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早餐收拾好宿舍出門的時候正遇到隔壁的王卓和胖子, 兩人早晨還沒吃早飯，鼻子靈的立刻聞到兩人身上的飯香味。

胖子唸叨着肉包子的時候還被王卓揍了一拳，只聽其怒道：“叫你早點起牀非得賴牀不起, 等會遲到了扣分看我揍你。”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風風火火的往食堂裡趕, 後面兩人相視一笑, 揹着書包往教室走去。

開學考試後朱紀紅重新排了座位, 不知道朱紀紅是怎麼想的, 這次把顧棲和沈亦擇調成了同桌。兩人坐在中間倒數第三排的位置，沈亦擇這個向來坐在最後一排的人總覺得現在這個位置太扎眼，自已一動站在講臺上的老師就能看到。

顧棲倒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一如既往的監督沈亦擇學習，連兩個人晚上去水房打水的時候都不忘檢查沈亦擇單詞。

“旅行。”

“travel。”沈亦擇答了, 又拼了一遍。

“職業的。”

“professional, p r o f e s s i o n l a？”

“不對, 錯了。”顧棲皺眉，提着水壺道：“回去重新抄。”

“……”

晚自習顧棲給沈亦擇聽寫單詞的時候沈亦擇錯了好幾個, 顧棲便讓他把那幾個單詞多寫了好幾遍，還說晚上要問他，結果沒想到還是答錯了。

“明天再寫行不行？”男生意圖討價還價，拖到明天說不定顧棲就忘記了，自己就不用寫了。

顧棲堅定的搖搖頭, 幽黃的路燈下沈亦擇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擡手攬住他的脖子撒嬌似的蹭蹭, “別這麼嚴肅啊, 不過就是幾個單詞, 今天明天都一樣。”

“不行，拖到明天你就又忘記了。”顧棲明顯深有體會, 不上他的當。

沈亦擇唉聲嘆氣的掛在他的脖子上，沒注意到男孩已經通紅的臉。

兩人都沒把這晚的事放在心上，沈亦擇回去抄了單詞，兩人關燈睡覺。

誰知過了幾天學校裡就起了風言風語，消息不確定傳的也慢，但顧棲和沈亦擇向來不聽這些東西，還是王卓和胖子先知道的。

這天下了課顧棲一個人去衛生間，王卓走到後門觀察顧棲的情況，胖子順勢坐在顧棲的位置上道：“沈哥，這兩天他們傳的消息你聽了沒？”

“什麼？”沈亦擇正在做顧棲讓他做的卷子，頭也沒擡的答了句，明顯什麼也不知道。

胖子也不知道該咋說，看了看周圍瞧瞧湊近沈亦擇低聲說了句什麼，沈亦擇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了，皺眉看他道：“你說什麼？”

“就有人看到你前幾天晚上在水房那邊親顧棲了，還有人說就是因爲你倆好了所以顧棲才總教你題，我說你倆就算那啥也要注意點，水房那邊人多多啊。”胖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是也沒有多震驚，不知爲啥看着沈亦擇和顧棲在一塊還挺順眼的，而且沈亦擇也願意讓顧棲管着，最近也不怎麼搞事情了，專心學習。

“顧棲知道這事嗎？”男生的第一反應不是該不該解釋自己沒有跟顧棲在一起，而是想知道顧棲知道這事嗎？那傢伙要是知道了會不會不理自己了？

胖子搖頭，看顧棲應該是不知道的。

“你們倆先別說了。”原本站在後門的王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顧棲跟一班的那幾個女生走了。”

顧棲本打算直接回教室，結果他剛在洗手間裡走出來就被幾個女同學叫住了，對方大量他一眼笑道：“同學你是三班的顧棲吧？我們是一班的，有點事找你問一下成嗎？”

“好......”顧棲站在原地，原本想後退半步，誰知還沒等他動，其中兩個女生就拽着他袖子往樓梯那邊走，顧棲一怔，慌忙要掙開，只見女生一皺眉，擡頭瞪他一眼：“你別動，你要是敢掙開我就告訴老師你對我耍流氓。”

顧棲倒是沒害怕，只是覺得這幾個陌生同學來者不善下意識想離遠一點，最終也只能默默跟着對方去了教學樓後面。

“到底什麼事？”無緣無故把自己拉出來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這樣顧棲心裡有些不舒服，此時也不由得有些冷臉，同往日膽小懦弱的他有些不同。

領頭的女生倒是沒在意，一臉嘲笑的問：“同學你是同性戀吧！”

顧棲突然一怔，腦中不斷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對沈亦擇的某些想法。

見他一副被戳到心事的表情，幾人頓時明白了，臉上的嘲諷也稍稍變了味，其中一個女生情緒稍微激動，擡頭推了顧棲一把，“然後你就去勾搭沈亦擇了？你這個人真噁心！”

“我沒有！”顧棲回過神來，這種事他自己還沒鬧明白，怎麼突然就有人來找自己了？

“那你怎麼跟沈亦擇在水房那邊接吻了？”女生咄咄逼人，顧棲反應慢了半拍，什麼接吻？他怎麼不知道？

“居然是個同性戀，還喜歡沈亦擇，你這個人真噁心！”不知道是誰又推了他一把，顧棲踉蹌的往後退着，看着眼前的人，腦中沒由來的想起當初高睿那羣人對自己說的話：

“你這種人就是用來欺負的！”

“你這人真噁心！”

......

手上突然來了力氣，顧棲突然擡頭，擡手一把把剛纔推自己的女生給推到在地，對方反應不急，直接仰面朝天，一旁的同學見狀立刻蹲身去扶，坐在地上的女生爬起來就要打顧棲，顧棲正欲還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沈亦擇跟王卓和胖子找了他們一會才找到教學樓後，以來就看到幾個女生圍着顧棲，顧棲的表情和渾身的氣勢也不太一樣，這個時候的顧棲不像以往那樣溫順，而是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不讓別人靠近。

沈亦擇的出現讓顧棲回了神，看着自己的手，又想到當初自己打了高睿的事情，忙把自己的手背在身後，低頭不敢看沈亦擇。

“沈亦擇！”方纔被推倒在地的女生起身就要往沈亦擇懷裡撲，沈亦擇側身躲開，斂眉看她，“怎麼回事？”

“那個顧棲是個同性戀，你別跟他走那麼近！別傳染的你不正常！”女生見他躲開自己，轉頭把心裡的火氣全都砸向顧棲，“我們只是警告他一聲別跟你走的那麼近，心懷不軌的。”

沈亦擇轉頭看着顧棲，只見他低着頭，像是個做了錯的小孩，男生也不知道他哭了沒，但就是想把這樣的顧棲抱在懷裡哄一鬨，好不讓他哭了。

“同學，你怕是誤會了，誰說小棲是同性戀的？”王卓見沈亦擇不說話，沒忍住開口，“走得近就是同性戀？那你們女生整天上廁所都在一起是不是同性戀？”

女生們微愣，又想起傳聞：“都有人看見顧棲親沈亦擇了！”

“是你親眼看見的？不是你親眼看到的就別亂說，謠言害死人懂不懂？”王卓回懟，本來他也看這幾個女生不順眼，之前他們籃球隊聚會的時候這羣女生總自稱啦啦隊的去蹭飯......

半響沒說話的沈亦擇嘆了口氣，突然開口：“過來。”

顧棲擡頭，眼眶已經紅了，小步走到沈亦擇身前，無厘頭的道了句：“對不起......”

“跟你有什麼關係？”男生擡手捏捏他的臉頰，攬住他的肩膀就要走，身後的女生欲言又止的叫了沈亦擇的名字，男生不耐煩的轉頭看過來，眉頭皺的老高，明顯已經在發火的邊緣了。

“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提一個字，你們也適可而止，別找顧棲麻煩，他也不是好欺負的。”男生忍了忍，原本不想把話說的那麼難聽，“還有，是不是同性戀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也沒有資格來評判別人的觀念。”

語罷，拉着顧棲便走了，王卓和胖子互看了一眼，也離開原地。

回班的時候已經上下午最後一節課了，四人打了報告進教室，顧棲一言不發的默默拿出書，低着頭看書也不說話。

沈亦擇想說什麼，但無奈上着課自己也也不適合說話，半響只能撕了張紙寫了幾個字遞過去。

——沒事了，別聽那羣人亂說。

顧棲看了看那幾個字，繼續低着頭，沒有任何反應。

嘖，沈亦擇煩躁的抓抓頭髮，要不是因爲那幾個人是女生，自己剛纔就動手了，一肚子火氣沒出發顧棲還哄不好真的難受。

“我不吃飯了，先回宿舍了。”下課後顧棲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說完也不給沈亦擇反應的時間，兩手空空的直接出了教室。

後面的王卓和胖子走過來，看到顧棲那個樣子，也紛紛嘆氣。

“怎麼辦？我看顧棲一直都魂不守舍的。”胖子撓撓頭，一班那些女的跟有毛病似的，直接找到顧棲這裡來還說話還那麼難聽，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你倆先去吃飯吧，我去食堂買飯回去。”沈亦擇想了想，在包裡掏出飯卡，起身走了。

見他也走了，王卓沒忍住小聲對胖子道：“我總覺得他倆就是了，沈亦擇太在乎顧棲了......”這跟平常的朋友完全不一樣啊。

“以前沒覺得有啥不對，就覺得他倆相處模式挺和平的，聽到那些風言風語就覺得，好像也是那麼一回事......”

語罷，兩人輕嘆一聲，解鈴還須繫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