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衍一回家，陳婉妍便小跑著迎了出來，女人臉頰發白，頭髮凌亂，低聲道，「樂衍，你終於回來了。我剛才又做噩夢了，我夢見你不要我了……你能不能別再走了，今天就在家裡陪我。」

看著女人臉色蒼白的脆弱模樣，溫樂衍僵硬地伸出手攬過她的肩膀：「不會的，夢都是假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陳婉妍鬆了一口氣，依偎在溫樂衍的懷裡不肯起開：「你去警察局了嗎，抓到兇手了沒有？」

溫樂衍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緊盯著她，緩緩問道：「宋阮遇害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陳婉妍臉色唰一下就白了：「樂衍，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呢？是不是宋阮跟你說了什麼，我一直跟你待在一起，怎麼可能會去害她？」

溫樂衍深吸一口氣，疲憊地捏著眉心：「兇手是你弟弟。」

「什麼？」陳婉妍忍住心中的慌張，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眼淚當即就流了出來，「他怎麼這麼傻，居然會做那種事情。」

溫樂衍眸中情緒晦暗不明：「你弟弟怎麼知道宋阮在雲城大學開招聘會？」

「我不知道……他從小吃了太多苦，家裡又沒錢供他讀書，很容易就被別人帶壞了。我只是跟他說我過會在雲城大學開招聘會，讓他來看看我。我不知道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陳婉妍眼睫輕顫，一顆晶瑩的淚珠就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樂衍，那我弟弟是不是要坐牢？」

「嗯。」溫樂衍沉重地閉了閉眼，「如果宋阮要繼續追責的話，會坐牢。」

陳婉妍急忙拉住他的胳膊：「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我弟弟不會真的害人的，他只是喝多了。你能不能想辦法讓宋阮別再追究責任了，我們私下解決，她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溫樂衍側臉緊繃著，遲遲沒有回應。

陳婉妍低聲地啜泣道：「樂衍，我們姐弟倆從小就命苦，他也是缺乏管教才會做這樣的事情，說到底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教好他，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如果宋阮一定要追責的話，我可以讓她出氣的，她怎麼對我都沒有關係，可我弟弟要是坐牢了這輩子就毀了。」

溫樂衍喉結向下滾了下，嗓音低沉道：「不用擔心，我不會讓這件事鬧大。」

陳婉妍眼底的淚水緩緩斂住，她靠在男人懷裡，唇角緩緩地揚起了一絲弧度。

—

宋阮從警局離開后便回到了公司。

肖雯見了她，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認真地上下打量一眼：「阮阮，昨天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宋阮搖搖頭：「沒事。」

「可是……」肖雯一眼便看到她發紅的眼睛，忍不住道，「是不是溫樂衍又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算賬！」

「不是，我就是昨晚沒睡好。」宋阮說著，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眶。

「算了，我跟你說點開心的事情吧。」肖雯唇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隨即打了個響指。

辦公室門被打開，外面走進四五個年輕帥氣的男生。

有溫潤如玉型的，有陽光開朗型的，還有不羈瀟洒型的，每個人的長相都很有特點，格外養眼。

「這是？」宋阮對肖雯這個操作很不理解，驚訝道。

肖雯回頭看了那群男生一眼，清了清嗓子：「還不叫andy姐？」

五個男生齊齊地喊了句：「andy姐好！」

宋阮愣了愣，尷尬地伸出手同他們打招呼：「你們好。」

肖雯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這些都是公司里新招進來的設計師，這幾個很有發展前途，以後你多帶帶他們，多跟他們接觸接觸。」

「恭喜你們加入知意。」宋阮微微一笑，說道，「今後我們一起努力，當然，你們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都可以找我。」

其中一個男生激動地問道：「andy姐姐，真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你嗎？」

宋阮點頭：「當然。」

肖雯搶先一步道：「問問題可以，但不是現在，我還有事跟andy姐說，你們先退下吧。」

五個男生走後，肖雯趕緊湊到了宋阮跟前，笑眯眯道：「怎麼樣阮阮，有沒有考慮來一場姐弟戀？剛剛那五個，看上哪個啦？」

宋阮伸手拍了她一下，沒好氣道：「你自己都單著呢，與其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倒不如為自己著想著想。」

肖雯低頭輕笑了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輩子我非那個人不嫁。就算他不在了，我也不會跟別人在一起。」

宋阮神色黯然一瞬：「小雯，你……」

「我沒事。」肖雯語氣中的落寞一閃而過，笑著提醒道，「下午兩點有一場會議，你記得參加。還有我幫你精挑細選的弟弟們，你好歹挑一個。」

宋阮拿她沒辦法：「好了，我知道了。」

下午兩點鐘，宋阮照例去開會。

會議途中，她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停地震動著，熄滅的屏幕頻繁地亮著光。

宋阮皺了下眉，拿起手機看了眼，當看到那串熟悉的號碼時，眼眸暗了暗。

「andy姐，你覺得這個設計方案怎麼樣？」一旁的設計師問道。

宋阮恍然回過神來，隨手將手機按了關機：「抱歉，我沒太聽清，麻煩你再講一遍。」

「是這樣的……」

一直到會議結束，宋阮的手機都沒開過機。開完會已經到了晚上，她疲憊地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看著最新設計的好幾個作品都不是很滿意。

最近總是睡眠不好，常常凌晨才能入睡，白天工作的時候也總覺得心裡空空的，設計出來的作品也總是差點感覺。

宋阮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繁華的夜景，眼底卻染上了幾分悲涼。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傳來一聲清晰明朗的聲音—

「andy姐，你在嗎？」

宋阮回過頭來，淡淡道：「進來吧。」

一個清秀斯文的男生拿著一份設計稿走進了辦公室，他試探地看著宋阮的眼睛：「andy姐，我設計了一款戒指，想以失敗的感情為靈感，但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你可以幫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