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獄長和小李出去後，方寧立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恢復了律師慣常的職業面孔，看上去冷若冰霜。

  「其實，你的案情檔案我已詳細看過了。」她淡淡地說道。

  葉天沒有回答，他還是楞在那呆呆地看著方寧。

  他還在詫異，為什麼她的變臉比翻書還快？

  剛才還熱情如火，現在卻又冷若冰霜了。

  ……

  「要不是周叔叔求我，我是不會接這個案子的。」方寧一副不情願的表情。

  「為什麼？」這次輪到葉天著急了。

  「因為這件案子的所有不利證據全都指向你，而且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破綻。」方寧說道。

  「那還有機會翻盤嗎？」葉天迫切地問道。

  「難度非常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機會。」方寧說道。

  「那有機會還是沒機會？」葉天不禁翻起了白眼。

  「你就這麼沒耐心麼？」方寧又笑了，笑靨如花。

  「我……」葉天看到方寧的笑容，瞬間被溶化了。

  「你敢對天發誓這件案子不是你做的嗎？」方寧忽然又問道。

  「敢，我現在就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葉天幹過強*殺人的勾當，就讓我立馬遭受天打五雷轟。」葉天一時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作出了握拳揮手的樣子。

  「好了，我相信你。」方寧一雙美目凝視著他，乾脆利落地說道。

  「你真的相信我？」這次輪到葉天不淡定了。

  因為以前就算他說了一百遍他是冤枉的，卻總是沒有人相信他。

  但方寧聽了一次卻相信了，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當然啦，因為，在見你之前，我已經將你的案子反反覆覆研究了很多遍了。」方寧說到。

  「……」葉天。

  「因為實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天衣無縫，反而讓我覺得不正常，我有理由懷疑你其實就是一隻替罪羊。」方寧說道。

  「你說什麼……替罪羊？」葉天有點不明白。

  「對，你就是一隻代人受罪的替罪羊。」方寧大聲說。

  轟，葉天的腦海都炸了。

  其實，他一直都懷疑，自己為什麼會無端端遭罪，原來是有人做局。

  現在回想一遍，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那是什麼人有什麼仇怨，要我做他的替罪羊呢？」葉天滿腦疑問。

  「其實有兩個關鍵人物可以是案件的突破口，那就是指證你的那兩個證人。」

  「你說的是林松和另一個陪酒女？」葉天問道。

  「對，就是他倆。」方寧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恐怕都找不到他們了，我爸媽就試過，但都找不著，恐怕現在已經人間蒸發了。」葉天詛喪地道。

  「既然是設局，當然是做得徹底，我估計這兩人已經潛逃了。」方寧分析道。

  「那他們倆會不會是兇手呢？」葉天問道。

  「不一定是，但一定會有莫大的關聯。」方寧繼續抽絲剝繭。

  「因為現場全然找不到他們倆的dNA和指紋，他們有不在場證據，要不然警察也會將他們列為嫌疑人調查的。」方寧說道。

  「雖然現場有你的dNA，但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的dNA，但通過dNA資料庫的篩查，除了你，卻找不到其他匹配的人，如果dNA資料庫根本沒有兇手的資料，而要到社會上搜集dNA資料做比對，這是一個大海撈針的工作，那就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但根據現場證據顯示，你並不是唯一的嫌疑人，只不過是林松和另一位陪酒女的證詞都指控你，dNA又吻合，法官對號入座罷了。」方寧層層分析道。

  「那……我究竟還有機會嗎？」葉天擔心地問道。

  「有，由於證據鏈並不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閉環，根據現場指紋和dNA,犯罪嫌疑人並不肯定就是你一個，也有可能是另一個人。」

  「所以，我打算利用疑罪從無這條幫你上訴。」方寧娓娓道來。

  「真的，我真的有機會上訴成功？」葉天有點小激動。

  「當然，我用我專業知識來保證。」方寧又恢復了剛才冷若冰霜。

  「那我真要拜託您了，方律師。」葉天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了方寧的右手，久久不願放手。

  方寧這麼多年只是專注於研讀法律和打官司，根本沒有時間談男朋友。

  可以說，從未被男人如此用力握過手，一時之間，她不禁雙頰通紅。

  而葉天這時也注意到了，自己好象有點過火了，於是鬆開了雙手。

  兩人相對無語，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葉天隨即大聲問道，順便緩解一下剛才的尷尬，心想這敲門聲來得可真及時。

  「是我，周獄長。」門外回應道。

  「哦，請進。」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周獄長和小李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寧，案件談得怎麼樣？」周獄長和藹地向方寧問道。

  「哦，周叔叔，我心中已經有了基本的上訴方案。」方寧也從剛才的尷尬中抽離出來，迅速回應道。

  「那勝算大不大啊？」周獄長繼續問道。

  「勝算是有的，但我還要收集更多的證據，例如，葉天發現了死者的時候，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否在他進包廂的時候，死者實際上已經死亡了？」方寧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個在法醫的檢測報告裡可以查到，但沒有人證明葉天是什麼時候進的包廂，而且當天的監控錄像又壞了。」周獄長說道。

  「所以我才需要找到一個時間證人，證明葉天是在死者死亡之後才進的包廂，這樣對整個案件的翻案才是更有力的證據。」方寧說道。

  「時間都過了這麼久，這個……恐怕難度挺大的。」周獄長無奈地說道。

  「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你當時到酒吧這段時間裡，碰到過什麼人，興許在這些人當中可以找到些能替你作證的時間證人。」方寧望向葉天說道。

  「這個嘛……」葉天在努力地回想著。

  「確實是太難了。」葉天不禁狂拍自己的腦袋。

  「師……啊不，葉先生，不用太激動，反正您隨時想起都可以告訴我們，再通知方律師的。」小李在旁邊提醒道。

  「那就這樣了，我先回去了。」方寧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方律師稍等，這律師費……」葉天叫停方寧。

  「你不用擔心，周叔叔說他會負責你的律師費。」方寧嫣然一笑。

  葉天隨即對周獄長投以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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