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想著，自己報仇結束之後就會離開了。
她沒想過要那人的命。
她乾乾淨淨，不允許自己生出殺戮的心思。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準備動手的那天，偶然看見拯救了她的人生的那個男人和與她被抱錯的假千金站在一起，他們看起來很是親密。
然後，她聽到了讓她不可置信的話。
「你說過的，她的一切都要給我，她的命，應該也是要給我的吧。」假千金窩在男人懷裡，笑的溫婉極了，可說出的話，卻讓她心底發涼。
「你先多等一段時間，目前還不行，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那拯救了她悲慘人生的男人，聲音溫柔極了。
如果沒有聽到這段對話，只看他們兩個人的樣子，或許還會讓人以為他們兩個人正在聊什麼開心的事情。
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也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畢竟，他們二人笑的是那麼開心。
那笑容，讓莫素的心底發冷。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究竟哪裡惹到了他們，才會受到他們如此報復……
後來她就想明白了，與其躲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們找到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殺了，還不如她自己先動手，同歸於盡也可以。
至少不能讓他們好過。
謝清然聽完，輕輕嘆了口氣。
「這又是何必呢？」
「什麼？」
「何必要為了他們的錯誤，懲罰你自己呢？」
莫素沒有說話。
她想的大概是，自己的人生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樣呢？
在那個家生活的四年時間裡，幾乎快要磨平了她的性子。
她本來以為自己是可以驕傲一些的，畢竟她如今也不差。
可她還是要被人羞辱而不得還口。
這個恩情，真的太難報答了。
很多時候，她也會想，如果當初沒有被那個男人帶走，如果她還是那樣普通，沒有讓自己優秀起來，會不會慢慢接受平凡的自己和苦難的人生。
可是她又很快的把自己這個想法給打斷。
她不行。
她是知道的。
只要有一點可能來改變她的人生，她都無法拒絕。
她嚮往著變好，更希望自己越來越好。
謝清然很是無奈，她腦袋探過去，「姐姐，你聽說過三個字嗎？」
「什麼？」
「警察局啊！」謝清然理所當然道，「他們想要做這樣的事情，想要害你，你就沒有想過讓他們進監獄嗎？」謝清然一臉你好傻的表情。
「進……監獄？」
謝清然理直氣壯，「做了壞事不進監獄還能去哪兒？」
「可是我自己報仇……」
「那不值得。」謝清然擺擺手，「你要讓法律懲罰他們，打碎他們的自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有想要殺人的心思，沒人敢再和他們牽扯，他們會被很多人厭惡遠離……」
謝清然明明是在說著狠話，可是她模樣精緻明艷，又笑的純真可愛，讓人聽著這些話也不會覺得害怕。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莫素的膽子大。
「是這樣嗎？」莫素抿抿唇，好像想通了什麼。
「你自己報仇才是笨，他們有權有勢的，而且你報仇不一定能對付他們，還有可能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報警就不一樣啦，他們如果襲警就是犯罪，如果逃了，那就是通緝犯，如果被捕了，就是罪人，所以你想想啊，報警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莫素好像被她說通了，抿了抿唇，然後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報警才是我應該做的，之前，是我太傻了。」
謝清然嘆氣，「可不是嗎，又傻又笨，如果不是我攔著你，你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多不值得。」
莫素眼神柔和，「是，謝謝你了。」
謝清然很驕傲，「那可不是，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嗯，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你是不是很想做我的朋友？」謝清然揚著下巴，很驕傲的模樣，好像能和她做朋友是多大的成就。
可她的眼神還在不停的往莫素那邊瞅，被發現了又趕快收回，假裝無事發生。
莫素被可愛到了。
她想，如果自己有這樣一個妹妹就好了。
她突然有點羨慕剛才見到的謝清然的兩個哥哥。謝清然見她一直不說話，手指敲著桌子，有些不耐煩，想要再問。
可她覺得再問很沒面子。
幸好莫素足夠聰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我想做你的朋友，也想做你的姐姐，可以嗎？」
謝清然呲牙，「姐姐，你好貪心。」
莫素微微一笑，「這麼說，你答應了。」
「哼，做我姐姐可是很難的，畢竟我還沒有姐姐。」
「你要是想做我的姐姐，那要對我很好才行的。」
莫素學著她的無辜模樣，「可是，一開始不是你先叫我姐姐的嗎？」
「……」
謝清然惱羞成怒，「你給我留點面子。」
莫素懂，小姑娘的面子比天大。
她能寵著的。
「嗯，是我求你，讓我做你的姐姐。」
然後想起來剛才謝清然說的她還沒有姐姐，莫素又緊接著加了一句，「你唯一的姐姐。」
謝清然壞笑著看她，「好貪心。」
莫素抿唇，「嗯，我確實貪心。」
除了自己的一身能力外，好像沒有什麼人或東西是屬於她的，所以，她想要當眼前小姑娘唯一的姐姐，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
謝清然揚了揚下巴，「好吧，答應你了，以後要一直對我好，不然，我就會不高興，我不高興了，就不想讓你當我姐姐了。」
莫素彎著唇，「好。」
謝清然眼神突然亮晶晶。
「怎麼了？」莫素看見她突然變亮許多的眼神，忍不住問了一句。
「姐姐，你長的真好看。」謝清然捂著臉，「呀，我都害羞啦！」
「……」
莫素覺得奇怪，難道謝清然看她自己的臉這麼多年，還沒有習慣嗎？
謝清然是比她要好看的。
更不要說，這麼討喜的一個小姑娘。
她著實有些奇怪，謝清然捂著臉，好似害羞極了。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小聲嘀咕，「我應該害羞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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