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想跟鍾葉二人行「貼面禮」,被二女婉言謝絕了。少婦也沒有覺得很尷尬,向二人微笑,用握手錶達了謝意。
然後她與之握手的還有莎露露雅、李小曼、欒夢夢,連開船的賽琳娜都沒漏下。我怎麼感覺她有點反客為主的意思。
豆大的雨點果然降了下來,我們一干人等只得躲進了船艙。
欒夢夢煮了熱茶,第一個先端給了凍得瑟瑟發抖的漁船少婦,然後才是我們。
捧著熱茶,看着窗外的狂風還有暴雨中進擊的海鳥,我不禁感嘆。「看吧,它飛舞著,像個精靈,──高傲的、黑色的暴風雨的精靈,──它在大笑,它又在號叫……它笑那些烏雲,它因為歡樂而號叫!」
「哎喲,我C!」我卻因茶水燙得而號叫。
「喬巧不會出什麼事吧?」欒夢夢有些擔心的問。
「晃森吧(放心吧),歐哈娃在粗不聊四的(有海王在出不了事的)。」我扇著舌頭道。
眾女被我的話逗得掩嘴笑。
「你們在哪片海域捕到這麼多魚?」莎露露雅問漁船少婦。
「就在那邊十五海里。」少婦隨手指了個方向。
「那邊?」莎露露雅朝她指的方向看了看。「那邊屬於軍事區吧。你們膽子夠大的,敢去軍事區捕魚。」
「唉,生活所迫,沒有辦法呀。」少婦說着,眼睛卻盯着我端著茶杯的手腕。
「可……據我所知,軍事區經常有訓練和演習,很少見魚群啊。」莎露露雅道。
「也許是我們運氣好吧。」少婦說着將垂在臉頰的一縷長發捋在耳後,略顯擔心地道,「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修好船?要是回港口找拖船來拖,黑心的船老大肯定要訛去多半倉的魚。」
「晃森吧(放心吧),根搞不好更偶辣個平郵回來(真搞不好等我那個朋友回來),偶洋他嘎你們的全吐回氣(我讓他把你們的船推回去)。」我說。
眾女又笑。
我說真的,讓海王推個小漁船回港口還不跟玩兒似的。
「姐姐,你的耳釘好漂亮啊,在哪兒買的?」鍾凌兒盯着少婦露出的耳朵道。
我也多瞅了兩眼。那是個銀色倒扣海螺形狀的耳釘,海螺最頂端尖尖的。
「你也喜歡嗎?我也非常喜歡,它跟我手上這枚戒指是一套。」少婦說着抬起右手,無名指上套著一枚銀色海星形狀的戒指。
「在哪兒買的,還有類似的款嗎?」鍾凌兒問。
「在個不知名小鎮的集市上,估計你是買不到了。」少婦的話回答卻有點生硬。
女人吶,涉及到美的話題時,總是卷得很兇殘。
鍾凌兒顯得有些尷尬。
「咳咳,偶們系屈海料魚來滴(我們是出海釣魚來的),汗在哈雨誇轟的也味花料了(現在下雨颳風的也沒法釣了),你辣魚整么外的(你那魚怎麼賣的)?不爐外偶們幾嚎(不如賣我們幾條)。」我打破尷尬道。
少婦還沒答話,葉冰潔卻道:「料魚係為了可續(釣魚是為了樂趣),外來的魚哈有蝦么以西(買來的魚還有什麼意思)?」
「你狐妖學偶鋼化,湊阿扣(你不要學我講話,臭丫頭)!」我瞪起眼睛道。
「偶開沒學你鋼化(我才沒學你講話)!」葉冰潔說完一捂嘴。「誒?偶鋼化怎麼介個揚子(誒?我講話怎麼這個樣子)?」
「狐妖兜了(不要逗了)。」鍾凌兒也道。
「偶的倔巴好娃(我的嘴巴好嘛)!」葉冰潔臉色變了。
「偶夜襲(我也是)!」鍾凌兒道。
她們話音剛落,我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同時雙手雙腿發麻,一下跌坐在甲板上。
房力亞,葉冰潔,鍾凌兒也相繼跌倒在地。
「更么花式(怎麼回事)?偶厚身沒意替(我渾身沒力氣)。」我說。
李小曼像條蛇似地貼著牆滑到地板上,道:「偶們中句了(我們中毒了)。」
漁船少婦看着橫七豎八卧倒的我們,發出銀鈴般的笑。「沒錯,你們是中毒了,是黃金水母和芋螺中提取的毒素。不過你們放心,我已經稀釋了近五十倍,在你們告訴我所有財產所在和銀行密碼前,它對你們只會產生麻痹的效果。」
「共度(中毒)?」我看了看打翻在地的茶杯。
「茶水是你們準備的,毒怎麼會下在那裏面?」少婦察覺出我的意圖道。
「是你的二精(耳釘)和劣跡(戒指)!」李小曼道。
「你很聰明呀!」少婦過去拍了拍李小曼的臉,李小曼艱難地挪開。
「海螺的尖其實是個注射器,每次擠壓,會把0.1毫克的毒液注射進你的皮膚里。戒指上的海星也是一樣。」少婦走到我身邊蹲下,一邊解我手腕上的康斯坦丁一邊道。「0.1毫克的劑量會讓你們感覺麻痹;如果超過0.3毫克,會影響你們的大腦中樞神經;超過0.5毫克就直接能造成你們腦死亡。不過還好,你的臭臉沒有在我臉上貼得太久。」
「偶滴盆友……」我說。
「他們也已經被我的手下迷暈了。」少婦指了指窗外。果然,那個黑瘦男人抱着膀子站在漁船倉口。
丟人吶!我心裏這個憋屈!我們這半船的超級英雄,居然讓個娘們兒給干翻了。
「偶還有娘個盆友(我還有兩個朋友),他們黑膩害的(他們很厲害的),你們幾有娘個銀(你們只有兩個人),還滅警問曲偶們的錢(還沒等問出我們的錢),他們就回來捏。」我說。「大姐,偶們其實系孔人(是窮人),借拳也系姑來滴(這船也是租來的),你就嘻嘻哈(行行好),晃了(放了)偶們吧。」
「剛剛她說的沒錯,我們是海盜。」少婦用手一指莎露露雅。「不過,你聽她的也沒用。」少婦用腳跺了跺甲板,隨後從遊艇兩側爬上來七八個背着氧氣罐的蛙人,一個個手裏都端著槍。
「我遭調查過了,你們是遊戲島上的華夏人,各個都非常有錢。其實,之前島上那些當兵的走了后,我們原本是想登島綁人的,可據說島上的武器不少,有命賺錢沒命花的事我們可不想干,所以就只好一直等着你們出海嘍。別看我們人手不多,海盜這行當我們可是很專業的。雷達顯示只有你們這一條船離島,哪來的你口中的『兩個朋友』?像我說的,即使你聽嚮導的話,沒有停船靠過來,頂多我們就是多費幾發子彈而已。其實,我反倒喜歡這樣的方式,大家和和氣氣地沒必要打打殺殺……就像你們華夏人常說的,和氣生財!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