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扣長城?啥事兒啊?」我開始裝傻充楞。
「你小子!把老頭子我當睜眼兒瞎了是吧?!」鐵老騰地起身,一股更大的威壓朝我逼來。
「哦……您……您老說得是箭扣長城的那檔子事兒啊。」我撓頭的同時把頭低下,好避開鐵老迫人的目光。
鐵老不接話茬兒,等我下文。
「我要說那天正好碰見拍電影兒的您信不信?」我抬頭偷瞄了一眼,小聲哼哼道。
「我看你小子是皮痒痒了!」鐵老說著,一晃身便到了我眼前,伸出略顯乾枯的大手,一把扣住我的肩頭。
「哎呦喂!」我歪著身子,拿捏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其實吧……我能躲開。其實吧……鐵老也沒用勁兒。
「你放開他!」不明真相的賽琳娜嬌喝一聲,左手伸出朝鐵老的后脖愣子抓去。
原本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看戲的獨臂老者,霎時變了臉色。只見他單手拈起桌上果盤裡的一顆紅棗,朝賽琳娜彈了過去。
小小一顆紅棗卻帶著破風之聲,迫的賽琳娜竟然撤回了手。
可左手撤回的同時,賽琳娜右手卻已然伸了出去,抓向鐵老的哽嗓咽喉,動作也比剛才快了一倍不止。
獨臂老者大驚失色,從果盤裡一氣兒扣住三顆紅棗同時朝賽琳娜彈射而出。一顆奔向賽琳娜的右手,一顆射向賽琳娜的胸口,一顆射向賽琳娜的眉心。三顆紅棗較先前那顆速度更快,就是比出膛的子彈也毫不遜色。
「哎!」等三顆紅棗出手,獨臂老者才叫了一聲。「丫頭,小心。」
若非情急之下,獨臂老者也不會傾盡全力。可等他射出紅棗后才意識到,對鐵老不利的並非敵人,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丫頭而已。
隨著那聲「小心」出口,獨臂老者用獨臂甩起長衫的衣袖,一陣強風激蕩而出。但雖颳得后兩顆紅棗朝旁邊偏了不少,卻仍勢必會擊在賽琳娜身上。
獨臂老者不覺閉上了雙目,不忍見一位花季少女在自己手下香消玉損。
然而,噹噹當三聲脆響,替代了想象中的入肉之聲。
待獨臂老者再次睜開雙眼,三顆紅棗已然嵌在對面的白牆之中,而原本站在鐵老旁邊的賽琳娜卻消失不見。
「下來!快下來!」我沖著房頂喊。
獨臂老者順著我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見賽琳娜此刻正「站在」天花板上,一隻手正向下探出,朝自己的頭頂抓來。
「住手!鐵老剛剛是跟我鬧著玩兒的。」我又喊了一遍。鐵老原本抓著我肩膀的手不知何時鬆開的,此刻,他跟獨臂老者一樣,看向賽琳娜的眼神充滿驚詫。
「鬧著玩?」賽琳娜收了手,卻依舊警惕地看著倆老頭。
「對,鬧著玩的。你快給我下來,一會兒讓別人再都看見。」我嫌棄似地一捂臉。
賽琳娜撅了噘嘴,不情願地蹦了下來。
「你……她,她什麼來頭?」饒是鐵老大風大浪經過無數,也被這違背常理的一幕驚到了。
「那啥……您老不是問我箭扣長城的事兒么……」我揉著額頭道。
……
一個小時后,我和賽琳娜坐在了鐵老的飯桌上。當然,桌上多擺了一隻烤鴨。
然後,我們仨就看著賽琳娜吃烤鴨。
倒不是我不餓,關鍵是……真的太不自在了。嗯,倆老頭之前我不清楚,但現在對上我倆,肯定也開始覺得不自在了。
……
「鐵老,萬老,沒別的事兒,我倆就先告退了哈。」我端起餐后茶,一口乾掉,然後道。
鐵老也不說話,沖我倆厭煩地擺擺手。
我拽起還在擦嘴的賽琳娜,點頭哈了個腰,隨後逃也似地出了四合院。
獨臂老者看看鐵老,又抬頭瞅了瞅房頂上的那倆腳印。「那小子說的你信不信?」
「我信!」鐵老回答的很乾脆。
「咱們真的不介入?」獨臂老者問。
「那小子說得沒錯。咱華夏不介入,他們頂多算個打架鬥毆、尋釁滋事。可要是摻和了,沒準就能整成國際爭端。畢竟宙斯、索爾什麼玩意兒的都一副洋鬼子相兒。」鐵老道。「米國鬼子正憋著壞想挑事兒呢。」
「無論國家種族,這可是關乎全人類的大事。」獨臂老者道。
「哪又如何?難道告訴全世界,地球將要毀滅?」鐵老神態安詳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大口,道:「無知是福。咱們都老嘍,麻煩是該放手交給那些年輕人了。」
「咱們就一點助力都不給他?」獨臂老者問。
鐵老想了想,道:「把南邊小島上的那些人都撤回來,再以小島為中心100海里的範圍暗中布置警戒線。宙斯找不到他最好,若是真找到了,就讓他們在小島上解決徹底,外人誰也別想,也不能打擾……」
……
「師傅我走了,京城我最多再待一天。您要得空兒,明晚我請您喝酒。」出了四合院,我跟站在門口的海達福道。
海達福心情明顯比我好,笑罵道:「一看你小子就沒誠意,請客還挑時候!明晚我沒時間。」
「那……師傅您可就多保重吧。另外,您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該給我找個師娘了。趁著還有時間有能……那啥,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我一臉誠懇地道。
「滾蛋!臭小子!咒你師傅我呢嗎?!」海達福朝我踢了一腳。
我跳著躲開,沖他笑著揮了揮手。月光下,留給海達福一個英俊的背影……
「陸老弟,陸老弟,這邊,這邊。」
剛出了衚衕口,一個聲音興奮地喊道。
「吳院長,您……您不是早走了么?」
沒錯,喊我的正是吳有道。他跟丁秘書正站在路燈下的汽車旁,兩條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
「我知道陸老弟你沒帶車來,這不一直在這兒等著你們出來嘛。」吳有道笑著道。
「那您……您二位等這麼久一直也沒吃飯?」我問。
吳有道沒有正面回答,反問我道:「難道陸老弟在裡面吃飽了?」
「我……哈哈哈,那就一起吃。」我說完又朝四合院門口瞅了眼。「您等等,我再喊個人。」
於是乎,夜宵的飯桌上又多了一個海公公。
甚至,吃喝到後半夜的時候,朱老三扭著肥胖的身體也趕了來,當然免不了對我又是一頓猛灌。
我毫不意外地喝高了!
而在我模糊的視野里,賽琳娜卻越夜越精神!瞅著臉紅脖子粗的男人們口水直流……