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搖搖頭:「你是他的朋友,你都勸不動他,我怎麼可能勸得動他?」
陸廷:「沒試試,你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
宋阮心裡怔了怔,低下了頭。
她心情是說不上的複雜,溫樂衍變成這樣,真的是因為她嗎?
陸廷沉沉嘆了口氣:「你考慮考慮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談談。」
「嗯,等他醒來再說吧。」
宋阮今天已經很累了,她不想在這裡多待,起身便離開了。
她剛離開溫家,一輛大紅色的小轎車便穩穩地駛入溫家別墅。
陳婉妍取下墨鏡,眯眸掃了眼宋阮離開的背影,眼底頓時籠上寒光。
該死的宋阮,竟然又跑到溫家來了!
陳婉妍下車,大步朝著樓上走去。
溫樂衍已經很多天都沒看她了,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
她試探地敲了敲房間的門:「樂衍,你在嗎?」
過了一會,陸廷給她開了門。
「陳小姐,你怎麼來了?」
陳婉妍斂住眸中的寒意,微微一笑:「我來看看樂衍。」
之前陪溫樂衍吃飯的時候,曾經見過陸廷一面。
他是醫生,不在醫院裡待著,怎麼會跑來找溫樂衍?
陳婉妍下意識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眼底浮現一絲疑惑,問道:「樂衍怎麼了,他是不是生病了?」
陸廷攔著門,並不打算放她進去:「他沒什麼大礙。」
「我要看看他。」陳婉妍說著,著急地衝進了房間。
她眼底沉了沉,很快就注意到了放在床頭的藥盒。
她剛要伸手拿過,陸廷便搶先一步拿走了所有的葯。
陳婉妍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好啊,一個兩個的都防著她!
她故作擔憂地看著陸廷,「陸醫生,樂衍到底怎麼了?他為什麼會吃這麼多葯?」
陸廷不動聲色地將藥盒收起來:「沒什麼事,只是有點失眠。」
陳婉妍不悅地握緊雙手,沒再多問。
如果僅是失眠怎麼會吃那麼多葯?
他們肯定都在騙自己!
陳婉妍掩蓋住面上的情緒,狀似無意地問道:「我剛剛看到宋阮從這裡走出去,你知道她來這裡是做什麼嗎?」
陸廷搖搖頭:「不知道。」
「好吧。」陳婉妍說,「陸醫生,既然我來了,這裡就交給我吧,我來照顧樂衍。」
陸廷看她一眼,淡聲拒絕:「還是我來吧。」
陳婉妍狠狠咬了下唇,又看了眼病床上的溫樂衍,不甘心地走出了房間。
她一走出房間便打開了手機,在百度上搜索剛才看到的藥名。
陳婉妍只記了兩個藥名,隨便輸了一個,很快屏幕上便彈出了抗抑鬱,抗焦躁六個大字。
這個葯竟然是治療狂躁症抑鬱症的。
陳婉妍緊緊地捏著手機,眼底閃過濃重的暗色。
她陪溫樂衍整整三年,竟然不知道他有狂躁症抑鬱症。
他就這麼不相信自己嗎,連這點小事都要瞞著她。
陳婉妍的心裡格外不是滋味,一想到宋阮出現在溫家,她心裡就像爬過一條毒蛇,充滿陰涼。
宋阮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她早晚要將這女人除掉!
一天後。
溫樂衍揉著發痛的太陽穴,僵硬地坐起了身子。
屋內視線黑暗,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唯一的光,四周都是靜悄悄一片。
又是這種無端的僻靜,四周掉針可聞,似乎要將他吸入這種怪圈。
溫樂衍捏著眉心,大腦一片刺痛,昨天發生的事情竟全然不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他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他回到了七年前,宋阮還沒離開自己的時候。
夢中都是歡聲笑語,沒有陰霾痛苦,一切都蒙著美好的濾鏡。
他坐在床上緩了好久,後知後覺地感受到手指關節傳來的刺痛感。
溫樂衍垂眸,他的手被繃帶包紮著,有紅色的血跡透過白色的繃帶滲出來。
這時房間門被推開了。
陸廷拿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他打開燈,看了眼床上的溫樂衍。
「我算得還挺准,你果真醒了。」
溫樂衍喉結向下滑動了下,嗓音沙啞得厲害:「我怎麼在這?」
陸廷將溫水遞給他,沒好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廢話,我要記得,還問你做什麼。」
溫樂衍喝了口水,深沉地吐了口氣,他總覺得這心裡像是壓了個滾燙的鐵塊一樣,燒得慌。
陸廷徑直坐在房間里的沙發上,冷哼一聲:「昨天是宋阮跟我一起把你送回來的。」
溫樂衍握著水杯的手一緊:「我病情又發作了?」
陸廷:「不僅病情發作,你開著車險些釀成大禍,還好宋阮當時在你旁邊,及時地避險。」
溫樂衍:「那我還做了什麼?」
陸廷:「後來你又像變了個人一樣,一直纏著宋阮,不肯讓她離開。人家只好跟我一起把你送了回來,最過分的是我讓你喝葯,你居然還罵我有病!人宋阮讓你喝葯,你乖乖的就喝了,就沒見過你這麼重色輕友的!」
溫樂衍眉頭緊蹙,立即否認道:「陸廷,你少給我插科打諢,我怎麼可能糾纏宋阮!」
「是是,你這會醒了,知道要面子了,就不承認你昨天做的那些蠢事了。」
陸廷輕嗤一聲:「算了,我懶得說你,我最後再好言奉勸你一句,趕緊給我進行電擊理療。再拖下去,還不知道你下次會做出多瘋狂的事情。」
溫樂衍面色沉了下來,見陸廷說得一本正經,心口鬱結。
他煩躁地揚起旁邊的枕頭朝陸廷扔過去:「別勸了,出去!」
「溫樂衍,你真是無藥可救了!」陸廷氣急敗壞地站起身,撿起地上的枕頭又朝著他砸了回去。
陸廷說完,再次被氣得摔門離開。
房間里安靜下來,溫樂衍靜默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自顧自點燃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濃郁煙草味道襲入喉管,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大腦放空了一秒。m.
就在他放空的這一秒,他腦海里忽然蹦出一些突兀的記憶。
他昨天竟跑到雲城大學去買冰粉了?
朦朦朧朧的記憶里,宋阮好像還拉過了他的手,給他挽起了袖子。
溫樂衍頭痛欲裂,他想不出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但他昨天的確去見了宋阮,還拉住了女人的手。
難道陸廷所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