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還真是值得商榷的。」方寧說道。

  「為什麼呢？」葉天還是忿忿不平。

  「作為一個專業的律師，我不能和你一樣衝動。」方寧神色一變，變得嚴肅起來。

  「那你說來聽聽。」葉天也是冷靜下來。

  「首先，案發時間距離現在已經過了一段日子了，對吧？」方寧說道。

  葉天點點頭，自從案發那天他被拘捕計起，確實過了大概四五個月了。

  「過了那麼久，現場的證物基本已經被完全破壞掉了，你要明白，如果你想指控一個人，那麼證物是很重要的。」方寧繼續說道。

  「那麼，難道沒有任何辦法嗎？難道就讓這個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嗎？」葉天這一刻還是意難平。

  「那你最好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不愧是律師，方寧還是那麼冷靜。

  「其次，就算是你真的能夠在兇案現場找到他的指紋和dna，但是你不要忘記，兇案現場同樣有你的指紋和dna,你之所以能夠脫罪，是利用疑罪從無這一條上訴成功的。而他同樣可以利用這一條成功脫罪，除非……」方寧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

  原來是侍應生過來上菜了，方寧只好停了下來。

  待所有菜式擺好，侍應生離開後。

  兩人的目光都被餐桌上的菜式吸引住了，果然不愧是五星級米其林西廚，做出來的菜式確實品相精美。

  「這些菜賣相就夠漂亮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葉天看得雙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想知道好不好吃，那就試試唄。」方寧說道。

  葉天這回可不客氣了，對著餐桌上的菜式，一頓狼吞虎咽，至於什麼西餐禮儀，刀叉的用法，他可不管不顧了，本來他也不懂。

  反觀方寧，則是吃相斯文太多了，西餐禮儀完全是駕輕就熟。

  ……

  經過一陣風捲殘雲，葉天面前的菜式，基本已經被他消滅乾淨，只剩下了一杯卡布奇諾咖啡，而方寧還在那一板一眼地用刀叉慢慢吃著。

  看到了葉天的吃相，方寧不禁白了他一眼，輕啐道：「看你這種吃法，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監獄裡放……」

  說到這裡，方寧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為這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葉天就是剛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自己無意中說錯了話。

  但葉天還是大大咧咧的，說道：「不用不好意思啦，老子就是剛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又咋地。」

  鄰桌上有一對小情侶聽見他這麼說，不禁好奇地看了過來，但當他們的眼神和葉天的眼神甫一接觸，立刻被嚇得掉轉了頭。

  「你看你，嚇到別人了。」方寧嗔怪道。

  「那就別理會其他人了，不過有一說一，這米其林西餐確實夠水準，非常美味，那魚子醬，尤其是那鮑魚，那真是太美味了。」葉天興奮地說道。

  忽然，方寧的臉頰緋紅，滿臉嬌羞之色。

  這次輪到葉天不明所以了，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方小姐，我又說錯話了？」葉天問道。

  「沒有，我們還是說回案情吧。」方寧輕抿了一口咖啡。

  「好，剛才你好像說到除非什麼才可以指證樂少？」葉天也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感覺味道怪怪的，可能他平常很少喝咖啡，所以不太習慣。

  「除非你能找到指證樂少在兇案現場的時間證人，而且肯出來指證他的，不過這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方寧說道。

  「我估摸著林松和另一個陪酒女應該會知情，不過他們肯定不會指證樂少，可能他們已經被樂少收買了，或者有什麼痛腳被樂少揪住了吧。」葉天推斷道。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偵探頭腦的啊。」方寧誇獎道。

  「總之，一天不揪真兇出來，我的心就不會舒服。我就不信了，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都會收他的，如果老天爺不收他，我也會收了他。」葉天狠狠地道。

  「我勸你還是別太上心了，否則容易氣壞自己。」方寧委婉地勸道。

  律師總是理性大於感性。

  葉天看了一眼方寧，忽然道：「其實你不那麼理性可能會更可愛。」

  「是嗎？說來聽聽。」方寧眨著眼睛。

  「因為有時候我發覺你實在是太理性了，顯得你特別成熟，有點超出了你的年齡。女孩子還是要可愛一點好。」葉天暗示道。

  「滿嘴歪理。」方寧啐道，但內心卻還是會考慮葉天的建議，有哪個女孩子不想自己更加可愛一點的呢？

  「接下來，你還有什麼打算？」方寧問道。

  「我這算不算冤假錯案，有沒有國家賠償？」葉天問道。

  「算，但由於你進監獄的時間並不長，連同拘留所的時間，滿打滿算才五個月，所以賠償恐怕不會太多。」方寧解釋道。

  「就算賠償少我也要爭取，還要公之於眾，因為我要告訴所有人，我是清白的。」

  「那你回江城就向當地法院申請國家賠償吧。」方寧指導著。

  「好，那就依你的了，還有，接完我這件案子，你是不是要回京城了？」葉天問道。

  其實他的內心，很不捨得方寧離開。

  「不，我還是要去江城。」方寧回應道。

  「真的！」葉天這下喜出望外了。

  「那……為什麼呢？」這下葉天有些不解了。

  「因為我要幫我爸爸到江城設立一家律師事務所。」方寧說道。

  「難道你們家開律師事務連鎖店的嗎？」葉天大為驚訝。

  「這次你還真是說對了。」方寧噗嗤一笑道。

  「其實我上次到江城，就是來考察當地市場的，碰巧我又認識周振龍，又碰巧接了你的案子。」

  「那一切都是緣份了。」葉天將一切都歸糾於緣份。

  他的話裡有話，暗示他和方寧的認識也是緣份。Πéw

  冰雪聰明的方寧，又豈會聽不懂葉天的弦外之音呢？

  這一刻，她的臉又通紅了。

  而且此刻，葉天正用熾熱的目光看著她呢。

  「你不是還在讀醫的嗎？」

  窘迫之下，方寧連忙支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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