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抓著衛子衿的手不放，眼睛不悅的看向陶氏，「好了，別吵了，子衿剛回來，你們就為這事吵架，這事可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子衿要不要返回邊境，是皇上該決定的事。」

「娘。」

「哎，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我也捨不得，可身在朝廷，一切都要聽皇上的旨意，難不成還能抗旨不成。」

陶氏捂著嘴，哽咽了幾聲，道，「娘，兒媳婦錯了，兒媳婦以後不會為這事再跟老爺吵了。」

「你能想通就好。」

老夫人七個孫子，戰死了四個，就剩下三個孫子，老四還被廢了根本，生不出孩子來，老三又是個庶孫，現在嫡系這一脈，也就剩下老七和凌鄖能為衛家傳香火。

陶氏生兒子，也就剩下衛子衿這麼一個完好兒子，自衛子衿上戰場后，她擔驚受怕的天天晚上做噩夢，夢見衛子衿渾身是血的倒在一大堆屍體中。

她經常從噩夢中醒來。

這一次，得知衛子衿回來，陶氏就求忠勇公走走關係，把衛子衿留在京城，哪怕在衙門裡做個小巡差也行，也總比去戰場上丟了性命強。

可忠勇公戎馬一生，是個鐵漢子，豈容兒子貪生怕死。

為這事，兩口子這幾天是天天吵架。

陶氏不敢當著婆婆的面吵了，雖然跟婆婆認錯低頭了，可心裡卻想著明日回娘家一趟，讓娘家人使點勁兒，把衛子衿調職入京。

次日一早，陶氏吃完早飯，就借口出門，回娘家去了。

衛子衿則被老夫人喊去問話了。

「昨兒個太晚，又看你喝多了，就沒問你，葉家人在別院那頭，安頓的怎麼樣了？」

「安頓的差不多了。」衛子衿揮揮手，讓丫鬟下去，自己則討好的站在老夫人身後，給老夫人捏肩膀，「祖母，過幾日，冉冉和岳母會上門來給你老請安，你老要看在孫兒的面上，對冉冉疼幾分。」

「喲，這人還沒娶進門呢，就護上了？」老夫人笑呵呵的，眼神滿滿都是慈愛，「你放心，杜媽媽都說了，那丫頭雖然出身低了些，可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不但會算賬理事，還做的一手好菜，規矩也學得好，這樣好的孫媳婦，我老婆子可捨不得為難。」

「那孫兒就謝謝祖母了。」有祖母護著，日後冉冉嫁進來，也不會被刁難了。

老夫人問，「聽說，葉家人來京城，是想要做生意？」

不等衛子衿給答案，老夫人又道，「士農工商，農排在二，商排在末，雖說商戶有錢，不缺銀子花用，可也被人看不起，地位比農民還低，那葉家祖祖輩輩都是農人，我老婆子也沒看不起葉家人，怎麼葉家突然要做商戶了？」

老夫人的臉色有些冷，她不贊同葉家人來京做生意。

葉家人在京城無錢無權，無根無基的，他們要做生意，還不得靠衛家給他們開路，說不定做生意的銀子，都得她孫子自掏腰包。

拿衛家銀子做生意，賺的利益卻是葉家的，更擔心的是，怕葉家人會仗著衛家的勢，在京城囂張跋扈，任性妄為，到時候惹禍，還得牽扯到衛家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