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離家幾個月，歸心似箭，平時在府學也可以回去看看，這次太遠了，而且離家也很久。

  另一邊趙家村

  "老婆子，你說小山他今年會回來嗎？這都臘月了，眼看著快過年了……"李老頭悶悶地抽著煙道。

  "死老頭子，你孫子交待你了，讓你少抽菸，也不要人多的時候抽，偏偏又抽上，老婆子我還想活著帶曾孫呢！"王氏自從李文山交待說抽菸對身體不好，聞得人也不好，王氏就禁止李老頭抽菸。

  李老頭訕訕的放下手裡的煙杆，"老婆子我今天才抽這麼一口……"

  王氏白了一眼李老頭道："那你還對著我抽，哎，也不知道我們小山什麼時候能回來。你說這孩子出去了，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除了原先托人帶了個口信，到現在幾個月了一句話都沒有，哎……"

  兩個老人互相看了看，王氏又嘆了口氣道："也是家境不好，不然像小山說的那樣在府城買個房子，我們一家人住過去。你看我們家小山那麼努力抄書，家裡對小山錢財還幫不上太多，之後還要考試，我可是聽里長婆娘說過，越讀書越費錢。"

  李老頭道："是啊！雖然府城可能住不習慣，但孫子在那我就能習慣，也怪我們沒本事。"

  "這自從小山不讓我繼續干雞蛋糕的活，我就沒去了，老頭子你說我們偷偷去怎麼樣……"

  李老頭自從被趙家一位老大爺摔了一跤，就沒命了給嚇著了。

  "老婆子還是聽話點，你摔了咋辦，年紀這麼大了！老骨頭可經不住摔，你還想著抱曾孫，那可真要聽話了！雖然死不是什麼大事了，但曾孫沒見到我可不願意死……"

  王氏不耐煩道："好了，我知道了，老頭子你別嘀嘀咕咕了！不去就不去，我去餵雞……"

  張氏看到王氏從房裡出來，便道："娘，這麼冷的天您出來幹嘛？"

  王氏看了眼兒媳道："我去餵雞，這雞蛋我要去撿撿，留一些給小山吃，過幾天把雞蛋都拿去賣了。"

  張氏道："娘你別去了，雞我已經餵好了，你看，這雞蛋我也撿起來了，正想著和您說一聲呢！"

  看著籃子裡白生生的十幾個雞蛋，王氏又沒事幹了，閒下來覺得身子骨都有點散架了。

  王氏因為太久沒看到孫子，早上又被老頭子懟了，心裡不舒服，對著兒媳罵道："老婆子我還想干點活呢！你把活都幹了，我做什麼，哪有你這樣當人兒媳的……"

  張氏心裡委屈的不行，要不是擔心婆婆年紀大了，出來受寒，而且人老了身子骨不靈活，去撿雞蛋摔一跤怎麼辦。

  李老頭出來聽到老婆子正罵兒媳，咳了一聲道："老婆子，我昨天劈開的竹條可以編籃子了，小山長大許多書箱應該要換了，我還想著和你一起給小山編一個呢！"

  王氏一聽這話，也知道兒媳為自己好，但當婆婆的她肯定不道歉，便道："明兒你要把雞留給我喂，雞蛋你可以撿。老頭子快點，我們選個好的料子給孫子編個好看結實的。"

  於是兩老人自己找事忙活去了……

  這一邊在路上的李文山緊趕慢趕，一路風塵僕僕。終於在臘月十六回到趙家村……

  巳時，冬季太冷了，許多老人家抱著竹編的火爐，一起圍坐著曬太陽，聊聊天。

  "五堂兄，你家曾孫子明年開春前辦酒了，那要不了多久就有玄孫了，你命可真好……"

  一頭髮發白，乾枯地像老樹皮一樣的手有點微微顫抖，笑著漏出只剩三四顆牙，道："福氣，是福氣嘞……"

  老太太們一夥也另一邊曬著太陽，這寒冷地冬季里，曬著能暖暖地太陽，讓身上火力不旺的老人覺得舒服很多。

  白髮蒼蒼，氣色紅潤地一老太太大聲道："這兩年我和我老頭子，老寒腿都好了很多了，可真是感謝王氏。知道我們也有這些老毛病，知道我們去不了寒松寺那麼遠，把藥方分給我們，這晚上泡一泡，敷一敷效果真不錯，而且價格便宜。"

  耳朵有點聾地里長老娘這句聽清了，忙接話道："可不是，我老婆子，也覺得今年好過了許多，家裡有聰明的孩子可真是福氣……"

  一老太太對著里長老娘耳邊大聲喊道："老嫂子，你家景芝也會考上秀才的，他也是個聰明的孩子。"

  老太太聽了哈哈笑道，看到嘴裡牙齒都掉光了，"都是好孩子，我家景芝，明年八月能考上了，我聽他爹說他夫子說火候到了，下場了應該能考個秀才了！"

  "那可真好，我們村到時候可是兩個秀才了！"

  趙三嫂道："我前幾天還聽王婆子念叨，孫子什麼時候回來，你們看看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可不是惦記。"

  "是啊，是啊……"其他人紛紛附和道。

  這時李文山和望竹正趕著馬車回來，路上太冷了，在鎮上休息一會兒緩過勁兒，冬天路不好走，他們又走了一個時辰才到趙家村。

  "哎，你看這來村裡的路，怎麼感覺有馬車呢？"一眼神好的大爺看到很是奇怪。

  眾人都伸長脖子想看看到底是誰？

  不一會兒靠近了，看到是望竹趕著騾車"這可不認識。"

  李文山掀開車簾下車道："爺爺奶奶們，你們好啊！"

  "小秀才回來啦！"

  "你爺奶可是念叨你好幾回了！"

  "你這去哪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聽你奶說你什麼什麼學，學的怎麼樣了？"

  李文山回道："我出去學習了，這學完了就趕回家。爺爺奶奶們，來這是我買的糖，你們拿點一邊曬太陽一邊吃。"說著從車上拿了個小袋抓了幾把糖塊，一人分了幾塊。

  眾人拿著糖都很高興，這糖在村里可都是奢侈品。"也就他們家孩子孝順，會給他們帶點糕點糖果，但老人一般捨不得吃，又貼補給了孫子輩。"

  李文山接著道："爺爺奶奶們，我先回去了，我家爺奶爹娘還等著我呢！"

  一老太太笑呵呵地道："行了，你回去吧！小秀才的糖我要帶回去給我讀書的孫子吃，希望吃了也能和小秀才一樣聰明……"

  李文山趕緊告辭，讓望竹自己趕著馬車，他一路急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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