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辛抓緊時間去了教育局。
廖股長的位置空著，斜對過的女辦事員看見了他，眉毛向上提了一下，嘴巴噘了起來，舉起一個手指，指著旁邊一個凳子，示意他坐下。
他坐下了，女辦事員低頭忙碌，那電腦大概剛買來，只見她笨手笨腳的，敲一下又低頭看一下。
「那東西不好學呢。」他主動插話。
女辦事員看看他，想起來問：「你要找廖股？」
「嗯啊。」他點頭。
「哦，那就不用等了。」
「什麼不用等啦？」
「他已經調走了，到地區去了。」
就像頭頂上一聲雷鳴，把他震懵了。
「前天還和他打電話，今天就，調啦？」
「很快是吧。」
「麻煩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夠聯繫上他。」
「今天他剛好來電話，要我們給他寄出差費過去。」
得到號碼，就在這裡給他打了過去。
廖股長馬上就接聽了。
「喂，廖股長，我是岳辛。」
「哦，小岳呀，你來啦？」
「我在你的辦公室，說你調啦？」
「怎麼說呢？連我自己事先一點都不知道，調令來得太快了，而且命令當天就得辦移交。」
「你走了，那我的事……」
「哎，我問你，石頭你帶來了嗎？」
「石頭，在的。」
「你帶著的？」
「啊。」看看自己的手。
「那你……你把話筒交給小騰，就是那女的。」
小騰與他說了幾句，按住話筒一頭：「我看你是空著手的呀，東西呢？」
岳辛努嘴：「帶了，在門口呢。」
「那好，廖股長說了，讓我先替他收下，你去拿來吧。」
「廖股長，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了，你們的事，他會繼續辦。」
「他都不在這裡了，還能繼續辦？」
「那有什麼？遙控指揮唄。」
「哦，遙控……」
「是什麼稀奇東西，去拿來呀。」
岳辛走出來就直接回家了，人調走了，還能搞遙控辦手續，他不相信這套鬼話。
再等幾天，新股長上任了，看看是誰，喜歡什麼，再想辦法。
過了兩天，邢毅要他到光明旅社見面，有事商量。
見面後邢毅拿出一疊名片來，取一張遞給他看。
上面印著：邢毅，某某實業開發集團公司特派員，業務範圍，提供各類產業開發諮詢，各項投資意向資格審查，各方信息框架構建……
岳辛看著有些迷惑。
邢毅告訴岳辛，他剛接受了一個重要的委託，擔任外地一家集團公司投資考察特派員，要在錦繡考察選點，投資搞新產業，想岳辛參與做一件事，完成後可以拿到一筆可觀的佣金。
前段時間集團公司來人進一步考察，走的時候留下一句話，現在縣裡現在還很窮，要是過來投資的話，就得有接待條件，不如先修建一座賓館，為集團公司人員吃住提供方便。
去了就打電話來說，總部通過了計劃，有關手續送審要抓緊落實。
「給的時間就是五天，時間很緊迫，這件事只有請你出馬，工商局那股長只有你認識。」
「我說過我們是文友。」
「文友辦事就更需要坦誠，你可以告訴他，我們集團公司請人辦事都有佣金。」
當天晚上，兩人就去了孟股長家。
路上邢毅交代，為了不讓股長產生疑義，他在水電廠上班的事，要做一下新的解釋。
孟科長見手上拎著東西，怔了一下：「你們這是幹啥？」
「來看看你，聊點小事。」
「這……」
「小意思，不必客氣，快收下，你要不收我就扔到街上去了。」
孟股長接了袋子，推開房間門，放到內牆角邊，關門，回身來，面對邢毅，皺眉頭想了想：「我們好像見過面。」
邢毅點頭：「是呀，在水電廠大門口。」
岳辛趕緊介紹：「他叫邢毅，那天我就是去水電廠找他玩，他在水電廠上班，同時，」看了看邢毅，擠弄一下眼睛，接著說，「他還未外省一個集團公司辦事，是這個公司的特派員。」
邢毅點頭，把名片遞過去，解釋道：「主要為水電廠做點經濟技術諮詢，設備參數把關的工作。嗯。」
孟科長擼袖子看了看表，邢毅也朝岳辛努一下嘴，岳辛就說了：「我們是老朋友，也就不客套了，今天來呢，邢特派員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呀？」客氣地笑著。
邢毅說：「是這樣的，我受集團公司委託，搞了些實地考察，把錦繡縣的情況作了書面匯報，集團公司指示我，公司將全方位參與這邊的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工業，農業，科學技術，城市服務等等，都要參與……我長話短說，來找孟股長呢，就說，集團公司準備投資在錦繡城內投資建設一座星級賓館，因為發現這邊的接待條件要差一些，所以把這個項目放在比較靠前的位置。準備先搞。」
「好啊，錦繡縣就差這麼一座賓館了，建成了接待方面就方便多了，準備搞在哪裡？」
「初步考慮選點在……」
「可以可以，我舉雙手支持。」
「這件事我相信一定會得到地方上的支持，集團公司到這邊來投資興業的方向沒有錯。」
稍停一分鐘，喝口水，接著說：「要搞賓館建設，就要有相應的建築安裝公司，申請辦理的任務就落到了我的頭上。還專門指示我，放心大膽開展工作，諮詢費服務費該用就用，不要吝嗇。」
說到這裡捏了幾下手指頭，問洗手間可以用一下嗎？
股長抬手指那邊：「就在那裡，你去。」
邢毅去了，股長看著他進去關門，回頭問岳辛：「他說諮詢費服務費，是怎麼回事？」
「他們那邊實行的一種鼓勵措施，都有什麼……我才幫他提供一下縣裡面的相關資料，寫了一些我的建議，他就發給我諮詢費，給得太多我都不敢接。」
「給你多少。」
「三千。」
「你接了嗎？」
「人家說話算話，我敢不接？」
「嗬喲，大公司大手筆呢。」
「可不是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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