬間冷了下來。
星湖灣三十三號,這不是宋阮住的地方么?
溫樂衍竟還忘不掉那賤人,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還要給她找傭人伺候!
陳婉妍將卡片揉碎,她眼底閃過一抹算計。仟韆仦哾
那她就讓宋阮好好享受享受被精心伺候的滋味!
「你走近點,我有事情跟你交代。」陳婉妍說著,招手讓女人靠近自己。
女人照做,她聽著陳婉妍的一番吩咐,臉色變了又變。
「陳小姐,您讓我做的事情這實在是太為難我了。您也知道,我是為溫總做事,若我惹得溫總不高興了,這份工作怕是也保不住了。」
陳婉妍從包里掏出一張卡遞給她:「這裡面有二十萬,只要這件事情做成了,我會再給你二十萬。到時候我還會想辦法讓你繼續回到溫家做事。」
女人猶疑了一瞬,還是接過了卡。
陳婉妍唇角勾起一絲冷笑:「那你去吧,記得好好伺候。」
——
溫樂衍開車回去的途中,腦海里猛地蹦入宋阮出車禍那天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明明不斷地在剋制著自己不要傷害宋阮,怎麼會眼睜睜地朝著她撞去?
溫樂衍給陸廷打了個電話:「我問你,我開車撞了宋阮那天,你給我吃的葯有沒有問題?」
陸廷沉默一陣后,說道:「那天你為了去見宋阮,不是特地加大了藥量嗎?當時你情緒也挺穩定的,我才放心讓你出門,我只是沒想到一出去你就開始犯病。」
溫樂衍面色沉了下來:「你以前跟我說過,在我的潛意識裡還是愛著宋阮的,所以就算是我犯病,也不會去傷害她,對么?」
陸廷說:「對啊。不過你當時跟陳婉妍在一起,你情緒失控總有個過程,難道她沒有阻止你?」
溫樂衍腦袋脹痛,關於那天的事情已經記不清楚了,他沉聲道:「如果阻止了,我怎麼可能剛好撞到宋阮?」
陸廷回想了一下,也覺得奇怪:「倒也是,原本是我送你去見宋阮的,我就剛剛去廁所一會的功夫,陳婉妍就把你帶走了。」
溫樂衍的心裡忽然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陳婉妍突然出現在他去見宋阮的路上,在他犯病的時候又並未阻攔,這一切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為之?
溫樂衍冷聲道:「找人調查一下陳婉妍近期的行蹤。」
陸廷:「你是懷疑那場車禍,她做了什麼手腳?」
溫樂衍不置可否:「最好查查她最近都見了什麼人,去了哪些地方。」
掛斷電話,溫樂衍看了下時間。
他眸色沉了沉,他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疾步離開。
周先生回去的時候,屋內還在放著動聽的音樂,曲調輕緩,透著一股淡淡的憂愁。
沙發上,宋阮安安靜靜地躺著,她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面容平淡,耳側垂下一縷碎發,平添了幾分慵懶的美。
窗戶開著一絲縫,午後的微風一陣陣地吹來,時不時她額前的碎發。
周先生坐在她身旁,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心裡分外安寧。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只是坐在她身邊都能感到這麼幸福。
周先生緩緩地脫下西裝外套,輕輕地蓋在宋阮的身上。
他的手腕忽然被一道柔柔的力量攥住。
宋阮眼眸輕顫,聲音中還帶著一絲未睡醒的朦朧:「周先生,你回來了?」
周先生聽著女人的軟軟的聲音,心好像都被融化了。
「嗯,回來了。」
宋阮揉了揉眼睛,她坐起身打了個哈欠:「我等得睡著了。」
「沒事,想睡就再睡會,我陪著你。」
宋阮搖搖頭:「不了,我打算下午就去看溫爺爺。明天再去看余晚老師跟子林。等這些事情做完后,我就要——」
她話還未說完,男人的手掌便堵住了她的嘴。
周先生眉頭緊蹙著,薄唇貼近她的耳側:「阮阮,再多陪我一陣子好么?」
宋阮怔了一瞬,她反握住男人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很熱,充滿著安全感。
她握得很緊,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周先生壓著聲音,繼續道:「其實不一定非得離開雲城,如果你留下來,我們就像現在這樣生活,難道不好嗎?」
「我只是你一個人的周先生,我能賺錢養家,也能下廚做飯,你喜歡花,我就給你種各種各樣的花,你想要開公司,我也能幫你。你想要做任何事情,我都能陪著你。」
「以前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從今以後沒人敢欺負你,我會好好待你的。」
宋阮的指尖顫了下,她低下眼眸:「這些話,溫樂衍也曾對我說過,但他沒有做到。」
男人身體僵硬,哽在喉頭的許多話遲遲沒有說出口。
「或許他已經後悔了。」他聲音格外低沉。
宋阮不解道,「怎麼會?他那麼恨我,巴不得我去死了才好。」
「不是的阮阮……你不應該因為他而離開雲城。」
人在情緒上頭的時候,聲音就會控制不住地低沉下來,似是刻意壓著悲傷,如鯁在喉般。
宋阮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淡淡道:「留在這裡對我來說是折磨。我不想在看見溫樂衍,但是雲城這個地方,承載了太多回憶。這座城市,在我的眼底只是痛苦的棲息地。」
周先生嗓音不受控制地發顫:「這裡,對你來說就再也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