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頗為尷尬，看著雷叔義正言辭，滿臉正義。

賀蘭婷說道：「你們聊，我先走。」

說著就要拿包。

雷叔咳嗽一聲，說道：「我還沒說完。」

賀蘭婷對雷叔說道：「繼續演戲啊。」

雷叔說道：「婷婷啊，你也是在大風大浪里過來的過來人，人生無論什麼事，哪有非黑即白啊。你有沒有看過一個案子。」

賀蘭婷說道：「沒有。」

還沒說什麼案子，就直接說沒有，賀蘭婷在懟雷叔。

好在她沒真打算要離開。

雷叔拿著我放在桌上的煙過去點上抽著，說道：「一個女孩年少時被中年鄰居多次侵犯，後來不停的做噩夢，經常會在半夜噩夢中醒來，在陰影中掙扎，多次想要自殺，結婚後丈夫問起，受不了心理折磨的她告訴丈夫這件事。丈夫聽后，和女子商量之後，殺掉了鄰居。兩人一人死刑，一人死緩。這個案子讓我頗為震撼，殺掉惡魔鄰居后，該女子心靈得到解脫，並稱她不後悔做這件事，只是自己害了自己丈夫。你說他們誰對，誰錯？」

賀蘭婷說道：「你想說什麼。」

雷叔說道：「我就是說啊，人世間的太多事，沒有非黑即白。如果張帆對黑明珠不管不顧，對自己女兒不理不睬，對柳智慧不問不聞，他良心何在，這樣子的男人又怎麼值得你去愛。當年扯出來的那麼多孽緣，也不是他一個人造成，現在想要一刀切去解決，能解決嗎？慢慢來，慢慢去處理，從生活，感情，事業，各個方面去解決。雷叔知道你心裡難過，多大的委屈也都自己憋著，可我就不信他就不難受？他就不糾結？遇到問題的確是要趕緊解決，越早解決越好，但是現在你們的問題不能一下子就切了全部解決啊。」

賀蘭婷說道：「我那也只是跟他說說，沒說要分手。」

賀蘭婷看了看我。

我說道：「原來你是嚇唬我啊。」

賀蘭婷對我白了一眼，那眼神極為可愛。

雷叔說道：「張帆啊，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未必處理得比你好，這些事怎麼做都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好好對待我們婷婷，如果她真的不願意跟你在一起，那就好聚好散，放她走，讓她找個好男人也好。知道嗎。」

我說道：「雷叔，我，我。」

雷叔說道：「說好。」

我說道：「嗯，我，好吧。」

賀蘭婷說道：「雷叔，你在慫恿他和我分手是吧？張帆，你有這個想法了是嗎。」

我說道：「我覺得雷叔說的挺對。不過我是不可能想和你分手，無論我怎樣，我都是只想和你結婚一起走到老。」

雷叔說道：「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了。」

說完他站起來。

他站起來后，看著我和賀蘭婷兩個，說道：「你們就不送送我？」

賀蘭婷說道：「沒空。」

我站起來，說道：「我有空，我有空。」

賀蘭婷對我道：「你不許去。」

我說道：「這，這不好吧。」

雷叔說道：「哦，很好很好，婦唱夫隨，很好。沒事，我自己走。我是想著請你們吃飯的，看在婷婷對我那麼凶的份上，我就不買單了。」

我說道：「我買我買。」

雷叔說道：「行吧，下次算我的。」

雷叔一邊走一邊對賀蘭婷說道：「難怪你爸爸你媽媽都不敢和你多說幾句話，你媽媽嬌，你爸爸性子也和你一個德性，根本不可能溝通嘛。你啊你，還是我認識的小時候的你，一點也沒變。」

賀蘭婷說道：「要你管。」

雷叔走出去了。

我叫來服務員買了單。

別看他們斗著嘴互相鬥氣，關係好著呢。

不過雷叔站在我這邊幫我說話，大意就是覺得我做的沒錯，的確讓賀蘭婷有點不高興。

雷叔離開后，賀蘭婷看了看我，說道：「他都幫你說話。」

我說道：「不是我請他幫我說話的。」

賀蘭婷說道：「你剛才說心裡想著和我分手。」

我抿了抿嘴，咬著下嘴唇。

當時我從馬來回國，的確是想著跟賀蘭婷開口說分手，賀蘭婷那時候其實也感受到了，但她也沒有說什麼，如常一般對我，讓我根本無法開口，我無意傷害任何人，可這樣子卻傷害更多人。

賀蘭婷道：「別裝可愛，說。」

我只是抿嘴一下，怎麼就是裝可愛。

情人眼裡出西施嘛，抿嘴還是可愛了。

我說道：「那時候回來，心裡確實是這麼想。覺得自己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換個角度想一想，假如我是你，我不會有那麼大度，覺得自己傷了你，覺得你跟著我過不會開心。再後來見到你，話都說不出口。我的的確確不想傷害你，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去對她們好。」

賀蘭婷說道：「所以呢。」

我說道：「所以，你如果要怎麼選擇的話，我，我都尊重你。可是我還是一樣的愛你，無論有沒有你，我都會一直愛下去。」

賀蘭婷說道：「既然愛，為什麼還想著分開。愛不該就是矢志不渝，一生一世嗎。」

我說道：「對，愛是矢志不渝。」

我伸手握她的手，她抽開。

我過去抱住了她。

賀蘭婷想要推開我，卻又不是很用力。

「我怎麼捨得離開你，我怎麼捨得和你分手，捨得和你分開。」我開始了我的厚臉皮哄人大法，足足用了十幾分鐘才把她哄好。

對於喜歡自己的女人，最招架不住的方法就是男人的主動取悅，放下姿態，和顏悅色，好聲好氣，沒一會兒准多雲轉晴。

希特勒說，女人需要哄。

漢武帝的母親說，婦人性易悅耳。

果真如此。

之前我以為賀蘭婷這種鋼筋水泥鐵打女強人不會那麼俗，沒想到，就是再貴重再好的禮物，都不如對她的幾句哄。

晚上，就去了她宿舍那邊。

一番雲雨過後，賀蘭婷和我耳邊私語。

她問我柳智慧的事我要怎麼處理。

我說道：「我想讓她回來，但她估計也不願回來，只能先在那邊吧，等這邊再過一兩年再說。不過你也知道，她在那邊活得好好的，來了這裡成了過街老鼠，活得多辛苦。」

賀蘭婷說道：「你有空去看看她。」

我一愣。

賀蘭婷那麼大度。

我說道：「這話是真是假。」

賀蘭婷道：「以朋友之名。」

我點頭，說道：「嗯，我知道。謝謝你的大度。」

賀蘭婷說道：「睡了，好睏呢。」

早上起來，賀蘭婷就去忙她的事，她讓我今天就去監獄報到。

我則是回了父母家一趟拿點行李，珍妮就在家裡，黑明珠帶走又送過來。

我跟珍妮說爸爸也要去工作，讓她在家乖乖的。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口水滴答：「那你什麼時候來回呀。」

回來都說反了。

我用紙巾給她擦掉口水，說道：「晚上可能就會回來，記得想爸爸哦，爸爸也想你。」

她嗯的一聲，低頭玩玩具。

剛好謝丹陽送張小帆過來，兩個孩子完成了一塊。

我爸媽完全把兩個孩子當成自己孫子孫女，每天和兩小孩呆在一塊，開心得不得了。

謝丹陽父母出國旅遊，她要去監獄幾天，沒人帶孩子，乾脆就送過來這裡。

我對謝丹陽道：「你這算盤打得真好，我跟你說，我爸媽帶孩子也很辛苦的，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吧。你看大家都那麼熟，談錢難免傷感情，你家有什麼乳膠枕頭，乳膠床墊什麼的，送過來幾個就好。」

謝丹陽說道：「我剛拿到你就想拿回去？」

我說道：「那可不，你幫我點事好意思跟我要禮物要錢，我家人幫你點事我怎麼不會跟你要東西要錢。」

謝丹陽說道：「行，你自己過去搬。」

我說道：「等我有空。」

我媽看我們這麼說話，對謝丹陽說道：「小謝，不要理他。」

謝丹陽對我做個鬼臉。

我說道：「都三十好幾的老太婆，就不要扮鬼臉裝嫩，醜死。」

謝丹陽聽完就揍我：「我去！誰三十好幾了，誰老太婆。」

我推開她：「走了，去監獄。」

她問：「你去監獄幹嘛？」

我說道：「去當監獄長玩玩。」

謝丹陽馬上問：「真的假的。」

我說道：「你走不走。」

在去往女子監獄的路上，謝丹陽還一個勁的問我到底是真是假。

我說道：「看來徐男和你這對露水夫妻，真的只能算是假夫妻，這麼大的事都不和你說。」

徐男對關於監獄，工作等等需要保密的事，連謝丹陽都不提起，徐男和朱麗花一樣，口風很緊。

我說道：「賀蘭婷說監獄沒我不行，讓我去管監獄。」

謝丹陽說道：「真的啊。」

她看起來很是高興。

我說道：「你那麼興奮幹嘛，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她說道：「滾吧你，我就是覺得你來做了監獄長挺好，我就能把我的工作讓你找人給我去做。」

實際上這不過她一個撒謊理由，她高興是因為我回來監獄，她能經常和我膩在一塊。

謝丹陽對我挺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