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也碰不了，這出車禍的大叔，血從腦袋流著，這麼可要死的。

他對我說：「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我叫林小玲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五分鐘不到，鎮上的警車下來了，衛生院的救護車也來了，警察來拍了幾個照片，然後救護車上下來的醫生趕緊放上擔架，拉到車上接氧氣，送醫院。

警察問了一下我們怎麼回事，我們說了經過，然後說了逃逸車牌號，然後有個警察對我們說：「你們做好事，好樣的。」

我說：「這是我們該做的。」

警察走了之後，年輕人們回去桌邊，聊著剛才的事，繼續喝酒划拳。

我和大能回去了剛才的桌邊繼續坐，林小玲緊挨著我坐下。

這時，她點的燒烤都上來了，什麼牛肉，雞爪什麼的。

我拿給她，說：「不吃嗎？」

她說：「想到剛才那個，有點不舒服，不想吃。」

我問：「哪個？」

她說：「流血，地上都是血。」

我說：「那你平時每個月都來，你豈不是每個月那些天都不用吃飯，活活餓死你。」

林小玲直接就打我：「張帆你活夠了！」

我對大能說道：「呵呵，這個我朋友。」

大能忽視林小玲，直接對我說：「你是個好青年。」

我說：「呵呵，不會是我去要救剛才那個摔車的人，就是好人了吧。」

林小玲拿著一個雞爪吃起來，說：「他？好人？算了吧他。他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沒有好人了。」

大能說道：「對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能夠這樣子，對自己身邊人還會差嗎。」

我說道：「就是怕他死了，沒什麼的。呵呵。但願他沒事吧。話說回來，你懂醫學啊？」

他說：「我爸以前是中醫，有很多醫書的，後來我媽不給他弄這些，說我媽那一邊祖輩說搞醫的會克她，趕著他去做了建築，說做建築會旺家，能富貴。我小時候，把家裡留著的遺書全看完了，好幾本都背了下來。」

我驚詫的問：「醫書你都能背下來？」

他說：「不難。」

我問：「然後你就懂醫了？」

他說：「不難。」

靠，媽的，這傢伙堪比天才。

我問道：「那你有沒有覺得你媽媽是迷信，非要讓你爸爸做這個？」

他說道：「我媽一家人命大都屬金火，我爸做建築，土生金，木生火，我媽說得對。可我爸命屬木，金火都克木，我爸所以被剋死。這也都是命。」

靠，講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都聽不懂了。

哪有那麼去總結一個人的命的。

他看了看電視上，顯示22點整，他說道：「我到了這個點，就必須回去睡覺，我今天跟你喝酒，破例喝多了兩杯，不能再多喝了。」

我說：「可是我想找你談的還沒談完。」

他說：「你留一個號碼給我，我明天做完事給你打電話。」

他從口袋裡掏出筆，然後又掏紙，掏的時候，掉出來一個白色的布包著的什麼東西。

掉在了林小玲這邊，林小玲就去幫忙撿起來給他，然後看到一些頭髮露出來在白布的外面。

林小玲就問：「這是什麼呀？」

大能說：「我今天給人送魂，這是那個死去的婆婆的頭髮和指甲，我要拿來幫她過橋。」

林小玲問：「死人的頭髮和指甲？」

我說：「是吧。」

林小玲尖叫一聲，左手把白布包一扔，右手扔了雞爪，然後哇的驚慌的哭起來，然後拉著我起來，我問：「幹嘛呢！」

林小玲說：「那個，死人的！死人的！頭髮！我要去洗手，陪我去！」

我說：「唉等一下了你急什麼，你自己去啊你！」

大能笑了，說：「沒事的。」

林小玲哭著喊：「我不要，我要洗手！」

然後她驚慌的哭到咳嗽了起來。

她驚恐的看著大能，狂拉著我走。

我急忙對大能說了我手機號碼，大能把我的手機寫在了一張白紙上，媽的，感覺怪怪的。

接著我就被林小玲扯進了洗手間，她用洗手間里的洗手液一邊哭一邊狂洗手。

洗完后還拿來看，又拿來聞，然後繼續哭，又繼續洗。

我說：「你是不是瘋了！有什麼好怕的。」

她說：「抓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怕。」

我說：「唉，那也夠了！可以了可以了。」

她說：「你來給我洗！」

我說：「不。」

她一把拉我過去，哭著說：「給我洗，我好想吐。」

我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問道：「真有那麼害怕嗎？」

她說：「我覺得好反胃。」

說著，她就蹲進了衛生間裡面吐起來。

唉。

無語。

我拍著她的背。

她一邊哭，一邊吐。

我拍著林小玲的背，說：「有沒有那麼誇張啊？」

她吐到沒吐的，吐出苦水，然後軟趴趴想要站起來，我扶著她起來，她去洗臉漱口洗手。

還是不停的用洗衣液洗手。

洗完后，我扶著她出來，老闆娘看見后，說道：「你女朋友喝了很多酒啊都吐成這樣。」

我說：「呵呵，是啊。」

給了錢后，我問老闆娘這哪裡有住的地方，老闆娘指著上面說，有一個旅館，但是不知道人滿了沒。

我扶著林小玲到車前。

我問道：「你還能開車嗎？」

她搖搖頭。

竟然被個死人的頭髮噁心到吐得軟趴趴跟個蝸牛似得。

我說：「那我來開。」

我扶著她進了副駕駛座。

然後我上了駕駛座。

然後我拿著鑰匙，插進鑰匙孔，然後我看著問：「怎麼擰不了啊。」

林小玲看著，說：「不用擰，按進去就啟動。」

我把鑰匙按進去，說：「沒用啊。」

林小玲說：「踩剎車。」

我踩住剎車，然後按鑰匙，車子啟動了，真是高級啊。

但我也不怎麼會開，問了倒擋，然後我拉下來，結果車子沒動。

林小玲讓我先解除手剎鍵，然後踩剎車掛到倒擋，然後鬆開剎車，踩油門，車子就慢慢倒出去了，倒出去，然後我就踩剎車掛前進檔踩油門往前走。

媽的，這自動檔的，果然和手動檔的差別太大了。

慢慢的開到了鎮上的街道里，找到了那個旅館，停好車后，我要去扶著林小玲。

她自己下了車，她看起來恢復了一點力氣。

我問道：「要不要喝點什麼牛奶或者吃點東西？你都給吐出來了。」

她揮揮手，說：「我什麼胃口也沒有，說到吃的就想吐。」

我問：「至於這樣嘛？」

她說：「你不要提了好嗎，我想到就噁心。」

說著又要乾嘔，我急忙拍拍她背部。

沒嘔。

進了旅館裡面，一個女服務員在前台那裡玩著電腦。

我過去問道：「請問有房嗎？」

她站起來說有。

我看看這旅館，簡易，但看起來白白的挺乾淨的，不知道房間干不幹凈了，不怕簡單，就怕不幹凈。

我問道：「乾淨嗎？」

她說道：「我們的衛生都是天天做，地板每天拖，被子什麼的都是每天都換，不是因為在鄉鎮，就和城裡不一樣的。很多客人都誇我們店，比城裡很多星級的酒店都乾淨。」

我說：「那就好了。」

我拿出了身份證登記：「開兩間。」

林小玲急忙說：「開，開一間就好了。」

我看著林小玲，不知道為什麼只開一間，她不是整天罵我色狼嗎。

不過昨晚她還發信息叫我過去給我按按，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說道：「為什麼？」

她扯著我的衣袖，說：「我，我害怕。」

我無奈的說道：「好吧，開一間。」

開了一間雙人房，我和林小玲走上去，樓道也很亮，看起來很溫馨，但是林小玲就是害怕。

進了房間后，看起來還真的是很乾凈，我拖了鞋子，要去洗澡。

林小玲問道：「你要去洗澡？」

我說：「怎麼？你自己在這裡都害怕？」

她點點頭，可憐的看著我。

我開了電視機，說：「看著電視機就行了。」

她說道：「我不要，我現在感覺我的手好癢，好像有個人在碰著我一樣，像是她就在身邊看著我碰著我，我好害怕。」

尼瑪，讓她這麼一說，老子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我們四周有個老太太耷拉著臉看著我們一樣。

我說：「你不是吧，你這不要自己嚇自己嗎，別怕別怕啊。我先洗澡，難受了一天了。」

她說：「不要！」

我說：「那怎麼辦嘛，你也不洗澡嗎。要不，兩人一起洗？」

她臉紅著說：「都不洗。」

我說：「這怎麼行，我今天出汗了那麼多，不洗澡怎麼睡？」

說著我就進洗浴室，她跟著進來了。

我看著她：「你這樣子，我怎麼洗？」

她說：「我，我站在門口，你不要關門，我背對你。」

我說：「無語。你趕快出去，別鬧。」

我推著她。

她都快哭了：「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我無奈了。

我說：「好好好，你趕快背身過去。」

她轉身過去，然後說：「你要和我一直聊天，我害怕。」

我說：「好好好，聊聊聊。」

說著，我脫了衣服，但是看著她站在門口背對我，唉，不懂什麼感覺，反正不舒服。

她一直有話沒話和我聊著，然後我快速刷牙洗頭沖澡。

結束后，擦拭穿回衣服。

我說：「好了可以了出去了。」

她轉身看著我，說：「輪到我了。」

我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不洗嗎？」

她說：「那我也難受啊，我不洗澡也睡不著。」

我說：「哦，那你洗唄，什麼叫輪到你？難道要我跟你一樣？」

她說：「嗯，你站在這裡，背對著我，不許回頭看。」

我一聽我就樂了：「你害怕什麼啊，你要知道，我根本受不了誘惑回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