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樂極生悲

  晨光明媚，秋高氣爽。

  一大清早從遠及近便傳來一陣陣的鑼鼓之聲。

  不少人前去看熱鬧。

  「這是啥情況，可是誰家娶親？」

  「嗨，娶什麼親娶親那，這是新科的舉人老爺，返鄉呢。」

  「誒呦，這可了不得了, 可是咱們曲泉鎮的？該不會是周家那位大公子吧？」

  「可不就是，周家一門雙舉人，當真是佳話。」

  那婦人眼中滿是羨慕之色，而另一人則湊了過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聽說周家那位新姑爺也考上了秀才呢。」

  「啥？真的假的？誒呦，這豈不是雙喜臨門吶？」

  「可不就是。」

  倆人在那裡激動的一變嗑瓜子一邊看著熱鬧。

  而周府此刻也熱鬧非凡。

  前來祝賀的人, 那當真是絡繹不絕啊。

  「誒呦, 周老爺, 當真是恭喜恭喜呀，一門雙舉人，就連未來的女婿都這般出色，小小年紀就考中了秀才，待三年後，沒準又能出一位，當真可喜可賀呀！」

  「王員外，客氣客氣，謬讚謬讚了，來，裡面請——」

  隨著客人一波接一波的來，周府那是忙的腳不沾地。

  而做為周家的大小姐，周明珠自然更是高興且驕傲。

  「阿珠姐姐，真是恭喜你了，哥哥厲害不說，未婚夫也這般出色，不是我說，你這眼光也太毒了。」

  「可不是, 那位鹿二郎除了長相好，當時學識可並不見多出彩，誰能想到阿珠你竟慧眼如炬，當真佩服，佩服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這兒恭維著。

  這裡來的多是鎮上頗有臉面的小娘子，家裡要不是鄉紳，要不便是商賈之家，頗有錢財。

  不然一般的人家也登不上他周府的門。

  可相比於眾多的恭維之語，顯然角落裡有一位姓孫的娘子神情頗為不自在。

  不過，這是個高興的日子，沒人在意她一個小商之女。

  「誒呀，瞧你們說的，我們家鹿郎為人低調，人也謙遜，總不能逮誰跟誰說自己學問好吧？」

  眾人一聽馬上笑著道：「是，那是——」

  「我看那，這鹿二郎就是被他那位堂哥給耽誤了。」

  「是唄，要不是那位鹿大才子的名頭實在太盛, 又怎會將鹿二郎的光芒盡數籠了去？要我說，這鹿二郎君當真是個好男兒, 被自家兄長這般打壓, 依舊能堅持本心，可見是個好心性的。」

  「可不是，這要是一般人，怕早就自暴自棄。」

  隨即大家又是把鹿二郎好一通誇讚，周明珠坐在眾人中間，端著茶，面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一臉的享受眾花捧月般的恭維之聲。

  只是說著說著，就有人輕聲道：「說來，那位鹿大才子這般大的名頭，也不知此次鄉試如何了？」

  「是啊，以他的才學應當也中舉了吧？」

  結果那人說完，就被一旁的小娘子用力的拽了一下，隨即瞪了她一眼道：「那可說不好，名氣大有什麼用，若是沽名釣譽之輩，這名落孫山也有未可知，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見此馬上跟著打圓場，「對極，對極——」

  現在有誰不知道鹿家那點子事？

  就算原來不知道，可自從這鹿家搬到了鎮子上，天天鬧騰的雞犬不寧的，眾人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這種時候說什麼不好？

  非提那個姓鹿的，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果然，當周明珠聽到這話後，臉色直接就變了。

  可不能她發作，忽然前院就鬧哄哄的亂了起來。

  她瞬間站起了身，「來人，這是怎麼回事？」

  那小丫頭見此，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不好了，前院的客人全都跑了。」

  「跑了？」

  周明珠大驚，「為何？」

  那小丫頭嚇的渾身上下都在打哆嗦，吭哧癟肚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來。

  周明珠大怒。

  「趕緊說，再不說信不信扒了你的皮？」

  那丫頭嚇的砰就磕了個頭，「大小姐饒命，饒命啊，奴婢也只是聽到前院的人說，那些客人都急著為去見有位同樣姓鹿的新科舉人老爺祝賀，這才，這才匆匆的都走了。」

  「姓鹿的？鹿景淵？」

  周明珠忽的站起了身，「他也中了舉人？」

  是了！

  鹿景淵不僅中了舉人，可還是頭名解元呢。

  跟自家兄長考的那快墊底了的名次，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周明珠的手死死的抓著桌角。

  心中十分不甘，可再不甘又如何？

  鹿景淵那樣的天才，說是文曲星轉世也不為過。

  她本是一心抱大腿，可如今家裡鬧成這樣，大腿是抱不成了，不僅如此，還被狠狠的壓了一頭，原本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的場面，轉眼變的冷冷清清起來。

  人影都沒了一個，簡直空歡喜一場。

  這臉打的不知有多疼。

  而更過分的是，鹿家人就跟沒長眼似的，尤其是鹿家老婆子。

  「人呢，這人咋都走了呢？」

  「誒呦，這麼多席面，沒人吃豈不是浪費了？」

  「老大家的，快，讓你準備的那牛皮紙呢？趕緊把這桌上的菜裝一裝，多好的肘子肉啊，快都沒動一下，還有這紅燒大鯉魚，嘖，可真香——」

  鹿老婆子拿手指挖了一塊放在了嘴裡，吧嗒了一下後趕忙道：「快，將這魚也一併裝上——」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周家人全都面沉如水，而鹿老爺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轉身就給了她一腳。

  「你個老東西，沒見過吃喝是怎地？還不給我閉嘴？」

  那鹿老婆子直接被踹倒在地，整個人都是懵的，待回過神兒來之後，哇的就哭出了聲。

  一邊拍大腿一邊哭嚎。

  「你個老不死的，你踹我作甚？」

  「這麼多好東西，不留著吃難道全都給外人吃不成？敗家也沒有這麼敗的，我——」

  還沒等她哭完，長房劉氏趕忙捂住了她的嘴，急切的道：「娘，你少說兩句吧。」

  結果剛說完，手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長房劉氏疼的死去活來，活活被咬下去一塊肉。

  「呸，你個小娼婦，老婆子我還沒死呢，你是想生生捂死我不成？」

  隨著一口血肉被吐出，周圍瞬間針落可聞。

  這好好的喜慶的日子，最後竟變成了這般摸樣。

  鹿家老大那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臉是徹底，徹徹底底的被丟盡了。

  不但如此，還要迎接周家的怒火。

  想至此，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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