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路的速度很快，不過偶爾也會停下來聊上幾句。

  「清然，大學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啊？」素茗的眼神里充滿了羨慕的神色。

  謝清然看她這樣，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替素茗難過。

  很突然的一種想法。

  謝清然的大學生活當然是多姿多彩的，她優秀，長的好看，而且性格也很好，大家都喜歡和她做朋友。

  在大學裡，就有人特意為謝清然組織了後援會，還表示只要她在一天，就會喜歡謝清然一天。

  謝清然也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那麼喜歡的。

  她說，「大學啊，當然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可以交朋友，學習很多很多的東西……」

  「素茗，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有這個可能，你想上大學嗎？」

  「我想。」素茗說，「我很想上大學。」

  「如果高考的時候，那件事再發生一次……」

  「那我還是會放棄高考去救人。」

  素茗輕笑，「畢竟，生命更重要。」

  謝清然看著她輕鬆的笑，「那如果還有上大學的機會，你想去嗎？」

  「現在嗎？」

  謝清然點點頭。

  素茗想了想，然後緩慢的搖了搖頭。

  「我學習本來就不是很好，而且距離高考也過去了好幾年，就算還有上大學的機會，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學會了。」

  「而且，福利院那邊，還需要人照顧。」

  「如果不用在意福利院那邊呢？」

  「你還想試試嗎？」

  素茗想了想，突然笑了。

  「反正都是沒可能的事情，我們就不要說那麼多了。」

  「之後還有很多事情，我也不能一直停在原地。」

  她當然很想上大學，但是現實太難了。

  如果她擁有一個普通的身份，也許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她是朱雀門的人，她從來沒後悔過這個身份。

  這個世上，註定是要有人付出犧牲，才能讓另外的人獲得幸福。

  善與惡，自古至今，就是共存的。

  兩個人在第二天天亮之前來到了朱雀門。

  謝清然的飛行符咒很有用，完全可以讓她們輕輕鬆鬆的就能來到這裡。

  「這裡就是朱雀門嗎？」謝清然看著眼前一家小小福利院，還能聽見有孩子的笑聲。

  「在後面。」素茗指給她看。

  福利院後面是一座大山，山頂被雲霧籠罩，看不清楚。

  「這裡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這千年來，朱雀門一直存在的地方。」素茗回到家，看起來很開心。

  「清然，你現在要去門裡嗎？」

  謝清然看著這座高大的山，點了點頭。

  素茗就帶著她一起去。

  謝清然發現，素茗身上的死相，越來越明顯了。

  她想要改變，卻發現自己無力改變。

  最重要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讓素茗浮現出死相的原因是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謝清然看不明白。

  朱雀門就隱藏在山裡，素茗帶著她過來，手指不知道在山腳做了什麼，面前突然浮現出一扇門。

  「走吧。」素茗朝著她挑了下眉。

  謝清然跟著她一起進去。

  兩個人進去以後，身後的門就慢慢的關上了。

  謝清然沒有回頭，前面的路越來越明亮，能看到很多人在各自做事。

  不過最多的還是在修煉。

  謝清然有些驚訝，朱雀門在的這處地方，還算是個不錯的地方。

  靈氣很濃郁，謝清然仰頭看，也能看到藍天白雲還有太陽。

  可這明明是在山內。

  素茗看出她的不解，和她解釋，「似乎是很多年前的前輩做的，能讓這裡面和外面保持相同，但是靈氣更多，修煉更方便。」

  謝清然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們走進去，有人看見了她們，都和素茗問好，還問素茗帶回來的人是誰。

  「是我在外面認識的朋友。」素茗低聲解釋，「我帶她去見門主。」

  等素茗說完這句話，謝清然明顯感覺到這些人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

  「門主是我們這裡很重要的人，我們都聽門主的命令，門主也對我們很好……」

  「我告訴大家，要帶你去見門主，就說明，你很重要。」

  若不是重要的人，是不會一來就去見門主的。

  謝清然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朱雀門還有一些規矩，不過不多，不需要謝清然在意。

  謝清然看著素茗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儀式之後來到了她的身邊。

  「每個人回來，都要去拜一下的，感謝自己能平安回來。」

  謝清然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看過的關於朱雀門的古籍。

  上面說，每一個朱雀門下面的人出去，除了必要有事外出，都是抱著必死的心。

  所以她們回去之後，會做出祭拜，是為了告知自己已經平安歸來，也是為了告訴被祭拜者，她下次還會為蒼生而戰。

  朱雀門所有的人，都以死在戰場上為榮耀。

  謝清然覺得不是很能理解，不過也用不著她來理解。

  素茗在前面敲了敲門，謝清然就落在她的身後一步的位置。

  「進來吧。」門內傳來一道寂靜的聲音，謝清然跟著素茗一起走了進去。

  「門主，我從外面帶回來了一位朋友。」素茗輕聲說，「門主，我覺得，我們需要她的幫助。」

  被稱為門主的女人睜開眼睛。

  她的眼神很空寂，仿佛什麼都不能在其中停留。

  謝清然正好和對方對上了眼神，「你好，我是謝清然。」

  對方思考了一下，「謝清然？」

  她的聲音多了點驚訝。

  朱雀門門主看臉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但是頭髮已經花白，並不能看出準備的年齡。

  聽出來對方聲音里的驚訝，謝清然比她更驚訝，「您認識我？」

  「是的，我以前，聽說過你的名字。」

  「聽說，是一位很厲害的天才術士。」

  謝清然笑了一下，「算是吧。」

  「小姑娘，你知道朱雀門嗎？」

  「我曾經在古籍上看過朱雀門的事情。」

  朱雀門門主突然笑了。

  素茗和謝清然都很不明白的看著她笑。

  等笑完之後，朱雀門門主聲音放輕，帶著些懷念，「原來，外面還有人知道朱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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